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瞅準時機,矮身躲開匕首,右手快速抓握住此人握匕首的手腕,左手迅速奪下匕首,反身將其翻壓在地,整個人跪壓在此人身上,一把森寒的匕首反手架到了身下之人的頸間。
然後,凌兮就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妖孽般的臉!“白墨寒?!”凌兮瞬間有些懵愣,白墨寒這唱的是哪出?用刀抵着自己是幾個意思?!
二人距離近在咫尺,中間卻隔着一把冰寒的匕首,白墨寒臉頰上甚至都能感覺到凌兮呼吸間吐出的溫熱氣息,瞳孔瞬間有些放大,臉上不自覺的一熱。
凌兮就這麼片刻的失神,只覺腰上一緊,整個人被身下的白墨寒拉入懷中,一跌一撞之間凌兮連忙掩住匕首,以防傷到二人。
接着一個重心不穩,二人直接滑下土坡,以相擁的姿勢一路翻轉,一同擁着滾到了土坡之下,激起了坡下一地的落葉。
“白墨寒!你是不是有病!”待兩人穩住身型,凌兮一把推開了還握着自己腰肢的白墨寒,將匕首直接抵上其胸前“又活膩了?”
白墨寒被凌兮推了個踉蹌,坐在地上,雙手後撐,低頭見刀尖抵在自己的胸前,竟毫無後退之意,擡手抓住凌兮握刀的手,表情卻是一臉的委屈“你不說圖我嗎?我主動來投懷送抱了,你爲何反倒生氣了?”
還是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還是那段骨節分明的指,左手被抓握住的凌兮霎時有些不知所措,握刀的手似有不穩,微顫了顫,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這手、這顏、這話,這不是逼她犯罪呢嗎?!
凌兮連忙將手抽出,慌亂之下匕首落地,凌兮跳開了兩米遠,有些惱羞“白墨寒,是柳如生把你腦子治壞了嗎!你這是投懷送抱?你這是殺人未遂吧!”
白墨寒仰頭看着幾近跳腳的凌兮,脣角不自覺的上揚,拾起地上的匕首,翻身站起,拍了拍衣襟下襬的塵土,將匕首遞給凌兮“你那把匕首太鈍了,以後用這個。”
凌兮懵愣的接過匕首,只見刀柄上刻着的紋路,似一條扭動的小蛇一般,倒是精緻無比,栩栩如生“刀是不錯,幹嘛給我?你不用?”
白墨寒從懷裡掏出刀鞘,再次遞給凌兮“我不用總放血,還是你留着比較有用。”
白墨寒輕笑着,似心中已有答案,莫家殺主奪位手段極其兇殘,莫臨殺曾說過,莫家子嗣只有戰死,絕不退縮,更不必收其鋒芒,退縮者,即便苟活下來,也會死於莫臨殺之手!
所以莫家人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從來不會反握兵刃,隱藏其鋒芒!
也幸得那日莫臨殺的注意力被什麼吸引了去,否則他們兩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但習慣左手反握匕首,並且竟連白家的龍牙匕首都不認識……
“……”接過刀鞘的凌兮真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被氣死,她總放血?她放血是爲了誰!當她是自來水管嗎!居然還送她把匕首留着放血用?如果不是白墨寒跟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凌兮現在真的很想弄死他……
隨後凌兮就發現不對了,自己爲什麼要腦缺的接過刀鞘?自己是傻子嗎?!
既然不能打白墨寒,說兩句話懟懟他總行吧!
隨着一聲“公主!”入耳,凌兮的思路也被打斷,看着遠處急急跑來的葉祖念,凌兮眼前一亮,舉高了右手,衝着葉祖念揮動着“祖念,在這!”語畢還起身小跑兩步迎了上去。
“嘁!”一旁的白墨寒倒是有些不悅,雙手環胸,有些不情不願的跟了過去。
“祖念,是蛋破殼了嗎?”凌兮像個歡快的兔子一樣,幾乎是蹦到了葉祖念身邊。
柳如生說過,這幾天蛋就會破殼,不知道爲什麼,凌兮自己還是挺期待這個小傢伙的到來呢!
“公主,蛋殼裂了!不是破殼!是裂了!”葉祖念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根本無暇顧及凌兮說了什麼“柳先生說蛋裡有蛇毒,迫使蛋殼提前裂了!”
“什麼!”凌兮滿懷期待的心情瞬間死寂一般的沉重,蛋中蛇毒了?什麼時候中的?根本沒有裂痕,是怎麼中毒的?!莫臨殺不可能僅憑內力就讓蛋中毒啊!
凌兮心下一緊,有一種前功盡棄的感覺,來不及多想,慌忙拉住葉祖唸的手“走!快回去!”
葉祖念被凌兮抓的一愣一愣的,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凌兮拉着自己的手,人有點飄飄然的感覺,整個人像一隻提線木偶般,任由凌兮拉着前行。
後面的白墨寒心下一沉,也急急的追了過去。
還是那間煎藥的草屋,還是那個木質的大盆,柳如生正憂心忡忡的蹲在一旁,仔細的看着面前泡在紅色藥液裡的蛋。
“先生!蛋怎麼了?”凌兮跑到了盆邊,順着柳如生示意的地方看過去,此時純白色的蛋殼上,一道細小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的蔓延開來。
“裂開之後我才發現裡面有蛇毒。”柳如生蹙眉凝思,一副如臨大災一般的神情“公主,你可知這裡面的蛇娃已是人形?”
凌兮當然知道了!她可是擁有劇本的女人!
但見柳如生這一臉的凝重,凌兮也穩了穩神,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這影響他的出生嗎?”
柳如生面色凝重“公主,一般蛋生的孩子均該是蛇身,此孩子已是人形,說明……”
見柳如生欲言又止的樣子,連葉祖念都等不下去了“先生,您就別賣關子了,我們公主都要急瘋了,您就快告訴我們吧!”
“這孩子的父親或母親,其中一人是人類!”柳如生眉頭擰的更緊了,面前的蛋殼還在以緩慢的速度龜裂着……
凌兮倒是能明白柳如生所說的意思,不就是這娃是個人蛇混血嗎,這有什麼,爲什麼聽到這話的除她以外幾人均一副世界末日了的樣子?
“先生是說,這孩子得歷雷劫?”白墨寒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知道凌兮是想要保住這個孩子的,可是現在……
古書中記載,蛇在羽化成蛟之時必經天雷之劫,過之則飛昇成蛟,反之則屍骨無存,但並沒有說這人與妖的孩子也得歷啊……
“爲什麼這麼小的孩子也要歷雷劫?”深深的絕望涌上了凌兮的心頭,這跟宣判孩子直接死亡有什麼區別!這麼個殼都沒脫的娃,一個天雷下來,直接就霹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