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孃帶着喬家大哥來的時候,巧姐正在做飯,寧貞在院子裡翻動着晾曬的草藥,院子的角落裡一張小凳子,狗子正坐在那裡,手上拿着一本略顯破舊的書,稚嫩的聲音在念着三字經。
看着院子裡的模樣,喬老孃的心就軟了下來,這樣歲月靜好的樣子,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見到有人進來,寧貞擡起頭看了過去,隨即露出一抹笑容來,“大娘,您來了。”
說着,她放下手中的活計,轉身進了廚房,換了巧姐出來。
喬老孃拉着巧姐就躲到一旁去了,壓低了聲音的問道,“你跟狗子住在這裡可還好?”
“好,好着呢!”巧姐滿臉的高興,“娘您看到狗子在念書了嗎?這可都是寧貞幫忙的!”
看着狗子拿着書有模有樣的念着,喬老孃也高興了起來。
一直以來,她這個女兒都是她最擔心的,快成了她的一塊心病了。
生怕女兒一個人呆着孩子過得不好,現在看來,她們過的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好。
喬老孃心裡明白,擡手拍了拍巧姐的手,“行了,娘有眼睛,知道是什麼情況,不用你說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喬老孃和喬家大哥看到桌上的菜色,都愣住了。
這又是魚又是肉的,每一碗都油汪汪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莊稼人能吃得起的樣子。
巧姐看着他們不動筷子,忍不住的催促了兩聲,“娘,大哥,你們吃啊!吃完咱們好談事情。”
她這樣說了,喬老孃和喬大哥這纔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只是一直在扒飯,沒見怎麼動筷子夾菜的。
寧貞看到便開口道,“大娘,您和大哥多吃點菜啊,不然這麼多菜,我們下頓就要吃剩飯了。”
聽到這話,喬老孃頓了頓,這才伸手夾了一筷子魚。
即便是剩飯,這菜也比絕大多數人家的飯菜要好的多,畢竟,不年不節的,誰會奢侈的有魚有肉做一頓,還放這麼多油呢。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頓飯,喬老孃咳嗽兩聲,這纔看向寧貞,“丫頭,大娘今兒個來就是來跟你談這茶葉生意的,你需要多少?”
寧貞想了想王木匠那邊的要求,開口道,“倒也不是很多,十天十斤便夠了。”
一聽這個數字,喬老孃和身邊的喬大哥互看一眼,十天十斤,這就是一天一斤啊,這麼用茶葉,還不算多?
“那,寧大夫您想多少錢收?”喬大哥開口問道。
寧貞笑了笑,“按市價就好了,若是我不從喬大哥您這邊收,也是要去別的地方買的,這樣咱們省去了中間的麻煩,我也不用出去買,你也不用出去賣,正好。”
聽到這話,喬老孃便開口道,“那這樣吧,咱們賣的時候都是按兩來賣,一兩十文,一斤是十六兩,那就按一百五十文賣給你,這樣如何?”
寧貞點點頭,“大娘願意讓利,那自然是好的,這個價格我沒有意見。”
她說完,就讓寧決過來,寫了兩張契書,上面寫下了交易的內容價格以及交付方式,一式兩份,喬家拿回去一份,寧貞自己留了一份。
看到連契書都寫好了,喬老孃將契書給了喬大哥,這才笑着看向寧貞,“寧貞丫頭,我老婆子也不會說什麼話,你這樣幫着巧兒,真的是她的福氣,能遇到你,往後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大娘的,你儘管說!”
“大娘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次的茶葉,大娘就是幫了我大忙了,若是往後我還有別的需要,肯定第一個就想到大娘你!”寧貞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將人送了出去。
這邊才送走喬老孃和喬大哥,一回頭,便看見寧玉站在巧姐院子門口。
寧貞疑惑的看着她,“寧玉,你在這裡幹什麼?”
大概是沒想過會遇到寧貞,寧玉有些驚慌,她慌亂的看着寧貞,神情有些躲閃,“我,我隨便走走。”
“是嗎?隨便走走就走到這裡了?”寧貞皺起眉頭來。
寧玉不悅的看向寧貞,“要你管!這路是村裡的又不是你的,我樂意在這裡,怎麼了!”
寧貞還想說些什麼,巧姐家的院門就打開了,何書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寧貞的時候,便露出笑容來,“寧大夫,剛纔是您敲門的嗎?是不是要給家父診治了?”
“敲門?”寧貞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寧玉,“你隨便走走都能隨便敲別人家的門的?”
寧玉根本不理會寧貞,上前兩步站到何書生的面前,換上羞答答的表情,“何公子,我叫寧玉,是這雲羅村土生土長的人,您纔來咱們村吧?肯定對村子裡的情況不熟悉,要不我帶你走走?”
何書生疑惑的看着面前這個人,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寧貞,“寧大夫,這人是?”
“我是她堂妹,我爹是她二叔。”寧玉搶先介紹着。
看着寧玉的樣子,寧貞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了,她輕笑一聲,“對,她是我堂妹,她爹是我二叔,分了家的那種。”
聽到寧貞這麼說,寧玉皺了眉頭,轉過頭不悅的看着寧貞,“還不是你自己堅持要分家的麼,我們可沒逼你。”
“是,你們是沒比我分家,倒是想要逼着我去鎮上給老頭做小妾。”寧貞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的開口說着。
聽到這話,何書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看向寧玉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嫌惡,“這位姑娘,我不認識你,跟你不熟,即便要在村裡逛,也不勞煩你帶路。”
說完,他朝着寧貞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院門。
看着在自己面前關上的門,寧玉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不悅的瞪向了寧貞,“寧貞!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
“我可什麼都沒做,倒是你,姑娘家家的,跑到人家男人家門口,還想要帶人家逛村子,你是安的什麼心思?”寧貞曼聯嘲諷的看着寧玉。
聽到這話,寧玉心裡慌了一下,隨即又理直氣壯的叉起腰來了,“我就是看他是外鄉人而已,我還能有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