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賀子鍵的大襯衫,我拽着他的衣角跟他往外走,賀子鍵回身無奈的看了看我,然後拽下我的手攥進他的手心裡,問:“去哪裡?”
我道:“回我家啊。”
賀子鍵捏了我一把道:“不是說了你不許自己回家睡嗎?”
我皺着眉仰着頭看他道:“不是有你嗎?”
賀子鍵愣了愣,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我樂他:“美得你,你睡沙發我睡牀,明天早上要吃早點。我都好久沒好好吃飯了。”
賀子鍵也笑,拉着我往外走。大廳裡熙熙攘攘的,賀子鍵在前面替我開出一條路,我在後面跟着他,走得安心。
進了家門,我隨手把鑰匙和包放在鞋櫃上,看着屋裡被小偷翻得一片狼藉,不知道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去,腦仁都疼。
賀子鍵拍拍我的肩道:“去洗澡吧,我收拾。”
我詫異的回頭瞪着賀子鍵,從來不知道男朋友還有這個功能。賀子鍵衝我做出一個兇狠的表情道:“快去,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押到我家去,到時候要發生點什麼我可就說不準了。”
我衝他皺皺鼻子,然後心甘情願的拿了睡衣去洗澡。泡在熱水裡,心情沒來由的好。想了想,起身挑了挑,拿了一瓶清潔補水的泥膜,又拿了小鏡子,躺回浴缸裡開始塗面膜。剛塗到一半賀子鍵就敲門了。
“小葉子,程程電話。”
我泡得舒服,大手一揮,豪邁的吩咐他:“接,就說我沒空理她。”
賀子鍵頓了一下,才道:“你這算不算是過河拆橋?”
我“嘁”了一聲道:“我都被她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拆她一次怎麼了。”
賀子鍵嘆口氣道:“唉,小葉子你還真是不吃虧。”
我心道,那是,27年也不是白活的。
塗完了面膜小心翼翼地穿上睡衣纔出門。客廳已經被賀子鍵收拾的特別整齊了,但他不在客廳。我轉到臥室裡,他正在陽臺上檢查我窗戶的鎖。臥室裡也被他歸攏的挺乾淨,他一米八多的個頭,站在我家窗戶前,像座大鐵塔一樣,把窗戶開了關,關了又開,鎖上窗戶試試,再打開鎖試試……我站在門口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這是我見過第一個男人,他不是我爸爸,卻在做跟我爸爸一樣的事情。
我敷着面膜想嚇唬他的勁頭已經沒了,賀子鍵可能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到我,愣了一下,關了窗戶衝我過來道:“出來怎麼不說一聲呢,我這開着窗戶,風直對着你,着涼了怎麼辦?”說着他伸手沾了沾我臉上的面膜,頗嫌棄的撇了撇嘴道:“臉上糊的什麼歪門邪道的啊,跟泥似的。”
我伸手摳了一塊麪膜下來蹭到他臉上,看他急忙抹掉嫌棄的樣子,噗嗤一下就樂了,伸手又摳下一塊麪膜比劃着要往他臉上抹,賀子鍵邊退邊躲:“什麼玩意兒啊?……離我遠點……你別過來啊我警告你,要不我可不客氣了!……哎,怎麼還說不聽了呢?……啊,別抹!……”
我看着他故作狼狽的樣子,又想哭,忍了半天才開口:“以後誰做飯?”“我做。”“誰洗碗?”“我洗。”“誰收拾屋子?”“我收拾。”……
鬧累了,我靠着牀邊坐在腳下的地毯上,賀子鍵也湊過來摟着我坐在旁邊。我把腦袋靠到他肩上,賀子鍵的胳膊緊了緊,幽幽開口:“等這一天等了好久,還好沒白等。”
我道:“你會陪我一輩子嗎?”
賀子鍵低頭看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在我頭髮上落下一吻道:“我會愛你一輩子,永遠像現在這樣,不僅僅是陪着你,還會寵着你,慣着你,永遠愛你。”
我不敢把他的話當真,但依舊感動。
賀子鍵眼神深遠看向外面:“小葉子,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你就是你,最好的你。我只是我,最愛你的我。”
我點頭:“恩,最愛我的你。”
清早起來發現賀子鍵竟然不在身邊,仔細回憶,昨晚坐在那迷迷糊糊睡着了,朦朧中感覺有人把我抱上牀,蓋好被子,過了一會兒開始在我臉上蹭,我躲了幾次沒躲開,眯縫着睜開眼,看見是賀子鍵。我起牀氣大極了,哼哼唧唧的跟他鬧,怪他把我弄醒了。賀子鍵把我抱起來一點靠在他胸膛上道:“小葉子,別亂動,我把面膜給你擦掉。”我這纔想起來面膜一直都沒洗。就不再發脾氣,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心滿意足的窩着睡了。後來隱約聽見賀子鍵說:“小葉子,我在這陪你睡,我什麼都不做,就是看着你,行嗎?我怕我在客廳睡着了,聽不到你這屋的動靜。”我沒理他,翻個身接着睡。半夜迷迷糊糊醒來一次,看見賀子鍵果然和衣睡在旁邊,我窩在他的臂彎裡。往他身上蹭了蹭,又睡了。
可現在,賀子鍵居然不在旁邊了?難道他都還沒得手就跑了嗎?我下牀拖拉着鞋去客廳,沒人,轉到廚房,門關着,裡面好像有聲音。我推開門,看見賀子鍵站在那,那麼高的一個人,繫着我的小圍裙,看起來特別可憐。哈着腰在切菜,鍋裡應該煮着粥,香味已經飄出來了。
賀子鍵側頭看到我,笑道:“去照照鏡子。”
我摸臉,問:“怎麼了?”
他放下刀,撐着菜板笑的彎了腰,道:“小葉子,你,像頭小獅子。”
我瞪他一眼,轉身跑到衛生間,照鏡子看,自己也笑噴了。頭髮蹭了一晚上凌亂的不得了,有的還是炸起來的。臉上面膜沒擦乾淨,黑一塊白一塊的。我關門洗澡,邊洗邊想起剛纔賀子鍵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收拾妥帖去客廳,飯菜已經上桌。賀子鍵還在廚房。我邊擦頭髮邊湊過去,清粥,荷包蛋,小菜,看起來很簡單,可是樣樣都很精緻,比我做的好。
賀子鍵從廚房出來,道:“快去吹頭髮,吹乾了過來吃飯。”
我一屁股坐下道:“先吃飯,我餓了。”
賀子鍵道:“頭髮溼的容易着涼,乖,我給你吹,走。”他隔着桌子伸手拉我,我咬了一口荷包蛋,然後跟着他一步三回頭的去衛生間吹頭髮。
賀子鍵的手藝真不是蓋的,我吃飽喝得靠在沙發上誇他:“手藝不錯,給你發一朵大紅花。”
賀子鍵一臉諂媚道:“多謝太后娘娘賞~”
我手一擡道:“免禮平身吧。”
賀子鍵樂顛顛的坐到我旁邊道:“一會我聯繫的換鎖師父過來,你要是嫌吵就去程程那,要不出去逛逛也行。”
我想了想,問:“那你呢?”
他說:“我得看着他們弄完。”
“哦,沒事,我懶得動,不出去了。今天要最後整理一下禮拜二要用的東西,明天就沒空了。”
賀子鍵給我端了杯水道:“那行,那就在家呆着,我讓他們動靜儘量小點。”
其實我要弄的資料已經弄完了,都在U盤和公司電腦裡,我只是,突然有點,不捨得離開,而已。
換鎖師父來的很快,是年齡挺大的一位老師傅了,賀子鍵跟他打招呼道:“鄒師傅,又勞煩您折騰一趟,有日子沒見了,最近身體怎麼樣?”
我識相的給老師傅倒了杯水,請他坐。賀子鍵眉眼帶笑的看着我,我衝他皺了皺鼻子,別以爲就你會辦事。
老師傅笑道:“天天看見我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巴不得你們別看見我纔好呢。”
賀子鍵道:“那就看是怎麼個見法了,難道我去找您老下棋您也不願意見我?”
老師傅笑着點賀子鍵,賀子鍵讓老師傅坐,問:“凱子呢?”
老師傅道:“馬上就到,我先給你們換鎖。”
我接茬道:“沒事,不急,您先歇歇。”
老師傅笑着點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好姑娘,好姑娘啊。”
我有點不好意思,賀子鍵卻嘿嘿嘿的笑,好像誇得是他一樣。
不一會一個年輕小夥子也來了,二話不說放下工具就開始幹活,我給他水,他也就是羞澀的笑,然後喝一口放那,接着幹活。兩個人乾的又快又細緻,賀子鍵在旁邊,時不時搭把手遞遞工具什麼的。全部弄完已經是下午了。
兩人走後我心滿意足的倒在牀上道:“這回安全啦!”
賀子鍵站着看我道:“晚上還是要鎖好門窗,別以爲就萬無一失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明早我來送你上班,早點起,我給你帶早點。”
我笑着轟他:“知道啦知道啦,你比我媽還囉嗦。”
賀子鍵挽了袖子作勢要收拾我,我咕嚕咕嚕滾到牀邊跳下去跑了。賀子鍵在身後喊:“晚上想吃什麼?”
我趴在門框上露了個腦袋道:“牛排,我想吃牛排。把程程叫上。”
這種吃白食的事程明明最樂意幹了,我給她打電話一說她就答應了,還厚顏無恥的讓我們去接她,我扔下重磅**,願意來就自己開車來,要不就別來。她委委屈屈的表示車蹭到了現在在補漆呢。我絲毫不同情她,那就別來了。程明明權衡利弊過後表示會準時打車到的。
我扔了電話得意洋洋的問賀子鍵:“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特有女王範?”
賀子鍵煞有介事的評論:“嗯,挺女王的,就是差個範。”
我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咬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裹進懷裡,吻了額頭,吻了眼睛,吻了鼻子,最後吻到嘴,他一點一點的舔我的嘴脣,我身子發軟,吊在他脖子上直往下滑,他箍住我,舌頭一點一點的送進來,若有似無的碰我的牙齒和舌頭,我想咬住他,他卻非要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我進一點,他就退一點,我一退,他又追上來。我忍無可忍的伸了舌頭去追他,卻一下子被他含在嘴裡慢慢吸允,我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再也不能思考。
如果他現在就要了我我也會心甘情願的順從,甚至有些高興,可他偏偏停下了,還特意咬了我的脣一下,我一疼,回了神。賀子鍵撥了撥我的頭髮,聲音異常溫柔,透着沙啞的性感:“小葉子,去換衣服,咱們該出發了。”
我突然討厭,爲什麼要約了程明明吃飯,她老是壞我的好事。我湊上去吻賀子鍵的脣,含含糊糊的說:“不去了,不去了。”
賀子鍵摟着我不撒手,含着我的脣輕輕的咬,我哼哼唧唧的不樂意,他胸膛裡逸出一聲笑,道:“小葉子,你這樣真可愛。”
我不理他,他笑道:“別鬧了,再不動身要晚了,到時候沒有牛排吃,還有可能會堵車。”
我想了想,還是牛排的吸引力更大一點,於是不情不願的回臥室去換衣服。賀子鍵在身後低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