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的言語聽在傅安年的耳裡,自然是讓他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劍眉不禁輕輕地蹙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撫平了。
扯了扯嘴角,傅安年抿着一絲禮貌性的微笑,在董曉柔的對面坐了下來。
“安年,好久不見。看你這……似乎比以前瘦了?”傅安年剛一落座,就聽到董曉柔充滿關懷之意的一句話,與剛剛的那種言辭有着天壤之別。
聽言,傅安年有些不自然地擡手撓了撓頭,隨即擡起深邃的黑眸凝望着董曉柔。
良久,傅安年才溫聲回答:“清歡不在,這幾天蠻想她的。”
“想?”一聽到傅安年的那句話,董曉柔就似乎很大意見一般,立馬就忍不住暗諷他了:“想她,那你這幾天幹嘛去了?你給她道歉了嗎?哄她了嗎?你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嗎?”
一連的幾句問話,讓傅安年有點驚慌失措,雖然作爲一個大男人並非畏懼董曉柔與葉子兩個女人,只是這好歹也是何清歡的閨蜜們,傅安年自然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於強勢。
人生如戲嘛,傅安年也知道不管夫妻倆如何吵架,總不能任由妻子這樣在外面漂泊不歸家的,可是自己這幾天也確實沒做到位,都沒有努力一下規勸何清歡先回家再溝通。
想到這些,傅安年自然也是沒有了底氣,被董曉柔如此責備了幾句,臉也就耷拉了下來。
一旁的葉子見狀,抿了抿雙脣,然後溫聲說道:“安年,你這一次着實是過分了,清歡一直以來對你可是一條心,你居然這麼懷疑她,你就不覺得自己這樣太過於小家子氣了?”
“有的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的,我也不知該如何給你們解釋,總之……這件事,我希望你們也別插手了。”沉默了一下,傅安年驀然擡眸就直勾勾地看着她們回答。
原以爲責備幾句可以讓傅安年意識到自己的根本錯誤,然而傅安年這樣的言辭無疑是讓葉子與董曉柔覺得他執迷不悟了。
“嘿呀,傅安年,你這腦瓜子最近是不是……”董曉柔雖然外表已經變得很淑女,然而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傅安年的一句話就讓董曉柔難以控制脾氣了,兩眼一瞪就想要呵斥他。
然而,葉子卻是及時地伸手拽了一下董曉柔,然後就聲音略微柔和地勸說:“安年,清歡已經在我家住了好幾天了,倒不是我不願意讓她住下去,而是我看她每天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我看着心塞。”
頓了一下,葉子表情變得深沉,擡手撩了一下鬢角的髮絲就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再不接她回去,我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失去她了。”
此言一出,傅安年頓時就用那種詫異的眼神看着葉子了,董曉柔立馬就揚起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幽幽地附和着葉子的言語說道:“葉子說得沒錯,我們呢,也不過是好意勸和你們。”
說完,董曉柔就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上下端詳了一下傅安年,忍不住試探性地詢問:“我聽說……最近你家裡來了一位貴客,是一個女人,對嗎?”
一聽到這句詢問,傅安年就更是詫異了,很愕然地瞥了一下葉子,然後才注視着董曉柔老老實實地說“是”。
話音一落,董曉柔就別有深意地警告他:“有婦之夫,當與別的女人保持適當的距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說我跟美慧?”說罷,傅安年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一抹淺笑也變得冷然。
“安年,你會吃清歡的醋,那她也同樣會吃你的醋啊。你總不能這麼雙標啊?”葉子一本正經地凝視着傅安年一字一頓道。
“行行行……”傅安年有些心煩意亂了,聽着兩個女人對他左右夾攻,讓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來來回回無非就是在暗示他要主動努力去哄何清歡回家,最好還給她主動認錯。
頓了頓,傅安年不禁嘆嘆氣,然後黑眸一擡,十分認真地看着她們表態:“我很爲清歡開心,因爲擁有你們這兩位這麼鐵的姐妹,我也很感謝你們,這麼關心我們的婚姻,不過……”
說到這裡,傅安年依然是停頓了一下,眸光微微一斂,低沉着嗓音說道:“這件事……我自由我自己的解決辦法,煩請你們二位少費心了。”
說罷,還沒等葉子與董曉柔反應過來,傅安年就已經起身離開。
待董曉柔怔了怔才轉過頭去看他時,他驀地就消失在了咖啡館的門口。
此時,一直躲藏在咖啡館遠處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的何清歡,才現身緩步走過去。
“清歡……”葉子趕緊起身迎上前,然後耷拉着目光說道:“安年他……剛剛走……”
“我知道。”何清歡淡淡地笑着迴應,柔和的眸光掠過葉子,落在了身後的董曉柔身上。
走到董曉柔的對面優雅地落座,何清歡扯了扯嘴角,一抹無奈的笑容盪漾在脣角。
“哎,看來啊,你的安年哥哥這一次可謂是鐵石心腸了啊,我們說什麼估計他都聽不進去了。見步行步吧。”董曉柔有些無奈地攤攤手看着何清歡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
“哼,我就不信他這一次不趕緊哄好你回家,就他那慫樣。”葉子無比憤懣地說道,言辭間盡是爲何清歡打抱不平。
“他慫?他那不叫慫,他那叫做……”董曉柔一邊說着一邊擡眸瞥了瞥何清歡,看到何清歡臉色有些不對勁,董曉柔就將話給打住了。
咳咳了幾下,董曉柔就好聲好氣地勸慰着何清歡:“好了,這兩天啊,你就安心等他將你視爲女王那般哄你歸家吧。”
“他還是很緊張你的,你別擔心那麼多了。”說罷,葉子就低頭看了看腕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催促着回家了。
傅安年一路上都心情苦悶,眉頭緊蹙得彷彿能夾死一個螞蟻那般,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撫平那眉頭。
穿越過幽靜的小道,傅安年掏出鑰匙剛想要開門,結果門就開了。
傅安年先是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趙美慧就伸手拉着他進去了。
“安年哥,今日喬阿姨不在家呢,今晚的就我跟你兩個人在家呢。你想吃什麼?要不我做給你吃?”趙美慧得知喬雅韻要去老朋友那打麻將,心情別提有好了,早就已經計劃好瞭如何度過這個晚上。
傅安年略感疑惑,瞥了瞥趙美慧,十分詫異地問道:“你喬阿姨今晚上不回來?”
聽着傅安年的問話,趙美慧壞笑着說道:“我怎麼知道呢,她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沒準這幾天都不回來呢,畢竟,打麻將那麼好玩。”
說罷,趙美慧還聳了聳眉毛,還噘了一下櫻桃小嘴,這樣的趙美慧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可愛的。
傅安年定睛看了看她,良久,脣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柔聲說道:“美慧,你長大了。”
一聽這話,趙美慧可就不悅了,幽怨地凝望着他埋汰起來:“安年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嘛?人家早就過了十八歲很久很久了,我是長大已經很久了。”
“是是是,長大很久了,我的大姑娘。”傅安年無比寵溺地說道,坐在沙發上的他愜意地就翹起了二郎腿。
“安年哥,你等我哈,我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最拿手的法國紅酒牛排。”說罷,趙美慧就盪漾着美麗的笑容走去了廚房。
傅安年眸光深沉,嘴角微微動了動,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微微怔着看那個倩麗的身影。
趙美慧動作倒算麻利,在廚房裡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將成品端了出來。
傅安年聞着香氣,壓抑不住肚子裡的那條餓蟲了,趕緊起身走到餐桌旁定睛一看,立馬就驚呼了起來。
“美慧,這當真是你親手做的?”傅安年一邊不敢置信地問着一邊扭頭看了看正在一旁開紅酒的趙美慧問道。
趙美慧心花怒放,用力地點了點頭,頓了一下,眸底閃過了一絲狡黠,咳咳了兩下,趙美慧就十分認真地說道:“安年哥,刀叉還沒拿出來,你去拿一下吧。”
傅安年很爽快,一聽這話,就急匆匆地走進了廚房。
就在此時,趙美慧立馬就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包東西,動作麻利地往紅酒杯裡倒了一些,然後就迅速地拿起那瓶紅酒往杯子裡倒。
將紅酒倒好後,趙美慧趕緊端起酒杯輕輕地搖晃了幾下,就重新放在桌上,這個時候,傅安年正好拿着刀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看到趙美慧已經倒好紅酒,傅安年不禁抿起了笑意溫柔說道:“喲,美慧,你可真是吃喝一樣不漏啊,有情調啊。”
說罷,傅安年將刀叉給放在桌上,並且分配好一人一份餐具,就定睛看着趙美慧將紅酒給端上來。
傅安年看了看面前的那杯紅酒,然後端起來聞了聞,笑盈盈地對趙美慧說道:“這是你買的紅酒?”
“來,乾杯。”趙美慧眸光狡黠地看着傅安年,心裡已經在尋思着一會傅安年頭昏倒下後,該如何將他扶上樓去房間裡了。
兩人一邊吃着美味的牛排,一邊談笑風生,儘管因爲何清歡的事情有影響心情,不過在趙美慧的陪伴下,傅安年也就暫且忘卻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了。
一杯紅酒下去,傅安年不禁驚歎這瓶紅酒的味道實在是好,還不忘順帶又讚美了一番趙美慧,這可是讓趙美慧樂開懷了。
眼含笑意的趙美慧見傅安年似乎已經開始了頭昏的跡象,不禁有所緊張地詢問:“安年哥,你怎麼了?”
傅安年擡手摸了摸太陽穴,揉了一下就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就是頭有點暈,大概是今天太累了。”
說罷,傅安年又端起空酒杯遞給趙美慧,語氣十分嚴肅:“再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