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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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唐鬥心裡相當的清楚,雖然他數度破了邪龍國的陰謀和襲擊,看似風光的背後,卻並沒有表面那麼形勢大好。

邪龍國,哪怕以唐鬥現在掌握的最少的資料來判斷,也是一個在五百年前就開始動作的組織。唐鬥先不管這個邪龍國和巴頓或者翼,又或者魔心宗有沒有關係,只是人家從五百年前開始計劃,到了現在實力也應該是相當的驚人了。

從之前的種種蛛絲馬跡可以看出來,邪龍國的佈局相當的廣。

夜魔軍,夜魔王。這個翼創造出來的棋子,很難說他不是爲了邪龍國服務的,夜魔軍當初械掃城外各大勢力,成爲基奴奴城的心腹大患,而由此造成的危機感,就會給邪龍國可趁之機。

獠牙部落在收留姑蘇客之後,風格開始轉變的溫和,那一開始的十年裡,與其說他們是一羣流匪,不如說他們是一羣武力值過高的流民聚落。但是在十年前夜魔軍攻破獠牙部落之後,獠牙部落的情況就慢慢的變化了。

範比特的野心在與夜魔王的交手之中被引誘了出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神秘人的禮物——鳥翼弩力和九炎金獅。

如果不是唐鬥,如果再讓範比特發展兩年,怕是他連直接攻打基奴奴城的野心都會爆發出來。

同樣的,格米爾軍的狂化藥巨魔訓練術,高塔的全體轉移,以至於之後種種,哪一條哪一項。沒有邪龍國的影子?

五百年的準備,是不可能被唐鬥幾個月的功夫就隨便破壞的。

而且從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邪龍國的幕後不是翼,就是魔心宗。而且這兩者有的時候可以視爲一體。有的時候又必需分開對待,唐鬥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能說是碰運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從瑪莎風暴降臨到現在所獲得的一切勝利,也不過就是浮於表面的東西而已。

唐鬥不會大意,也不敢大意。

一開始他真的以爲一切只不過是適逢其會。但是慢慢的他了看出一些端倪來,這一切的背後,恐怕根本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大網而已。

經歷了孫墨鬆的死,唐鬥明白了一個讓他悲傷的事實,那就是預言之子的真正作用不是尋找許願靈珠。而是讓許願靈珠解除封印。

第一顆許願靈珠解除封印的原因還不清楚,目標是誰也不明白。但是第二顆的解除者,正是孫香茹。

從小蘿莉身上發生的事情反攤,唐鬥終於可以摸清之前巴頓和翼所做的一些事情的緣由了。

一開始他認爲巴頓一邊給他好處,一邊暗下陰鷙,是爲了事後控制他。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巴頓早就知道預言之子的真正用處,他那樣做的原因,只是爲了創造解除封印的條件而已。

同理,翼那裡也是一樣。

只要這樣想,就可以明白爲什麼巴頓。翼,魔心宗這三方勢力遍佈整個千魂靈界,卻偏偏要等什麼預言之子才能尋找許願靈珠了。更能解釋這三方爲什麼不直接控制住唐鬥他們這些預言之子。把幾人當成搜索雷達來使用。

原因就在於預言之子根本就不是用來尋找許願靈珠的,而是用來解釋封印的。

知道了這些,再來看霧隱大陸的情況,就由不得唐鬥不去懷疑,是不是又有誰打算創造解除封印的條件了。

而從小蘿莉身上的事故來推斷,解釋封印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唐鬥所想看到的。

“唉,命運啊!”唐鬥一聲長嘆。

“命運?你相信這東西?”阿格萊婭古怪的看着唐鬥。

“你相信?”唐鬥反問。

阿格萊婭沉默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顯得無比的沉重:“相信,因爲我就是一個被命運操作的人!”

“哈。命運!操作?哈哈!”唐鬥不屑的冷笑。

“你是想說命運是可以對抗的嗎?”阿格萊婭臉色有點發硬。

唐鬥搖搖頭臉色慢慢的變得嚴肅起來:“命運這東西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怎麼說。怎麼看,怎麼面對,完全就是但憑一心。命運?這東西不發生就沒有意義,發生了就是既定事實,每一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承載者,也是身邊其他人命運的組成部分。”

阿格萊婭沒想到唐鬥會突然說得如此的認真,她靜靜的看着唐鬥那極爲少有的嚴肅表情,仔細的傾聽着唐鬥說出的每一個字。

“阿格萊婭,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也不會去多嘴去問,你若願意告訴我,我會樂意去聽,去想,去給你一些意見;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多加追問。但若你想說,你的過去就是被命運所擺佈的話,那請恕我不能苟同!”

對着阿格萊婭淡然一笑:“阿格萊婭,你有沒有仔細的想過,也許命運這東西,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阿格萊婭不知道唐鬥要說什麼。

“命運這個詞啊,本來就是可笑的,什麼天註定之類的,那隻對真正跳出命運,跳出劇本的人有意義,因爲那樣的存在已經可以看透命運了,但是說回來,假如真有那樣一個人,他‘跳出劇本’這個行爲本身難道就不是命運安排麼?這都是無聊的悖論。”

“命運是無須在意的,它發生,那就是發生了,你所經歷的一切,不過就是你在你不同選擇之下所得到的結果。有好的,有壞的。但是你能說你每一個好的結果之後,都是好事?你又敢說你每一個壞的結果之後沒有好事?”

“你認識伊力婭他們,是好事嗎?你加入工坊,是好事嗎?也許你現在認爲我是一個不錯的老闆,但也許以後你會發現我會把你害得很慘。這就是命運,說穿了。就是人生的選擇題!”

“我認爲,當初我選擇讓你加入工坊,是正確的。是讓我高興的,滿意的。這就夠了。至於由此引發的其他問題,那就是單純的其他問題,我能把那些問題全都怪到你頭上?”

唐鬥伸出手,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你看,我現在也應該算是一方強者了吧。但是我其實是很弱小的。弱小到都沒辦法保護我的妹妹,保護我的戀人。保護我的朋友!我只能不停的掙扎,不停的選擇!”

“你也一樣,以前的你不管發生了什麼。最終所引起的一切,就是現在的你,就是我認識的這個你。完美的人生?那是不存在的。任何人的人生都是有痛苦與悲傷的。你既然活着,既然還打算活下去,那就應該前進,回頭看到的,只有曾經的傷痕,得到的,只有教訓!”

阿格萊婭靜靜的聽完唐斗的話,良久之後。才一聲輕嘆:“可是,我若說我不想活下去呢?我早就想死了,但是死不去呢?”

“可是你還是有牽掛。你還是有不捨,還是有朋友!對吧!”唐鬥似早知道對方會這樣說一樣,立刻回答。

阿格萊婭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兩人繼續沉默下去,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阿格萊婭才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你聽說過莫洛族嗎?”

唐鬥在記憶裡搜索了一番:“那個已經滅絕的長壽種族嗎?人類之中唯一一個擁有和妖族,甚至精靈族壽命媲美的種羣。普通人都有三百年的壽命。黃金級就擁有一千歲的壽命,每提升一個小等級,還會再增加一百年的壽命。”

阿格萊婭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慘然的笑:“我就是這世上最後一個莫洛族。你猜我已經多少歲了?”

“抱怨,我不會去猜任何一個女人的年齡。這是作死的行爲,我還有大好的青春沒過夠呢!”唐鬥翻了個白眼。

阿格萊婭又好笑。又好氣的搖搖頭:“你真的是沒個正經的時候。好吧,直接告訴你吧,我已經四百四十四歲了!”

“哦,原來是老老老老奶奶?”唐鬥誇張的張大了嘴。

阿格萊婭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唐鬥:“你家的精靈也最少兩百歲了,你怎麼不說她?”頓了一下,她又道:“我若是說我受到了不死的詛咒,所以無法真正的死亡,你信嗎?”

“哦?說來聽聽!”唐鬥這一次總算是正經起來。

阿格萊婭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整理自己的記憶,過了一會兒之後纔開口:“這是一個很無聊的故事!我出生在一個小家族之中,那是莫洛人最後的一支血脈……”

隨着阿格萊婭的故事,唐鬥慢慢的知道了阿格萊婭的過去。莫洛族的滅亡說起來也和他們的長壽有關,因爲是人類之中唯一一個長壽種,所以總是會有人想要破解他們長壽的秘密。這就導致了莫洛族人總是會被人捕獵。

而莫洛族除了長壽以外,還有個特點就是他們這一種羣是廢物與天才的種羣,沒有中間者。要麼是完全無法修煉的普通人,要麼就是極爲擅長修煉的天才。

這也就造成了莫洛族除了極少數的天才強者以外,整個種羣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甚至是比普通人還要愚笨的人。

這樣的種羣要是有其他種羣的保護和善待,那還沒有什麼,但當他們成爲了其他種羣的捕獵對象,他們又可以存在多久呢?只是少數的幾個高手強者,是不可能改變整個種羣的命運的。

最終莫洛族只剩下阿格萊婭他們的那個小家族,所有成員加一起,不到五十個人。這意味着哪怕沒有任何的意外,最多再過三代,他們也只能走向滅絕。

莫洛族沒辦法和外種羣的人混血,不然很容易生出畸形兒。爲了不讓自己的種羣滅絕,爲了讓自己的後人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當時莫洛族的族長,也就是阿格萊婭的爺爺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獻祭。

把剛剛纔五歲的阿格萊婭通過秘法獻祭——不是要阿格萊婭的命,反而是通過這種獻祭手段,把全族人的長壽生命力給轉移到阿格萊婭身上,這樣不但可以讓阿格萊婭成爲極道強者,還可以把剩下的族人都變成普通人。

也就是說同,通過犧牲阿格萊婭一個人,從而讓最後的莫洛族成爲普通人。而一切成功的話,阿格萊婭失去的只是成爲普通人的機會,但是她會成爲一個擁有不亞於精靈族壽命的極道高手,成爲鑽石級也不無可能。

但是獻祭失敗了。

或者說,一開始大家都認爲獻祭成功了,因爲按古文獻記載所說,獻祭成功之後,莫洛人那特有的淡紫色眼眸就會轉變成其他顏色。

當時參與獻祭的所有人眼睛都變了顏色,只有阿格萊婭的雙眸變成了深紫色。

但是獻祭一年之後,問題出現了。

當獻祭剛好一年之期,阿格萊婭的爺爺突然猝死在家中,沒有任何的疾病,沒有任何的外傷,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

而接下來的每一年獻祭之日的當天,都會有一個族人死去。不管任何辦法,不管逃離多遠,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十年之後,族人們已經開始認爲是阿格萊婭的問題,是她受到了詛咒,所以帶來了災難,死亡的恐懼讓這些族人做出了瘋狂的事情,他們殺死了阿格萊婭。

事實上當時的阿格萊婭已經成爲了白銀五級的魂修,要真的動手,那些只是普通人的族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她不願意對自己的族人動手,就這麼閉目等死。

但是誰也沒想到,被刺穿心臟三個小時之後,阿格萊婭再一次的醒來,胸前的傷口恢復如初,心臟再一次有力跳動。

而莫洛的族人則完全的嚇瘋掉了,那個時候阿格萊婭直系親屬早就死了,剩下的人陷入了瘋狂之中,他們對阿格萊婭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對待,無心反抗的阿格萊婭就經歷了火燒,水淹,土埋,分屍等無數恐怖而悲慘的經歷。

但最終,阿格萊婭都活了過來。

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阿格萊婭自己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當她從死亡之中醒來,就會有一個族人死去,當她第二十三次醒來的時候,所有的族人全都死在了她的面前。

失魂落魄的阿格萊婭從隱居之地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在大陸上流浪,最後被一個好心的傭兵團團長給收養了。

那年,阿格萊婭二十八歲,但莫洛族的血統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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