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隨遇而安以後每天被夜夜風流插科打諢,上游戲也突然有了激情,了無痕基本24小時在線,只是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在掛機什麼時候人真的在。而在家養傷的這幾天也還是老樣子,賀子鍵每天來4次,一日三餐外加夜宵,他比外賣還準時。若說這幾天發生的值得一提的事,恐怕也只有楚博然的一通電話和回家告訴爸媽,我的婚禮取消了。
那天剛吃完午飯,就接到了楚博然的電話,他聲音有點沉,只是問:“蘇蘇,最近好嗎?”
我心跳突然加速,握手機的手都有些抖,看了一眼正在掃我飯尾的賀子鍵,我回了臥室。
“還好,你呢。”
“還好。”他沉默一會纔開口,“蘇蘇,你跟你爸媽說了嗎?”
我咬了咬脣,“還沒,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頓了頓道:“我也是,或者,蘇蘇,我們試試重新在一起?”
我愣在原地。他看我半晌沒出聲,沉着嗓音繼續說:
“蘇蘇,我試着不介意那件事,我們試試看,重新在一起。”
“你還愛我嗎?”沉默許久我纔開口,開了口卻發現我嗓子突然這麼啞。
“蘇蘇,在問什麼傻話呢,我們在一起7年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麼,你有過別人嗎?”我想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這句話來。
他那邊頓了頓,然後清了清嗓子,道:“沒有。”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未及開口,就聽他說:“蘇蘇,你要相信我是在乎你的,我們在一起7年!”
我笑:“也許我們之間可以提起的,也只剩我們在一起7年了。博然,對不起,還是不要試了,這件事是我的錯,你不知道怎麼跟家裡說的話,就如實告訴他們吧。”
他也沉默:“蘇蘇,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我笑:“我以爲你知道,我一直愛着你,義無返顧的愛着你。只是現在,不可能在一起了。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任,你說是不是?”
許久,他說:“我知道了。”然後切斷了電話。
我看屏幕,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我不想提他和嫣笑的事情,這世間太多事,誰是誰非又怎麼能斷論呢,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我不習慣挖人痛腳,我想,還是好聚好散吧。
掛了電話突然有了勇氣,我打開衣櫃找衣服,一邊吩咐賀子鍵不許進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拍着桌子轟賀子鍵走。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問:“轟我走幹什麼?你要去哪裡?”
我瞪他:“我去哪還要請示你麼?”
他皺眉道:“你腿還沒拆線呢!”
我也皺眉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撐開了傷口再縫一次針也是我在疼,留疤也是留在我身上,你緊張什麼!”
他敗下陣來,道:“我送你。”
我道:“用不着,被我爹媽看見我就說不清了,你趕緊滾蛋吧!”
聽我這麼說,他突然嘴角一挑就樂了,還屁顛屁顛的把我家裡的垃圾袋都換了,拎着垃圾半扶着我道:“那我下樓給你攔車。”
我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他的車就停在我家樓下的停車場裡,我靠在樓門外樓梯的扶手上看着一輛笨笨的奔馳商務慢悠悠的划過來,然後一瘸一拐的上了副駕駛。他帶着深灰色的太陽鏡側頭看我一眼,然後慢悠悠的把車開到了小區門口,我坐在車裡吹冷氣,他下去給我攔出租。
許久纔有輛空車,我從他車上費勁的下來,甩開他攙着我的手,問,“我瘸的不明顯吧?”他搖頭道:“一點也不明顯。”
待坐進了出租車裡,他替我關上門,我還不忘降下窗戶數落他:“就你那個破車啊,太高了,我現在這個腿腳,上下別提多費勁了,下次能不能換輛夏利啊?”
他站在車邊咧着嘴笑道:“嗻,太后娘娘,奴才記住了。”
我咬牙道:“滾!”
爸媽家是老住宅,沒有電梯,我拖着病腿好不容易爬到4樓,氣喘吁吁開了門,媽媽在客廳裡看電視,我進屋關了門,媽媽一看我回來忙道:“怎麼現在回來了?吃飯了沒有?怎麼博然沒有一起來啊?”
我坐進沙發裡,媽媽直衝爸爸喊,讓他把冰箱裡冰着的西瓜給我拿出來。我眼眶突然有點溼。
一邊吃冰西瓜,一邊說:“爸爸媽媽,你們坐,我有件事跟你們說。”
媽媽皺眉道:“哎呦,有什麼事啊,吃飯了沒有?讓你爸先去給你做飯。”
我忙道:“不急不急,你們想聽我說。”
爸媽都坐下來看我,我緩了緩,纔開口:“爸爸媽媽,對不起,我和博然,分手了。”
爸媽都愣在那裡,誰也不說話。許久,媽媽才問:“蘇蘇啊,你不是跟我們開玩笑吧?好好的分什麼手啊,都要結婚了,別鬧了。”
我垂頭道:“我沒有鬧,就是分手了,我們發現,在一起不合適,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愛了,與其湊活在一起,不如各走各路。”
媽媽突然急了,站起來繞過茶几兩步走到我面前拍了我肩膀一巴掌道:“我說你腦子壞了啊!你知道你多大了嗎,你馬上27歲了!女人到了27歲還怎麼能嫁出去啊,現在博然肯娶你你還不珍惜。你快去給我跟人家道歉,快去。”
我擡頭道:“媽媽,別費勁了,我們真的分手了,不會結婚不會在一起了。女婿呢,我肯定會給您找到的,但是不是博然。”
媽媽突然就坐回沙發裡捂着臉開始哭,勸了許久才勸好。她拿了紙巾一邊擦淚一邊數落我:“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我當時爲什麼要生你下來啊!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結婚,你突然說分手了,不結了,那我請帖都發出去了怎麼辦呢,還有婚房,東西都是我買的,裝修也是我花錢……”
爸爸在一旁道:“哎呀,女兒都這樣了你還惦記這個。”
天色黑下來我才從爸媽家出來,雖然他們很難接受我和楚博然分手這個事實,但好歹他們還是容忍了我。爸媽問起我的腿,我也只說是前兩天不小心崴了腳。
一下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心裡覺得應該不可能,但走進一看,還真是他,賀子鍵。
“你怎麼在這?”我走過去問。
他咧着嘴笑道:“我看你這麼晚還沒回去,就來看看,我怕你萬一要回家,這麼晚一個人打車不安全。”
我愣了一下,道:“你不會打個電話問問,萬一我不回家呢。”
他道:“我怕打電話耽誤你的事,回頭你再罵我。你要不回家我就當出來兜風了唄。”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我上車。
他果然換了車,這次開的是個銀色的R8,底盤夠低,我這個腿腳也上下自如。坐在車裡他隨便放着音樂,我望窗外,許久纔開口。
“賀子鍵,你多大了?”
他笑着看我一眼,道:“本人30,有房有車,無不良嗜好,案底乾淨,小有存款,父母健在,嫁給我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看着他,“你長得好看,脾氣貌似也不錯,家底也很殷實,爲什麼喜歡我?”我勾脣笑笑:“你不說我也知道,我那天表現的很潑辣,跟你見過的女孩不一樣,所以你覺得新鮮,想征服我。可是,賀子鍵,這種以征服的慾望支撐起來的感情,又能走多久呢?你30了,我也27了,我們都不小了,大家都清醒一點,別再互相耽誤了。”
他開着車,不回我的話,我想,他該是認同了吧。
窗外的景物越來越陌生,這不是回家的路!我側頭看賀子鍵,他不理我,我只好開口:“賀子鍵,你要帶我去哪?”
他依舊專心開車不理我。我從包裡掏出手機道:“賀子鍵,你送我回家,不然我就報警了!”
他這才側頭看我一眼,道:“悉聽尊便。”
我被他氣壞了,道:“你再不送我回家我就跳車了!”
他一邊打方向盤往一個地下停車場樣子的地方開,一邊涼悠悠的開口:“你不會一直都不知道,車門有保險吧,我不熄火,你倒是開門給我看看。”
我氣不過,狠狠掰了兩下把手,感覺車速慢下來,一點一點停了,我怒道:“你還是怕我跳車吧,怕擔上人命。”
他不回我的話,偏光鏡也不摘,只是淡聲吩咐我:“下車。”
我這才發現,這是個地下停車場,前面人倒是不少,頗有點聚衆賭博的樣子。賀子鍵見我不動,繞到這邊來開車門道:“剛在路上不是一直說要下車?現在讓你下怎麼不下了?”
我瞪他一眼,一瘸一拐的下車跟在他身後,往人羣的方向走去。
他把我留在外面,自己進去拍了拍一個反戴棒球帽的流裡流氣的傢伙的肩,然後從錢夾裡拿出一張卡來,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他才向我走過來,他攬着我的肩走進人羣裡,什麼都沒解釋,只是說:“看着,小葉子。”
然後他和那個男人就一人上了一輛車,一個夜店裝的姑娘站在兩車中間,手裡拿了個紅色的三角旗,揮了幾個動作,兩部車就猛然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我膽戰心驚。我當然不是沒見過開快車,只是這裡是在停車場,車雖不多,但還是有,還有石柱,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是車毀人亡。
兩部車不停地在石柱和其他車之間穿梭,時而還要漂移,像過了一輩子,賀子鍵駕的那部藍色的車領先半車的距離壓過起點線。我像一直繃緊的弦突然鬆下來,腿一軟,就靠到了身後的車上。
賀子鍵過來拍了拍我的背,道:“嚇着了?”
我瞪他一眼,沒理他。徑自撥開人羣回他的車裡。他從那個流裡流氣的男孩手裡接過一沓錢,兩人互拍了肩說了幾句話,就也回到車裡來了。不可否認,剛纔他帶着黑色偏光蛤蟆鏡,襯衫的扣子解開到第四顆,袖子隨便挽着到手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往車裡走,那一瞬間,全場的女孩們目光的焦點都在他身上,包括我。那個樣子,真是,帥透了。
他坐回車裡,把錢隨手扔在檔位後面,主駕和副駕的空隙裡,一邊啓動車子退出車場,一邊側頭看我,“小葉子,你剛纔是不是有一點擔心我?”
我如實回答:“是,但是你別想太多,如果是隻小貓小狗做這麼危險的事,我一樣會擔心。”
他突然放聲笑起來,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許久,他纔開口:“小葉子,你這麼說是爲了告訴我我在你心裡和畜生一個級別,還是想說,你見過會開車的畜生?”
媽蛋的,老孃就是順口一個比喻,哪想了那麼多啊!我怒視之,賀子鍵已經把車開上了主路,他隨意晃了晃腦袋,語氣突然凝重:“小葉子,我想告訴你,你以爲我追你是因爲想征服你,那你就錯了。什麼是征服欲?這纔是征服欲。我想征服這部車,征服這場比賽,我就把生命置之度外來做成這件事,而不是像現在對你一樣,時刻記掛,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周傷害了你。因爲愛你所以追求你保護你,因爲愛你也開始珍惜自己。這不是征服欲,這是我對你的愛。”
我去,這人口才真他孃的好,這就是做人事的好苗子啊,真想把他挖到手底下來。他說的道理,我差一點就信服了,他說的愛情,我差一點就感動了。可是還好,還差那麼一點。
“賀子鍵,你錯了,你爲了征服這場比賽,壓進去了你的錢和你的命,才做成這件事。而你爲了征服我,壓進去了你的時間。說到底,都是一樣的,這就是一種征服欲。”
“小葉子,如果你一定認爲我對你的是征服欲,那麼我告訴你,我爲了征服你,壓進去的不是時間,而是愛,我所有的愛。說到底,征服和愛又有什麼區別呢?我愛你,所以纔想征服你,我征服了你,就會一直愛你。”
去他大爺的,老孃徹底被他繞進去沒話說了。
“你說你愛我,你還隨便把命押給別人,就憑這一點你就不夠愛我!”我說不過他,只能無理取鬧。
“敢把命押給他,是因爲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跑車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和泥呢,但是如果因此讓你認爲我不夠愛你,那麼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幹這種危險的事讓你擔心了。”
忍無可忍,我衝他喊:“老孃擔心鬼也不會擔心你!剛纔真是可惜怎麼沒撞死你,世界上又少一個禍害!”
晚上回到家躺在牀上纔想起,跟他爭論怎麼總是我輸。靠!
第二天清早又被吵醒,我忍無可忍,終於在臥室裡找到一個網球拍,拎着網球拍就去開門,丫老孃說不過他乾脆一網球拍掄暈他,最好能直接把他掄到醫院裡住上十天半個月的,老孃的世界也就清淨了。
知道他反應特別靈敏,怕他看到球拍躲掉,所以開門的瞬間沒看人我球拍就已經掄出去了,而待我看清楚人想撤回力道已經晚了。
門外一個帶着鴨舌帽的小夥子揉着腦袋扶着牆,一聲沒吱,樣子痛苦極了。我懵了……怎麼會,不是賀子鍵。
我趕緊道:“哎呀師傅,真是對不起,我。。您看這大清早的您敲門幹什麼啊。”
小夥子這才擡頭,把手裡的一個快遞袋舉到我面前道:“瑞豐家園35號樓13層1301是你家吧?蘇葉是你吧?有你的快遞我不敲你家門敲誰家門去啊!”他也終於發飆。
我手忙腳亂,趕緊扔了兇器道:“師傅您看,我這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您先把帽子摘了我看看,別給敲破了啊。”
話音剛落就聽電梯“叮”的一聲,然後從電梯裡出來一個人,看見這人我就不淡定了:“媽蛋的賀子鍵,你怎麼現在纔來!看吧,捅婁子了吧!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說完我一愣,然後紅着臉縮回屋子裡去了,這個簍子。。。可能是我捅的。
賀子鍵也不明所以,但還是兩步跨進屋裡來把早點放在鞋櫃上問:“怎麼回事?”
小夥子自認倒黴的把東西拍在賀子鍵身上道:“快遞,趕緊簽收!”
賀子鍵一邊拿筆簽了名,一邊看送快遞的小夥子伸手捂着額頭,一臉痛苦的表情,再看看地下扔着的網球拍,他回頭涼悠悠的看我一眼,然後轉身道:“呦,師傅,誤傷誤傷,您看您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媳婦兒她就愛開玩笑,這是給我準備的結果讓您攤上了。這樣吧,我送您上醫院咱好好瞧瞧。”
我站在賀子鍵身後死命的掐他的腰,可他精壯的很,根本掐不着。我氣不過,又去踢他的腳,卻忘了我自己踢着拖鞋人家穿着皮鞋,我這一腳下去人家沒什麼事,我自己腳倒是疼得不得了。無處下手,只能嘟囔道:“臭不要臉,誰是你媳婦兒!”
快遞師傅同情的看了賀子鍵一眼道:“算了,算我倒黴,我還有別的件要派呢。”
賀子鍵道:“哎,師傅,您看這事弄得,要不您帽子摘了我瞧瞧破沒破。”
快遞師傅摘了帽子,還好,只是鼓了個包。賀子鍵忙掏錢夾,把裡面的現金全塞進快遞師傅手裡道:“師父您看,這都是我們的錯害您受罪了,這算是醫藥費,您拿着,回頭好好瞧瞧去,您也別放在心上,真是對不住了。”
小夥子看了看手裡的錢,大概有兩三千的樣子,道:“用不了這麼多。”
賀子鍵道:“哎,是我們錯,賠償您是應該的,您拿着,別跟她計較,我媳婦兒就是小孩子脾氣。”
小夥子不再苦大仇深的表情,拿着錢走了。賀子鍵送人家到電梯口,然後回來關了門,把早餐給我擺到餐桌上,道:“行啊,長出息了,都知道這麼對付我了。”
我瞪他一眼,沒理他,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鬧這種烏龍。我一邊坐那喝粥,一邊拆快遞,打開看居然是個小信封,再拆,往出一倒,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小紙條飄飄悠悠的掉在餐桌上。我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
果然,紙條上只有一句話:“這是傢俱和裝修的錢,理應還給伯父伯母,密碼是你的生日,保重。”看到這個突然就沒了什麼胃口,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