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額頭滲出的汗,寧貞就知道,這是疼的。
“都疼的出汗了,還要忍,你知不知道,你再忍一忍命都要沒了!”寧貞沒好氣的說着,轉身就抽了一根針出來,紮在了赫連祁的胸前。
聽着寧貞的埋怨,看着她小手拿着針一根一根的扎進自己的身體,赫連祁竟然沒有排斥,甚至還覺得感覺不錯。
他懷疑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
才這麼想着,還真是有些頭暈了,原本還打算忍着的,想起剛纔寧貞的話,他又開口道,“寧大夫,我,我有些頭暈。”
寧貞擡起頭,往他脖子上那條青黑色的線看了過去,那條線又在往上長了,寧貞眯起眼睛來,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刀,直接就往赫連祁的脖子紮了過去。
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幾人見到寧貞竟然動了刀子,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止她,蘇大夫伸手攔住了他們,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以免打擾到寧貞。
畢竟這裡是赫連祁的地盤,寧貞又不是什麼死士,在這種時候對赫連祁動手,還不如等到他毒發來的輕鬆方便。
怎麼想,寧貞都沒有理由對赫連祁動手。
被攔住的嶽塵和嶽麓看着寧貞用刀割開赫連祁的皮膚,傷口只流了一點點紅色的鮮血,馬上就轉變成了青黑的顏色。
“拿布過來!”寧貞大喊。
一旁的蘇大夫趕緊將準備好的白色絹布拿了過來,交到了寧貞的手上。
她也沒有去捂住傷口,而是將白布放置在傷口的下面,似乎就是在等着那青黑色的血流出來一樣。
等了一會兒,傷口的血流的慢了一些,寧貞想也不想,又是一刀,轉頭看着嶽塵和嶽麓,“再給他喂一碗紫蕊草花水!”
就這樣一刀又一刀,一碗水又一碗水,白色的絹布也換了一塊又一塊,直到流出的血漸漸又變成了紅色,寧貞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抽出銀針,紮在傷口旁邊的穴位上,就是這麼神奇,那傷口很快就不流血了。
寧貞看了一眼一旁的盆子裡丟着的已經髒了的白色絹布,開口道,“這些布都燒了吧。”
聽到這話,嶽塵和嶽麓都愣了一下,“燒,燒了?”
寧貞點頭,“燒了,你們不會想着這布洗洗還能用吧?這上面可全是毒,多舔兩口都要中毒的。”
聽到寧貞這麼說了,兩人的眼神裡滿是驚恐,也不敢小看那布上染得黑乎乎的污血了。
擦了擦手,寧貞這纔開始一根一根拔掉紮在赫連祁身上的銀針,之後又給他包紮好傷口,看着臉色脣色都白的幾乎看不出分別的人,寧貞這纔開口道,“毒是差不多解了,之後按照我給的方子喝點兒藥,清一清餘毒,就沒事了。”
聽到這話,蘇大夫一臉的震驚,“這就,解好了?”
寧貞擦了把手,然後疑惑的看着蘇大夫,“是啊,那不然蘇大夫你以爲還有什麼複雜的過程嗎?”
聽到這話,蘇大夫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問了。
若是直接做出解藥,那他還能跟着藥方猜一猜,琢磨琢磨,可是就這樣一番操作,他連問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問。
要先喝紫蕊草的花煮的水來激發毒性,這個他明白了,但是後面的操作,他就想不通了。
看着蘇大夫糾結的樣子,寧貞笑了笑,“要說起來,我這樣的解法並不是正統的解毒方法,但是以赫連祁的身體情況,肯定是等不到配出解藥了,也就只能用這樣的野路子解法了。”
這……竟然是野路子的解法?
這下不光是蘇大夫了,就連嶽塵嶽麓,和躺在牀上那虛弱的赫連祁都有些意外了。
“寧大夫,你說的野路子解法,是什麼意思啊?”嶽麓不禁開口問了一句。
“野路子的解法,就是以藥性相剋的藥,去激發原本的毒,再用銀針刺穴,好讓毒按照我們預想的方位去移動,然後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破口放毒。”寧貞說的雲淡風輕,可是聽的人都不禁嘖嘖稱奇。
不說這一系列的操作有多複雜,就一個一個拎出來說,選那藥性相剋的藥,銀針刺穴控制毒的移動方向,找到適合放毒的地方破口,這每一樣,都是很有技巧的,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蘇大夫看着寧貞眯了眯眼,這小姑娘,肯定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只是運氣好遇到了神醫,隨便教了她一些。
看她這樣子,操作動手都非常熟練,也不可能是扎草人就能練出來的,她,肯定有所隱瞞!
收拾好了之後,寧貞纔看向蘇大夫,“剛纔放出來的雖然是毒,但也摻了不少的血,蘇大夫給他開些補血生血的藥養着吧。”
看着寧貞要往外走,蘇大夫開口叫住了她,“寧小大夫,你這是要去哪兒,我還有些東西想要問問你。”
“改天吧,寧決應該要考完試回來了,我得回去給他做飯慶祝了。”
聽到這話,蘇大夫挑了挑眉,“慶祝?你就這麼確信他能考中?”
寧貞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蘇大夫,“不管考中沒考中,寧決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勇氣去參加考試,我都應該幫他慶祝一番纔是。”
說完,她露出一抹笑容來,眼中也閃着柔和的光芒,隨後就離開了。
她不知道,躺在牀上的人,也分出了一些餘光看着走出屋子的她,更不知道,她的笑容,她的話,就這樣深深的烙進了赫連祁的腦海裡。
寧貞回到家裡的時候,寧決已經回來了,裡裡外外都沒有找到寧貞,他正着急着準備去赫連祁那邊找找,就看到寧貞從院門走了進來。
“姐姐!”寧決快走幾步到了她的身邊,打量着她的模樣,然後開口問道,“姐姐你在赫連公子那邊給他治病到現在嗎?”
寧貞點點頭,“嗯,剛弄完回來,我沒想到你考試回來的這麼快。”
“今天考試,我答的很快,答完就馬上回來了。”寧決開口說着,看樣子還有些小驕傲。
“那姐姐去做飯,決兒想吃什麼?咱們今天吃點兒好的來慶祝!”寧貞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