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女老闆娘是回來拿東西的。
她從門口旁邊的一個櫥櫃裡,取出來一個小包裹,很快便是急急的鎖門離去。
牀底下的李長壽雖然距離她還有頗有距離,可,隨着這老闆娘打開了櫥櫃,又隨手關死直到離開,整個房間裡依然還殘存着不少香料的香氣。
儼然,她是回來拿調料包的。
似是她的酒樓裡,有什麼大菜,只能用她的調料包。
這讓李長壽陡然也抓到了更多的東西。
須知,在這個時代,很多手藝,基本都是傳男不傳女,不可能傳給外人的。
這老闆娘,極有可能,家裡便是做餐飲營生的,有絕活在。
轉而李長壽也從牀底下鑽出來,稍稍清理了一下週圍的痕跡,便是查看老闆娘牀頭上的檀木盒。
這檀木盒倒也有鎖,但上了鎖卻沒有鎖住,也顯示着,這老闆娘其實骨子裡也是個灑脫的人。
而這也讓李長壽期待感驟降。
連鎖都是不鎖,至多是些生活用品了,怕不可能是那等機密情報之類了。
‘嘎達’。
片晌,待李長壽小心打開來查看,果然如同他預料的差不多。
檀木盒中,盡是些金銀首飾之類的玩意兒,有幾個還比較精緻,至少能值個大幾十兩銀子,可並沒有李長壽想要的東西。
又仔細翻了翻,李長壽忽然止不住一愣!
隨之,他便拿出來一個被紅布精心包裹着的物什,待打開來仔細看了片刻,李長壽止不住一個機靈。
這,這他喵的……
這個時代,便已經有做情趣.用品的商人了麼……
這竟然是個做工頗爲不錯的木製‘工具’……
李長壽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真不是來探尋人家這等私密的哇……
片晌,李長壽這纔是回過神來,忙是小心把這些東西收好,又按照原來的順序擺放好,準備離開。
因爲他已經隱隱聽到,隔壁孔有德的大嗓門傳過來,這廝已經到了。
但李長壽剛要離開,卻無意間動了下檀木盒旁邊的枕頭,登時,下面露出來一個賬本。
這讓李長壽眼睛登時微微眯起來,忙是小心拿過來查看。
而只看了片刻,李長壽的臉色便止不住的凝重起來!
他剛纔可是說呢,這老闆娘身處皮島,檀木盒裡,怎的會有這麼精緻的純金首飾,有的還有着不弱的異域風情,明顯並非是大明的出品。
感情,都是人送的啊。
正如老祖宗那句至理名言:“寡婦門前是非多!”
通過給這老闆娘送禮物的名單,幾乎一眼可見人生百態,乃至是看透整個皮島的政治體系!
除了毛文龍沒給這老闆娘送過禮,什麼陳繼盛,毛承祿,張攀,陳.良策,包括孔有德,尚可喜的……
等等等等,都是給這老闆娘送過禮物……
但看最後老闆娘引用的花蕊夫人的那句名言:“八百萬人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顯然,她並沒有看上哪一個,而是遛狗一般溜着玩……
此時時間已經來不及,也不可能找到什麼核心答案了,李長壽也不再貪心,迅速收拾好這邊的一切,去除掉他來過的痕跡,狸貓般便是輕巧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孔有德已經去了隔壁楊彪的房間的喝茶吹牛皮,依然是隔着牆壁都能聽的清楚。
李長壽不由搖頭失笑。
要不要拿這個事,刺激孔有德這廝一下?
但想了想,李長壽還是收起了這個念頭。
想想吧。
孔有德都已經二十六七的人了,在這個時代,儼然是妥妥的大齡青年,可別說結婚了,八字都沒一撇呢。
人家追個女人怎麼了?
很快,待李長壽收拾完畢,便是在門口喊了一嗓子。
孔有德和楊彪趕忙跑出來。
李長壽這邊還沒來得及抱怨這廝嗓門大,孔有德卻已經興奮的過來拉着李長壽便往外走,直言,兄弟們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
不出李長壽預料,今晚孔有德請客的地方,正是那老闆娘的酒樓。
此時,隨着孔有德帶李長壽過來,這老闆娘也同時在門口等候多時,還沒等李長壽進門,便是笑盈盈的上前來跟李長壽討着巧說話。
也使得李長壽已經略有熟悉的那等香氣,更爲近距離的竟入肺腑……
可李長壽還沒來得及調笑這老闆娘一句,酒樓裡,聞訊而來的一幫人,轉而便是將李長壽團團包圍。
放眼望過去,竟足有二三十號人。
雖是沒有什麼參將遊擊之類的高官,卻基本上都是千總、副千總,大都比較年輕。
一個個都是無比崇拜的跟李長壽說話,討巧。
恍如,能跟李長壽說句話,都是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孔有德這時也嘿嘿笑着看向李長壽,意思是,哥哥沒騙你吧?你現在真的火了哇。
李長壽麪上規規整整,自不可能在這等場合失了方寸,可心底裡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他孃的,本來還想低調呢,可現在這,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哇。
乃至,某種程度上,都有點把他李長壽架在火上烤的意味了。
不過,李長壽也理解孔有德的苦心。
眼前這一張張年輕又充滿了活力和鬥志的臉孔,未來雖是肯定要淘汰掉一部分。
可!
但凡是能留下來的人,無疑將直接攪動未來華夏幾十年的歷史進程!
今天這酒樓裡似是並沒有什麼其他人,畢竟皮島此時正處在一個比較凋零的過程中。
這也使得李長壽他們很快都是愜意的放鬆下來,來到包間裡便是開始喝酒吃肉吹牛皮。
李長壽隨之也見到了另外兩個,他一直很關注,卻是一直沒有機會得見的兩兄弟。
正是耿仲明,耿仲裕兄弟。
耿仲明,耿仲裕都是正值當年的棒小夥,年齡比李長壽大怕也大不了多少,都是‘擁軍’得來的千總職。
他們原來在陳繼盛的右協麾下效力,但這段時間,東江全面收縮,哥倆便也回到了島上,想跑跑關係,謀個好差。
其他人大多也都是差不多模樣。
所謂‘擁軍’。
便是指人當年父輩有功勳,或者是過來投靠毛文龍的時候,本身帶了不少人手過來。
這一來,毛文龍作爲東道主,肯定要恩賞一番,才能使得框架更加穩固不是。
只是,當年毛文龍初立東江時,廣寧軍的參將、遊擊過來,都只能獲得一個千總職的場面,再也不復返了。
“諸位兄弟厚愛,李某真是受寵若驚那。這樣,都是自家兄弟,我李二便也不託大,咱們弟兄,便一起喝十個酒,一碗一個,如何?!”
這時,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李長壽笑着站起身來,直接將酒碗平拖在了手上。
“這……”
房間內都有了幾分酒意的衆人,止不住便是一陣低低躁動。
畢竟都是年輕人,他們雖然是羨慕、乃至也嫉妒李長壽的功績,但在明面上,卻究竟不敢也不好表露出太多。
然而。
到了這酒桌上,不經意的,他們便都想跟李長壽較較勁,證明自己也不差。
不曾想,他們的攻勢還未完全展開呢,李長壽竟然主動出擊了!
更可怕的是……
李長壽居然要連幹十個的,這……
須知,饒是此時的酒,並不是什麼好酒,度數並不高,卻也得有個十七八度的。
而這一碗,就算往最少了算,灑點漾點,也得半斤來啊……
這接連十個,一般人誰遭得住?
而就在房間內衆人,一時都有點被李長壽給震住了的時候,房間外,透過門縫正打探裡面情形的一個熟悉妖嬈身形,美眸裡止不住也閃過了一抹異色。
但轉而,她的嘴角邊便是露出來一抹壞笑,盈盈的柳腰一扭,便是快步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