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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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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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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謙看了一遍監視器回放,滿意的點了點頭。
……
隨後拍攝才又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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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
……
只見靜悄悄的小間裡,在兩扇門板上躺着一男一女兩具遺體,一具男的是個三十五六歲瘦長臉,一臉忠厚相的中年人。穿着工作服筆直地躺着,雙手放在肚皮上。他的臉在慘白的日光燈燈光照耀下。顯得碧藍,眼睛緊閉,看了令人恐怖又可憐。勞動處的小白嚇得害怕地往周處長身後躲。
另一具女遺體還是個年輕的姑娘,大概才十**歲。她個子高挑,長着一副瓜子臉,十分清秀,現在雖然她也臉色慘白,但當她活着的時候,肯定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據廠長介紹她還是她父母的長女,她下面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和小妹。父親是附近生產隊裡的社員。得知她被油漆爆炸死了。昨天下午。她父母帶着她的那個生前最愛的大弟弟來看她,在她遺體旁母親哭得幾次昏了過去。經醫生急救後大家把她扶到招待所。和周師傅的妻子一起至今還在招待所裡躺着。
包安良看了這兩人具遺體又聽廠長講到他們生前的情況,感到心裡十分難過說:“現在家屬在廠裡,讓我們去看一下家屬好不好?”
總工會工人要權益保障部的一個女部長聽了點點頭說:“我正要提出來,我們去看看遇難者的家屬。對,我們看過了遇難者的遺體,這會再去看看他們的家屬吧,我們既然來了讓我們安慰她們一下也是好的。”
廠長聽了說:“好的,她們就在招待所裡,這會我們就走過去吧。”
他們一行人在廠長帶領下來到廠招待所,找到服務員,女服務員把他們一行人帶到一個房間。服務員在門口敲衛下門,一會門開了,見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開門的。那女孩子長得瘦瘦的,神情憂鬱,臉上還沾着眼淚,看來爸爸死了對她打擊非常之大。進去以後,一個似乎剛剛纔起來的中年婦女坐在那張招待所的簡陋的木板牀邊上。她梳着兩條辮子的頭髮蓬亂。一臉悲傷,臉面清癭。眼睛紅腫,顯然是哭得很久了.自丈夫出事後不知她哭了多少次了.她旁邊還有兩個幼小的女孩子撲在她的身上。一個七八歲。一個還只五六歲,一個個都是眼淚汪汪的。看見來人,都害怕依偎在她們媽媽身邊怯怯地望着他們。見廠長帶着這許多陌生來人,家屬忙站起來。不知所措地望着大家,這裡廠長望着她向大家介紹說,這位就是周師傅的家屬王嫂。她在我們廠裡做家屬工的。周處長和安良等同刁地望了她一下,都向她點一下頭。這時廠長又向她介紹說:
“這是市裡來檢查事故的領導,他們趁機來看看你和孩子們。”王嫂聽了向周處長等點了一下頭望了大家一下,流着眼淚也不說話。人們看她這副樣子就心裡難受起來。大家都同情地關切地望着她和孩子們。覺得這一家人夠可憐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小。孩子的媽媽才做點家屬工,也就是臨時工。一元一天。周師傅一走這一個家全拋給她了。她爲她丈夫走得這麼快死得這麼慘而傷心。還會從此要她一個這樣瘦弱的婦女來挑起家庭的重擔而煩愁。雖然來看她,一時見到她不知怎麼向她開口的好,還是周處長先開口對她說:“周師母,你丈夫是意外犧牲的。我們大家也都爲他這樣犧牲而難過。事故的原因正在查。周師傅走了,你還得要把孩子們好好地撫養下去。你丈夫一走,就你一個人負擔這個家了。孩子們又這麼小,你今後的生活擔子是很重的,但你也不要太難過太擔愁了。國家對因公犧牲的工人家屬會按照政策規定給予撫卹的,會對你們負責的。你如果身體可以,可以在廠裡糾正爲正式工,你的三個孩子。國家會養他們到十六週歲的。長大後也會替他們安排工作和生活。這個你儘管放心好了。你看在孩子們面上還是要節哀。那三個孩子現在可全靠你了呀!”
接着總工會權益部長也對她說:“知道你丈夫在工作中這樣突然犧牲我們都很難過。剛纔勞動局周處長講了,你丈夫是在工作中犧牲的。工會有規定,廠裡一定會對你們工人家屬照顧得好好的,你要節哀,好好把孩子們撫養成人,叫她們現好好讀書。長大後,叫他們繼承父親的遺志。全心全意爲人民。爲國家做貢貢獻。
接着其他領導也對她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家屬聽了不斷傷心地斷感激地沫淚。他們又安慰她幾句就匆匆地走出來。
接着他們又到另一個房間看望那個女徒工的家屬。
到那房間服務員告訴他們,因爲那姑娘母親聽說大女兒在廠裡歿了,一下子哭得心臟病發作了已經送到公社衛生院去了,小劉的爸爸現在也到醫院去當值他妻子去了。於是他們只好作罷。依舊回到會議室去。
從招待所走出來,檢查組的同志們一臉沉重,個個都說不出話來。到了會議室坐了一會,他們就急着要去現場察看。這事故究竟是怎麼引起的?
這時廠裡安全組的同志,順便帶來的幾套工人選服叫大家穿上,周處長叫鷺江甘蔗化工廠的包安良,鷺江電化廠的小白,和市經委生產安生處的王處長四五個同志進去察看,其他所年紀較大的同志和領導就在船上的甲鈑上看看。
於是包安良和小白和檢查組的其他幾個人跟着廠安全保衛組的同志,從船艙頂上的一個已經打開蓋子的人孔洞裡。一個一個鑽進去。循着裡面的一架筆直的固定的鐵梯子,一檔一檔地爬下去。包安良和小白都帶着手電筒。
他們下到油艙裡,包安良的和小白等先聞到一股強烈的燒過油漆的二甲苯氣味。下到底上,大家用手電仔細地照看艙面上的東西,幾臺已經燒得黑糊糊的低壓排風扇,幾隻仍繫着電線的帶着鐵絲罩子的低壓行燈。還有一些角鐵扁鐵和一些看不清是什麼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在爆炸時都過了火,都是黑的。安良又仔細地撈過接低壓排風扇和行燈的橡皮電纜仔細察看。撈起來用手一勒,手摸得一片漆黑。但是電線電纜都沒有破裂。電線電纜並沒有着火燒過。安良用手電仔細地把它們的接頭,一個一個都照看辨認過。電線電纜上也沒有明顯的短路燃燒過的痕跡。這樣看來也不是電氣起火。小白查了一遍說,船艙裡油漆氣味非常強烈,油漆氣體,爆炸是肯定的了。其他原因也查不出來。
從船上上來以後,檢查組的人就和廠裡的一些中層幹部又到會議室,開會作事故分析。
會議由檢查組組長周處長主主持。周處長首先發言說:“遺體我們也看過了。現場也看過了。現在我們想聽聽廠裡對這起犧牲兩個工人的重大油漆爆炸事故的經過和隱患,你們自己有沒有作過分析?這起事故是怎麼發生的?這起油漆爆炸事故是死的兩位工人自己違反操作規程引起的?還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是船艙內部原因引起的還是由外部原因引起的?孫廠長剛纔只向我們講了事故的過程。還沒有講事故的原因。現在再請你們廠裡的有關人員講講這次事故的原因吧。反正出了這麼大的事故,總要找出事故的原因,我們在安全生產上不是有三句話嘛?‘事故的原因沒有查清楚不放過;事故的隱患沒有查出來不放過;事故的責任者沒有受到教育不放過。’這次廠裡發生油漆爆炸事故,死了兩個人,是一起大事故,我們一定要把這次事故的前因後果查清楚。否則你們以後還會再發生爆炸事故。”
經委安全處一個處長說:“我同意勞動局周處長的意見。這起事故後果很嚴重。死的還是一個班長,一個廠裡的生產骨幹,和一個年輕的姑娘。事故的原因很明顯。船艙裡那麼大的油漆氣味。油漆爆炸是肯定的了。但究竟是怎麼引起爆炸的?你們廠裡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這就是說事故的原因還沒弄清過。剛剛周處長說得對,出了事故要做到“三不放過”。首先是事故的原因一定要弄清,弄清了事故的原因,才能明白事故的隱患在那裡,至於對事故責任人的處理還在其次的,我們不是爲處理而處理,而是爲了讓事故的責任者吸取教訓,避免以後再發生這樣的油漆爆炸事故。”
生產處長髮言後接着是市總工會權益保障部的部長說:“我完全同意兩個處長的話。這兩個工人太可可憐了,還有他們的家屬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們一定要弄明白他們是怎麼死的。否則我們沒法向大家交待,沒法向死者的陰靈交待。更沒法向上級交待。
大家叫了點點頭。接着就叫廠長講話。
孫廠長聽了市裡幾個處長等有關領導的講話強調,一臉沉重。看了一下檢查組的同志和掃視了一下廠裡到會的一些有關人員對大家說:
“檢查組同志也下去看過了。我們的有關同志早在昨天事故發生時就到船艙去看過了,現在還是先請廠裡有關同志先談一下自己的對這起事故的看法吧。
“誰先講?這是事故分析會,要實事求是的講。講錯也沒有關係。這是一起大事故呀,也是我廠建廠以來頭次發生兩個人死亡的事故,兩個工人同志都還這麼年輕,油漆班長老裘長又是這樣好的一個工人,老婆孩子一大堆,一個還是進廠不久的姑娘,我心裡是很通過。他倆不應該這樣犧牲的------這起事故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大家一定要暢所欲言,怎麼想就怎麼說,不要怕揭短,特別是對我有錯誤的地方大膽的提出來。大家不要有任何顧慮,儘管大膽的說好了,我不會給大家施加壓力的,也不決不會給大家穿小鞋的。你們儘管放心大膽地講-------”他一面講一面把那銳利的眼睛在大家的臉面上嚴肅地掃描。
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廠裡的那些中層幹部,一個也不肯講,他們究竟是怕檢查組的同志在。他們怕講錯,給廠長書記爲難,給廠裡帶來不好的影響,還是怎麼的?反正聽廠長講過後,大家一個也不肯說。
見廠裡的人一時沒有敢講,會議冷下場來,周處長就問他們:“過去你們廠有沒有發生過油漆爆炸事故?
“這有呀。”一個安全員望了廠長一眼。小心翼翼地說:“在船上發生油漆着火和爆炸的事故,是經常有的。有一次我看見在一個小艙室裡油漆。外面有人在燒電焊,結果把艙內剛油漆好的鐵板都燃燒起來。因爲當時那船艙是開敞的,所以沒有發生爆炸。”
“這次事故後工人們有什麼在下面怎麼議論?”
“下面工人說法很多。各種各樣說法都有。”安全員老王說。
“你說來聽聽,都在怎麼議論的?”
老王說:“有說由裘班長自己起火的。有說可能是船艙裡的電線短路打火花引發油漆氣體爆炸的。還有-----”老王望了一下這時正嚴厲地盯着他的廠長,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周處長看着老王吞吞吐吐的樣子,感到這裡面說話的人有顧慮。他們不是一點不知道事故的原因,是怕把事故的真相揭露出來,會影響什麼人或領導的責任,又把想說的話縮回去了。
這時周處長說:“好。廠裡的同志講了一些,下面我們檢查組的同志,你們剛剛也下到船裡去來,看了也可以談談自己的看法。
安良說:“我剛剛也去看了一下,在船艙裡,手摩到船鈑上的油漆有的地方還粘糊糊的,進去又聞到一股強烈的油漆氣體氣味。油漆爆炸是沒有疑問的了。但問題是着火爆炸有三個因素造成的:一是有易燃易爆物。二是有氧氣,三是有着火源,也就是火種。在噴漆時在艙內的有限空間裡,有濃度很高的油漆氣體。這我們下到艙裡後就感覺到了。這是肯定的。氧氣呢,空氣裡就有氧氣。也是肯定的。現在問題是第三個,着火源。如果沒有着火源。沒有火種,油漆氣體再濃,也不會着火爆炸。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這次油漆爆炸的着火源是那裡來的?這是個關鍵的關鍵!死者兩個人有沒有可能自己帶進去火種可能?”
這時會場的氣氛立即活躍起來,有人說:
“那個學徒小劉,女同志不會抽菸,她帶進去火種可能性很少,那位油漆班長是不是抽菸的?”
一個車間主任說:“裘班長不會抽菸。他不會帶火柴或打火機的。”
一個調度說“這也難說。如果他在家裡常替老婆煮飯炒菜呢?他妻子不是也在廠裡做家屬工的嘛?他回家一有空也會親自上竈煮飯炒菜的。飯煮好,把火柴或打火機順手放到自己的衣袋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還有是不是會是電氣起火?”
這時包安良插上說:“我剛剛講了,低壓排風扇和行燈線的電纜都完好。電氣起火的原因也不陳立。着火源如果不是當事人本人帶進去的,也不是電氣起火,我想那麼這着火源可能是從外面引進去的------”
一說到這裡,大家又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默不響了,特別是孫廠長那銳利的眼睛在大家面前又一次嚴厲地掃視。掃得大家違莫如深。都紛紛地低下頭去不敢說了
“問題就在這裡了!”安良心裡暗暗地說:“看來這個火種的問題會牽涉到領導或其他的人,所以大家就不說了。“真是欲蓋彌彰,愈是忌諱愈是心裡有鬼!,”安良心裡想。周處長望望他們,又看看包安良和小白的眼色。心中也起了疑問。
包安良下班後回到廠裡,在食堂吃了飯,回到集體宿舍,看了一會電氣書藉就想睡覺。因爲白天去船廠忙了一整天,他感到有點累了。可是眼前總是顯現着那躺在冷庫小間裡直挺挺的油漆班長和他的年輕女學徒的遺體。閉着眼睛就見他們師徒倆發着藍光慘白的臉。他迷迷糊糊朦朦朧朧地怎麼也睡不着。
恍惚間他又來到冷庫小間,他見油漆班長瘦瘦高高地站起來,向他行了個鞠躬禮對包安說良說:“老包同志,我們死得好冤呀!白天你們在會議室開會,你們討論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廠長對事故分析不公呀,還有人說我袋子裡可能帶着火種,你們不信現在還可以到我的衣袋裡摸嘛!我的工作服袋子裡究竟有沒有打火機和火柴?還說我雖不抽菸,可能會在家煮飯時帶着火柴。這更是冤枉呀!我老婆知道我在廠工作辛苦,在家裡從來不讓我煮飯的。沒錯。我老婆也在家屬隊裡做家屬工,可是即使我們夫妻倆都在廠裡上班,我那十一歲的大女兒是也會幫忙的,她放學後回家一看我們還沒有回家她就會幫着我們弄飯。所以我是回家吃現成飯的。因此這火種絕對不是我帶進去的,小劉更不會,她從來不帶什麼火柴和打火。她回家更是吃現成飯的,帶着火柴幹什麼?
安良請他坐下來慢慢說。並對他說:“會上的話還只是大家分析,事故的性質還沒有定過。老裘師傅。既然你說你沒帶火種,那火種可能是從別地方進去的了。現在我想問你一下,昨天你們是如何進行工作的。你能不能把經過的情形講給我聽聽?”
油漆班長聽了坐在安良的話,望着安良訥訥地說:
“昨天本來我不用工作的,我是在調休的。
“頭天下班回家時老婆就對我說,近來天氣熱起來了,家裡房子孩子又多,沒有一隻風扇,我們家也應該要去買一隻吊扇了。昨天我就向車間主任請了假。一大早我就帶着錢。在村口等汽車,準備在這裡乘廠車到一百里外的城裡去買吊扇。看見廠裡去城裡的廠車來了,我就和別人一起準備上車去,這時住在同村的車間調度去上班時路過停車的大路邊,見我要上汽車去城裡,對我說:‘老裘呀,你要去城裡?哪隻油船的任務人家來催啦。你能不能早點給他們油漆噴噴好?’我聽調度這樣說,可知他向主任請假時主任不知道這情況,昨天我去請假時主任答應了,沒有想到調度卻對我這樣說。哪隻油船任務這麼緊,我就跳下車來,說。‘這樣呀,哪我今天就不去了,等把這隻油船的油漆噴好再去了。’我於是答應一聲就回家換了一套工作衣去到廠裡去上班。
“這個油船的油艙噴漆任務我本打算派一個小組去作業的,但班裡三個作業小組的工人都已經派出去了,現在只剩下我自己和一個女學徒小劉了,大家都在各自幹各自的話。我當時想,這隻油艙噴漆任務只有自己師徒倆去完完成了。不找什麼人了。剩下我們師徒倆自己噴噴就算了。
“我這個徒弟很乖的。她今年十九歲,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父母叫她再復讀,她看弟妹多,家裡負擔重,就想早點參加工作,以減輕父母的負擔。市裡雖有許多工廠,但大都沒有招工,只有造船廠在招收學徒工,於是就到我們鷺江船廠來了。招工招來的時候勞資科就把她分到我的油漆班來。她身體結實,也很勤勞,跟着我上上下下,奔來碌去,鏟鐵鏽,調油漆,噴漆,什麼活都幹,我是很歡喜她的,把她當作女兒似一樣。她很聽話的,一口一個師傅。我走到哪裡也就把她帶到哪裡。
“頭天我對她說我明天請假調休,我要到市裡買只吊扇,班裡的活兒已經都安排好了,我叫她是在班裡看家的,現在她看我突然回來了,感到很奇怪,小劉問我說:‘師傅,你怎麼又回來了?師母不是叫你去買空調的嘛?’我說:‘剛剛碰到調度說,那隻油船要急着出廠,我就回來了,早點把給它噴噴好算了。’
“看我又回來了幹活了,小劉高興地也跟着我一起忙碌起來。我和小劉一起到小倉庫取油漆、提橡膠水。待弄來油漆後,我和小劉兩人把油漆和橡膠水再擡弄到碼頭邊,裝到噴漆罐裡把它們攪調勻了,把空壓機開起來。接上管子,於是我們師徒兩人各穿上了多次被油漆粘浸過硬繃繃帶頭套的噴漆工作服。然後一起爬進船艙裡去進行作業。
“這隻小油船早幾天其他工種已經在哪裡工作了。因此裡面的低壓行燈和防暑降溫用的的哪些低壓排風扇,也都已經放到油艙裡去了。我們進去開起排風扇和行燈,就開始作業。
“那油艙是密封的,只開着一個可以搖弄搖開的人孔洞一般大的小鐵窗,我們倆進去一會後,噴漆時,我們嘴巴套着防毒面具似的防護罩,感到裡面油漆氣味太重。空氣太悶呼吸不舒暢,幹一會就爬上來到甲舨上解開面罩透了一會空氣,不到十分鐘我們又爬進去工作了。當我們第二次爬進去時我拿起噴槍噴了一會後,只船艙外亮光一閃,接着就聽見蓬的一聲響亮的聲音。我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大概小劉也和我一樣倒了------”說着說着他傷心地哭了起來:“現在我們是有家也歸不了了,我好難過呀,我見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在我身旁哭得死去活來。可是我當時就是爬不起來------
“包同志,弄得我現在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家裡的吊扇到現在還沒有買過,現在我走了,家裡的大人只剩下我老婆一個人了。孩子們都還小,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一個才五歲,一個比一個小,從此以後,像買電扇這樣大事情叫誰來替他們幹呢?唉。我真後悔呀,要早知道我那天出來會回不去,打死我人也不想去的。現在屋裡就剩下我妻子一個大人了,我的`父母早死了,我一死我家裡的頂樑柱就算塌了!從此我妻子既要做娘又要做爹,靠她一個人要顧三個孩子,這往後的日子叫她們怎麼過呵!------再說現在案子都還沒有弄清。弄得這樣不清不白,不上不下的我們死不暝目呀------”
安良聽他悲愴的訴說,他安慰他說:“老裘師傅,你別太難過了,你和你徒弟犧牲的事情,總會弄清楚的。你的家屬廠裡也會按政策給給予撫卹的。你放心地走吧!”這時裘師傅哭着對安良說:“我這案情和我家裡的事就拜託你們了。希望你們一定要爲我們主持公道呀!-----,
一陣冷風吹來,他醒了。發覺得自己仍睡在牀上,想着剛纔的事情,才知道是南柯一夢,真是日有所思夜所夢,是剛纔是老裘來託他說話來了。安良回憶夢中之事。那裘班長對自己說的話一言一語都清清楚楚猶在耳邊連回響。裘師傅在夢中告訴他說,在噴漆中,他當時看見艙外亮光一閃,接着就聽到蓬的一聲―――――這艙外的‘亮光一閃呲一聲響和蓬的一聲”的話引起了安良的注意。這聲音和閃光不是燒電焊的現象嗎?根據裘師傅說的情況,看來這起油漆爆炸事故,明顯是在艙外燒電焊引起的。呲的聲音是電焊起火聲,亮光是電焊燒起來的現象,“蓬”是被電焊火星點燃油漆氣體爆炸聲音。根據當事人述說這起事故看來是當他在船艙內噴漆時,有人在艙邊燒電焊。幾許電焊火星掉進去油艙裡而引爆了船內的油漆氣體爆炸。
第二天安良告訴周處長說:“我看鷺江船廠這起事故的原因領導有隱瞞情況。周處長說,何以見得?安良說昨天在分析事故時我看廠長有躲閃的現像。廠安全員不是述說,在船艙噴漆時,可能有人在外面燒電焊。周處長問安良:你是怎麼知道的?安良心裡想,我不能直接告訴處長是裘師傅託夢告訴他的。周處長不會相信的。所以他訥訥地說:“我看過有船艙起火的案例。如果船艙中在噴漆,若在船艙外燒電焊,如果電焊火花飛到船艙中去,也可能引起艙內油漆氣體爆炸的。昨天廠婁全員老王講到船艙中曾經油漆爆炸過的事情,我看到廠長直向他眨眼和一些中層幹部的害怕的眼色,感到這裡有貓膩。
周處長說,“我當時也看出一點了。”
安良說:“我看這起船艙中油漆爆炸事故,多數是艙外燒電焊的火花引進去的。”周處長聽了點點頭把光轉向小白,因爲小白畢竟是學化學的。小白聽安良的話想了一下說:“處長。我覺得包師傅判斷有理。我看到一個資料,當年勃海有一艘海上作業船。也是因爲在油艙外燒電焊把電焊火花從管子裡引到油艙中而引起大火和爆炸,十分鐘後就使這隻作業船炸沉了。”周處長聽安良和小白的分析,心中也更懷疑這起事故很可能是由船艙外燒電焊的火花飛進艙中引起艙中爆炸的了。但這電焊工是誰派去的呢?
第二天安良告訴周處長說:“我看鷺江船廠這起事故的原因領導有隱瞞情況。周處長說,何以見得?安良說昨天在分析事故時我看廠長有躲閃的現像。廠安全員不是述說,在船艙噴漆時,可能有人在外面燒電焊。周處長問安良:你是怎麼知道的?安良心裡想,我不能直接告訴處長是裘師傅託夢告訴他的。周處長不會相信的。所以他訥訥地說:“我看過船艙起火的案例。如果船艙中在噴漆,若有人在船艙外燒電焊,電焊火花飛到船艙中去。也可能引起艙內油漆氣體爆炸的。昨天廠安全員老王講到船艙中曾經油漆爆炸過的事情,我看到廠長直向他眨眼,還有某些中層幹部看見廠長的目光害怕的眼色,感到這裡一定有隱情。
周處長說,“我當時也看出一點了。”
安良說:“我看這起船艙中油漆爆炸事故,不是內因起火多數是艙外電焊的火花進去引爆的。”周處長聽了點點頭把目光轉向小白,因爲小白畢竟是學化學的。小白聽了安良的話想了一下說:“處長。我覺得包師傅判斷有理。我看到一個資料。當年勃海有一艘海上作業船。也是因爲在油艙外燒電焊把電焊火花從管子落到油艙中而引起爆炸和着火,十分鐘後就使這隻作業船炸沉沒了。”周處長聽安良和小白的分析。心中也更懷疑這起事故很可能是由船艙外燒電焊的火花飛進艙中引起爆炸的了。
於是第二天上午,他們繼續討論這次事故的原因時,周處長特別把由於外因引起的原因強調出來。沒有想到,當週處長一說到油漆班他們兩人正在油艙裡噴漆時,是不是在他們附近有人在燒電焊?廠長的臉色就變了,在坐的一些廠裡幹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聲了。周處長和安良更有把握這次爆炸事故的真正原因了。於是周處長嚴肅地望了一下大家說:
“在分析事故時,我們一定要搞清事實真相,要持實事求是對事不對人的態度。把事故的真正原因找出來。如果違疾忌醫,隱瞞事故真相,對你們以後的安全生產,對你們廠隱患整改,對事故的當事人都沒有好處。如果我們怕犯錯誤,難道還有比人家兩個人的生命都沒了更可怕的事情嗎?兩個工人的命都沒了,我們還好意思躲躲閃閃的爲一些錯誤而掩飾自己的過錯?更別說,這事完全是爲了懲前毖後爲了以後再不發生這樣的事故。爲了安全生產。
聽了周處長這麼一說,會議室裡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從廠長到各中層幹部。都頭低下去,不敢看周處長和安全檢查組的同志。他們有的咳嗽,有的撓頭皮,有的望着前面的筆記本出神。但都不敢說話。也就是說他們明白,這樣的情況他們廠長想隱瞞下去也隱瞞不了了。
這時候安全員老王,眼睛在廠長現與會幹部中來來去去看了一會後終於大膽地說:“我聽說裘班長他們正在船艙裡噴漆時。有一個電焊工來到船艙裡燒過電焊。我請們一定要把這件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孫廠長聽了老王的話,他隱怒地瞄了老王一會,經過一陣沉默後終於向船體車間的調度嚴肅地說:“胡調度,那天船艙爆炸時,有沒有人去那裡燒過電焊?如果有這麼一回事,一定要把他揭露出來。管他是什麼人誰也不能包庇!”
下面有兩個人低下頭去,那是船體車間主任和胡調度。
“你們不用再不要吞吞吐吐了。你們在油艙噴漆時,是不是派電焊工去電焊了?”廠長再一次嚴厲地問他們。
“------”
“我看你們肯定派電焊去電焊過了?快講,是誰派電焊工去電焊了,電焊工又是那一個?”
下面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那個調度訥訥地說:“是,是我派過,可是我沒有叫他在噴漆時去的呀。”
“你派了那個電焊工?”
“我只給管子班長老李講了一下,他派那個電焊工我也不知道。”
“你把管子班長去叫來!真是瞎指揮!你快去把他叫來!”
調度聽廠長命令就趕快出去找人了。
一會他就把穿着粘着黃色鐵鏽的工作服的一個三十幾歲的工人叫了來,廠長向他點一下頭意思叫他坐下,他侷促不安地在調度身邊坐下,廠長就開門見山地問他:“前天在油船爆炸前你有沒有派電焊工去船艙中燒電焊?”
“我,我派是派過,但不是在噴漆時光,我對他說靠近油艙旁邊有條管子脫焊了,你有空就去焊一下。可。可是他什麼時候去焊我就不知道了。”
“那電焊工叫什麼名字?”
“王小蒙。”
“嗯,你走吧。”孫廠長說。他立刻立即如遇大赦地走了。
原來事情就是這樣,正當油漆班長的他的徒弟在油艙裡噴漆作業時,管子班的一個電焊工也進去作業了。因爲他們在那隻油船上作業當時沒有統一調度,車間交給了他們任務後,認爲只要自己完成就好了,大家各管各的。當時電焊班長只對那個電焊工說:“油艙上一隻水箱脫焊了,你有空去一焊一下。”結果哪個電焊工在不知油漆工在裡面噴漆的情況下就去作業。他也不是就直接到正在噴漆的油艙,如果到哪個油艙倒也可能看到了,而是從後艙進去去焊油艙旁邊一隻水箱。他在後艙焊接的時候,幾顆電焊火花竄進到油艙裡的管道里去了。那根管道很短,那電焊火花通過管道掉到裡面正在噴漆的油艙裡,這就點燃了油艙裡濃烈的油漆氣體,發生了爆炸。事情過後電焊工小蒙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當時就嚇得逃走了。
油漆作業——動火作業怎麼可以和易燃易爆作業同時進行呢?一般的電焊工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因爲沒有看到油艙裡面在進行噴漆作業,就盲目進去電焊了。事發後聽到一聲巨響爆炸後。大家發現哪個電焊工找不到了,大家問管子班長:你是不是叫他到油艙旁去焊過工件?管子班長說,後艙裡有隻水箱快脫落了我叫他去焊一下過,他當時有沒有去焊哪根管子我也不知道。
後來車間主任找到尋個電焊工:你到底去沒去油船上焊過?當時他嚇壞了不敢承認,後來有人證明看他進去的,他賴不過了說:“班長叫我去焊,我就去焊了,我那裡知道里面在噴漆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