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正想着用什麼話題和新城公主搭上話,想了半天,對於馬球這東西實在瞭解的少,不是剛纔那球,到現在還沒分清哪隊是羽林軍,哪隊是金吾衛的隊,林白回過頭來,瞅了瞅天,望了望地,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接近公主,急得直抓腦袋,全是這幾天爲了撲克牌大業鬧得,撲克昨晚已經做出來,只是用什麼辦法接近公主這事,一直沒時間思考。
回頭一看,躲在最裡面有個人正耷拉着腦袋,似乎是姚元之那小子。林白走到姚元之身邊仔細一看,喝!這小子不看球,居然躲在這裡睡覺。
“元之!”林白附在他耳邊大喝一聲。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姚元之似乎正做着什麼惡夢,被林白一嗓子叫醒,揉了揉眼,才發現面前的林白。原本看球的幾位也紛紛回過頭來看他,不明所以,只有一個人——周敏正怒氣兇兇地望着他,眼裡充滿殺氣:回去再收拾你!
姚元之苦笑一下,問道,“德仁兄,怎麼不看比賽?”
“看,一直在看,元之,怎麼昨晚又被……”林白調侃道,卻被姚元之一把捂住嘴,小聲道,“家醜不可外揚,德仁兄,嘴上積點口德——”
林白原本只是開開玩笑,沒想到讓他蒙上了,果然這小子昨晚又讓周敏那丫頭修理了,可憐的娃!
“大哥,你不看,也別耽誤別人看,一驚一乍的,都沒法看比賽了!”小薛報怨道。
林白從後面繞了一圈,終於挪動公主的身邊,先前不是說了嘛,林白的等級不夠,卻沒說李敏的等級不夠,這丫頭居然也有個座,好似先前已經安排好的,正巧坐在新城公主的身邊,林白先前一直站在李敏的左邊,這會已經挪到了新城公主的右邊。
這樣說話省事多了,林白心想,想泡妞就得臉皮厚,所謂的勾引,解釋就是:勾通引導,不接近怎麼勾通,不勾通怎麼引導,不引導怎麼叫勾引!林白決定現在就勾引一下。
“公主殿下,您認爲本場比賽會是哪隻隊伍勝出?”林白沒話找話,沒等新城公主回答,自顧自說道,“依我看,本場雖然金吾衛暫時落後,但不久必定能夠直追,繼而勝出!”
看準了新城公主是金吾衛的球迷,林白纔敢這麼說,投其所好,這是勾通的第一步。
果然,新城公主笑着回頭說道,“德仁見解與我不謀而合。”
“我亦是這般認爲的。”李弘也贊同道,“但不知,德仁何以知之,金吾衛本場可以勝出?”
林白很想跟着該死的電燈泡大聲吼道:不知道!可是沒那個膽,面前的這小子長的雖然文弱,病秧秧的,說不定哪天就掛了,不過他頂着‘太子’的名號,想弄自己,跟捏死只臭蟲一樣,不得不陪着笑回道,“那我斗膽分析一二,第一,金吾衛前三場皆勝出,餘威猶在;其二,羽林軍前幾場敗北,此場必定報仇心切,上場必定鬥志昂揚,銳不可擋,此時正該避其鋒芒,金吾衛失了一球亦是情理之中;第三……”
林白的第三還沒說出口,說實話,分析的這些原因都是屁話,林白自己知道,這是完全爲了迎合公主而編出來的,場下又發出一片歡呼。
“羽林軍又進了一球!”此時許景先在一旁嘆道。
“乘勝追擊!”小薛興奮地說道。林白在一旁也說不下去所謂的‘第三’,小薛這小子太混蛋了,第一,太子,公主都支持金吾衛,你小子一點不識相,專唱反調;第二,如果老子沒錯,薛老爺子以前在金吾衛做過將軍,你小子這麼做不是吃裡扒外嗎?第三,……
自從李敏來到這裡,一直一言不發,林白以爲她一下變成了淑女了,其實他錯了,李敏狠狠地捅了下林白的心窩子,“林哥,你不是說‘餘威猶在’,即使‘避其鋒芒’,先前已讓了一球,怎麼又失一球?”
這死丫頭!你是來看球的,還是跟老子搗蛋的!林白恨得牙真磨,卻沒辦法。
“我看德仁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比賽沒結束之前,誰也不敢說輸贏。”李弘笑着說道,一點不爲金吾衛的失球而感到一絲可惜。
難道這傢伙是個僞球迷?林白有點看不透坐在面前的年青人。
“說得極是,比賽總會分個輸贏,但是不到結束,結果誰也無法揭曉。”新城公主也跟李弘一樣的態度,對着失球毫不在意。
難道老子判斷有誤?這兩人是羽林軍那頭的球迷?林白使勁地搖了搖頭,凡做投其所好的事,最忌諱舉旗不定,到頭來兩頭不討好,林白決定賭一把,堅決支持金吾衛,雖敗猶榮地支持!
“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說得極是——不到最後,誰知道呢?”林白挑釁地望了望李敏。
場上依舊很火暴,這個天氣說冷不冷,說熱還沒熱起來,不過場上一衆人已是大汗淋漓,揮汗如雨。
馬球玩得是速度,是技藝,是力量,最重要的還是速度,一匹好馬跑得快,腳力長不長沒關係,先一步跑上位搶着球,這是最關鍵的,相應的控馬的技術也很重要,球忽而左忽而右,忽前忽後,沒有好的控馬術,跟不上節奏,擊不着球,再好的馬也是白搭。有了這兩條基礎,團隊的配合顯得尤其重要,要不說馬球這項運動是從軍中傳出來的,原本的用意一是爲了娛樂,另一方面也是煅煉騎術和騎兵的協同作戰能力。戰場上騎兵不是快就能把人砍死,沒有很好的配合,得不到最佳效果,要知道,除了元朝是馬上民族外,凡漢族的江山,騎兵通常是作爲戰術兵種投入戰場,殲敵不是最大目的,擾亂,穿插這些纔是騎兵的首要任務。
場上已經僵持下來,一會是羽林軍搶到球,沒傳兩下又讓金吾衛奪了回去,馬球場比足球場大不止一倍,兩方一直在中線兩旁徘徊,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球賽看得有點意思了。”李弘笑着說道。
“難得羽林軍這次不像上兩次那樣,一擊即潰。”新城公主附合道。
“哈哈——”小薛大笑道,“大哥,你這回再說說哪個隊會贏!”一副躊躇滿的樣子,讓林白有種想扁人的衝動:你小子少說兩句會死啊!
“德仁兄,小弟看的有點眼暈,左邊是哪個隊,右邊又是哪個隊?”姚元之問道。
“……金吾衛對面的是羽林軍,羽林軍正對面的是金吾衛……”林白回答道,能眯一會就接着眯,老子這正辦正事呢,都一個個的跟着起什麼哄啊!
“那位騎花馬的好威武,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林白在一旁有意感嘆道,接着問道,“不知那位在金吾衛裡任何差事?”
“那不叫花馬,那是‘花虯’,騎者乃是金吾衛一名騎曹參軍。”李弘先糾正了林白不正確的說法,接着不無得意地說道。
“花虯?那不是皇兄的愛騎?”太平公主說道。
李弘這小子果然是金吾衛的球迷,連自己的愛騎都拿出來,林白慶幸自己判斷正確,接着聽到李弘回道,“不錯,那正是去年父皇送我的,可惜我騎不得,倒不如讓它在場下跑跑,方不負它的平生之志!”語氣中帶着一股悲傷之氣,似有無限的感慨。
可憐的費人!林白望着李弘一臉的菜色,難得發一回同情心,可惜啊,可惜,年紀輕輕就要掛了——“事情尚未到那一步,又何必杞人憂天呢!”新城公主也跟着嘆了口氣,似在安慰什麼。
“哈哈,我爺爺當日就說韓三當此人銳氣有餘,耐力不足,果然如此——”小薛拍手大笑道。
衆人迅速地把目光轉向場下,雙方對峙不下去了,剛纔讓林白問過那位金吾衛的統領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讓羽林軍有機可乘,一下子撕破了防線,球已經傳過金吾衛的中場,直逼球門而去。
場下一片沸騰,支持金吾衛的破口大罵,瘋狂詛咒;支持羽林軍的,則大聲加油。
球到了金吾衛球門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金吾衛的幾匹快馬總算回防到位,雙方在門前,你爭我奪,時衝時撞,時停時行,球技與馬技展現的妙到毫顛。那球也算倒了八輩子黴,短短的一會被擊打上無數次,傷痕累累,再這麼下去,就得提前下崗,光榮退休了!
“奮起!”說時遲,那時快,騎白馬的大喝一聲,球呈弧形從衆人的頭頂飛過,那一瞬間,觀衆席上坐着的全站了起來,原本站着的,一起蹦了起來,好似他就是那顆飛在天上的球一樣。
球進不進不關林白的事,原本對這東西就不感興趣,來這裡主要目的是泡妞,當新城公主和一幫子公主眼睛全盯着球時,林白眼睛卻盯着新城公主胸前的二顆飽滿的肉球,直看得眼珠子快掉下來,直咽口水。
林白髮誓,來到這裡除了李敏那個以外,這是他見過最偉大,最飽滿,形態最美的東西,這種眼福不是天天有的,林白死盯着公主胸前的那兩顆肉球,幻想着有一天能附身到超人身上,有一雙穿透X光眼,看透絲綢,看透白紗,看到……林白巴不得,場下那顆牽着衆人心的破球一輩子停在上面,別下來,可是——那球以近似完美的弧度落進了球門,它證明了兩件事,第一,它是有重量的,並且嚴格遵守了萬有引力定律;第二,它也證明了林白的幻想是不合時宜的——當新城公主落寞地坐回自己座位爲那個進球感到可惜時,無意識的回頭,發現了林白髮直的雙眼正盯在自己身上某個部位時,臉‘刷’地一下紅了——“唉——”李弘坐回座位,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