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並不是特別大的客廳裡坐着本不應繼續呼吸空氣的幾個人……而現在的氣氛不僅僵硬還帶着無法忽視的劍拔弩張……引起這個氛圍的原由是因爲我的話……不久之前, 我用着看路人甲般的眼神看着來人，順帶配合着單調到宛如機械的語氣“怎麼？如約來與我一戰了嗎？”
男人的手一顫，半滿的茶水隨着他劇烈的動作晃盪而出……一直圍坐在我周圍的幾個超S級叛忍立刻擺出戒備的神色, 不要錢的釋放着殺氣……於是便形成了以上的氣氛……似乎在場任意一個人, 隨意的一個動作便會迸發一場實力懸殊的苦戰……
僵持不下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捧着精緻甜品闖入的蠍夫人打散了我們之間的沉默……
男人可憐兮兮的擡着手搔弄他蓬鬆的金髮……湛藍的眼眸不曾改變的讓我羨慕無比……萬年娃娃的秀氣臉蛋浮上嫩粉的羞色……微微挪開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身軀, 讓我的視線徑直落到之前被他擋住的黑棺之上……
“不救……”我的決定毫不猶豫……而且堅定非常……雖然只是飛快的瞟了眼半移開的木棺……但是從棺木內透出的屍氣和那頭媲美蠍的紅髮便已經可以猜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興許是沒有料到我的回答……還在移動棺木的水門一愣……然後激動的回過身對我吼道“長門是好人……爲什麼不救他！”
這句話也許對所有傳承着火意志的木葉村民來說是行得通的……可是, 顯然波風水門忘記了我的姓名——宇智波泉奈……
“只是在你眼裡是這般看待的吧……況且我也救不了他”並沒有欺騙水門……蠍和迪達拉的復活均是依仗着靈魂石的能力……我並沒有爲長門製造過靈魂石, 也沒有保存他的魂魄，何來複活一說……
和他共同生活過的我明白，其實木葉偉大的四代大人並沒有傳說中那麼溫和厚道……雖說鳴人的性格多數遺傳了旋渦玖辛奈的意氣用事……但我可以在此立誓……鳴人執拗到不顧一切的性格絕對是因爲波風水門……
我推開擋在我面前的水門, 慢慢走到黑色的棺材前打量裡面的人形空殼……漩渦一族僅存的血脈……六道的輪迴之眼……“真難想象……佩恩的本體居然是這般弱質的男子……”擡起蒼白的手探進棺木內……長門的輪迴眼已經被取走了麼……手下的觸感冰冷而空洞……緊閉的眼瞼下空無一物……
“長門是個重情義的男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彌彥罷了……”水門的聲音有些頹廢……“漩渦家的人都和玖辛奈一樣堅強……他們會爲了最在乎的人犧牲一切，甚至生命……就因爲這樣, 所以連單純的鳴人都很喜歡他……”也許想到了過去的妻子……身側的水門表情甚是苦澀和懊悔……“長門的身體和心理都受過重創……雖然因爲精神上不堪重負做了很多錯事……但是都是被誤導的！被宇智波斑誤導的……他的本性……”
“說夠了沒有……”黑色的長髮垂在我的耳側, 掩蓋住我此刻的表情……我平靜的打斷水門還想繼續訴說的內容……透着昏黃的眼瞳合上又再次張開……緊握的拳頭奮力的揍向身旁的男人……幾乎用盡了我全身所有的力氣……
其實對於現在擁有巔峰期狀態的水門而言, 躲過我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猛擊簡直易如反掌……但是……身手再如何敏捷一旦無法移動，照舊只有捱打的份……怪就怪他此刻隸屬惡魔屬性……強大的放逐術使毫無防備的他更加無法躲避……雖然放逐他的同時也不會對他產生傷害……但是兇悍的衝擊力和必然的疼痛感依舊讓這個身板略顯纖細的男人踉蹌着跌倒在堅硬的地板之上……
我將自己面對着這個用驚詫眼光看我的男人身上……昏黃的眼睛因爲莫名的血紅泛出不同於夕陽的橙色……後來蠍告訴我……那一刻, 我的眸子像極了被陽光照耀後的黏稠血液……那種視覺的衝擊，差點勾起了他們污穢的暴虐之心……
然而，即便如此……我陳述的聲音依然是平靜的……亡靈的空曠嗓音如同詛咒……
“波風水門……是不是從來沒有人說過你的自私和無知……”視線緊抓着瞪大湛藍雙眼的男人“我不知道你憑什麼那麼肯定我會救長門……即便我救了他，你又憑什麼確定他不會再次尋死……漩渦家？堅強？自我犧牲？……四代目大人口口聲聲說他擁有漩渦家的堅強……那你可否告訴我他到底堅強在哪裡？堅強着計劃世界和平嘛？或者堅強着用彌彥的軀體制作成天道佩恩來捕捉尾獸？自我犧牲？連帶上尾獸的人柱力和數以百計的人和他一起殉葬？”巨大的黑色骷髏出現在我面前……大張的口中噴出冰冷的紫色火焰像天照般……轟的一聲點燃整口棺木……
這種行爲讓包括水門在內的所有人瞠目結舌……最先回過神的飛段快速的衝進烈焰之中將還未被火焰侵蝕的屍體救出……
不同於天照的大範圍攻擊和連帶性……暗影烈焰的效果僅僅只是持續到那口烏黑的木質棺材化爲灰燼……
“我承認我叛逃了曉組織……也很堅決的離開了宇智波斑……但是……我的不協助並不代表我會爲那個男人制造麻煩！更何況他姓漩渦！是漩渦千戶的族人！是九尾容器一族的血脈！”放重了我不滿的口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要讓他活過來的……對於一個和宇智波斑一起利用過我……監視過我的人，能夠容忍剛纔飛段救走他的軀殼已經是對他最大的賞賜了……我不可能救他……即使我有能力！”
水門的眼總是明眸善睞……然而此時這對流水般溫和的眼睛中閃過的卻是不可忽視的敵意……他利索的站起身, 身高的優勢讓我無法再次俯視這個男人……
“我並不是來乞求你救他的……綱手師傅派我來談判罷了……”聲音是冷酷的……這樣的他纔是曾經站在忍界巔峰的樣子吧……不然, 年輕的他如何讓那麼多國家畏懼着, 誠服着……我從來不信水門僅僅靠着他的和善和溫柔籠絡人心……能夠擊敗八神大蛇丸力排衆議坐上火影……完全可以說明他並非如表象來的那般澄澈……
“談判？”對這種類似會涉及到金錢動詞特別敏感的角都重複道……隨即鮮有的翠綠瞳孔透出危險地光芒……
水門面對着我們五個頭號叛忍的威壓毫不退縮, 擲地有聲“救活漩渦長門或者爲同盟獅忍村清剿匪寇！”
“混蛋！你說什麼！想感受我的藝術麼！恩！”心性不如蠍和角都安分的迪達拉在聽到威脅後禁不住從掌中的嘴裡吐出混有查克拉的危險粘土……透明的查克拉傀儡線巧妙的將金髮少年的雙手束縛至他身後, 接着用力扯過他，將這個總是讓自己善後的小孩掩在身後……
而另一個一根筋的傢伙, 則是因爲懷裡的累贅使得他只得咬牙切齒的瞪着水門……
隨意的將披肩的黑色長髮束在腦後……我忽略水門低聲威脅的語氣一邊說着一邊向門口走去“當初我抽取柱間靈魂的時候，你和我之間的談判就已經破裂了……我沒興趣聽你在這邊大放厥詞……或許沒有查克拉的我無法與木葉那麼多的忍者相抗衡……但是……”微薄得脣諷刺卻自信的揚起一個細小的角度“控制九尾人柱力攻擊木葉這種簡單的事情只要我動動手指就辦得到了……”
波風水門的臉色霎時蒼白起來……
我拉開木屋的門扉“我不知道爲什麼你體內會混雜着九尾的查克拉……剛纔你無法躲避我的攻擊就是因爲我控制了你那含量甚小的九尾之力……”蕭瑟的秋風倒灌而入，吹散了水門原本安瀾無波的心湖……
“不要去！小奈！不要去傷害鳴人……”衣袖被用力的拽在男人的大手之中……居然用飛雷神之術阻止我去木葉……眼裡的波風水門並不是驚慌，從外表看上去非常的平靜……
原本拽住袖管的手抓住了我的臂膀……昏黃和天藍的對視讓我突然驚叫起來“你居然！他不是……”
我知道外人看我們更像是在打啞謎……這份感情看上去竟比我還要深沉……總算明白爲何他的體內會有九尾殘留的惡魔氣味……
“好不容易被大家接受……小奈……求你不要讓他再孤單了……”男人的神色悵然若失，我曾經是否也有過如此的情緒？
“我現在就走……但是長門的事請你再考慮下……鳴人真的很喜歡他……”深深的對我彎了彎腰……然後越過我僵直的身體向外走去……
波風水門在我眼裡一直都是一個爽朗中帶點小腹黑，幼稚裡透着穩重的男人……現在一步步向外走的他卻讓人覺得很心酸……那種背影……應該就是落寞吧……對！落寞……一種帶着亡靈孤寂的落寞……
“波風水門……我可以答應你試試復活漩渦長門……但是你必須幫我完成兩件事情……”我大聲的對離去的人喊道“第一……將鼬的寫輪眼秘密交給宇智波佐助，告訴他這是宇智波富嶽的眼睛……第二……想辦法讓鼬醒來……只要你辦得到……我會試着用工程學制作地精起搏器……但是！”我皺起眉頭……在這個世界使用地精起搏器是一個巨大的賭注……這就是我爲何不將它用在鼬身上的原因“一旦漩渦長門無法在起搏器極強的電流下驚醒……那麼他就連輪迴重生的機會都沒有了……神形俱毀……”
背對我駐足許久的水門回過頭對我綻放出一個堅定的笑容……“有機會總是要試一試不是麼……”這個許久不見的笑顏耀眼的刺目無比……那種令我畏懼卻羨慕的光華感染着我……我等着你完成我開給你的條件……不要讓我失望了……木葉的金色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