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朝堂一鍋粥

“山西亂局現在怎樣了?”一個年輕人坐在龍椅之上,向着下面跪着的羣臣問道,這年輕人乃是一鵝蛋臉、一字眉、雙眼不大,卻長了一副大鼻子,鼻子甚至於比自己兩側嘴角還要更加寬大,他雙眼有些無神,忍不住還打了個哈欠,明顯是睏意尚濃。

“回稟皇上,山西現在情況尚可,我山西平亂大營新近將陝匪王自用主力驅離襄陵,已經逃至太平,現如今據山西巡撫牟志夔報,襄陵之戰中王自用匪幫被斬首萬餘,此刻首級已經押送上京。”說話的是首輔施鳳來,他畢恭畢敬地低頭繼續稟報道,“我山西平亂大營此刻已經拔營南下,正在前往太平的路上,不日必將這羣亂軍徹底剿滅。”

“這樣一通折騰,又不知要耗掉多少銀子。”年輕人說着坐直了身體,看向另外一側跪着的幾個戶部官員問道,“現在的遼餉收的怎麼樣了?”

“現如今加派遼餉,除貴州外,平均每畝加徵銀九釐,”說話的是戶部尚書汪應蛟,“原本應該每年收到三百萬兩,但是除了第一年收到一百一十一萬兩外,也只有前年收入一百三十萬兩,今年到現在只收上了五十七萬兩,可能到三月前還能收上一些銀子,但是總數估計不會超過六十五萬兩。”

“現如今山西陝西河南連年遭災,民變四起,正是應該開倉放糧之時,此時強徵遼餉,怕是會要惹得民怨四起纔是。”一旁一個官員大聲說道,旁邊立刻就有人附和道,“皇上,此刻正是應該停賦憫農之時,強徵遼餉,會惹得民衆生變啊!”

坐在龍椅之上的正是以木匠皇帝而聞名的天啓皇帝朱由校,其實自打他登基,也是想要當個明君的,前面幾年下來也算是勵精圖治,每天都要早朝的,但是這現在都已經進入天啓九年了,在這九年統治天下的經歷中,他唯一隻有一個感覺,就是這天下真不好統治。尤其是這朝堂之上,每天上朝就是聽下面的官員們彙報各種各樣的消息,俗話說報喜不報憂,但是他現在覺得是不是老天在故意耍他,自打他登基後沒多久,幾乎整個華北就開始大旱,陝西一地民風彪悍,沒吃的就打劫官倉殺官造反。

一開始下面的官員們都覺得派兵鎮壓這些農民未免有失天和,因此都勸諫他應該以撫代剿,事實上當時就連他也是這樣想的,派了一大堆的官下去聯絡各處作亂的義軍,紛紛將其招安。但是沒多久,這些被招安的亂民們又一次造反,而且規模遠比之前一次還要大。當時他就來了真火,想要直接派兵進剿,但是官員們繼續上言,說是當地官員安撫不力,或者貪墨糧餉,因而導致被招安的亂民無法生存從而造反。於是朱由校便讓錦衣衛和東廠對陝西當地的官員進行了調查,但是調查後發現其實跟官員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由於受災,他下令免除了受災區域當年的糧賦並且也開倉放糧,但是這些官倉和義倉一直以來都是當地糧吏和大戶們的小錢袋,他們往往會把那些成色較好的新糧賣掉換成陳米賺取差價,這還是好的,碰到不怕死的甚至直接會用麻袋裝了泥土黃沙堆到義倉和官倉的角落裡。以往受災不嚴重的情況下,即便是動用了官倉和義倉的糧食,也不會動到這些陳米或者泥土黃沙的糧袋,但是現在這時候的受災非常嚴重,大多數原本的“糧倉”都變成了絕收之地,沒有糧食補充的災民們很快就徹底解決了官倉和義倉中的糧食,當這些糧倉中發現了被餓死的老鼠之後,作亂就基本上成了災民們唯一的選擇。朝廷雖然免除了糧賦,但是在現在這時候土地早就大規模兼併,農田大多數都已經集中在了大戶豪紳手中,他們家族中大多都有讀書人,有免丁免賦的特權,糧賦免不免對他們來說就完全沒有什麼影響,他們只是把土地租佃給佃戶耕種,受不受災銀子都得照繳,此刻受災後,佃戶絕收,選擇的唯一途徑也是隻有拋地逃荒,不然怕是全家都要淪落爲地主的家奴。而這些擁有者大量土地的地主們,家裡常年儲存着足夠一族人吃上三四年的米糧,一旦受了災,就是把大門一關,自己寨子裡面自己玩,外面的災民打不破寨牆,更是缺乏足夠的糧食支撐,因此即便是發生大規模民變,這些大戶豪紳也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受災的災民被逼無奈造反之後依舊沒有糧食,在別有用心的人帶領下便逐漸匯聚成大股的亂軍,浩浩蕩蕩如同蝗蟲一般穿州過縣,掃過一個又一個的村鎮,搶掠其他農民的口糧。將原本只是一地的天災擴大到了全省甚至周邊多省的人禍。在這時候,那些原來就活躍於各地的山賊土匪粉墨登場,振臂一呼號召災民跟隨他們一起殺官造反劫富濟貧,人原本在飢餓的時候就不太能夠正常思考,現在旁邊人都加入的情況下更是盲目跟風,因此這些義軍便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每到一地,就殺官開倉。事實上就算是這種“劫富濟貧”的義軍,開倉之後往往也只是發放十分之一不到的糧食,其他的照樣打包帶走,有時候爲了裹挾當地百姓,他們會直接不發放糧食,而是逼迫百姓必須加入他們纔有糧食可以吃。

這樣的義軍之中,等級觀念也是非常明顯的,當大頭領的頓頓酒足飯飽,雞鴨魚肉從來不缺,但是那些當炮灰的百姓卻往往是連飯都吃不上,能照得清人影的稀粥都喝不上幾口,在冬天的嚴寒中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只能大量地被凍死,只有這樣才能逼迫炮灰們慷慨赴死,因爲如果不往前衝,他們的生活就得不到改善,有凍死和餓死的可能,萬一衝上去立功了,立刻就能成爲小官兒,能吃飽穿暖,甚至於還能擁有特權,如此一來這些炮灰們就會更加努力地衝上去戰鬥了。

經過好幾次反覆,朱由校對於那些招安又復反的“災民”們都失去了信心,要知道雖然說派遣軍隊去鎮壓亂民的確是要花費更多的銀子,可是這些亂民拿了錢就招安,把錢花完了又造反,燒殺搶掠然後又等着朝廷派人去招安,這麼周而復始地來上好幾次,事實上花費的銀子還更多。所以從去年開始,無論是朱由校還是魏忠賢,都決定不再用招安的方式來解決匪患,而是直接派遣軍隊,至於當地的軍費就直接從“遼餉”中抽出。

但是武朝的腐敗不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天啓皇帝能夠想像的,一開始朝廷政策是以撫代剿的時候當地官員和官軍將領就通過從中間抽成的方式,將招安的銀子中三到五成抽出,多的甚至於會抽出七成,用於收買當地的亂匪,等他們再作亂再收買,做無本生意。現在朝廷改變了對亂民的態度,採用嚴厲的以剿爲綱,但是並不能擋住對當地官員和將領們的發財之路。剿滅亂賊無非是按照首級或者耳朵來計數的,這些腐敗的武朝軍隊打不贏亂匪,卻可以禍害百姓。每到一地,都是盡其可能地搜刮當地的財富和糧食,將許多無辜百姓當作亂民殺死割取首級領賞,官兵做這種事情有着先天優勢,因爲老百姓往往對於朝廷天兵沒有戒心,官兵說要讓百姓都出來就基本上都會出來,而他們殺人往往不留活口,就連小孩也不會放過,反正亂民的腦袋不像遼東建虜的腦袋那麼難作假,割了下來立馬就能換錢。在遭到多次血洗之後,陝西山西等多地更是十室九空,只剩下了投賊這麼一條路可走。

得知了這些實情的朱由校當然是龍顏大怒,下令要把那些禍害百姓的官員和將領統統處死,但是下面百官卻是紛紛勸阻,理由也是各種各樣,什麼處死了軍官,士兵就會更加沒有人管束;處死了當地官員,當地就會沒有主心骨,沒有足夠的人可以填補這些實缺等等,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些官員和將領不能殺,最後討價還價好一陣,這才讓處死了一批民怨極大的士兵了事。無論是朱由校還是魏忠賢都知道這種事情沒有官員的首肯是不可能貫徹得如此徹底的,但是一旦清查,很可能會要讓整個朝堂爲之而震盪不已,現在朝堂之上以東林黨爲代表的各部官員與以魏忠賢爲領導的閹黨鬥爭早已進入白熱化,誰都期望能夠藉助皇帝的力量剷平對方,爲自己多掃平一些政治上的障礙,因此朱由校也不敢打破這樣的平衡,只得任其自由發揮,反正閹黨強一分,自然就有東林黨上前一步,而東林黨上前一步,則閹黨又再強一分。這種白熱化的鬥爭還是在他剛登基沒多久就已經開始,並且嚴重波及到他的“治國方針”中去,這個大武朝,雖然說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但是在朝堂之上卻又不得不依賴百官。但是百官卻又有他們自己的各種勢力,糾纏不清,因此他寧可把國事都丟開一個人躲在後宮裡做木匠活,也不願意出來管理這朝堂上的事情。

正在朱由校愣神之際,下面的官員早已經爲了連他都沒鬧明白的事情吵了起來,“遼餉是爲了爲遼東戰線軍費開支而收的,怎麼能夠輕易廢止?”“現如今山西山東河南河北都已經遭災,多地十室九空,糧食絕收,災民尚且需要朝廷救濟,你找他們收銀子又如何收的上來?”

“遼餉無非是九釐銀,這一畝地下來攤上了這些銀子根本就算不得多少錢,此時就算是這些地方遭災,停徵這些地方的錢糧徵募即可,爲何要讓全國都不徵遼餉?”

“就是,停徵遼餉,遼東軍事一直以來就不怎麼好看,官兵缺糧缺餉,此時尚缺少兩百九十萬兩,若是不能儘早將這筆銀子湊齊,這遼東戰事怕是會要……”

“說的輕巧,遼東那地方缺的不是銀子,而是糧草,一斤糧食運到遼東或者東江,至少要花掉十兩銀子的運費,戶部和兵部不願意出這筆錢就直接給他們發銀子,造成當地糧價虛高,四十多兩銀子都買不到一斤糧食,你們現在還要把銀子送過去,送過去又有什麼用呢?”

“照你這麼說,那遼東就不需要送銀子過去了?銀子是用來封賞圍過盡忠的忠君愛國之兵的,至於糧食,那是登萊那邊海運不力!”

“現在渤海內多處海灣都已經開始封凍,船隻無法出港,另外現在各處都是缺糧狀況,從哪裡都找不出足夠的糧食,就算是渤海沒有封凍,也沒有足夠的糧食可以運過去的!”

“那照你這麼說,這事情只能怪天氣了?現在在前線的官兵與建虜苦戰,卻連吃的都沒有,未免也太讓人心寒了吧?”

“好了!”朱由校聽得一陣火起,事實上雙方聽起來都有理由,而且理由很充分,但是他心裡卻很明白這雙方的爭吵根本就不是爲了解決這大武的危機,而只是爲了讓己方的力量更強大一點好去碾壓對方而已,他不由得大喝了一聲,讓朝堂之上頓時靜悄悄的,沒人再說話。“今日退朝,遼東與山西之事先交由內閣首輔討論之後再議。”說完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雖然說這些官員平時不把皇帝太怎麼當回事,但是畢竟是皇帝,此刻百官也只是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等皇帝離開之後再起身離去。

朱由校在衆多太監的前呼後擁下離開了朝堂,順着走到氣呼呼地朝着自己的“木工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噥着,“錢錢錢!這點銀子就這麼難?戶部平時就一分銀子都沒存下來?都還要從朕的內帑裡出?朕又不是聚寶盆,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往外拋?”

“皇上……”魏忠賢的聲音從朱由校的耳邊響起,讓他不由得心裡一陣輕鬆,現在只有這個自己的心腹才能讓自己放鬆一下心情,正要說話,卻見魏忠賢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三呼萬歲又道,“恭喜皇上洪福齊天,這銀子的事情應該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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