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緯回過頭,果然是其中一個女孩正捂着嘴巴衝着他們這個方向索索發抖。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口袋中抽出一把匕首衝上前去把那個女孩放倒在地,接着又衝到了房間裡,過了幾秒鐘又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衝着步話機裡喊着:“乙計劃!乙計劃!”
聽到北緯喊聲的兩組隊員紛紛從揹包裡取出了煙花彈,點燃後用力拋向西面的房屋裡,隨着突然爆開的火光和巨大的聲響,整個莊子裡的人都被驚醒了。
稻田裡的林深河和谷福林連忙把鋼弩背到身後,舉起了小口徑步槍,將出現在圍牆和望臺上的家丁與莊客一一打翻在牆頭,一些受傷的人大聲喊叫着紛紛往牆下跳,一時間牆頭上的人頓時跑了個乾淨。
“人還沒有找到,我們還有多少間房子要搜?”北緯很着急,在步話機中朝指揮部問着。
袁振力着急地在顯示屏上仔細查看着,屏幕上的人正如開水澆過的螞蟻一樣到處亂跑,有人在水井裡打水,有人在房子裡搶救自己的財物,更多的人則在一旁爲自己大半生累積起的財物被大火吞沒而哭天搶地。
“還有一間院子和兩間廂房!就在你們行進的正面!”李傑琦在手電下查看了地圖,對比了一下紅外求生燈閃爍顯示出的六個穿越者的位置在步話機中通報着。
“靠!感覺跟使命召喚一樣了!”袁振力不由感嘆道,李傑琦笑了笑,“我們這種山寨使命召喚就別拿出來說了,先等那些哥們都撤出來再看看吧。”
莊子裡一片混亂,幾個家丁衝到東側的一處廂房想去找管事的周老三,但是卻發現三個家丁死在葡萄架下,驚恐的家丁們連忙又跑了出去,全然沒有發現被尼龍紮帶綁了好幾個關鍵部位的周老三正被藏在牆角的一個小洞裡。
此時的北緯一腳踹開了最後一處廂房的門,牀上正躺着蔣燕,他連忙探了探鼻息,還好呼吸很平穩。身形健壯的賀亞運衝過來把蔣燕扛了起來,開始向南行進,北緯和其他隊員在前後爲他開路。當他們走到周老三的院子時,突然從廂房裡衝出來一羣打着火把的家丁和莊客來。堵住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哎呀!看不見了!”走在最前面的幾個隊員連忙把夜視儀翻了上去,在這種有可見光照明的地方,夜視儀就完全沒有作用了。這時他們的耳機裡傳來了李傑琦的呼叫,“ab隊注意!許多人在朝b隊潛入點方向集結!請注意!”
“還要你說!老子跟他們對面了!”北緯鬱悶地舉起霰彈槍,在步話機中喊了一嗓子,對着擁擠的人羣直接就扣動了扳機。
這些古代人是見過火器的,他們自己望臺上的同伴們也一樣使用火銃或者鳥槍,可是他們面前這幾個穿着怪異花花綠綠顏色的大高個手裡拿着的“火銃”既沒有點着火繩也沒有看見攜帶火種。所以一衆莊客有恃無恐地提着鋤頭之類的農具圍在穿越衆面前意圖活抓他們。
可惜他們是無法理解底火是如何通過撞擊而發火的,所以當霰彈槍槍口噴出一叢火光的時候莊客們的臉上才顯出驚恐的臉色來。至於他們的驚恐大多倒不是來自於火槍噴射出來的彈丸,反而是幾個穿越衆戴着的面罩。基於半夜裡突然冒出個骷髏腦袋纔是最嚇人的理論,穿越衆們都戴着骷髏面罩,只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面。這霰彈槍槍口的火光正巧照亮了前面幾個人的面罩,把一衆莊客唬得頓時屁滾尿流,口中喊着“鬼來啦”一鬨而散,只留下四五個被霰彈打倒在地的倒黴蛋。
開槍的北緯也一愣神,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正好看到賀亞運揹着蔣燕臉朝着他,那個骷髏面具正咧開了嘴朝着他。頓時北緯就樂了,“好傢伙,早知道裝神弄鬼就能嚇跑他們都不用這麼麻煩了。”一衆穿越者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互相看看面罩也都恍然大悟笑出聲來。
“快走!我們趕緊走,再不走的話等不怕鬼的追過來就走不了了。”北緯在身邊幾個人肩膀上拍了拍,在揹着人的賀亞運帶領下朝b隊滲透點快速跑去。
袁振力和李傑琦幾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羣人就這麼被一槍嚇跑了,也搞得莫名其妙,不過他們也來不及去詢問詳情,既然那些莊客現在都一鬨而散,在監視視頻中紛紛躲到沒有着火的東側房子裡,那麼此時就正是撤退的大好時機。
天空中監視的四軸飛行器在袁振力的遙控下轉到莊子東側,西側因爲燃燒騰起的強勁上升氣流而影響起飛行器的穩定了,再加上此時負責營救的穿越衆們也已經從b隊滲透點撤了出來,再留在莊子上空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此時一條蛇正在跟坐在水田裡的谷福林較勁,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蛇對於熱的敏銳遠遠超過人類,這條蛇正把谷福林當成一個頂好的暖爐正順着他的腿往上爬。這條蛇時不時吐着信子,探頭探腦地衝着谷福林的臉。因爲之前他的注意力太專注於圍牆上的情況,當他發現身上冒出一條蛇的時候這條蛇已經距離他的面孔不過三十釐米,正滿懷好奇地朝着他舌頭吐個不停……頓時把谷福林差點嚇得尿了褲子。
當ab兩組的人揹着蔣燕和俘虜從他身邊跑過的時候這條蛇才偏過腦袋對四周的動靜表示好奇。此時谷福林纔敢低聲對身邊說話,“我……我……我身上……有條蛇!”
跑過他身邊的北緯頭都沒回,直接一把抓住蛇的七寸,對着遠處一扔,然後拉起腿還在發抖的谷福林說道:“沒關係,是條圓頭的,沒有毒,快走!”
此時圍牆上又冒出幾個不怕死的家丁,他們依然什麼都看不見,不停地把火把往水田中扔,寄希望於撞個大運找到剛纔逃出去的“骷髏鬼”,但是他們根本就丟錯了方向。他們看不見穿越者但並不代表穿越者也看不見他們。在他們身後的熊熊大火爲背景,他們的身形在夜空中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兩個狙擊手二話不說,直接舉起狙擊步槍又撂下來幾個身形偉岸的,這些家丁們好不容易纔鼓起的勇氣在根本不知道哪裡飛來的死神面前頓時煙消雲散,紛紛又跳下牆頭作鳥獸散了。
隨着一陣緊促的鑼聲,南邊的大門被打開了,大約五十多名莊客家丁抄着武器在幾個舉着火把的人帶領下對着東側搜索而來。
“狙擊手,幹掉那幾個拿火把的,我們先退到200米再掩護你們。”說着北緯指揮着其他幾個人往東山方向撤退,順手取下了林深河背上的鋼弩,接着往200米的位置跑去。
谷福林在艦艇上雖然一直是雷達員,但是每次有練習射擊的時候都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在他那艘護衛艦上步槍射擊技能算得上頭把交椅。此時的他正和輕武器玩得溜轉的林深河瞄準着一百五十米開外的那幾個舉着火把在稻田裡深一腳淺一腳向自己方向前進的領頭人。
因爲“健衛”小口徑步槍的射程不過一百米,他們此時只能望距離興嘆,強行開槍只是白白浪費彈藥。國外採購的武器還沒來之前,這些5.6毫米的小口徑子彈可謂是“軍國利器”,絕對不能浪費的,雖然不能做到每一發子彈消滅一個敵人,但好歹也不能拿來亂打。於是兩個狙擊手依舊保持坐姿,穩穩地坐在水田中,平穩着自己開始變得急促的呼吸,開始瞄準着舉着火把的人。
隨着遠處兩個極細的閃光,走在最前面的兩個打着火把的莊客慘叫一聲倒在水田裡,頓時引得人羣一陣騷亂,有人揮舞着手裡的農具衝着剛纔冒出火光的方向,大聲喊叫着,“就是那邊!就是……”遠處又是兩次極細的閃光,喊叫的人頓時腦袋上飆出一團血花趴倒到水田中,同時走在最前方打着火把還在遲疑是不是往後一點的莊客也如同一個被倒空的麻袋一樣翻倒在稻田中。
被打死的四個人並沒有讓這羣莊客家丁產生太大的恐懼,他們取出身上攜帶的尚未點燃的火把,紛紛點燃,在幾個臨時充當指揮員的莊客的大呼小叫下向剛纔閃爍火光的地方圍攏過去。
“這些傢伙還真不怕死!”谷福林撂翻了一個幾乎接近到80米的莊客,在對講機中發着牢騷。
“沒關係,才幾個人的傷亡對這五六十人並不造成太大的震撼。”說着林深河回頭看了眼北緯,北緯衝他作出了後撤的手勢。林深河從水田中勾着腰站起身來,在谷福林背上拍了拍。“你先退到三百米線位置去,我們把他們引導山前吃頓霰彈他們就知道好歹了。”
谷福林半蹲起來,揉了揉坐麻了的屁股,轉身向着三百米的位置跑去。林深河瞄準了衝在最前面的一個莊客開了一槍,把他臉朝下打倒在水田中,就跑向北緯的位置。
被打的莊客們也發出了怒吼,當然,連敵人都看不到就一直被打個不停的感覺誰也不會開心。他們紛紛加快了腳步,向着最後看見火光的位置深一腳淺一腳地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