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千瘡百孔(五)

古代由於禮教思想的影響,良家婦女都非常看重名節,女子的貞節觀念都非常強,這位宋氏也是一樣,恪守婦道,不爲所動,那怕婆婆多次勸其改嫁,也不鬆口。

好在陳家屬小富之家,當年也是鹽商出身,幾年下來花出銀子不少,雖然目前陳家唯一的男丁已經沒了,婆媳二人不爲柴米油鹽發愁,沒事就在院中聊天刺繡,過得很是愜意。

左麟經常在陳家門前路過,與陳劉氏經常見面,陳劉氏很喜歡這個俊朗書生,覺得他與兒媳很是般配,每當隔壁傳來讀書聲,陳劉氏就在兒媳面前誇讚左麟,人長的帥氣,還是讀書人,希望兒媳不再執拗,趁着年輕再走一步。

宋氏與左麟也有幾面之緣,對左麟這樣的讀書人也很傾慕,古代的女子喜歡讀書人,婆婆的意思她心裡明白,但爲了守節和孝道,就把這份情義藏在心中。

左麟驚歎宋氏的美貌,對她的貞潔孝義更是敬佩不已,陳劉氏也曾經暗示過左麟,希望他能與兒媳結秦晉之好,但左麟遵從孔孟之道,而且對亡妻還有掛念,也就沒有表態。

如果此時只要有一方臉皮厚那麼一點,主動一點就能玉成百年之好,也就沒有後面生出的悲劇,可是很無奈啊,此二人都受了忠孝“毒”,在“大義”面前,卻把自己的慾望埋在內心。

一個貌美如花,一個風流倜儻,中間還有長輩撮合牽線,卻是一個要守婦道,一個要遵從孔孟之道,就這樣不溫不火地僵住了,好比在雙方之間真的劃了一條紅線,觸碰不得。

日子久了有時在門前雙方碰見,左麟總會禮敬有加,而劉氏也會輕輕一福回禮,就這樣日子過的飛快,有一天,陳劉氏孃家侄子登門而來,說父親染了小病想念姐姐,要接姑姑過去小住幾日,陳劉氏姐弟情深,就跟着侄子回了孃家。

次日下午學堂散學後,天空下起小雨,因蒙堂年久失修,左麟臥房漏雨無法居住,他就想去朋友方桐家借住一宿,蒙堂沒有雨具,便去隔壁陳家相借。

此時陳家只有宋氏在家,見左麟衣衫淋雨,瑟瑟發抖,登時母愛爆發,便端了杯熱茶,讓其飲下取暖,而後說道:“秋雨寒冷,路上泥濘,左公子不如在舍下廂房暫住一宿,明日找人修繕屋頂便是。”左麟得知陳劉氏不在家,礙於孤男寡女,便婉拒宋氏的好意。

宋氏笑着說:“公子是讀書人,難道不明白清者自清的道理嗎?所謂心不正劍則邪,正人君子何懼閒言碎語。”左麟知道宋氏說的有道理,內心也想留下來住一晚廂房避雨,加上美人主動留宿,但凡是個正常男人就知道宋氏內心起了變化,起碼對左公子已經接受,只要左公子答應一聲,這一層窗戶紙算是捅破了。

在宋氏看來,自己是女人,總不能把話說的很直白,能說出暫住一宿的話,已經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如果太主動的話,有違婦道。可是左麟深知,孤男寡女,宋氏年輕貌美,又是寡婦往後對宋氏的名聲不好,又礙於孔孟之禮,還是借了雨傘辭別而去。

左麟來到朋友方桐家,敲門無人應答,向鄰居打聽才知,方桐與妻兒去了岳父家走親去了。無奈之下,就去了城郊“王家”客棧投宿,客棧夥計趙二笑臉相迎,當晚就入住店中,在辦理登記時因雨傘滿是雨水,左麟就隨手掛在客棧門口,付完房費,進房洗了個腳就早早歇息了。

次日一早,左麟離開時,發現雨傘不見了,由於着急走,也就沒有詢問夥計,先去街上買了把新傘,準備賠給宋氏。左麟快到蒙堂時,發現陳家門口聚集着許多人,還有衙門差役出入,到了近前一問才知,昨夜宋氏被人姦殺在屋中。左麟對宋氏的慘死心懷愧疚,覺得昨晚要是留宿在此就不會發生慘劇,此時孩童們已經陸續到了蒙堂,左麟也只得去授課。當日散學後,左麟去到陳家,此時陳劉氏已經從孃家回來,兒媳之死讓她悲痛不已,左麟也只能安慰一番。

卻說衙門這邊,當日一早,城北里正於孝田前來報案,說陳家寡媳宋氏被人姦殺,推官鐵文聞報後,帶差役趕到現場。仵作驗屍,認定宋氏系被人侮辱後掐死的,後背壓着兩根紅細帶,應該是肚兜上的帶子,但搜遍屋子,也不見斷帶的肚兜。由於當晚下了一夜雨,陳家院子鋪的是石子,所以院中並無可疑腳印,只在院門旁邊發現一把雨傘,手柄處繫着一串琉璃珠。

此時陳劉氏不在家中,鐵文不知道雨傘是陳家之物,就把它當成線索,讓捕頭盧廣拿着在城中四處巡查雨傘的主人,同時對陳家的左鄰右舍進行查問。鐵文還讓差役趕去陳劉氏孃家,將此噩耗通知陳劉氏,至於宋氏的屍體,則擡回推官衙門,繼續檢驗。盧廣做事幹練,次日下午就查到了“王家”客棧,夥計趙二一眼就認出了那把雨傘,因爲手柄處的琉璃珠太顯眼了。

“王家”客棧生意蕭條,事發當天只有一人入住,王掌櫃拿來“店簿”一查,上面赫然寫着左麟二字。盧廣知道蒙堂先生名叫左麟,但他爲了保險,還是帶着客棧趙二前去認人,趙二認出左麟就是案發當晚拿着琉璃雨傘住店之人,盧廣即刻命人將左麟抓捕,帶回衙門審問。

就這樣左麟糊里糊塗被帶到大堂,幸虧有秀才功名,推官鐵文也就沒有用刑審問。“大膽左麟,念你也是讀書之人,懂得孔孟之道,卻做出如此禽獸之事,快快從實招來免受剝奪功名及皮肉之苦。”

左麟大喊冤枉,將當天之事一一道來,說雨傘是向宋氏所借,但掛在“王家”客棧門口不見了,對於宋氏被姦殺一事,並不知情。

推官鐵文傳客棧趙二到堂,趙二說道當晚安排此位客官住下後,自己就休息了,次日醒來就發現客官已經走了,至於是一早離開還是半夜離去,並不清楚。就這樣左麟沒有人證,目前來說嫌疑最大,鐵文暫且將其關入牢中,然後知會府學官,要求先革去左麟的功名,而後嚴刑審訊。

府學官陸文義很看中左麟,常年相處下來已成好友,也瞭解左麟的爲人,不相信是兇手,就向知府大人求情。知府大人給了鐵文十日期限調查,若十日後還無進展,就革了左麟的功名,允許鐵文用刑審問。

鐵文沒有辦法,只得派出所有差役,四處查詢,對左麟的審問也只是勸導說教,因爲有功名的人,按律是不能用刑的。左麟雖然未受刑訊,但宋氏的慘死和自己的處境,還是心中鬱悶不已。

左麟出事後,陸文義派府學訓導彭文謙暫代其職,去蒙堂授課,這日上午課間,其中一個叫李玉召的男童竟然在書包中拿出一個紅肚兜,與小夥伴們玩耍。彭文謙氣憤,小小年紀,拿着女子貼身之物,成何體統,打了李玉召幾戒尺,而後沒收了肚兜。正在此時,陸文義來蒙堂巡視,彭文謙拿着肚兜說明情況,陸文義看着這個紅肚兜心中一驚,趕緊命人去請推官鐵文和捕頭盧廣前來。

原來陸文義關心左麟的案子,便在推官鐵文處打聽過此案的細節,對於斷帶肚兜之事他是知道的,剛纔發現彭文謙沒收的肚兜沒有帶子,心中起疑便通知了鐵推官。鐵文帶着盧廣與仵作趕來蒙堂,經仵作甄別,肚兜斷帶處與宋氏背後的紅帶吻合,而且肚兜上繡着一個“雯”字,在陳劉氏口中得知,兒媳宋氏的乳名就叫雯兒,由此兩點,說明肚兜乃是宋氏之物。

鐵文讓彭文謙將李玉召喚來,問他肚兜從何而來,李玉召說是從父親臥房的衣櫃中找到的,不知是何物,放在書包內帶到了蒙堂玩耍。鐵文毫不遲疑,即刻命盧廣帶人將李玉召的父親李懷常抓到衙門審問。仵作在李懷常脖頸處發現三道傷痕,與死者陳劉氏指甲對比,完全吻合,鐵文命人動了刑,李懷常在證據和大刑面前,無法抵賴,只得招認了罪行。

原來李懷常與宋氏的亡夫相識,曾來過陳家幾次,宋氏的美豔讓他動心,早有了非分之想,怎奈宋氏貞潔,讓李懷常無從下手。事發前一天,李懷常碰到陳劉氏回孃家,得知了陳家只有美人宋氏一人,便起了歹心,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下手。次日下午,他與朋友聚會,酒後的他血脈上涌,再也按耐不住,便要夜入陳家行不軌之事。

喝完酒後,李懷常去陳家途中,見雨傘漏了個洞,恰逢此時經過“王家”客棧,見門口掛着一把雨傘,順手就取了下來,將手中破傘扔在路邊。李懷常來到陳家門口,在外撥開門閂進到院中,而後又撬開房門,進入宋氏房中。酒後的李懷常獸性大發,強行侮辱了宋氏,此時屋外風雨交加,宋氏的呼喊被淹沒,左鄰右舍都沒有聽到。宋氏在掙扎下抓傷了李懷常,李懷常一時惱怒,不想失手掐死了宋氏。

殺人後的李懷常心中害怕,急急忙忙逃離,那把雨傘遺落在門口,等回到家後,發現自己衣衫中夾着那個斷帶的紅肚兜,李懷常隨手就放在衣櫃之中。後來李懷常得知左麟被當成兇手關入大牢,心中暗喜,認爲左麟做了替死鬼,自己就安然無事了。沒想到兒子李玉召調皮,竟然在衣櫃中找到了那個紅肚兜,還一時貪玩帶到蒙堂,聞着香噴噴,玩起了紅蓋頭,這才讓自己的惡行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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