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節

繁華的都市,神秘的古樓,素不相識的人交織在一個歷史遺蹟般的建築裡。如螞蟻一般的生活按部就班,卻形形**,這裡有新到的外來客,還有本地有家不歸的大齡剩女,一對年輕的戀人,也寄居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就在這平淡無奇的生活空間裡,一位年近古稀的和藹老人,卻成爲了老樓最神秘的象徵,她蒼老,她獨居,沒人知道原因,沒人敢去過問,有時她就像一個幽靈,在兩個房間晃動。對,是兩個房間,一個每天定時打掃,卻從未住人,另一件則孤冷淒涼,一切的謎底只有房東一人知道。

新到的外來客,本想在新的城市改變自我,規劃生活。可一開始便被捲入了一個輪迴般的世紀戀情之中。主人公小君如風中落葉,被迷一樣的風牽引着,但是又無比的安全,一隻保護的手,在輕柔呵護着,不知那手會不會是獨居老人的呢?

意外發生,突如其來的病痛折磨着老人瘦弱的身體,善良的人們紛紛投以關懷,機緣巧合的主人公小君與老人建立情誼,在彼此信任後,老人向他講訴一生悽慘孤苦的愛情故事。原來老人的未婚夫已與她分別幾十年,爲守住相互的承諾,終生未嫁。小君爲之感動的同時更發自內心的開始懷疑和遷怒,他懷疑那離去人的不忠,遷怒獨居奶奶一世愚情的可憐。

就在波瀾漸起之時,由於男主人公小君的一次把持不住,與鄰居的一夜邂逅,惹來了難以應付的麻煩,心儀女生的懷疑,哥們的質疑,都讓他焦頭爛額。然而這一切都在奶奶的幫助下一一化解了,就在撥雲見日之時。小君戀人的家世,爲她們之間的感情平添禍端,原本相愛的心卻自此產生隔閡,這一切又都是因爲獨居的奶奶,還有她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小君戀人的爺爺回來了,所有的線索直指老人,他就是那個讓奶奶苦等一生的負情之人,小君憤怒了,但是戀人卻理智解釋,一切都在二人之間暗流涌動。他們都在懷疑,所有的疑問都在爺爺回來之時一一揭開。

事實卻是讓人意外,爺爺不是那個要等的人,但是所有的信息都無法辯駁和解釋,這又是一個迷,讓人無法破解的迷。

老人走後,小君與愛人如贖罪般呵護着奶奶,他們之間卻故意的保持距離,因爲爺爺的去世,小君的戀人也回到了臺灣,就這樣不同年代的兩對戀人,都自此分開。就在大家慢慢習慣了沒有對方的生活時,奶奶的情人從臺灣回來了,他帶着殘缺的身體,病痛的軀殼,如一葉已經枯萎的樹葉,飄落在奶奶身邊,他們重逢了,但卻短暫的讓人痛心,也許一面就是一世,來形容他們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歡喜和感動之中,可就是這樣一個相逢,卻靜靜地在老樓的房間裡,悄無聲息的結束了,當所有人歡喜的開啓房門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具屍體和應舊孤獨地靈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願意去觸碰那近於崩潰的生命,大家選擇了沉默,只有眼淚見證着故事的發生。

人們悲痛着,只有奶奶是開心的,每人想不明白爲什麼,就這樣在大家還迷茫的時候,奶奶也悄然死去了,就像她的一生,終結之時應舊是個謎。老人沒有留下什麼,只有厚厚的日記,也許所有的謎底都在那裡。

男主人公開始爲老人整理舊物,包括日記,他知道了所有的故事,更知道他們爲何離開。

就這樣故事好像接近了尾聲,男主人公像是被奶奶下了魔咒一樣,輪迴的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回來,他不知道那會是多久,但是他明白,那顆等愛的心將永遠不會放棄……

《情/人》 文\容一

記得六年級的時候,班上的一個女孩,偷偷跟我說她喜歡我,還送了我一個類似水晶材質的小海豚。當時喜歡極了,當然了我說的是小海豚。

後來女孩初中去了別的學校,因爲再也沒送過我禮物,也就沒再喜歡過她。初中的時候,有的人情竇初開,大家都在青春期,流行歌曲風靡校園,男生們不管長得什麼樣的腦袋,一律都郭富城式的髮型,現在想想甚是可樂,近年看了些抗戰片,裡面的二狗子特務之類,頗有當年男同學的風範。

不過說到交女朋友,在那個時候的中學,還是覺得很流行的。我自己也沒落伍,加入了大潮流中,後來發現原來搞對象,就是下學後找個地吃刨冰,或者找個犄角旮旯,男孩偷偷的學着抽菸,女孩傻傻的看,記憶中還有過樹蔭下的牽手……

記得初吻是被一個高年級女同學要走的,記得當時我們都很無聊,她就說男女朋友應該是接吻的,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當場被強吻了,當時有點發傻,那一吻,既不纏綿也無情感,我們無聊的嘗試後,轉天就分手了。

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走過了少年歲月,大學時,愛好像變得到不重要了,生理上的成熟,將男女之間的關係推向另一個路徑。記得那時海外教學片成爲了每一個男生宿舍的必需品,也就是這些教學品,推動了我們年輕一代生理教育的進步。

在後來,我就活到了現在,變得平庸,按部就班,談過幾次戀愛,受過幾次傷。偶爾的去審視自己,最終還是被遊戲人間的心態所俘虜,於是我決定改變,沒想到這次的決定,改變了太多,太多,甚至是我的人生……

(一)

對了忘了跟大家介紹,我,叫吳念君,在南方生活時大家都叫我啊君,典型的八零後,活的就像一個高級的流浪漢,人到三十還在爲事業而努力。

大學時的理想,已經成爲了跟朋友喝啤酒聊天時的話題,遇到了九零後,也會一本正的拿理想來教育他們,感覺很有成就感。其實細想想自己跟屌絲沒什麼區別.娛樂別人的同時也娛樂自己。

記得畢業那年,身邊的人各有選擇,有的爲了事業浪跡天涯,有的人爲了愛情廝守一方.總之大家各奔前程.我屬於其他哪一部分,也就是大多數人羣.沒有膽量去創業,也沒揹負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老老實實的找工作,然後爲了掙更多的錢不停地跳槽,寂寞難耐了就交往個女朋友,大家不需要了就分手,就像麥當勞感情也成了快餐。

一個月前又換了一份工作,這次要去一個北方的城市,待遇不錯公司規模也可以。決定前自己好好想了想,應該穩定下來了。這次是個機會,臨行前約了同學聚會,在心中有種隱約的感覺,這次的離開將是一個新的開始,而老朋友的分別,卻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我知道這種傷感有點怪,這麼多年經歷過很多次離別,但是現在通訊發達網絡、微信用起來及其方便。朋友雖說天各一方但是還是能聯繫上,不過距離還是問題,很多人離開後見上一面真是難上加難了,幾次說好了見面,往往都是各種原因耽誤了。真見上一面一開始就說,太不容易了,下次不知道猴年馬月了。每次聽了心裡都不舒服,真有種一面如一世的感覺,所以儘量都喝得酩酊大醉。

今天的聚會也是如此,不過被送行的人卻是自己,今天終於明白爲什麼以前每個人走的時候都喝醉了,因爲這一醉,醒來也許已是幾年,十幾年,也或者是一世了……

每次聚會都是那些上學時的兄弟,這幾年又加進來幾個工作時結識的新朋友,大家年齡相仿話題也多,平時聚會天南海北,上到登月,下到小區保安,女人八卦當然也是我們熱衷的話題,有時候喝多了也在不起眼的小飯館裡跟服務員裝裝社會老大。但是從來就沒惹過禍,大家都心裡明白着呢,鬧一鬧找點尊嚴,尋點刺激,自己是誰也別忘了。

啊強是我們每次聚會的談資,就因爲他是我們裡唯一選擇了愛情的人,上學時跟班上的女同學打成一片,到頭來卻被理科班的女學霸所俘獲,我們都說他小子有受虐傾向,理科女學霸那簡直就是冷麪女王的代名詞。他卻愛的死去活來,不止一次告訴我們這就是愛情,別人不知道反正我是相信過愛情的,但是後來不知道它去哪了,一直也沒找到。

這次啊強來了大家就感覺有點臉色不對,看得出來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鬱鬱寡歡的感覺,我們試探着逗他,問他是不是女學霸移情別戀了,有了新奴隸,把你甩了。還是說你小子情竇大開又招惹了別的小女生。阿強聽完拿起了水杯跟大家比劃了幾下,像是一個警告。大家一看也就沒再取笑了,知道確實有問題了,七嘴八舌的關心起來。他沒馬上回答就是招呼大家喝酒,大家碰了杯他才心不在焉的告訴大家,其實沒什麼就是感覺現在生活沒意思,也許就是七年之癢鬧得。找不到那時的感覺了,這時大偉忙搶先勸他,大偉這人上學時悶聲悶氣就是一個大家眼中的好孩子,畢了業因爲是本地人早早的處了女朋友,很快地結婚生子了,誰知道後來整個人變得風流起來了,每天女伴不斷,去年和老婆離了婚,然後和一個九零後建立了新戰隊,現在還處在興奮期呢。

大偉給啊強滿上酒,重複着他的至理名言,年輕不懂什麼叫愛情,激情不能當愛情,所以學校的不能長久,父母介紹的談來談去都是感情,連激情都沒有哪來愛情,所以要學他看清自己的內心,去尋找真正的愛情纔是硬道理。在場的人都聽了不只一次了,好幾個人把酒直接灌倒了他嘴裡,大家鬨堂大笑,我也是藉機起鬨又多灌了他一杯。阿強也跟着起鬨,把煩心事忘了。鬧完了大家認真的碰了一杯,都覺得有兄弟真好。

大家互相喝着,聊着彷彿這一刻才能找到男人久違的放鬆。杜明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跟大家禮貌試的喝着酒,話題也不參與太多,他老了三十歲的人看起來有點年近四十的感覺,家裡老婆孩子都算美滿,就是讓人感覺有些蒼老,我特意敬了他一杯問他家裡都好,他只是笑笑,然後告訴我沒什麼好不好的,等我結婚了就知道了,現在他們兩口子眼裡只有孩子,像這些激情啊愛情啊,都是年輕人的事了。我突然覺得他離我好遙遠,簡直有種兩代人的感覺。

正不知道如何接着聊下去的時候,旁邊一陣強有力的聲討聲把我吸引了過去,原來以啊楠爲首的幾個人正在討論女孩,他們幾個跟我一樣,大齡剩男每天就是工作掙錢,交往個女朋友可以,別談結婚。結婚屬於他們心中的政治問題,車子,房子,收入等等都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每個人都好像受傷不少,更是對女孩子們意見頗大。我心暗笑,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那個不想成家。想插嘴喝了口酒又咽了回去。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今天的聚會就好像旋轉木馬,我卻站在了外面。大家還是在他們自己的位子上,隨着這生活的節奏不停地旋轉着,只是不時的想起我這個即將離別的人,招呼一下,然後又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着他的角色。這感覺好奇怪,也許這就是離別人的感受吧,不對,我覺得還是哪裡不對勁,我明明看見他們在哪裡旋轉,而且都是那麼的陌生,每個人好像沒有了自己的模樣,有的就是固定的樣子,有的就像馬每日辛勞,有的好像那些上下運動的馬,非要在既定的軌跡中找些不同。有的卻像華麗的車子,但誰不知自己也難逃旋轉往復的生活節奏。

怎麼會沒有我的位置呢?我問着自己,這裡面應該有我纔對啊。我揉了揉眼睛,想看清自己的位置在哪,但是旋轉木馬太快了,快的就像一個瘋轉的霓虹燈,眼前只有一道一道光纖,我就說今天不對勁吧。我用盡力氣向那旋轉地光走去……

當我從旋轉木馬的魔法裡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客廳裡電視響的吵人。起身去看頭卻翁了一下,感覺血都往上涌,不過我倒是挺欣慰,說明昨天是喝多了,而不是看見了什麼奇觀。阿強和大偉在客廳裡看着球賽,我已無心關注賽事,只想問問昨天發生了什麼,他們卻視我如空氣一般。看球的間隙,問我昨天是不是喝太多了。此話一出心裡咯噔一下,雖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胡言亂語也不好吧。忙問昨天的情況。

此話一問像是把他們激活了,他們把我按在沙發上開始不懷好意的笑,這下更毛了,

“怎麼了,昨天本大爺看來是裸奔了,還是創什麼奇蹟了?”我故作鎮定問,心裡卻有點不詳的預感。

“裸奔……奇蹟……哈哈哈哈”這兩個人說完笑的都不行了,這下我死心了,看來出大洋相了,光看錶情就知道,本來想走的時候給大家來個煽情的,結果卻留了個經典。

“你昨天跟抽風似得,大家還喝着酒呢,你就過來拉着我們轉圈,然後還唱着《旋轉木馬》那首歌,拉完這個拉那個,最後非要跟大家一起轉,還拉着服務員轉,倒是沒打壞東西,旁邊桌還問我們,你是不是我們請來暖場的……”說完這倆人接着大笑不止。

我聽完,心裡那個恨呢,還不如裸奔了,裸奔說明你喝醉了,這種表現有時候也可以歸爲神經病和弱智一類。真是英雄一世,毀於一時啊,我的光明帥氣的形象,最終在這個城市以一個精神病的狀態畫上了句號。看他們笑夠了,連忙招呼他們下樓吃飯,下午就要走了,在不抓緊時間今天晚上估計還要再來一次神經病模式。

每一個城市五點的街道應該都是一樣的吧,我去過一些城市所以有這種感覺。馬路上人來人往,看着好像形形**各有不同,其實細想想無外乎兩種人,一種是忙碌中的男人,另一種就是忙碌中的女人,我敢打賭我現在跑過去,拉住他們問,你爲什麼這麼忙碌,你又是爲了什麼活着,輕了會說我是神經病,重了也許會被脾氣暴躁的打上幾拳。想到這自己都笑了,確實有點像神經病了。也許我真去問了,人們會問我是不是記者,來向社會做調查,好向**反應什麼問題。

我的思維和身體這會好像不在一個頻率上,在自娛自樂,但是眼睛裡看見的卻還是那些忙碌的男女,有時在想每一天每一刻,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然後有另一個人在角落觀察着你,然後有種衝動跑過來問你爲什麼活着。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是誰,誰又是自己,到底我們每天是在演繹着別人的故事,還是別人在重複着我們的生活。想到這些問題突然覺得自己年輕了,記得只有在讀書的時候纔會這樣問自己,記得那時我還有理想,理想就是我生活的動力,像一種信念一步一步的推着我前行的腳步,直到我發現因爲走得太遠,以至於把理想丟了,可腳步以無法停止。因爲路還在腳下,只有繼續前行才能證明自己活着。

“別發呆了,到了!到了!”大偉喊聲嚇了我一跳,估計是太專注於胡思亂想了。

我敢忙收拾,阿強幫我在車裡拿出行李,大偉幫我收拾後備箱的東西,大家沒怎麼說話,兩個人前前後後的幫我弄完了所有登機前的準備。好像一切就緒了,就差離開。我們走到了吸菸區,各自點上了煙,大家抽着煙看着那青色的曲線在面前搖擺上升,阿強不知爲什麼猛吸了一口煙後,用力地掐滅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其實你這個人有時候挺像個孩子,什麼事該面對就要去面對,這回走了,再見面,就難了,差不多就穩定下來吧。”說完他又重新點上一支菸。

“北方城市氣候乾燥,自己到那邊生活多注意,以後混好了,告我們一聲,到時去找你玩,你可要食宿全包啊.”阿偉笑着說道,

我拍拍他們肩膀讓他們放心,也叮囑他們注意身體,特地勸阿強,女王其實挺好的,人嗎、哪有說不完的話,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有時不也沒什麼新話題嗎,多數還是聊以前的事情,所以做人過日子就不能太較真,大偉倒是沒什麼可說的了,就是警告他,要是再離婚就只能和零零後結婚了,把他逗得夠嗆,直說努力.

時間差不多了,我掏出煙想再抽一根,阿強他們卻拒絕了,說家裡人在等着回去呢,我只得收回了手,連忙說是,然後把他們送到了機場外,他們走了車開的很快,我明白因爲有人在等他們回家,依依不捨已經不適合我們,畢竟生活到這個年齡,生活很多都是平行線了,我點起了煙,看着那空中搖擺的青絲,遠處是我生活多年的城市,曾經想過在一個城市哪裡纔是終點,今天明白了,我的終點就是這個城市的機場。確實很有意思,當我走進機場大門時,迎面來了剛下飛機的人羣,我相信這裡面肯定有人,是爲了新的起點而來,而他離開的那個城市,也許正是我的起點,而我們各自的終點也許只是回憶中的傷感罷了。

這時機場大廳,響起了王菲的《旋木》,我突然一驚,難道是阿強他們給我點的,靜下來聽了一下,沒有點播說明,自己笑了笑,然後望向市區的方向,內心告訴它這是我留給你的歌,明天在另一個城市,我將爲我選擇一首新的歌曲,點燃我的生活。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燈光;我是匹旋轉木馬身在這天堂;只爲了滿足孩子的夢想;

爬到我背上就帶你去翱翔;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我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

不管我能夠陪你有多長;至少能讓你幻想與我飛翔;奔馳的木馬讓你忘了傷;在這一個供

應歡笑的天堂;看着他們的羨慕眼光;不需放我在心上;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但卻能夠帶

着你到處飛翔;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只能這樣”

(二)

我是一個不喜歡坐飛機的人,總覺得坐飛機沒有旅途感,幾個小時就能完成上千公里的路途,這沿路必定錯過很多的風景.

自己一個人坐在座位裡,空間狹小。我想空難發生時,也許大多數人是被這椅子擠死的。唯一欣慰的是可以看着漂亮的空姐發會兒呆,然後浮想聯翩一下。

登機時總期望身邊會坐個美女,但是沒有一次如願,不過今天的鄰居也算奇葩,四十多歲的一個大哥,上來收拾完了就開始睡覺,好像回到了自己家。空姐過來倒水時,差點灑了他一身,看着他熟睡樣子,只盼望別把頭歪倒在我的身上就好。

起飛時,有些震動感,我想如果鄰居醒了,用眼神示意一下,提醒他千萬別拿我的肩膀當枕頭。結果大哥睡得更香了。心裡這個氣啊,不出所料飛了一會兒大哥的頭就按計劃偏了過來,本想叫醒他,試了幾次,幾秒鐘又會偏過來。索性就不管了,這時空姐由座位旁路過,看了我一眼,她也許認爲我們認識吧,然後微笑地走開了。心想她不會把我們當成同性戀了吧,心裡這個彆扭啊。於是也將身子儘量靠向另一邊,如果當時有人給我們拍張照片,肯定很滑稽,身子像比薩斜塔一樣。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時已經快到了,驚奇的發現我跟鄰居幾乎快頭碰頭了。趕忙坐正了身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我用力的推了推旁邊的大哥,他睡眼朦朧地看着我,好像在問我幹什麼,我告訴他快到了,看他一直睡覺提醒他一下。他連忙道謝,並解釋說他最近經常出差,所以比較疲憊。

大哥的話被空姐的廣播打斷,我們按照指示繫好安全帶準備降落,每次飛機降落時我都在想,是不是墜機的一瞬間也是這樣,只是更猛烈一些。直至飛機停下來,我纔有了安全的感覺。

我跟所有人一樣,開始起身離座,然後頗有秩序的往前擠着,都想盡快離開這狹小的飛機。忽然眼前一晃,只見一縷秀髮在身旁飄過,就像那種洗髮水的廣告一樣。我敢忙把目光跟了過去,那真是一頭完美的秀髮,直至腰間,秀髮下面是一身素雅的連衣裙,寶藍色的腰帶上還有一個別致的白***結。在荷爾蒙的作用下,我更努力往前擠。一心想看看她的真面目,臨出倉門時腳下被絆了一下,一旁的空姐趕忙扶住我,擡頭瞬間四目相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讓我心跳的厲害,也不知道是蝴蝶結的原因,還是荷爾蒙飆升了。

沿着走廊我儘量快速的前行,在人羣中尋覓蝴蝶結的身影。說來奇怪竟然沒找到,到了行李託運的地方也沒看見。心情有點沮喪,甚至懷疑自己是幻覺。

沒想到在這個新城市的第一個心情竟然是失落,坐在機場大巴上回頭看了一眼,視野中好像只有天津機場那幾個大字,還有蝴蝶結……

坐穩後趕忙聯繫房子,本來新公司是提供住宿的,但是我還是任性的拒絕了,不是我不合羣而是我有自己的一個小期盼。以前來過天津知道一些它的歷史,也在網上看過介紹。記得上次來,去了天津的五大道,全是八國聯軍時期建造的房子,造型獨特而且又很強烈的神秘感,那時就想如果有一天我來到天津,一定要住在這裡。這次出發前就在網上看了房子,五大道的沒有找到,只在和平區找到了一個,據說都是當年的租界地,跟五大道一樣。

大巴車停在一個叫南京路的地方,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我一直覺得這種感覺就是年輕的感覺。問了個路人怎麼去目的地,沒想到找到了私人導遊的。一箇中年大哥,雙手比比劃劃的告訴我走幾條街,在哪裡左轉,在哪裡右轉,有什麼標誌建築物。他舞動雙手,臉上就兩個字,熱情。最後甚至想陪我走一小段路程,婉言謝絕了。人總是有私心的,我一直相信世間有好人,但更堅持出門在外多留心的原則。按照指引向目的地進發,一邊走一邊想是不是被房東騙了,沿南京路走下來根本看不見什麼特別的建築,都是那些高樓大廈,跟每一個大都市一樣。

現在每走一步,都有一種失落感,甚至有放棄的念頭,直到在一個街角轉彎後,眼前的視野突然開闊了,之前的高樓大廈都在這個街角處消失了,眼前都是一棟一棟的西式洋樓,建築風格我現在還不能分清,但是正是我期盼的。

原來在這個城市的中心,外面早已高樓林立了,裡面卻還是歷史的原型。我加快了步伐,決定儘快趕到新住所,然後晚上抽時間出來好好看看。七拐八拐終於到了,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整體看上去那麼的蒼老,外牆的磚每一塊都好大。但是嚴絲合縫,歷經風雨後還是那麼堅硬,只是表面有一種風華的樣子,這種風華不像我們看見的現代建築,到處都是鋒利的棱角,而是每一處都是如此的圓潤,一種經歷了磨礪的痕跡。

“你好,是吳先生嗎?”迎面走來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啊,你好,我是,您是房東嗎?”

“是是,我就是房東,我姓陳,叫我陳姐就行,咱們上樓看一下吧。”

我跟在她後面,邊走邊問着我一些問題,都是個人信息之類的,我照實說着,感覺就像遇上了警察查戶口。

走在樓梯上,腳下咯吱咯吱的響,仔細看了看原來都是木質結構的,

“這樓梯會塌嗎?”我擔心地問,

“放心,這種樓別看老,地震都不怕,這可是八國聯軍造的,木頭都是好木頭,現在找也找不到了。”

房東頭也不回的,解答了我的疑問,我真想知道她在說這些話時的表情,是不是有點自豪的神態,趁她不注意,特地跺了幾下腳,感覺確實很結實,也就不多想了。

樓道很窄,難道外國人身材都不高大嗎,爲什麼跟進了地道一樣。拐了兩個彎,我的房間在三樓,門還是很現代的。標準的防盜門,這也讓我放心不少,房間很大差不多三十多平米。牀在一側的牆邊,另一邊是沙發,正面的牆上有電視,地面鋪的全是地板,這個地板好奇怪啊,站上去讓人感覺很厚重,沒有現代的那種紋路,看上去就像木頭直接鋸成片鋪上去的。

“這個地板是您自己鋪的嗎?”

“這個啊,不是,以前蓋好房子時就鋪好了,這個也都是實木的,以前這一棟樓都是一家外國人住的,他們注重隱私,一人一個房間,你這房間說不好以前還是什麼外國將軍住過的呢……”

說完房東略帶詭異的笑了一下,這一笑我有點發涼,偷偷嚥了口唾沫。然後問他衛生間在那。他都一一介紹給我,說這個房子不是都有衛生間有的是後改的,然後叮囑我注意防火。

我們談了價錢,還有其他細節,她帶着合同,我也是先準備好了相關的複印件。簽完合同後,我準備下樓找銀行取錢。她卻攔下我,說給我講一下樓裡情況。

“咱們這個樓啊,一共住着六戶人家,基本都是租房子的,鄰居是個女孩,就是天津人,說是工作離得近才搬到這來的,樓下也是個外地男孩,在一家工廠上班,是做技術的。”

他擰開了隨身帶的水杯,喝了一口,就好像剛做完一個演講一樣。我看着她有點想笑,因爲想起了那些電視劇中闊太太的形象,這個中年婦人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雙手白白嫩嫩,滿面春光,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時不時還喜歡故作神秘,

“樓下還有一個房間住着剛畢業的兩個大學生,應該是對小情侶,一樓空着一間房子,另一間住着艾奶奶,”

“艾奶奶?”我重複了一句,

“對,艾奶奶,”她有點哀傷,

“這也是你的房客嗎?”我因爲她的神態,突然覺得有意思起來。

“這個艾奶奶啊,是我們的老鄰居了,一樓的房子都是她的,”

“哦,那她一個人住兩間啊,還是和家人?”

“奶奶啊、一間房子是現在自己住,另一間啊、是留着當婚房的。”

“是留給孩子的嗎?”我更加好奇的問道,

“是留給自己的,”說完她又嘆了口氣,

我還想再問問是什麼情況,卻發現她的眼角好像有點發光的東西在閃爍。

“總之這個艾奶奶,每一個房客來我都拜託幫忙照看下,歲數大了一個人,不容易。”

我連忙點頭答應,我知道再問下去她也不會說什麼了。隨便聊了幾句後,便一起下樓準備去取錢。

還是她走在前面,走到樓口,聽她喊了聲:“艾奶奶,”

一個慈祥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裡,這一定是艾奶奶,但是這聲音,聽着是哪麼的慈祥,最重要的是這個慈祥的聲音裡,讓人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我探了下身子,想盡快看見奶奶的模樣,卻被房東擋住了。

趁房東錯身,我敢忙上前一步站在了艾奶奶身邊,很懂事的俯下身子.

“艾奶奶,您好,我是新來的房客,您叫我小君就行了,以後您要有什麼事情,我都能幫忙.”

“小君啊,好~有什麼事、不知道的多找奶奶,畢竟你也是剛來天津。”說完看着我,微笑着。

很普通的一個奶奶,跟我想象的一樣,眼角堆滿了歲月的痕跡,一頭白髮、牙倒是很整齊。只是那雙眼,卻有着像孩子般的感覺,很清澈。好奇怪啊,爲什麼呢,難道不應該是深邃和暗淡嗎,這纔是應該有的狀態。

想起方纔房東的憂傷,還是認爲這個艾奶奶絕對不簡單。寒暄了兩句,我們便一起離開了,路邊停着一輛漂亮的奔馳,房東走過去車門報警應聲而響。驗證了我的猜測,闊太太的標準配置。

“小君啊,以後你們住我的房子,錢都好說,艾奶奶一定多照顧,她一輩子不容易。”

我看着她的側臉,好像又看見了那種憂傷,

“陳姐,艾奶奶怎麼看着像個孩子,”房東扭頭看了我一眼,我連忙解釋,

“您別誤會,我是說奶奶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孩子一樣清澈,”

“哦,是啊,哎~~”

看着她嘆氣,我斷定這奶奶有故事。

“就是孩子氣,害了她一輩子啊……”

“艾奶奶出身很苦嗎?”我試探着問道。

“這倒不是,他們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只不過感情生活不太理想。”聽完,內心的八卦情懷油然而生,心想住了老房子,加上有故事的奶奶,這下就真是有趣了。

房東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態,斜着眼看了我一下。

“艾奶奶,名叫艾淑媛,是個出身不錯的大家閨秀,你們這小年輕別天天胡思亂想的,要是惹奶奶生氣,我知道了轉天就趕你走,明白嗎!”

這話來的突然,讓我有點沒接住。也許是緊張,額頭被這話逼出了幾滴汗珠。沒敢看房東,但也沒有做什麼迴應。陳姐可能覺得剛剛的話有點過分,趕忙解釋是開玩笑。

到了銀行,取完錢做好了交接,房東開車送我回了家,這時天色已經暗了,奶奶已不再門口。跟陳姐相互道別後,我自己上了樓。路過一樓房間時,特地站了一會兒,自己也不明白想要幹什麼,也許是好奇心作怪吧,在兩個門外都聽了聽。很靜,就彷彿兩間空房。想起剛纔房東說的,有一間是艾奶奶的婚房,就有點恐怖的感覺。趕忙上了樓,路過二樓時,隱約聽見說話聲,心情放鬆了許多。

來到三樓,旁邊房間放着勁爆的音樂,聲音挺大,心裡更踏實了,說明我並不是生活在無人區裡。不過開門的一瞬間卻擔心這煩人的音樂會不會影響自己,不過在關門的剎那,擔心沒有了,因爲屋裡很靜,沒想到這老房子的隔音如此之好。難怪房東說地震都不怕,情不自禁的去撫摸那厚厚的牆體。以前都住在現代建築裡,有時隔壁打個噴嚏都能聽見,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突然後背一涼,整個人過電似得打了個機靈。馬上轉過身,腳下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原來窗戶沒關,緩了一口氣走過去想把窗戶關上。

當我走到窗邊時,整個人像被釘住了,那窗外是我沒見過的黑暗,感覺那個窗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的洞口,也許是樓間太小了,路燈都沒法按。對面仔細看看才隱約看見的光亮,應該是沒有什麼人住。我像觸電一樣迅速的把窗戶關上,拉上了窗簾,然後瘋似的找出了電視遙控器。當電視傳出熟悉的聲音時,我才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

點上一支菸,覺得自己心情平復了好多,在行李裡找出了些吃的,簡單的吃了點。突然覺得好累收拾了一下躺在了牀上,我現在才發現這個房間好高啊,差不多三米多。

想到自己關窗子的場景,有點淒涼感,想起了房東說奶奶的話,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傷,也許奶奶的孩子就是那種不孝順的,也許奶奶晚年的幸福生活被孩子們阻礙了。無論怎樣一個人確實不容易。看了下時間,快十一點了隔壁的陌生人不知道睡了沒有,我習慣性的準備關電視睡覺,手指卻沒敢按下去。於是調小了聲音,任由它任意妄爲。

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見了艾奶奶,坐在我的沙發上,黯然神傷。飛機上的昏睡大哥突然走了進來,好像他是奶奶的兒子,一臉不孝的看着艾奶奶。房東陳姐也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那個大眼睛空姐,空姐拉着我的手,說她知道蝴蝶結在哪,說要帶我去找。我笑了,我知道這一定是夢,我笑自己太能聯想了,做夢就把大家集合了。正笑着,突然一聲急促的鳴笛聲,將我驚醒。

隨着煩人的鈴聲,右手像一隻貪婪的蛇,迅速撲捉到了獵物,可憐的手機被我用力一按.恢復了平靜。躺在牀上沒有睜開眼,窗外的一束陽光射了進來,面部感覺到它的溫度,睡得真舒服啊,電視還在工作,想起剛剛的夢,好像只有蝴蝶結還記憶猶新。

洗漱完畢後,鎖好門,樓道里相當寂靜,大家應該早已上班忙碌了。走到一樓時,想起了艾奶奶。我又想起昨晚睡前的情景,整個人還有點小緊張,想想也覺得好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了,心想一個老奶奶每天都要自己度過夜晚,那豈不是更加心酸。

在一樓門口,看見房東說的,奶奶的婚房,開着門。不自覺地走了過去,一個背影正在裡面打掃,看那一頭白髮知道是艾奶奶,房間在她的對比下,顯得好大。屋內很簡單沒有牀,只是傢俱,看上去更像一個會客廳。但很整潔,是勤於清掃的緣故吧。

奶奶的背影很挺拔,沒有那種小老太太的樣子。可想而知年輕時也是個亭亭玉立的人,

“艾奶奶,您早啊。”我輕聲的喚到,奶奶穩穩地轉過身,沒有驚訝,還是那種老人專屬的慈祥神態,眼睛還是那麼清澈。

“起來了,小君”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向我走來。本以爲會讓我進屋坐坐,看來是沒希望了。

“昨天睡得好嗎?”親切的問我,“咱們這啊住的人少,房子舊,到了晚上更是清淨,自己住,多少有點害怕吧?”

聽這麼一問,頓感有點尷尬,連忙說還行。趕快轉移話題,

“奶奶這房間是您的客廳嗎?”我故作疑惑的問道,

“這個啊,不是客廳,這是奶奶的婚房。”說完,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婚房!”我又再一次故作驚訝的應到,“這是您跟您老伴的房間啊?”

“嗯,可以這麼說吧”說着奶奶已經把清掃房間的最後工作也做完了。

“那您的老伴,沒在嗎?”這次我是真的疑問了,

“他啊,在臺灣了,還沒有回來,我在等他,這個房間是我們結婚用的。”說完禮貌地的衝我笑了笑。

“那您的孩子呢,他不跟您一起住嗎?”我覺得這是很平常的問題,沒想到艾奶奶聽完卻停頓了幾秒,然後像自問自答的回答我。

“我呀,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孩子啊……”

這下我懵了,感覺自己的邏輯分析能力有點跟不上節奏了,不知道該問什麼。這時奶奶已經鎖好了房門,轉過身來微笑着。那雙清澈的眼睛注視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趕忙假裝看了下時間,謊稱自己上班晚了,告了別,逃一樣的離開了。

天呢,一大早居然這麼狼狽,剛剛奶奶的話讓我覺得,好像在跟一個奇怪的人聊天,直說吧感覺精神不正常,兩間空房子,一個老太太,每天定時的打掃,獨自一人的生活,老伴在臺灣,還沒有結婚,這都是什麼啊。我開始有種想法,這個艾奶奶不正常,也許經歷過什麼事請。房東沒有跟我說清楚,不行,我一定要打聽一下,自己不能每天住在奇怪的房子裡,身邊還有奇怪的人,這樣下去會瘋掉的。

在路邊打上了一輛出租車,向新公司進發。司機是個年齡相仿的人,人挺熱情,一上車就跟我聊了起來,

“哥們,您是外地人吧?”

“嗯”我不太熱情的迴應着,

“一看就知道,以後啊打車,多走幾步,前面路口是大道車多,向您剛纔上的地方,一般很少有車過的。”說完衝我熱情的笑了笑。

看着他的笑容感覺心情好多了,也笑笑對他。天津人真是熱情,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有這種感覺。於是心情也好多了,看了下窗外,已經是四月的天氣,春暖花開。雖然天空好像不太晴朗但是暖暖的陽光還是讓人舒暢。一路上我問了天津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司機一一列舉就像個導遊,什麼鼓樓啊,古文化街,五大道,薊縣等等,我都一一記下,準備日後遊歷一番。

新公司路程不遠,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下車後,突然覺得自己回到了現代。身邊除了高樓就是馬路。這是座很高的大廈,新公司在中間的位置,我對這個大樓還是滿意的,最起碼說明實力問題,市中心的寫字樓房租肯定不便宜。這家公司是做城市設計的,而我是專門負責項目執行的,它的總部在臺灣,前幾年回大陸開展業務,項目越做越多,同時他們經常參加國際大賽,設計團隊頻頻獲獎。在國際市場上也有一席之地,這次我也是看中這點才千里之外的投身而來。

走進公司,前臺的女孩很親切,而且很得體,有那種大公司的風範。我被引領到休息室,不一會兒人力資源的HR經理就來了,我們不陌生,從開始接觸到現在都是我們在溝通。辦完入職手續後,我被帶到了自己的工位,這時她說要跟我介紹幾個人互相認識一下。

不一會兒她身後跟着兩個人走了過來,我站在原地等待着,就像外交官一樣。他們一字排開,

“這位是餘樂樂,跟你一樣是項目執行,你們是一組的,”HR經理介紹着。

“你好,我叫吳念君,以後叫我小君就行,”說着禮貌地握握手,

“你好,以後你叫我樂樂就行,大家都這麼叫,咱倆一組不用這麼客氣。”說完,壞壞的笑了笑。

我知道他就是那種壞壞的男人,笑起來總讓人覺得那麼可愛,而且吸引人,這小子長得挺白,眼睛不大不小但是很有神,好像會說話,五官很周正算得上帥氣,他的牙很好看,不單白並且整齊,可見應該是個能說會道之人,加上容貌估計是個花心大少。

“這位是謝華,是咱們行政部的司機,你們這個組外出,一般都是他負責。”思緒被HR打斷,轉頭看向謝華。身材中等,臉有點黑,眼睛挺大但是看着好像沒什麼光彩,整個人目測挺結實,一點也不臃腫,典型的本分人。這樣的人倒是容易讓人親近,我敢忙伸手與他握手,他的手真有勁,相握時感覺很緊,甚至有了微痛感。

“以後您多關照,叫我謝師傅就行。”笑得很憨厚,笑容的末端擁擠着幾條皺紋,好像要拼命從他眼角的縫隙一起鑽進去一樣。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卻讓人感覺更蒼老一些,隱約看見耳鬢有點點的青絲閃爍。額頭好像也比較光亮了。

“艾佳!”HR大聲地喊了一聲,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忽然一個身影出現,是一個背影,特別的是頭髮,漂亮的長髮,編成一個麻花辮,但不是很緊繃的那種,稍微有一種鬆鬆的樣子。搭配那曲線清晰婀娜的背影,讓我想起了《古墓麗影》的女主角,只是那身衣服的風格更偏向青春,調皮的感覺。

“艾佳,艾佳!正找你呢過來一下!”HR急切的呼喚着,長髮女孩應聲轉了過來,當她完全轉過來時,我在心中打了個響指,果然前後如一,如果單說身材就可以直接出演《古墓麗影》了,當然樣貌也不遜色,臉型不是那種江湖中的蛇精臉,臉型標準還有一個恰到好處的小下巴,嘴角是那種天然的向上翹着,讓人看了就有一種開心的感覺。鼻子不大不小很精緻,眼睛不是那種含情脈脈的,但是黑色的眼眸中有一種獨特的堅韌與執着。

這時瞟了一眼樂樂,這小子口水都快從眼睛裡流出來了,看看謝師傅,就是老成淡定,自己看着手機,就好像我們都不存在一樣。不過也有點不痛快,你說都是男人,這麼個大美女在面前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也不太正常。

“你好!”那個艾佳還沒等介紹,就先跟我打了招呼,突如其來的問候,讓我有點慌。一時間沒好意思跟人家握手,略帶滑稽的把手放在胸前的位置擺了一擺,迴應你好。想想自己的樣子有點可笑,就像一個要被人牽走的小狗,自覺的伸出了小爪子。

艾佳看着我的舉動,被逗樂了,連忙說道,

“你好,我叫顧艾佳,是設計師,我是臺灣來的,你可以叫我艾佳、或者佳佳都可以。”說完她禮貌地伸出手,

這次不能丟臉了,我也大方的伸出了手,但是內心還是有點莫名的緊張。這個艾佳的性格好開朗啊,也很直接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臺灣妹子。

“好了,現在大家都認識了,以後工作上大家互相多照應,一切以公司爲重,把工作做好。”話是說給大家聽得,HR目光卻直指樂樂,這時的樂樂正用掃描儀一樣的眼睛,給艾佳做結構分析呢。被這麼一說,也突然回過神來,連忙答是。人力資源經理走了,走之前還用眼睛瞪了樂樂一下,樂樂吐了下舌頭,衝我笑笑。謝師傅跟他一起走的,艾佳也說還有事先離開一會,下午開會時再介紹更細至的工作。我跟餘樂樂一起望着艾佳的背影,各自想着。

“知道嗎,全公司女同事,沒有我搭不上話的,這個艾佳剛出差回來兩天,過兩天我找機會跟她聊聊,肯定會喜歡上我的。”

我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你還真把自己當情聖了啊,這個女孩可不簡單。”樂樂不以爲然,

“倒不是什麼情聖,人生苦短嗎,及時行樂也不是壞事,再說了,現在男孩女孩靠譜的不多,結婚又是件費心費力費錢的事,所以嘛多活在眼下就得了,”

聽他說完真覺得,這小子就是個玩世不恭的人,不過這樣的人也到沒什麼壞心眼兒,比較直接,倒也討人喜歡。

“走,剛纔人事經理在,這會兒沒事咱們抽菸去。”我也是憋了半天了,應該舒緩一下,看着樂樂,還有剛剛的艾佳,頓時覺得這裡的生活不錯,腳下也輕盈了許多,我們一起離開了辦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