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這面情勢一片大好,劫走了皇帝,荊州刺史劉表也死了,蔡瑁等人在自己的設計下也被劉琦殺了,劉琦也被自己殺了,現在諸葛亮帶着皇帝和小劉琮掌控着荊州,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荊州就複姓諸葛了!
然而官渡的曹丕情勢卻反覆無常的轉變着。
曹丕得知袁紹再挖地道,便跟他對着挖,可就在他剛剛開始挖地道的時候,剛剛挖了一個大坑就發現有快大石頭給擋住了,這擋住就擋住被,換個地方挖不就完事了?
可是曹丕卻氣的不行,如今情勢如此混亂,就連石頭也欺負他,於是曹丕下了死命令,“必須把石頭挖出來!”
衆人無奈的挖掘着大石頭,就連力大無窮的典韋都束手無策,衆人都是無可奈何,曹丕看着大石頭居然流下了眼淚,“難道真是天不佑我嗎?”
徐和在旁勸道:“主公莫要灰心,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我們一羣大活人,何必跟石頭較勁呢?”
曹洪等人也是勸道:“沒錯主公!我們一羣大活人,跟石頭較勁幹什麼?還不如跟袁軍拼個你死我活!”
曹丕懶得跟他們廢話,繼續傷感的哭着。
然而這時一個小兵居然開口了:“衆位將軍,小人從小就在鄉下種田,也遇到過石頭之類的擋道,不過我們有個方法可以翹起這石頭,雖然家鄉的石頭沒這塊這麼大,但是小人想試試,不知道可以麼?”
衆人誰也沒在乎這個小兵說的話,不過曹純卻想試試,畢竟總比干呆着強吧?於是曹純道:“你去試試吧,行與不行皆無罪!”
那小兵道了聲謝便開始動手了。
只見那小兵把鐵鍬傾斜45°扎進石頭旁邊,然後用力下壓鐵鍬把,使了半天勁也沒動靜,這時典韋把那小兵推到一旁,直接往下一壓,只見石頭確實動了一下,不過隨即鐵鍬就斷了。
衆人一陣的搖頭,看來這法子也不行了,不過曹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默默的回來到了帥帳。
衆人不明就裡,但是主帥的事誰敢管?
只有典韋和徐和跟着曹丕回到營帳。
曹丕回到營帳之後用竹簡做實驗,他把硯臺放在中間,把竹簡放在硯臺上然後再讓上一個竹簡,隨後他搖頭晃腦的研究半天,然後用力一拍竹簡,只見沉甸甸硬邦邦的竹簡立時彈起,不偏不倚打到他自己臉上。
“哎喲!”曹丕一聲慘叫——鼻血流下來了。
徐和想笑又不敢笑,湊過來要幫他擦血:“主公沒事吧?”
就在這時不知何故,曹丕眼睛緊盯着那捲打破他臉的竹簡,繼而露出一陣詭異的笑容,猛然推開徐和瘋瘋癲癲的喊道:“有了!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和沒留神被他推了一個跟頭,爬起來道:“什麼有了?”
曹丕也不理他,自榻上一躍而起,抓過那捲竹簡又懸着放到桌案邊,照舊用力一拍——竹簡翻着個兒蹦起老高老遠,擊倒了一隻杌凳。曹丕越發手舞足蹈尖聲怪笑,就像是找到遊戲的孩童一樣,又抓起一卷兵書,使勁一拍,又飛出去一卷。他笑得更加厲害,蹦蹦跳跳狀若瘋癲。索性抱起十三卷兵書,一卷接一卷地擊來擊去。這大帳裡可熱鬧了,《孫子兵法》滿天飛,稀里嘩啦一通亂響,杌凳也倒了、油燈也翻了,掛在帳子上的白旄金鉞都被打掉了。
徐和抱着腦袋左躲右閃,還以爲曹丕被剛纔那一擊打傻了,高聲喊叫:“典韋,主公瘋癲啦!快抱住他!”這時衆人也知道帥帳裡出事了,紛紛跑進了帥帳。
一進帥帳就發現典韋撥開迎面飛來的竹簡,撲上去將曹丕緊緊摟住:“主公!您清醒清醒!清醒一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丕拍着典韋的肩膀兀自大笑,搞得披頭散髮,鼻血還往下淌着。
這不是魔障了嘛!典韋毛骨悚然,又是恐懼又是寒心,用力搖晃曹丕肩膀:“主公清醒清醒!你不能有事啊!三軍不可無帥,你瘋了我們指望誰啊……主公啊……嗚嗚嗚……”九尺高的漢子咧着大嘴哭開了。越是直性漢子越重感情,典韋這邊一哭主公,那邊其他人也跟着帶上了哭腔,徐和臉上也是黯然神傷。
哪知曹丕笑了片刻,忽然清醒過來,摸着典韋的背道:“你們哭什麼呀?”
徐和怵生生挪過來,撫着他胸口:“您這失心瘋好了?”
“呸!胡說八道,誰他媽失心瘋啊?”曹丕推開諸人回到案邊,又露出一陣神秘的微笑,“我有破袁紹箭樓之法了。”
倆人一愣,異口同聲的喊道:“啊?!什麼辦法?”
曹丕並不作答,信手抽出一張絹帛,提起墨筆作起了畫。他畫了輛四輪子車,跟軍中的轅車很相似,但是上面又畫了一個架子,用橫軸穿了塊大木板,一邊高一邊低,後面的部分像個大勺子,前端還拴着許多長長的繩子。
徐和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道:“這是……把重物拋射出去的戰車嗎?”
曹丕大作已就,抹抹鼻血解釋道:“不錯!這玩意就是在木架上橫一根軸,軸中間穿一根韌性較好的長木杆,杆的後端結上一個大皮囊,前面一端綁上百十條繩索。用的時候把大石頭放到皮囊內,選百十名有力的兵卒各執一條繩子,聽號令一齊用力猛拉,這樣就可以把石頭拋射出去。”他說完這番話,見除了徐和其他人還是一臉懵懂,他便拿起一卷竹簡,用東西把它墊起來,一頭高一頭低,又在低的那面放上一塊石硯,點手喚典韋:“你來拍一下這邊。”
典韋的力道自非曹丕可比,又是個實心眼,掄起巴掌狠狠往下一拍——那硯臺嗖地一下飛了起來,竟彈到大帳外面去了!
“就是這樣。”曹丕一臉得意的說道:“一個硯臺尚且如此,若是百餘斤的石頭又當如何?木頭箭樓再結實,三兩下也能擊個粉碎。”
硯臺飛出濺了諸人一身墨汁,但誰都沒有在意,完全沉浸在曹丕的設計之中。徐和看得兩眼發直:“妙哉妙哉,這東西一定厲害,不但破箭樓能用,以後攻城也用得着啊!”
後進來的司馬懿也嘖嘖連聲:“傳說范蠡輔保越王勾踐之時造過一種機車,可將十二斤的東西打到二百步以外。後來秦漢之際步騎大盛,種種戰車相繼絕跡,後人也不知曉了,主公畫出來的應該就是那東西吧。主公之計與古之先賢不謀而合,佩服佩服……”
然而徐和更會拍:“范蠡之機不過能發十二斤,主公這東西打出上百斤都不費力氣,更勝古人!妙極妙極,乾脆就叫它‘發石車’吧。”
“發石車?這名字倒也有趣。”曹丕操拿定主意,繼續道:“官渡以西汴水河岸正好有山林,又在咱們大營背後。速速傳令下去,挑選五千兵卒到那裡採集木料、石料,然後多畫幾份傳至各營,叫他們照着樣子造,如果麻煩就用轅車改造,每個寨子至少準備四輛。不過得藏在帳篷裡秘密製造,不要讓敵人發覺。等都做好後,聽我統一調遣。另外給勞資查個清楚,現在誰給袁紹押糧,走的是哪條路。袁紹叫我吃了這麼多天苦,我得好好出出這口惡氣!”
經過一番佈置,曹軍開始大規模製造這種發石車。從箭樓上看去連營之內死氣沉沉,沒有人敢出來,其實帳篷裡熱鬧得很,鋸木頭的鋸木頭、搓繩子的搓繩子,不過是短短五天的時間,各個營寨的戰車都已準備妥當。
到了第六日凌晨,天才矇矇亮,曹營將士便按照計劃把發石車都推了出來。通過長期的觀察,曹丕已摸准此時正是袁軍換崗的時候,熬了一夜的弓箭手正要撤下,而下一班的人還沒有到來。那些昏昏欲睡的袁兵看到敵人弄來一堆稀奇古怪的轅車,上面都立着架子,還綁着一柄“大勺子”,勺裡放着一塊塊大石頭,朝外的那頭卻亂七八糟綁滿了繩子。袁軍摸不清他們想幹什麼,有些人懶懶散散放了幾箭,更多的則是抻着脖子看熱鬧。轉眼間,自曹營各個帳篷中閃出一大堆舉着盾牌的兵卒,跑到車前每人抓住一根繩子,接着各個帳口又立起一面面戰鼓。
袁軍隱約感到情況不太對,趕緊彎弓搭箭,可是箭還沒射出去,對面先響起了一陣鼓聲。這鼓聲一響,曹兵拋棄盾牌,雙手猛拽繩索——耳輪中只聞“嘿”的一聲吶喊,袁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見磨盤大的石頭朝自己飛了過來!
那些石塊小的幾十斤,大的近百斤,每輛車都由八十個棒小夥子拽繩發射,要是叫這東西擊中豈是等閒?霎時間陣陣巨響驚天動地,飛沙走石塵霧茫茫!不少箭樓被砸得粉碎,上面的弓箭手不是摔死就是被砸成了肉餅,哭爹喊娘聲響成一片。還有大半沒被擊中,但土山本就是臨時堆起的,一砸之下當即塌陷,那些箭樓傾斜欲倒,又被揚起的灰塵完全籠罩。袁兵有的四仰八叉,有的墜下樓去,有的失了弓箭,有的迷了眼睛,有的昏天黑地不知該往哪兒還射。
曹丕畢竟是第一次用這東西,不知效果如何,特意命各車拉開遠近不等的距離,嘗試大小不同的石塊。這一擊過後大家摸到了規律,馬上調整位置,後營的兵士也疾速搬來石塊填補,不容敵人緩歇又是一輪攻擊。巨石撞擊的聲音震耳欲聾,激起的塵煙瀰漫起數丈高,眼前灰濛濛一片。剛開始曹軍還看得清敵人在哪裡,後來什麼也看不見了,乾脆鉚足了勁亂髮吧。
二十餘輪猛攻過後,曹丕下令停止,四外還回響着那震人魂魄的聲音。一陣西風過後,煙塵慢慢吹散,纔看清那連綿的土山幾乎夷爲平地,到處都是碎石頭、破木頭、拋棄的弓箭、血肉模糊的屍體,竟無一個敵人生還!
曹丕全沒估計到這玩意竟有這麼大的威力,趕緊傳令乘勝追擊。曹營寨門打開,幾十輛發石車推到那片稀爛的土山邊,就地取材繼續進攻,再往前就是袁紹的連營了。袁軍將士早就被巨響驚醒,還沒弄明白出了什麼事,龐大的石塊就鋪天蓋地下來了!噼裡啪啦一陣陣巨響,轅門也毀了、寨牆也塌了,列於前面的營帳砸塌十多座,好多人糊里糊塗喪了命。肅穆整齊的大營亂得像捅了馬蜂窩,所有人都抱着腦袋亂跑,不曉得曹營用的什麼戰車,大聲喊叫:“霹靂來了……”
好在袁軍人多勢衆,又休養多日,加之中軍前營乃是張郃、高覽親自統領,只亂了一陣子便集結好了隊伍,弓上弦刀出鞘,長槍大戟一涌而出,再往對面看去——曹丕已帶着隊伍撤了,寨門緊閉準備充分,這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