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胖子總算來了,MD,讓老子等了這麼久,林白挺了挺早已經發酸的腰,右手抄起一直插在地上的那把鬼頭刀,這玩意墊屁股底下太涼!
“打劫!”“打劫!!”事先沒排練好的關係,一幫子羣衆演員——不好意思,說錯了,應該是一羣山賊抄起傢伙,一涌而上,把一支車隊團團圍住。來的這支車隊正是那錢多的傢伙的車隊。
“那個錢多哪去了?”老猴子還是那麼拉風,雙手握着二刀,右手撩開車隊中唯一的一頂轎子。要不說資產階級腐朽呢,MD,這麼一大羣人,就他一個特殊,整了個轎子坐。老子來這也沒這麼拉風,林白恨恨的想,他也只能是想想,恨恨而已,這兒還輪不到他說話。
“那個死胖子呢?!”發現轎子是頂空轎子,老猴子大怒,用刀背磕着一邊擡轎子的轎伕背部。那個轎伕讓老猴子磕的呲牙咧嘴,這老傢伙,瘦是瘦,骨頭裡有筋肉,有力氣的很,下手也重,“大王……大王,饒命!饒命啊~~”
要說,胖子的車隊人馬也不少,拉車的,擡轎的,加上護衛的足足有三十幾號人,遇上雞鳴上這羣職業打劫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非常配和,非常主動的放下手裡傢伙。這年頭,當個強盜都這麼牛X?!林白頗有點得意,看樣做這行還是很有前途的嘛!
“張三,李四,你們帶幾個人到前面去搜搜!”老爹指示着二人,這二人在本書中出現的頻率頗高,因爲取名字不是本人所擅長的,湊合着用吧,咱自己的兒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取哪個好——老婆姓啥都不知道,甭提兒子了!
“得令!”三五個一組,朝着車隊來的方向搜索開來。
“誰?!出來!”沒走幾步,一個嘍羅就喳喳呼呼叫了起來,把衆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那,草叢地鑽出個胖子。胖子?不就是那個胖子嘛!
這胖子真是名符其實了,難怪老猴子跟他有仇似的,林白心裡發笑,這也太胖了點吧,像他那樣的,站着尿尿,能看見那話兒嗎?這胖子胖得出奇,身高五尺,腰圍也是五尺,跟個肉球沒什麼區別,天色再暗點,分不清哪是頭,哪是腳了都!
“李錢多,李老闆!咱們又見面了,哈哈~~”老爹一見這胖子,心情特別的好,跟吃了二斤蜜糖一樣,比見了親兒子還親,熱情地打着招呼。
“大王,趙大王,是小人……嘿嘿~”那胖子也不認生,這種人恐怕被打劫慣了,一點也不認生——用詞不準確,他跟趙老大都是老相識,老朋友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抖了抖了身上掉落的草葉,又整了整衣服——綢子的,好貨色,這一套最少值幾十兩。
“小人入秋的時候才找了高人,改了名字,現在不叫李錢多,叫李錢紹了~”胖子走近趙老大,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說道。看來啊,打劫的心理素質要好,被打劫的心理素質也得超羣!
胖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配合,老爹也沒必要擺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出來,搞得跟熟人見面敘舊一樣,“李老闆,一向可好,路過敝寨,怎麼也上去坐坐,喝杯清茶……”
“誤會,誤會,一向景仰大寨主和衆位當家的風采,這次小弟疏忽了,疏忽了,望大寨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哈~~”胖子這人可以,講文明,懂禮貌,又朝趙老大拱了拱手。
“死胖子,別說那麼多沒用的,銀子都放哪了?!”老猴子嚷道。這老傢伙!慌什麼?沒見着,雙方高層領導正在友好的會談嗎?林白BS了下老猴子此種破壞和諧氣氛的行爲,這麼多領導都還沒發話呢,現在哪輪到你?你在雞鳴山領導一層排老五的!提口就談錢,多俗!
“五寨主,又見面了,哈哈~您老一向可好?”胖子不生氣,還一臉討好向老猴子問好。
“您老?老子有那麼老!”老猴子見不得別人說他老,這在前文,林白已經見識過了,林白暗想,胖子哎,你自求多福吧,這老傢伙最忌諱這個。“死胖子,別跟老子打哈哈,快說,銀子都藏哪了?!”
“您別生氣啊,咱也不是第一回見……都是熟人,不是?”這胖子漢語說的不錯,說得很溜。
“你當老子這起早摸着黑的,來着跟你敘舊呢?哪來那麼多廢話!銀子在哪?快說!”老猴子掂了掂了身邊嘍羅才搜來的一包銀子,“這麼大老遠總不會帶這麼點銀子吧?”
“各位大王息怒,息怒……聽小的解釋啊~~”胖子絕對職業性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老子們,只要銀子,不要解釋!……解釋多少錢一斤?”老猴子不友善地用刀背拍了拍胖子。老猴子完全成了趙老大的代言人了。
“老五~讓李老闆把話說完了。”相比之下趙老大還是通情達理的,他適時地阻止了老猴子的話,和氣對胖子說。
“怨哪,我,小的哪敢有銀子不交出來……走這條道又不是第一次了,雞鳴五虎的規矩,小的背得比親爹名字還要熟,可是——”
“哦~~”三叔這人沒勁,平時不愛說話,說起話大多用‘啊’‘哦’‘哼’之類的,望着胖子,拇指有意地往刀鋒上蹭了蹭。這是威脅!
“三大王,小的眼拙,眼拙~~”禮多人不怪,胖子又朝陳老三拱了拱手,“各位大王都息怒,事情是這樣的……”
“什麼這樣,那樣的,錢呢?銀子呢?”老猴子的積極主動贏得了趙老大的一頓痛斥,“老五,聽李老闆把話說完也不遲,你這樣會嚇到朋友的!”
“趙大寨主,您別生氣,五寨主說得沒錯,只不過——銀子原來是有的。小的臨行前,進了一批貨,今天我國年豐,多進了點東西想帶回邏些城。爲商者,莫不是唯利是圖~~銀子都花在貨物上了……”
“李老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這樣鍋碗瓢盆,字畫什麼的,能用得着那麼些銀子?”二叔指了指,剛被衆嘍羅翻的四處都是的東西,語氣誠肯地說,“正如李老闆說的,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何必用得着那麼多花花繞繞的……這樣做太傷我們這幫爲你送行人的臉面了吧?……”
“二當家的,您不知道啊~~~這年頭,做點小生意,養家餬口得多難啊~”胖子跟死了親爹一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貨物從大唐過來就得繳稅,入了吐番境又是一層稅,到邏些城還是一層稅,跑一趟沒有多少賺頭……”
“哼!”“哼……”
起得這麼早原本要幹票大活,到頭來整了一堆的不值錢貨,這怎能不讓人氣憤!
胖子極力訴苦對老猴子不起作用,絲毫沒有作用。老子們一大早來不是來聽你的辛酸史的,沒銀子就得把貨留下,這一堆的鍋啊碗啊的,山寨往後的五十年裡再也不用買了。
老猴子這人嘴上雖然刻薄,但辦起事來倒不含糊,指揮着手下的嘍羅就要開始往回搬東西——雞沒吃上,弄點雞毛回去還能做個撣子,不要白不要!
“慢着!老五要那麼些破爛做什麼!”二叔指了指唯一的一頂轎子,對着‘錢少’兄道,“明人不說暗話!李老闆這麼些年從我雞鳴山下走,也算是老朋友了……一向沒見過李老闆坐着轎子做生意,聽說——李老闆的轎子可是值錢的很吶~~”
“這個……”胖子心裡‘咯噔’一下,說着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