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不住,王宗開腔幫李原馳說話:“我看李專家這種醫者父母心的態度值得我們大家學習,就算開方上有些焦躁,但也是爲了安撫家屬的心情嘛,否則他們一味的病急亂投醫,這不僅起不到治療的效果,恐怕還會適得其反,既然李專家敢下藥,說明人家還是有把握的,各位所說的草菅人命,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王主任,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在說我們多管閒事了?”
“是啊,就你跟李專家站在病人家屬的角度考慮,我們就沒嘛?我們這麼做,正是對病患的負責,不是說李專家不行,而是需要他能慎重,免得庸醫勿人!”
“夠了!人命大於天,我從來不敢草率行事,我現在之所以不問患病的前因後果,是因爲不用問,我已經瞭然於胸了……”說完,李原馳對王宗說道:“王主任勞煩你借我紙筆,我開個方子,你趕緊抓藥!”
“好好!”給李原馳遞去紙筆後,李原馳‘唰唰’的寫下個方子,隨後又簽上自己大名,便遞給了王宗,後者急忙跑去藥方抓藥,煎藥了。
李原馳一副大師風範,並沒有引起那些理事,或者病患家屬的重視。
那小女孩的媽媽,一看李原馳這麼年輕,再加上週圍那些專家的話,心裡有些打鼓,略帶歉意的對李原馳說道:“李專家,不是我們不信你,但是小孩子小,經不起折騰,你看,我們能不能讓那幾位專家在給看看?”
這種行爲,絕對是對李原馳醫術的褻瀆,但李原馳並不生氣,因爲他知道,會出現這種現象,完全就是這種專家理事在搗鬼,要不是他們在扇耳旁風,這對小夫妻又怎麼可能懷疑自己,長長一嘆,李原馳臉色依舊帶笑的說:“無妨,無妨,讓幾位專家看看也好,免得有人說我是草菅人命啊!”
董樺幾人臉色這會也不好看,被李原馳如此冷嘲熱諷,這讓他很是憤怒,心想你這小子,年紀不大,脾性不小,不就是一個靠走後門的傢伙,也敢跟我們叫板,看樣子不拿點真本事出來,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上前一步,董樺首先邁出步子,笑呵呵的說:“我們這只是醫學論證,並沒有絲毫責怪李專家的意思!”
說話時,董樺並沒有上前去檢查小女孩的情況,而是由另外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老醫生,上了前,態度傲慢的說道:“我老頭子看了幾十年兒科疾病,也不敢如此冒失的開方下藥,現在的年輕人啊……!”
李原馳瞧他一副搖頭晃腦惋惜的模樣,就恨不得上前扇他幾個大嘴巴子,但還是忍下了,那老者走到小女孩跟前後,用大手按了按小女孩臉蛋和胳膊,只把小女孩弄得嗷嗷大哭起來。
旁邊的小夫妻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自己這是有求於人,不過還是輕聲宛求道:“大夫輕點,小孩子怕疼!”
“都這樣了,還怕疼啊!”老者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就好像在捏麪糰一樣,一個勁的捏捏這,按按那。
被老者這麼一兇,小夫妻也不敢再說什麼,那小女孩的媽媽看到自家女兒不斷的哭,也是心疼的掉眼淚,就算是孩子的爸爸,也是一臉的揪心。
正所謂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看到這老者如此態度,李原馳也是臉色冷冽,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簡單的做了一些檢查,把了一個脈後,那老者開口詢問說:“腎功能做了沒?”
現在中醫已經現代化,所以很多中醫已經不像老中醫一般,與時俱進的開始跟一些現代儀器結合,這樣雖然可以更好的診斷病情,但卻本末倒置,失去了中醫的權威性。
“做了,全套生化檢查,外加B超,都做了,醫生一開始也認爲是腎功能有問題,但是檢查下來,並不是腎有問題!”
“那淋巴那?”
“也檢查了!”說話間,那孩子的父親從身後的一個手提袋裡掏出一大堆病歷和診斷書,厚厚一沓,足足有二三十份,難怪一進來這對小夫妻就如此着急,看樣子,他們也被折磨的心力憔悴了。
這時候,那老者感覺事情有些棘手,拿着那些診斷書和病歷單,開口對身後的專家團求助道:“各位,一起過來看看,做個會診把!”
身後的那些專家主任一聽也知道這小女孩的病不簡單,現在一想更對李原馳失望至極,如此複雜的病,你竟然隨便看了兩下就下藥,這不是草菅人命是啥?
幾個人在一起拿着那些病歷單和診斷卡看了半會後,剛剛下手的老者看向董樺,言語恭敬的詢問說:“董老,這病您怎麼看?”
拿着手上那些西醫單,董樺搖頭笑說:“這些東西我看不懂,還是需要上手看看!”說話間,走到那小女孩跟前,伸手開始搭脈!
三指搭在小女孩的手腕後,大約三五分鐘,董樺開口問:“最近能吃飯嗎?”
這是中醫標準的診病流程,望聞問切。
“吃,但吃的很少,而且有時候吃了會吐,一直嚷着要吃冷飲,沒辦法,我們時不時給買兩隻吃!”
“高燒不退,你們還敢給他吃冷飲?”董樺這樣的語氣跟剛剛李原馳訓斥的差不多,但這對夫妻感覺卻不一樣,李原馳跟她們年紀相仿,被罵讓她們很不服氣,但董樺年以半百,在年齡上就有優勢,所以被罵後,那對小夫妻,只是有些委屈的抱怨道:“我們也不想啊,但是她一直嚷着要吃,不給就又哭又鬧,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董樺搖搖頭,並沒在多說什麼,而是換了一隻手,繼續診斷一會,似乎在確認一般,最後收了脈,臉色有些複雜的說:“病情我基本清楚,這個病是從胃上得的,的確是溼寒玄熱症!”
這時候場上幾名老醫生很是詫異,董樺的言論從某種角度來說,證實了李原馳的診斷,而李原馳卻暗自點頭,心裡暗忖道:不愧是中醫醫學會的首席理事,真有幾分本事。
而董樺在診斷完後,默默站起來,隨後走到李原馳身邊時,眼神中略帶一絲歉意,似乎在向李原馳道歉,同時開口說道:“李專家,不知道你是如何診斷這病,又是開的什麼藥方?”
對董樺,李原馳還算比較欣賞,中醫名家,哪個沒點脾氣,能屈能伸,敢於在小輩面前言敗,還算大師人物。
既然人家都放下架子,跟自己討論病症,那李原馳也不會故作孤傲不理,微微一笑回答說:“我觀小女孩面色後,就知道她是虛火過旺,但一把脈,又發現她體內有積寒,由此斷言,他是溼寒玄熱症,胃受寒邪,故運化不及,用西醫的觀點講,就是消化功能弱。胃消化不了那些多食物,自然會把多餘的食物吐出去,這是身體的一種本能,所以我不把脈,也知道她吃飯一定會吐,而且晚上睡覺會打冷顫!”
“對對對,沒錯!”小夫妻現在一聽李原馳這麼說,猛然想起,但這些他可沒跟李原馳說,人家是怎麼知道的?
不光是這對小夫妻驚駭,在場的那些專家主任也都驚駭,從小夫妻的表情就能知道,李原馳診斷沒一絲偏差啊。
李原馳也不管衆人是什麼反應,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說錯,妮妮的病應該早就有了,不過一開始不是如此症狀,而是全身抽搐,是不是!”
“嗬!對,沒錯,可這都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而且發病很短,送到醫院,只不過打了兩瓶水就好了啊,難道跟這次發病有關?”
現在這對小夫妻滿臉的驚訝,他們甚至都有些懷疑,李原馳是不是偷窺他們,不然怎麼可能連三個月之前的發病都如此清楚那?
李原馳也不在意這對小夫妻,而是頜首笑說:“那是不是從那次以後,妮妮就特別喜歡吃涼的,比如冷飲,而且量也越來越大?”
“你怎麼知道?!”這時候,那對小夫妻已經驚訝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眼的不可思議。
“呵呵,這麼說,那就對了!”李原馳這一笑,讓在場衆人有些摸不透,什麼叫就對了,難道說,這小女孩得病是因爲吃涼東西吃的?
望着在場衆人的詫異表情,李原馳也沒停頓笑說:“妮妮之所以喜歡吃涼的,那是因爲她體內的邪熱未去,所以特別喜歡吃涼的,而且晚上睡覺還常喜歡蹬被子,這也是體內有邪熱的表現!”
“神了,真的神了,你說的這些全中啊!”
現在在場那些中醫理事們,也對李原馳刮目相看,人家只不過是把個脈,看看臉色就真的做到一脈斷命,如此本事他們只有望而生嘆啊。
“邪熱未去,又不斷吃涼,如此冷熱不勻,久而久之,就造成了溼寒玄熱症!”
這時候,那對小夫妻對李原馳欽佩的要死,人家只不過是把個脈,隨便看看,一句病情都沒問,就能如數家珍般將自己女兒的病情給說出來,還解釋的如此清楚,這樣神奇的診斷方式,她們還是頭一次見。
之前跑了那麼多家,都是化驗,拍片,化驗,拍片,如此反覆,不斷病沒看好,反而讓小妮妮遭了不少罪,這讓夫妻兩心疼啊!
就連董樺也對李原馳刮目相看,自己雖然診斷出也是溼寒玄熱之症,但若讓他如此細緻的分析病情、病症他做不到,這點,他董樺不得不甘拜下風。
“藥來了,藥來了!”就在衆人沉浸在李原馳給她們帶來的震撼時,王宗急匆匆的端着藥碗跑了過來。
接過藥,李原馳對那小夫妻問道:“你們有零食嘛,給孩子喂點!”
“有有,路上怕妮妮鬧,我們備了不少!”說着,孩子的母親就從包裹裡取出一包奧利奧,給孩子喂下兩片後,詢問道:“夠嗎?”
“差不多了,喂的太多,小心在吐出來!”
“呵呵,這不是有李神醫在嘛,吐出來也不怕!”
此時這對小夫妻對李原馳那是深信不疑,就算李原馳讓他們喂鶴頂紅她們也敢!
而剛跑去煎藥的王宗看到這一幕倒是有些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剛剛不還草菅人命的,現在怎麼又變成神醫了?
再看那些理事主任的表情,一個個完全沒了剛剛的傲慢,跟霜打的茄子般蔫頭搭腦,心想自己剛剛離開這會,難道錯過什麼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