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退休前是教導主任,她原本對言明朝這樣比女人還俊兒的長相,很不喜歡。
但言明朝是個慣會演戲的,乖巧懂事,嘴甜還不過分,直把徐奶奶這樣不苟言笑的老人,都能哄得臉上帶笑。
徐奶奶難得覺得言明朝閤眼緣,心裡給這孩子打上“清清爽爽、賞心悅目”的標籤。
若是言霏會讀心術,這會兒大概會對自己奶奶的“叛變”,氣到掀桌。
爺爺奶奶非常客套熱情,招待他坐,“會打麻將的吧?”
言明朝鎮定坐下,點頭道:“會的。”
二嬸嬸笑着插話,“會就好,我們可不會因爲你是阿霏的男朋友就手留情。”
言明朝微微一笑,“應該的。”
二嬸嬸覺得這小夥子不錯,一點都不怯場,也不緊張,態度端正,氣質優越,她說:“今天非要你給我們發紅包。”
言霏坐在言明朝旁邊,她掐着嗓子放低聲音,問:“你有現金?”
言明朝從褲兜裡摸出錢包,放在她手裡,挑起眉尖,“你數數。”
言霏真的佩服他,這年頭居然還有出門帶現金的人。
她翻開錢包數了數,錢不多,三千塊。
她清了清嗓子,認真道:“這麼點錢不夠你輸。”
言明朝歪頭道:“不是還有手機支付?”
“我爺爺奶奶不會搞這個,而且我就沒見過打麻將轉賬的。”
“所以?”
“你別打了,在輸的只剩一條褲子前,趕緊退出吧。”
言明朝笑着揉揉她的頭,“不存在的。”
言霏勸不住他,只能坐在他身邊看着他打牌。
牌桌上總是要聊天的,言霏的爺爺奶奶問他:“你們倆認識多久啦?”
言明朝想了想,“初中就認識了。”
言霏擰了一把他的後腰,在他耳邊警告道:“我靠,初中你誰啊?能不能收起你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言明朝握住她不老實的手,笑而不語。
二嬸嬸眼睛眯成一條縫,“那真的認識很久了,你們倆那個時候不會在學校早戀吧?”
初中生,談戀愛的也不少。
言霏急急忙忙反駁道:“沒有。”
她越着急否認,顯得越發虛。
牌桌上的親戚乎把言明朝的背景問了個底朝天,年紀收入家裡幾口人,學歷職位有沒有結婚打算,通通都問了個遍。
言霏聽着他們聊天,已經不想說話。
五點多,牌局才差不多結束,言明朝輸的不多,一千多塊錢。
年夜飯的飯桌坐了一大家子的人,言霏的大伯父珍藏多年的酒拿了出來,言明朝面前的酒杯滿上,站起來和他碰杯,“我敬你一杯。”
言明朝端着酒杯,什麼都沒說,仰着頭一口悶了杯子裡的白酒。
他的喉嚨被辣的有些受不了。
言霏以爲他是個能喝酒的男人,也就沒有阻止他們這個行爲。
言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橙汁,兌了點老白乾和雪碧,一口下去,又甜又爽。
她不知不覺喝了三杯。
言明朝被敬了一圈,臉色不變,鎮定自若。
吃過晚飯,言霏才發現身邊男人的不對勁,她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言明朝?”
沒有反應。
於是她又晃了兩圈,男人眼神逐漸迷濛,依然還是沒反應。
她蹲在他面前,小聲地問:“哥哥,你不會喝醉了吧?”
言明朝好像聽懂了她說的話,啞着嗓子說:“沒有。”
開口便是濃郁的酒味,言霏嫌棄酒味太重,把他從椅子上扶起來,“你不然還是先上樓休息一會兒吧。”
言明朝的手虛虛搭在她的肩膀上,大半個身體靠着她,乖巧得不可思議,“嗯。”
言霏很吃力把他扶進樓上的客房,想到這個人是豌豆公主,又給他多鋪了一層牀墊,她說:“我去給你倒杯水,壓一壓。”
男人忽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收緊,將女孩子拖到自己懷中。
言霏猝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雙手支撐想要站起來,又被按了回去。
言明朝的手掌搭在她脖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珠,呼吸逐漸加重,他翻了個身,將她困在自己身下。
言霏的臉幾乎和他的臉貼在一起,她不敢動,怕自己一動,兩個人就要親在一起。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臉頰也愈發滾燙,就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她最害怕這種旖旎的氛圍,想了一下,言霏道:“你眼睛這麼大......是不是割過雙眼皮?”
“沒有。”
言明朝的手指用不重的力道揉捏了她的脣瓣,他沉默的垂眸看着言霏,略長的眼睫毛在他眼瞼處,掃落下—片淺淺的陰影。
他眼神專注,吐字道:“我沒胡說。”
不妙!
現在情況很不妙!
言霏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現在很危險。
漆黑的房間,身體緊貼的男女,酒氣縈繞的氛圍。
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擦槍走火,瘋狂試探”!
她試着推開他,未果。
索性伸出手指點住他的額頭,無奈道:“你喝醉了。”
言明朝點頭,迷迷糊糊道:“嗯。”
乖巧得不像話。
言霏的腦袋現在也不太正常,被眼前這張放大的臉迷的暈乎乎,她忽然鼓起勇氣扯住他的衣領,問道:“你是不是想借酒逞兇?”
襯衫領口被她扯鬆了大半,弧度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
言明朝安靜了好一會兒,在月光映照下那冷白冷白的肌理格外顯目。
言霏別的不說,在破壞氣氛方面,卻是個中好手。
“哥哥,按照刑法規定,酗酒不影響正常量刑......”
他凝視着她的眼睛,然後捏着她的下巴,低頭吮上她的脣瓣,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言明朝喝醉後還有本能。
密密麻麻的吻從脣角緩緩輾轉,力道由輕轉重。
言霏口中忍不住泄出兩道聲音。
言明朝已經醉成孩子了,竟然還知道要捂住她的嘴,啞着聲音說:“隔音不好,輕點。”
......
窗門緊閉,光線昏暗。
屋內瀰漫着一陣不太好聞的曖昧氣味,像剛恩愛過後的那種不可言喻的奢靡味道。
言霏躺在牀上,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全身像散了架,哪哪兒都疼。
她看着滿屋子的狼藉呆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回想起昨晚的瘋狂。
太陽穴突突直跳,言霏突然很想挖個洞鑽進去。
不及她有所動作,身邊的男人翻了個身,眼都還沒睜開,下意識環住她的腰。
她的腰間於是橫亙上一雙不屬於自己的大手。
手指修長,弧度優美,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手。
男人意識逐漸從朦朧到清醒。
他緩緩睜眼,看見懷裡的女孩,身子一僵,神色仍舊淡定,道:“......妹妹,你得負責。”
言霏:“......”
她深呼吸,辯解得十分無力,“昨晚行兇的不是我。”
言明朝反正是不要臉的,“妹妹,你聽聽你這說的什麼話?活像個提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言霏忍了忍,破罐破摔道:“我沒有作案工具。”
言明朝閉上眼,他裝模作樣地嘆口氣,說:“好吧,我懂了,那我負事故全責。”
言霏:“???”
sos!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
哥哥,你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