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彭劍的身份算得上是整個元老院的元老中最神秘的了。他明明擁有精湛的外科醫術,偏偏安心在農委會的那個牲畜飼養部門安心養豬。而且他不是那種爲了掩飾身份而養豬,他在平時牲畜飼養中有着非常充足的耐心和知識,在他的照料下,農委會的豬羊牛此時都非常順利地在生長着,就連生病都沒有發生過。如果沒有上次賀亞運偶然受傷讓他不得不出手相助的話,也許他還能一直安安心心地在養豬場裡繼續幹下去而不暴露身份。不過回顧歷史總是沒有如果的,即便他們是羣穿越者,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實畢竟還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自從他迫於賀亞運的傷勢不得不展露了一手自己的外科技術之後,他就開始在農委會有些呆不下去的感覺了。首先一開始就有何永康天天跑到養豬場去串門子,天天帶着鹽汽水去跟他嘮嗑,動不動還說是爲了聯絡養豬場和醫療部門的感情。可是養豬場和醫療部門有什麼感情可牽扯的?八竿子都打不着啊!鬧到最後彭劍非常乾脆地跟何永康交了底牌,自己絕對不會去醫療部門供職的,並且養豬場現在還真離不開他。這通聲明愣生生把何永康鬧得沒了脾氣,但是卻又捨不得就這麼把彭劍給放下了,於是乎現在每週都還是至少跑一趟養豬場跟彭劍拉拉家常什麼的。
何永康可不是隻會這一招,他也試着跟執委會那邊施壓,想要通過執委會把彭劍直接調過去。孫文彬爲這個事情也跟彭劍做過了幾次工作,但是彭劍就是不進油鹽,不管好說歹說,就是一句話,老子不去醫院,愛怎麼調就怎麼調,老子寧可陪豬也不想拿手術刀。
這話可把何永康弄得灰頭土臉的,怎麼拿手術刀比跟豬呆一塊還讓人不爽了?雖然鬱悶,可是不管事執委會還是醫療口,拿彭劍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可是元老,且不說他的外科手術本領高,光說他現在把二十多頭豬照料得每天都趴在豬圈裡滿意得直哼哼就已經是絕對不可多得的人才。要知道現階段綠着眼睛等着吃紅燒肉的元老們隔三差五就會跑到農委會去,名義上是去看看奮戰在農業第一線的元老同志們,實際上是去看豬還有多久能吃的那幫傢伙現在跟唸經似的天天在湯帥旁邊唸叨,要是真的把彭劍給鬧煩了甩手不幹了,這幾十頭豬能不能活到出欄還真是個問題。
最後醫療口也只能讓步,請彭劍抽時間來給醫療培訓的歸化民醫師進行培訓和考覈,何永康雖然沒有收穫這個外科大夫,但是畢竟曲線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只好作罷。因此彭劍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養豬場裡跟那羣豬呆在一塊,偶爾會應邀前往醫療培訓班給目瞪口呆的歸化民上上課什麼的,對於那些學員們動不動會竊竊私語的那句“他不是餵豬的嗎?”彭劍根本就是充耳不聞,上完課後轉身就接着去陪他的豬去了。
杜彥德也覺得奇怪,重新查閱了人事檔案,想要找出彭劍的人生軌跡。查閱之後,他發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首先是彭劍在高中畢業後有六年時間沒有任何記錄,接着又去讀了某農業大學畜牧業,報的是獸醫方面的專業,以極其優越的成績和表現畢業。當然,這也是讓彭劍成功地進入養豬場的重要基石。接下來彭劍就出國了,去的哪個國家沒有記錄,由於沒有了計算機網絡查詢的能力,誰也查不到彭劍護照出國的目的地,只知道是出國三年後就回來了,回來後在家待了一年,然後就參與了穿越。
杜彥德只能根據醫大一般是五年制,然後一年實習的慣例猜測彭劍是在這個時間段裡學習的外科,然後又出國在國外進行過醫療方面的工作,但是他又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況且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就算你證明了彭劍是個外科大夫也沒有用,他不願意去當醫生,就只能說明他有心結沒有打開,在心結沒有打開之前,說什麼都是白搭。現在他也只能看着彭劍朝他笑一笑,然後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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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澄清一下啊!”湯帥現在被彭劍一番支持,也找回了不少底氣,當即就對着那幫子還在鼓掌的元老說道,“這些所謂的剩菜,是昨天的,我全都檢查過,還沒有變質,又重新進行了食物加工處理,是不會有任何質量問題的優質食品。舊時空那些所謂的地溝油一類的我們是不會弄的,主要是如果剩了菜就全都倒掉實在是太浪費了,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吃不上飯呢。”
“你可以把這些剩菜給外面那些人吃啊!不是說他們吃不上飯嗎?”一個聲音從角落裡響了起來,衆人一愣,紛紛扭頭看去,原來是魯奇。魯奇用筷子在餐盤上敲了幾下,接着說道,“你既然說他們是吃不上飯的,何不把剩菜剩飯給他們吃?”說着又站了起來,“保證不會浪費,也不至於讓我們天天吃剩飯剩菜。”
“也是啊,”有元老又在開始竊竊私語了,“沒錯,給那些吃不上飯的,我們自己吃新鮮的就好了啊。”
“說到底!湯帥!”魯奇聲音越說越大,“你根本就是想貪污!純粹就是想要在元老院伙食費裡撈油水。”
“魯奇!你不要血口噴人!”立刻就有人在大聲喝道,“要說他貪污,就要拿出證據來!你空口白牙一說,人家就成貪污犯了,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各位!你們想得太簡單!”魯奇大聲說道,“元老院伙食費是多少?你們知道嗎?”
被問及的元老們都呆在原地,誰也不清楚這個元老院伙食費。魯奇大聲說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是我曾經在占城港外派過,在占城港外派時的伙食補助是八角一餐,早餐是四角。同志們!你們知道五角錢能買多少東西了嗎?”
下面的元老們依舊一片寂靜,說實話,所有的人都知道元老院的貨幣購買力高,但是具體有多高,他們誰也不清楚。
“知道安允城外的熟地嗎?三兩到四兩銀子就可以買一畝,也就是說,我們的伙食補助而言,大概一天就是二兩還多。這麼算來,一個元老如果想要買安允城外一塊熟地,只需要兩天不吃飯,就能買的起了!”魯奇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彭劍反脣相譏問道,魯奇相當得意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外派過的。”
“我是問你城外熟地的價格,你是怎麼知道的?”彭劍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問道。圍觀的元老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魯奇怎麼知道熟地的價格,彭劍這根本就是明知故問,還能怎麼知道?魯奇前段時間假借消防安全驗收之明大肆收費,結果搞得工商業體系的土著和歸化民怨聲載道的,最後追究起來才知道魯奇用這筆錢在安允城外買了一大塊熟地,想要置辦田產。到了最後不得不把幾十畝地重新賣掉然後退還消防驗收費纔算完事,這事情在元老院鬧得沸沸揚揚的,在東方港一度傳爲笑柄。
魯奇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我不跟你說這個,就說這個剩飯的問題。計委每個月都把錢撥給了食堂,交給湯帥手裡,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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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帥雖然有些惱火,但是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是的。”
艘地科遠情後學由孤指遠崗下面的元老們依舊一片寂靜,說實話,所有的人都知道元老院的貨幣購買力高,但是具體有多高,他們誰也不清楚。
“可是呢,”魯奇立刻又冒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事實上湯帥採購食材的時候是怎麼採購的呢?你買東西的時候誰也沒有監管吧?畢竟食堂裡你最大,你說買菜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因此,你完全可以在這裡面動點手腳,故意把菜作難吃點,那麼我們每天實際消耗的飯菜就要少出很多來。剩菜再回回鍋我們就能夠在他的安排下,一天的伙食錢做兩天用!湯師傅,你真厲害!真的做到了一個錢掰成兩個用!”說着魯奇哼了兩聲,“那麼節約出來的錢你交還元老院了嗎?還是掉進了你湯師傅的口袋裡了?前段時間那些歸化民幹部從災民的嘴裡貪錢就被送到勞動營裡去勞改了,那麼湯師傅,你呢?你從我們元老的嘴裡摳錢的話又該當何罪呢?總不能因爲你是杜彥德執委的老同事就要對你網開一面吧?是吧?杜元老?”
湯帥根本不搭話,只是抄着手站在那裡看着魯奇在那裡繼續說着,“湯師傅你天天從我們嘴裡摳錢,這時間也有大半年了吧?想必也積存下不少錢了吧?我們算筆賬,一個元老一天就是兩塊的伙食費,那麼五百元老呢?一天就是一千塊的伙食費。我不說多了,就算你每天從我們每人口裡摳出八毛錢來,那麼五百元老是多少錢?那就是四百塊錢!能夠在安允城外買個一百畝地。就算你湯師傅到現在只貪了一個月,那麼應該是多少錢?是一萬二千兩,你都快要能把整個安允城給買下來了!”魯奇接着振臂一呼,“怎麼樣?你們知道爲什麼要讓我們吃剩菜了吧?只有這樣,才能從你們的口裡摳到足夠的利益和金錢。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說過,一旦有着足夠的利潤,資本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能保證到處被使用;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會活躍起來;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敢於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於踐踏一切人間的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於犯下一切罪行,甚至於冒着絞首的危險。一個月一萬二千兩啊!換了我,我是什麼險都敢冒啊!”
“那真的是隻有你才做得出來的事情!”湯帥抓準時機大吼了一聲,把魯奇震得一瞬間呆住了,湯帥說着快步走上前去,中間的元老們紛紛退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來。就見湯帥左手揪住了魯奇的胸口,右手掄圓了啪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聲音又響又脆的,把魯奇打得呆在當場,口裡只是“你你你”個不停。
“我就打你了!怎麼樣?”湯帥有些挑釁地望着魯奇,“你每天不思進取,就知道吃現成的,我們把你跟養廢物一樣養着,你不知道羞恥,竟然還抓緊機會在這裡挑撥離間,你說你該不該打?”說着又掄圓了抽了他兩個嘴巴,“我之前不說話就是想看看你還能想出些什麼怪話來,現在好,竟然連一個也貪污一萬二千兩的事情都說出來了!知道元老院給我一個元老每天的餐費是多少嗎?一塊五,每頓五毛,給你們外派元老發得多是爲了補償你們在外面吃不好!老子爲了能有足夠的食材,大早上天還沒亮就要去農貿市場裡找菜,爲了買到足夠的雞蛋,老子還要自己掏錢收買陳小毛每天供給我們足夠的蛋。每天還要到碼頭上去找足夠的魚,你知道被電鰻打到是什麼樣的感覺嗎?老子真應該送條電鰻給你塞被窩裡!你知道孫文彬現在看到我就腿軟想跑嗎?知道我現在能夠輕而易舉追上孫文彬找他給食堂滿足青菜配額嗎?”說着湯帥狠狠在桌上拍了一巴掌,“一個月一萬二千兩,老子是來這個世界跟元老院一起壯大發展的,我們元老院就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像你一樣每天只知道想辦法撈錢!我們只怕是在登陸日三天裡都餓死在烽火臺外的灘頭上了,哪裡可能有今天這個局面?”
旁邊的幾個元老連忙湊了過來,有人給湯帥遞了一支文清煙,“來!帥哥!消消氣!別跟這個傢伙一般見識。”另外一個則輕輕拍了拍湯帥的肩膀,“就是,帥哥!別爲了某個不知所謂的傢伙把自己氣壞了身子!元老院沒有某個人照樣要運轉,但是要是沒了帥哥你!咱們都只能餓肚子了!”
“就是啊!帥哥!我們支持你!”“沒錯!都散了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魯奇還在發愣,看着正在散去的人羣,摸着自己被幾個大嘴巴打得有點發紅的臉頰,輕聲自言自語道,“喵的,這算什麼事情啊?吃個飯也要捱揍了,這食堂還能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