林煙然這次的直播是跟某大型直播平臺合作的。
下午, 林煙然到達直播平臺的本部時，現場已經來了很多給他應援的粉絲。
今天天不太好，還下着毛毛雨，但這些卻也沒能澆滅粉絲們的熱情。
林煙然走到大樓門口直播平臺特地給他鋪的紅毯跟大家打招呼時, 看到今天來的粉絲, 手裡除了舉他的燈牌外, 好多還舉着“弈昭一夕”或者“思然”的燈牌, 並且這些纔是佔大多數。
林煙然以前是知道有思然CP粉存在的。
但這羣粉絲平時似乎都很低調, 也從來不張揚。
他的機場或者各種活動現場, 粉絲們也都幾乎不表露。
今天這個直播,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家如此明晃晃的嗑自己和顧司鄴，這情景讓他有點驚訝。
而現場被激動的劇粉以及弈昭一夕粉擠到最邊緣, 只舉着林煙然單人燈牌的真.思然粉, 注意到了林煙然在看到各種CP燈牌時眼中的詫異後，恨不得立刻高聲給他澄清。
寶貝這真不是我們搞的！！是劇粉！！是路人！！是他們自己要嗑的 ！！！
劇粉做的事，跟我們CP粉無關！！
直播安排在晚上七點半到晚上八點半共一個小時。
工作人員給林煙然大致講了怎麼直播怎麼看彈幕跟粉絲互動之後, 七點半時直播便開始了。
直播間纔剛打開, 熱度便秒秒鐘破了500萬。
之後再林煙然剛跟大家打完招呼的十秒時間內，在密密麻麻的彈幕沖刷下, 熱度又是一變，瞬間破了一千萬。
因爲從來沒當過主播，林煙然有些沒適應過來彈幕刷屏的速度。
他盯着電腦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眼睛所能接受到的信息彙總起來, 幾乎也就只有思然兩個字。
至於思然後面接的什麼，他實在是看不過來了。
“大家別刷的那麼快, 我一條都沒看清。”
林煙然剛說完，一個字體巨大, 帶着尊貴vip頭銜的炫彩的彈幕就從直播間中間囂張又緩慢的飄過。
【想！看！思！然！一！起！直！播！】
這條彈幕在衆多彈幕中尤爲顯眼，再加上速度實在太慢，便成爲了林煙然看清的第一條彈幕。
他勾起嘴角，學着這個彈幕感嘆號的語氣開了個玩笑，“我、一、個、人、播、不、行？”
說完他又將語氣恢復正常，給觀衆們解釋，“今天顧老師行程衝突了，你們如果想看顧老師，結束的時候他如果有空，可以試着幫你們連線他。”
聽到竟然可以連線顧司鄴，彈幕刷的更快了。
【你一個人直播很行，但你和顧老師一起播更行！！！】
【嗷嗷，寶貝真是小天使，媽媽愛你】
【九敏，煙然剛剛這個語氣未免也太可愛了叭】
【寶貝你對顧老師的行程好了解鴨~~嘿嘿】
【老婆你別對着我笑得這麼好看！！】
【老婆嘿嘿嘿老婆嘿嘿嘿嘿嘿……煙然老婆嘿嘿嘿嘿】
這條嘿嘿彈幕也是炫彩的，林煙然一眼就將視線落在了無比顯眼的老婆兩個字上。
林煙然突然感覺自己完全趕不上現在粉絲衝浪的速度。
之前有人喊他寶貝、有對他說媽媽愛你，結果現在竟然已經將稱呼進化成老婆了？？？
彈幕這位實在太騷，直播間的觀衆們立刻大聲反駁。
【顧老師：老婆是我的（超大聲）】
【大胸弟收收口水別嘿嘿了，顧老師is watching you！】
見有人直接帶了顧司鄴，觀衆們便開始起鬨，紛紛將彈幕的顏色設置成了綠色。
於是接下來，林煙然便看到滿屏幕的綠色彈幕。
【@顧司鄴】
【@顧司鄴】
【@顧司鄴】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直播間的熱度已經破了2000萬。
直播網站預熱了好久，現在又直接將林煙然的這個直播間推送到了首頁。
於是後面來看直播的觀衆，更是源源不斷，除了劇粉，還有不少直播平臺的路人。
人越來越多，彈幕被刷更加沒有辦法看清關鍵字了。
但在reaction視頻開始之前，林煙然卻有一個跟觀衆們互動的環節。
大家實在太熱情，沒辦法，工作人員便只能採取隨機截取彈幕的方式，來弄這個直播問答。
很快，工作人員拿着手機站在林煙然身旁，將觀衆的問題讀了出來。
工作人員：“想知道顧老師爲什麼會參演。”
林煙然沒有直接給答案，打起了太極，“你們可以直接去問節目組。”
想了想他又道，“或者也可以去問顧老師。”
林煙然調皮的眨了眨眼，反正網友們問了顧司鄴也不會回答。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直播間的網友可不好糊弄。
所以林煙然根本沒想到，他纔剛說完，這羣極其開放又喜歡玩梗的人，立刻一窩蜂刷了相同的彈幕出來。
【問了，顧老師說他爲了你】
【問了，顧老師說他爲了你】
【問了，顧老師說他爲了你】
林煙然：？
林煙然連忙收回視線，裝作沒看到。
觀衆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立刻繼續一起刷。
【老婆我知道你看到了！】
好在問答環節還在繼續，工作人員重複了一下林煙然的回答後，便又繼續問他：“網友們還問煙然老師，您在拍戲時和顧老師會提前對戲嗎？”
林煙然點頭，如實回答。
“會，顧老師人很好，基本上每場戲都會提前跟我對戲，他也會把我一些存在問題提前幫忙糾正，所以後面拍攝時，我演起來就順利了很多。”
林煙然說完便下意識去看彈幕。
卻發現大家又齊刷刷的刷着【嗚嗚嗚姐妹們我嗑拉了】
直播間的觀衆和娛樂圈的粉絲還是有些不同。
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彈幕跟風。
當有人刷了一個比較有趣的梗出來後，便一大堆人跟着一起刷磕拉了。
林煙然完全沒有理解到大家的嗑點。
正當他好奇自己那句話說錯時，卻看到彈幕風向又換了。
【所以囚禁那場戲也跟顧老師提前實踐過是吧嘻嘻】
看着滿屏幕一模一樣的彈幕，終於明白爲什麼觀衆這也能嗑林煙然低笑，"我怎麼感覺你們在套路我？"
【被發現了！】
問答環節熱熱鬧鬧的繼續進行着。
一開始，觀衆們問問題還比較剋制，問的倒還比較正經。
諸如什麼接下來的工作計劃，有沒有繼續演戲的打算，演了小昭什麼感覺等等……
後面觀衆們問嗨了，逐漸就忘了形，於是林煙然便聽到了如下這些問題。
工作人員：好想看煙然老師女裝~
林煙然驚訝：“女裝？？”
工作人員：什麼時候和顧老師二搭？
林煙然搖頭：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工作人員：什麼時候在一起？
林煙然愣了愣，“嗯？”
工作人員又重複了一遍：就是問你嗯，什麼時候……額，在一起。
後知後覺的林煙然停頓了片刻，輕笑道，“這個問題……pass。”
後面他又回答了一些網友們奇奇怪怪的問題。
林煙然越聽越不對勁，便看向工作人員，“沒有其他稍微……委婉點的問題嗎？”
工作人員知道林煙然什麼意思，一臉無奈的攤攤手小聲對他說，“這些都是能播出來的，不能播出來的問題我們已經自動過濾一次了。”
能有多不能播？
林煙然掃了一眼工作人員的手機。
【什麼時候doi】
【會三天下不來牀嗎~】
林煙然：……
網友問答這個環節過去之後，林煙然便開始做《皇權》的reaction。
拍完戲後他其實沒有正式看過《皇權》的內容，今天才剛好有機會從頭看起。
不過和觀衆們嗑糖的心態不同，林煙然在觀看時比較注重觀察演技。
因爲自己的搭檔是顧司鄴，所以他的關注點，便更多的在顧司鄴的演技上。
之前他有認真研究過顧司鄴表演的方式，但這次認真看他演感情戲，卻發現他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顧司鄴的演技比起以前成熟了許多，人物和性格的塑造渾然天成，有好多個瞬間他都忘了對方是顧司鄴，潛意識裡，對方就是盛弈。
特別是在感情這條線上，別看是狗血短劇，但對方下了很大的功夫。
情緒由淺入深，細膩又有層次感。
正因如此，所以很多人看完後，大家的《皇權》後遺症才如此厲害。
因爲顧司鄴的演技很容易讓大家帶入，並且真情實感，對他又愛又恨。
因爲之前鑑賞視頻的習慣，林煙然在看視頻時也比較專注，再加上他不是專業主播，所以總是會忘記跟觀衆互動。
所以每次工作人員提醒後，觀衆們便總會在林煙然簡單分享完自己的感受後，聽到一些他對顧司鄴的誇讚。
“這個眼神好複雜，顧老師處理的真細節。”
“顧老師演技太好了，連頭髮絲都會演戲。”
顧司鄴粉&劇粉&CP粉：跟煙然老師比起來，感覺我是個假粉？
當然林煙然到沒有一直都誇顧司鄴，更多的還是在自己的觀影感受以及跟大家分享拍戲的小趣事上。
不過在看到十二分鐘時，觀衆突然意識到，林煙然之前都還會根據彈幕的問題給大家解說劇情。
結果到這裡，他卻不說話了，直接留一句。
“這裡大家自己看吧。”
剛開始一些觀衆還沒反應過來，有點不適應。
直到機智的弈昭一夕CP粉將彈幕顏色改成了黃色。
【咦？我怎麼自動變黃了】
【咦？原來到囚禁play了】
【咦？老婆怎麼不說話了】
【咦？老婆是不是臉紅了】
被彈幕戳破小心思的林煙然淡定的掃了一眼鏡頭，微微揚起下巴，“這裡你們看多少遍了，還需要我解說？”
【我，監控，拆，懂？】
【煙然老師你好懂】
【寶貝你好傲嬌，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在林煙然的陪同下，劇粉們再看《皇權》，那顆被虐的千瘡百孔的心突然就自動變甜了。
林煙然這邊把視頻刷完，直播差不多就接近尾聲了。
這個時候顧司鄴那邊忙完了，工作人員便手機連線了他，還將他的直播畫面直接跟林煙然並排在一起。
在最後居然蹲到了顧司鄴一起，觀衆跟撿到寶了一樣開心。
林煙然看着視頻裡的顧司鄴，問他，“直播快要結束了纔出現？通告費這麼好拿的嗎顧老師？”
顧司鄴立刻做出賠禮道歉的模樣，“辛苦煙然老師了。”
兩位正主這麼一互動，CP粉覺得自己躺在了蜜罐裡。
【我怎麼聽着這麼像打情罵俏？】
【原來弈昭一夕售後這麼甜嗎嗚嗚嗚嗚】
【本弈昭一夕女孩今晚圓滿了】
站在前方的工作人員立刻給林煙然寫字做了提示。
看清楚上面的字後，林煙然對顧司鄴道，“觀衆們希望跟你做一個問答的互動。”
顧司鄴今晚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沒有拒絕。
觀衆們見顧司鄴答應下來，彈幕上立刻飛快刷起了各種問題。
等工作人員截了圖，林煙然便開始等待對方問顧司鄴問題，做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結果他卻見視頻裡顧司鄴桃花眼微挑看向他，“煙然老師你不給我念觀衆提的問題？”
觀衆們看到突然被cue的林煙然一臉懵逼的模樣，全部哈哈哈笑死了。
【顧老師，會還是你會】
【提問也要老婆來，嘖，學到了】
顧司鄴這麼說了，林煙然也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拆他臺，於是便拿了工作人員的手機，開始看上面的截圖。
第一個彈幕的內容是：請評價下煙然老師
林煙然單手支着下巴，輕笑着擡眼朝顧司鄴看去，“觀衆讓你評價下我。”
明星本就比一般人更好看，再加上林煙然的顏值幾乎已經算是圈內TOP級別的，所以他就這麼隨意一個動作，從沒有開任何美顏的直播鏡頭裡看過去，明豔動人，燦若玫瑰。
【嗚嗚嗚老婆別撒嬌，你這麼漂亮我真的頂不住！】
【啊啊啊啊啊漂亮老婆問你話呢，顧老師千萬好好回答！！！】
【顧老師：當然是老婆哪裡都好啦~】
顧司鄴看着手機中林煙然的畫面，微微挑眉，“演技嗎？還是其他？”
【顧老師你說說你其他的我們也不介意】
【顧老師你想的啥？？說出來！我想聽！！】
林煙然剛想提醒顧司鄴，觀衆們問的應該是演技，卻聽到對方自問自答了這個問題。
“這個不能說。”
【？？？？？？？】
【顧老師你這個回答我很難不多想！！】
【是不能說還是說了不能播？？？】
吊了大家好幾秒後，電腦裡才傳來男人淺淺的低笑，“說了可能會得罪其他人。”
說了可能會得罪其他人……
細品這個回答後，CP粉坐不住了。
【嗚嗚嗚嗚嗚辣個男人爲什麼這麼會！！】
【請問顧老師你的情話手冊哪裡有出版？】
【awslawsl】
【嗑嗑嗑，都給我使勁嗑！！！】
林煙然看大家嗑生嗑死，眼看着彈幕就要被刷崩了，便立刻扔了第二個問題出來轉移焦點。
這個問題剛剛他其實回答過，但不知道爲什麼大家又繼續提了。
“大家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我二搭？”
顧司鄴，“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彈幕立刻開始解讀。
【所以顧老師的意思是，煙然來定？】
【可是剛剛煙然說他也不能定】
【所以你們兩到底誰來定？】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關係到兩人家庭地位的輕重！】
【那務必是煙然老師決定了！顧老師妻管嚴】
顧司鄴看不到彈幕，不過之前他卻看過林煙然的直播，所以也知道他之前說過什麼。
聲音頓了頓後，他才笑着給了觀衆們一個模棱兩可又最常見的答案，“要問投資商。”
一聽顧司鄴這個回答，感覺思然似乎還有二搭的機會，粉絲們紛紛開始@投資商。
【@金主爸爸快來！！！！思然二搭靠你們了】
【錢已就位，坐等金主爸爸】
林煙然看着視頻裡遊刃有餘的顧司鄴，發現他在應對粉絲時，比自己厲害了好多。
明明粉絲一個個給他挖坑，但最後卻又全部都被他帶着走。
他的每個答案，看似什麼都說了，卻又什麼都沒說。
林煙然暗自佩服，牛還是顧老師牛。
直播時間很快就到了，林煙然最後隨便挑了一個看起來比較簡單的問題問顧司鄴。
“最近有沒有看過一些關於皇權有趣的視頻、彈幕或者評論？”
這個問題很簡答，回答有或者沒有就行了。
林煙然問完後把手機還給了工作人員準備跟大家告別下班。
然後他便聽到顧司鄴回答。
“看過。”
顧司鄴還說的特別一本正經，“但那些彈幕估計不能播。”
粉絲先是有點蒙：？？？
但三秒後——
【咦？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啊啊啊啊啊顧老師快告訴我你看了什麼視頻！！！】
【到底有多限制級所以不能播啊，鼻血】
【啊，我怎麼又變黃了】
林煙然下播後，發現微博上#煙然reaction#以及#各大UP主reaction煙然reaction#上了熱搜，並且並排在一起。
他點進另外一個熱搜，看到裡面的內容後，才明白這兩個熱搜之間的聯繫。
所以他在直播的時候，其他主播也在直播他的直播？
好傢伙，無限套娃？？
林煙然這波吸了很多粉，下播後門口粉絲實在太多，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
他跟粉絲們道別後，便回到了節目組安排的酒店。
剛下電梯，顧司鄴便給他打了電話。
“累不累？”
顧司鄴的聲音如溫暖和煦的風，林煙然很喜歡聽他在自己耳邊淺淺低低的說話。
林煙然抱着手機輕輕回答，“不累，但感覺不是很適應直播的形式，可能如果不是粉絲的話，看起來會覺得比較無聊？”
他後面有去找其他UP主或者明星的reaction直播，看那些人應對的那麼自然，reaction做的也有趣又有梗。
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晚的直播，覺得自己實在是差遠了。
“沒關係，第一次直播不適應很正常，可能你覺得有些不盡如人意，但其實今晚的反響很好。”
說起了直播，林煙然便想到最後顧司鄴說的那句話。
不僅觀衆好奇，他也有點。
“你到底看了些什麼彈幕？”
顧司鄴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他反問林煙然，“你要聽嗎？”
聲音低低的，帶了幾分氣音，有點撩人。
顧司鄴的話，突然讓林煙然想起昨晚他發錯的那個鏈接。
隨後那些彈幕就跟有自動播放功能一樣，也在他腦海中出現了。
直播時他一時間沒想到，現在倒是全部想起來了。
林煙然單手捏着手機，忍着沒問下去。
在開口之前，林煙然聽到身後一陣小跑聲，隨後有人攔在了他前面。
“煙然。”
林煙然將手機放下來，擡頭朝對方看去。
隨後他的眉毛皺了起來。
竟然在這和地方，又遇到了上次騷擾過他的白天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