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的話還沒說完,水緣已經一躍而起,宛如一朵綻開的芙蓉,身姿絕美之至。一瞬之間,他又飄落於地面,手中已經擰了個人,他輕瞄了手中的人一眼,淡聲說道:“來人,把人帶下去,本王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他從來不殺人,要殺,也是別人代勞。
“是,王爺!”立刻有人應聲而出,把人押了下去。
事情發展得很快,楊樹有些目瞪口呆。眼前這個年輕王爺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若他現在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怕是易如反掌吧?
水緣看了看楊樹,而後束手踱了開去。
樹林裡不時吹過涼爽的夏風,前面的男子,絕塵而立。他的身體在淡淡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到緩緩飄動的衣角。
似一朵青蓮,更似流景,只不過靜立在那裡,已不能忽視他強烈的存在感。
“大人,本王從不動手殺人。不過,自有人會代勞,那便是幽魂。若是幽魂令一出,無一人可以倖免。本王沒什麼耐性,給你一柱香時間考慮。”水緣說着,便輕移腳步,緩緩走了開去。
夜晚的風,有絲絲涼意。不是白天的躁熱,而他,心卻靜不下來。
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否過得很好。他想她,很想。曾經想過要放下她,如今才知道,這恐怕只是奢望罷了。
他不想取楊樹的性命,因爲楊樹是她的父親。若她知道他殺了楊樹,以後,他要如何面對那個女人?
事實卻是,從今往後,他極有可能再見不到花兒,若他登上帝位的話。
他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臆想着有一日能與她攜手。或許,那永遠只會是一個夢想吧。輕嘆了一口氣,空氣也似乎和着嘆息聲,變得凝窒。
楊樹看着站在不遠處的修長身影,心中直感嘆,若當初的他不答應花兒也水雲的親事,現在的花兒,會不會與眼前的這個王者走到一起?
而現在,他沒有退路,因爲水緣已經把他的後路堵死。
他當然知道幽魂,也知道幽魂令,想必天下人,沒有人不知道幽魂。
幽魂,人如其名,只是一抹幽靈,來無影去無蹤。聽聞許多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瞬之間便已失了人頭。
幽魂,天下人都懼怕他。沒人知道他的模樣,因爲他長年戴着面具,就連見過面具幽魂的人,也全都見了閻王。
聽剛纔水緣的語氣,幽魂怕是他培養出來的殺手組織。若是如此,丞相府大大小小几百條人命,定無人能倖免。
他這輩子倒是活夠,只不過他還沒看到花兒最後一面,丞相府這麼多性命,也不能因爲他而消失。
既如此,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太子水復有仁慈之心,卻不一定會是好帝王。而眼前的水緣,手段殘酷了一些,做皇帝,卻是最適合的人選。
想到這裡,楊樹緩緩走向水緣。
還有十餘丈遠,前面的水緣已經開口道:“大人這麼快便考慮清楚了嗎?相信你的答案,會令本王滿意。”
“我定當爲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楊樹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朗聲回道。
水緣滿意地點點頭,這個楊樹,卻也識實務。這樣他便可以省許多事,專心準備進京奪權之事。
各路兵馬都已準備妥當,就連現在的城門,都安插了他的人馬。
現在朝中最大的一個障礙楊樹也已站在他這邊,只等到皇帝駕崩,那皇位便唾手可得。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走,爲什麼他沒有絲毫的興奮之情?他看着遠方,似在爲自己尋一個開心的理由。結果,卻無疾而終。
楊樹見跟前的水緣像是失了魂般,自己的回覆並沒有看到他欣喜的神情,這倒令他有些意外。
“王爺?”楊樹輕聲喚道。
水緣這纔回了神,轉身,立刻回覆淡然神情。
“大人這是明智之舉,本王定不會待薄你。你最好別玩花樣,否則本王的手段,定讓你嚐到厲害。”話音剛落,水緣便縱身而去。
看到水緣快如疾電的動作,楊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程前上前一步,輕喚道:“大人,那就是緣王嗎?他的武功,高深莫測。”
楊樹輕點頭,“回吧,以後,他就是皇帝。有些事情,少說爲妙。”
程前不敢再吱聲。既然大人說那位王爺就是以後的皇帝,那他便是。就不知以後新皇登基,這個王朝會如何?
大人心事重重的樣子,恐怕也是在擔心往後吧。新皇新天地,以後誰知道呢?
夜色下,一輛馬車緩緩行走其中。咯吱咯吱的馬車聲,有些沉緩,在寂靜的夜晚中,尤顯刺耳,似在感嘆生存的無奈。
雲天碧水山莊,花苑。
“悠兒,那塊玉佩呢?怎麼不見了?”楊花摸索着前行,問悠兒道。
她醒後無意中觸到那塊玉佩,剛開始以爲是水雲贈送,後來問悠兒,悠兒說不是。後來她問那塊玉佩看起來值不值錢,悠兒說,是上等美玉,價值不菲。於是她便好生收了起來,以後要是出了山莊,可以拿去典當。
要知道從古至今,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不知道,昨兒個不是還在嗎?”悠兒趕緊上前扶住楊花,怕她不小心摔着了。
“是啊,我可是貼身放着呢,怎麼就不見了?悠兒,你把它找出來,它可是很值錢的。”楊花不滿地嘟嚷着。
那可是值錢的寶貝,現在不見,可怎麼得了?
不行,一定得找出來,否則她就虧大了。
“姐姐,你怎麼這麼緊張那塊玉?平時見你睡覺的時候還戴着。”悠兒好奇地問道,還一邊找着楊花緊張不已的玉佩。
“你不懂,那東西好着呢。說也奇怪,我記得昨晚還放在枕邊,怎麼睡一覺就不見了?”悠兒肯定不會拿走那塊玉,因爲悠兒知道她緊張那玉佩,那會是誰呢?
她身無分文,現在卻連唯一值錢的東西都弄丟,這可如何是好?
悠兒搖着腦袋,後來見楊花沒反應,纔想起她的眼睛失明,看不見。老忘記這件事,真是該打,悠兒輕敲着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