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多月,在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後,奶奶逐漸減少了發作的次數。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養,奶奶的體重迅速回升,精神面貌和身體狀況也大大改善了。雖然沒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但是也是有了大大的改觀。
如此下來,我和大阿哥毓薏總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恢復正常後的奶奶,變得更加平易近人了。我們也都改了稱呼,我和大阿哥現在都喚她爲母親。院兒裡面的人,也都換了稱呼,奶奶是夫人,我和大阿哥則是小姐、少爺。奶奶說,如今這世道,少了庇護,對外也要謹慎一些。
福公跟着大阿哥從天津回來了後,將馬車賣了出去,馬伕自然也辭了。院兒裡現在還有李嬤嬤、徐嬤嬤、福公、阿克敦四人。
阿克敦我原是知道,他是跟着阿瑪的老人,一輩子也沒娶親。福公和徐嬤嬤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他是喜歡李嬤嬤的。瞭然一笑,也就由得他們去了,李嬤嬤爲母親辛苦了大半輩子,有個人時時惦念着她,也是挺好的。
但是這一屋子的人,還是要養活下來。大阿哥告訴我,他想出去謀份兒差事,我也倒同意了。他畢竟還是有些能力的,年紀不大,荒廢在家倒是委屈了。以前是要照顧阿瑪和母親,現在我回來了,也不打算再走,他倒是可以放開手腳出去謀個事兒了。
本想看看大伯父那邊有沒有什麼路子,畢竟他是阿瑪的親哥哥,以前還算是混的不錯的。可是大阿哥回來告訴我,他已經被下了大獄,家裡的人都跑了個乾淨。
“這是怎麼回事兒?”聽到這個消息,我覺得很是詫異。他爲人圓滑,向來是哪兒好,便跟着哪兒去的主,怎麼會突然下了大獄?
毓薏冷哼一聲,“他竟然去支持袁大頭當皇帝!現在政府着手懲治帝制策劃操辦者,他自然跑不了!”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糊塗。
既然斷了他這條路子,那麼只好再去求着別家。
每日裡大阿哥拿着禮物出門,晚上又再沮喪着臉回家,我便知道,他還是沒有謀上差事。
如此過了一陣子,他倒是不再去求人了。整日裡在街面兒上四處搜尋門臉兒,告訴我說,現在好多山西商人都想回去,有些鋪面還是不錯的,不如現在盤了下來,自己做點兒買賣。
我問他想做什麼買賣,他揚了眉頭看着我微微一笑,“咱從小就泡在各種的古董字畫裡頭,開上個古董鋪子,自然沒有問題。”
又說了裡面的一些門門道道的,我聽也不大懂,但是也覺得無不可。拿了錢給他,也就不再過問了,反正家裡以後的開支,還是要靠着他的。
福公對此有着擔憂,他是擔心毓薏沒有什麼做買賣的經驗。我告訴他,毓薏已經不是當初的大阿哥了,他既然想做,那就有一定的把握,這事兒就隨他去吧。
見我如此,福公也不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