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連忙插話道:“皇上,平遼伯說的是,這內操還是讓老奴來操持,皇上親自操練吧!”
朱由校想了想,見李峰說的懇切,也就作罷,不過隨後對李峰道:“既然如此,朕就叫這十三山堡千戶所就暫時留在京城,交給李愛卿去練練。尐說網5203187三個月之後,朕看看你的訓練之法有何特別。”
李峰苦着臉說道:“陛下,微臣乃是工部的侍郎,如何管的着軍隊的事,有人會說微臣不務正業的!而且微臣是文官,如何練得軍隊?”
“誰敢說?你放心的去做,回頭朕給你下一道旨意就是了!”朱由校從來都不是按常規出牌的人。
當然事實上,大明朝的軍事制度十分混亂,號稱三百萬軍隊,各地的總兵武將無數。但是這些武將卻只是負責平常的訓練和軍隊管理。到了打仗的時候,這些武將們基本上沒有指揮權和決策權。那麼打仗的時候,是誰在指揮呢?文官。
大明朝爲了防止武將們擁兵自重,因此便以文制武。比如說現在山海關這邊的十萬軍隊,卻是受了薊遼督師孫承宗的節制。而錦寧一線的兵馬,又都要聽從寧前兵備道副使袁崇煥的指揮。這就造成了一個十分不好的後果,那就是外行指揮內行,容易打敗仗。
若是遇到熊廷弼、孫承宗、王守仁等這樣的文官,那就是官兵們的福氣。若是遇到了楊鎬、王化貞這樣紙上談兵的文官,那麼就活該軍人們倒黴了。可惜的是,文官們大多對打仗是門外漢,因此大明這些年敗仗打得就越來越多了。
到了後期,皇帝一看這敗仗打得多了,便又懷疑這些軍隊的忠心,於是便又派出了一些太監到前線監軍。可惜的是,這些太監們更是扯淡,越是指手畫腳,軍隊越是輸的越慘,終於將大明江山輸個精光。
看到李峰似乎還是有些不大情願的樣子,朱由校笑着說道:“李愛卿你好生的練,等你練好了之後,朕便讓你帶着這軍隊去封地!”
李峰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尼瑪這十三山堡千戶所那幫老弱病殘,再怎麼練也是老弱病殘啊。仗着地道和工事,拿火器對付對付冷兵器的建奴,還能抵擋一陣,靠着他們去進攻,那是尋死的節奏啊。
魏忠賢看着李峰的臉色變得如此難看,心中大爲暢快,沒有忘記及時給李峰上些眼藥:“皇上,平遼伯乃是當世奇才,仙師弟子,本領自然高強。老奴覺得,平遼伯只需用半年的時間,便能將那十三山堡千戶所的士兵們訓練成一隻精兵,到時候定然能夠戰無不勝,打得那建奴稀里嘩啦。”
朱由校哈哈大笑,對李峰道:“朕相信李愛卿定會不負朕望,三個月之後,朕會看看這十三山堡的訓練情況,朕希望李愛卿能夠真的練出一隻精銳來!”
李峰一看事已至此,知道只能如此了,於是便答應了下來,但是又說道:“陛下既然叫微臣練兵,那微臣就只好勉強一試。不過微臣會擬定一個章程,微臣有些條件,還請陛下同意!”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好啊,過幾天你擬定好了章程,便來找朕便是!”
到了軍營,早就有人通知了馬鐵,他早早地就將隊伍集合起來,在那裡迎接。
一進軍營的大門,馬鐵便帶領全營士兵跪拜道:“十三山堡千戶所千總馬鐵及全體兵士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全體士兵們也一起三呼萬歲。
朱由校十分高興的看着在那樣的這些士兵,雖然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殘,但是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重創建奴,還炸死了奴酋和一個貝勒,着實是給他這皇帝長了臉。他對身邊的一個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便開始宣讀旨意。
這次宣旨時間很長,先是將八百人都誇獎了一番,然後便是宣佈對所有人嘉獎。
所有的士兵,基本上都得到了晉升,是個百戶,是個試百戶,然後是下面的總旗,小旗,一句話,那就是人人都是官。
這次押解回來的建奴頭顱,那是實打實的軍功,那銀子是少不了的。建奴的人頭加上漢軍的人頭,算下來一共是七萬多兩,算下來,每個士兵差不多九十兩銀子。
這消息一宣佈,頓時這些士兵們就喜笑顏開。他們當初被分到李峰那裡的時候,還一個個都覺得是死定了,沒想到不僅沒死,還立了戰功,最後還發了一筆大財。
只是李峰看着自己即將接手的這些傢伙,頭疼萬分。
朱由校卻很高興,只是宣讀完了旨意之後,很是不客氣的拍了拍李峰肩膀說道:“這封賞的銀子,你先替朕墊上,以後用朕的專利費慢慢往回扣。”
原來,朱由校讓兵部行文對十三山堡的士兵進行獎賞的時候,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就扯上皮了。一下子要從國庫裡拿出這麼一大筆的銀子,戶部就不樂意了。這一年朝堂的稅負才一百四十萬兩銀子,那麼大的開銷,戶部緊張的手都在抽筋,一下子要他們拿出七萬兩銀子,這不是要命嗎?
所以便將兵部的文書又打回去,說殺死的韃子太多了,不行。兵部哪管那個,於是兩方面便打起官司來,最後鬧到了朱由校那裡。
朱由校一看,沒辦法,那就只好自己出銀子吧。可是自己出銀子畢竟是心頭割肉,於是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招來,將包袱丟給了李峰。
李峰這才知道,自己再次被朱由校這貨給坑了。他說的是用專利費而不是紅利往回扣,那得扣到何年馬月啊!
朱由校也是知道自己有些坑人,於是便在宣佈十三山堡千戶所將由李峰進行訓練後,便將李峰扔在這裡,然後急匆匆的帶人離去了。
不過那些士兵們卻是極其高興的,因爲他們聽說了又將回到李峰手下,不由得一起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李峰似乎就是不敗的代名詞,以後跟着李大人,鐵定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升官發財只在今朝。
馬鐵也是高興的過來,給李峰行了禮,請李峰給大家訓話。
李峰站上了點將臺,看着臺下那老弱病殘分子,忽然間興趣全無,只是對大家揮了揮手,說道:“明天發銀子!”然後就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回到了家裡,李峰看到正在家裡等他的杜峰。
杜峰一看見李峰,便連忙行禮,然後便給李峰講了一件事情:“師父,這幾天我手下的幾個兄弟在下面聽到了一些傳聞!”
“什麼傳聞?”李峰問道,既然杜峰專門來找自己,那這件事肯定會與自己有關聯。
“是這樣的,這幾日,京城裡到處都傳出來消息,說廠督對師父很欣賞,對師父十分的器重。當初師父在獄中,就是廠督爲師父平反了案子,然後有提拔重用。然後又屢次推薦師父擔當重任,師父立下大功之後,又向皇上建言重賞。”杜峰說起這件事情來,就是一肚子的火。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自己的師父可是被這個老太監往死裡坑,“現在這謠言越傳越廣,好像那魏公公成了師父的大恩人一般!大師兄叫人查了一下,覺得這謠言不簡單,背後有人在指使,因此叫我來給師父稟報一聲。”
李峰思量了一番,便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了。不用說,這肯定是魏忠賢那老東西指使人乾的,現在自己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現在自己在衆人的眼裡,就是閹黨的一員,魏忠賢就是自己大恩人,若是自己做出什麼對魏忠賢不利的事情來,鐵定會被貼上“忘恩負義”的小人標籤。
“好一招無中生有!”李峰暗暗佩服這魏忠賢,竟然想出來這樣一招。現在自己和魏忠賢的局面好像兩人打架,對方什麼招都可以用,什麼兵器都可以拿,而規則則單方面限制自己只能赤手空拳還擊,還不能使用絕招,否則的話,就是犯規,要被判出局。
尼瑪,這局勢,怎麼破?
卻說魏忠賢跟着朱由校回宮之後,心情卻是一直都不痛快。雖然自己在路上的時候,暗地裡給李峰已經使了好幾個絆子,也挖了坑,但是一想到皇帝對於這小子的寵愛,他就恨得牙幫子直癢癢。
人都說女人小心眼,殊不知這不男不女的人,心眼比那女子還要小得多。一旦得罪了這些太監們,他絕對能夠你鬥個不死不休。
這天晚上,魏忠賢又將自己的幾個智囊謀臣聚到了一起。
“廠督今兒個是怎麼了?”看着魏忠賢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悅,顧秉謙便連忙問道。魏忠賢便將今天陪着皇帝去看望十三山堡士兵的事情說了一下。衆人便明白了,原來廠督大人是吃醋了。“大家怎麼看?李峰這小兒日益得寵,長此以往,若是假以時日,恐怕就難以對付了?”魏忠賢是一個有仇不過夜的人,一日不把李峰這個仇人搞倒,他連覺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