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陳恆基本上就是在重複這幾個動作。
上臺，秒殺，下臺，休息。
“快要結束了吧？”金雙手抱膝坐到了一個石墩上，因爲現在的地面根本沒法下腳。
將近一寸厚的血痂凝固在了草地上，又惡魔的，也有人類的。
金冷不丁的感覺到有一股寒意直衝頭頂，向着寒意的來源看去，正是早已失去自己契約惡魔的萊莫斯。
金衝着萊莫斯做了個鬼臉便不再看她。
另一邊的萊莫斯則是氣的小臉通紅，就當她要衝上來教訓一下這個小碧池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萊莫斯，祭品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低沉而又略帶嘶啞的聲音從兜帽之下傳了出來。
“知道了，父親。”萊莫斯點了點頭，壓制住了心裡想要抓花那張臉的衝動。
“好無聊啊。”陳恆一邊摳着耳朵一邊看着擂臺上血肉橫飛的考試。
“九尾狐，要不下一場換我上？”可能是覺得對手都太弱了，陳恆沉寂已久的膨脹之心又一次充上了氣。
“可以。”九尾狐沒有多說什麼，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到自己的持有者。
很快就又一次輪到陳恆上場了，陳恆樂呵呵的走上了擂臺，看着自己的對手，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萊莫斯？！”金滿臉驚訝的看着擂臺上的女孩，“你不是已經失去這次大考的資格了嗎？”
“當然沒有！”萊莫斯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天鵝一樣，“區區一隻領主級的黑山羊罷了，你覺得我失去了他就沒有戰鬥的能力了嗎？”
說着，萊莫斯的影子裡便爬出了一隻影魔。
“領主級的影魔！”金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天時間裡重新召喚出一隻契約惡魔！
“對了！”萊莫斯露出了近乎病態的笑容，“這就是你我的區別，天才與庸才！”
“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萊莫斯摸了摸自己身邊安靜異常的影魔。
“就憑這麼一隻影魔是奈何不了你的小狗的。”
“所以，他只不過是一個媒介罷了！”
話音剛落，一道赤紅的魔法陣就將整座考場完全覆蓋，地面上原本已經乾涸了的血液重新涌動了起來。
血液不停地滲入地面的魔法陣之中，一道巨大無比的半位面裂隙慢慢的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怎麼了，我的小黑山羊？”一道詭異的聲音從裂隙之中傳了出來，一隻純黑的眼睛透過裂隙看向了萊莫斯。
“我親愛的父親，黑山羊大君啊！”萊莫斯將已經變成人乾的影魔踢到了一旁，雙膝下跪，雙手高舉。
“您的女兒再刺請求！”
“降臨您的真身吧！爲我清除眼前的敵人！”
裂隙越來越大，不停地有黑泥從裂隙之中涌出。
“如你所願，我親愛的小黑山羊。”
“我靠......”陳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鋪天蓋地的黑泥覆蓋了整座考場，稍微跑慢一步的人都被黑泥所吞噬。
眼看黑泥離自己越來越近，陳恆只好一把抱起了金，飛到了半空之中。
“人間的空氣依舊是這麼的清新啊。”黑泥慢慢地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身軀，黑水晶一樣的長角，一字型的瞳孔，這一切都在說明，眼前的這個巨型怪物就是傳說中的惡魔大君！
黑山羊之主！
“我看看，是誰惹我的小黑山羊不高興了？”黑山羊大君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了飄在半空之中的陳恆。
“九尾狐！”陳恆不停地呼喊着九尾狐，“快出來代打啦！我肯定打不過他啊！”
“你不是自己說的這場你上麼。”九尾狐帶着三分調笑問到。
眼前的黑山羊大君雖然看起來有點唬人，但在九尾狐的眼裡確是不堪一擊。
當然了，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九尾狐還有肉體的時候。
“怎麼，現在用我幫你代打了？”
“那要不我先試試？”聽着九尾狐不緊不慢的語氣，陳恆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越發覺得眼前的黑山羊領主沒那麼可怕了。
“算了算了，要是讓你上的話肯定會被碰到的。”九尾狐略帶嫌棄的擺了擺手，“這對我來說就和往自己身上粘屎一樣噁心。”
就在九尾狐與陳恆靈魂交接的那一瞬間，一直非常安靜的山海異獸錄發生了異變。
一縷縷的黑氣滿滿的飄了出來，直接鑽進了陳恆的身體裡。
一道白光閃過，九尾狐直接被擠了出來，回到了山海異獸錄當中。
“呦。”陳恆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向陳恆打着招呼，“你就是被天道所鍾愛的那個持有者？”
“看起來很有意思。”
“混沌？”陳恆感受着熟悉的冰冷感，“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我聞到了一股很香甜的味道，這正是我最喜歡的食物啊。”混沌慢悠悠的解釋到。
“況且那些世界願力全被小狐狸吸收了，我到現在還是餓着肚子呢。”混沌來回晃盪着大腦袋，“持有者，把你的身體借我用用吧，孩子都餓壞了。”
“也行。”陳恆點了點頭。
就在陳恆點頭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與身體的聯繫完全斷了。
陳恆的身體慢慢的化作了一團又一團的黑煙，五感慢慢消失不見。
“有點用力過猛了。”混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別害怕，你是我的持有者，我肯定不會傷害你的。”
此時的陳恆已經失去了五感，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就連呼吸都無法做到。
金面帶恐懼的看着模樣大變的陳恆，她根本不知道陳恆發生了什麼。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無邊的惡意，還有凍結靈魂的寒冷。
“狐仙？”金伸出了有些顫抖的手指，想要摸一摸陳恆的臉頰。
但當她碰到陳恆臉頰的那一瞬間，手指輕鬆地從陳恆的腦袋裡穿了過去。
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混沌低下頭看向了金。
“呦，你就是那個金？”最後一絲屬於人類的特徵也消失不見，陳恆整個人都化作了無形的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