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那分明是巴豆好嗎?以前爲了作弄司徒寒,他可是跑了好幾家店鋪纔買到哪東西的。那剛剛他碗裡吃的芸豆,就是這巴豆?
“洛洛……”
見鄴墨臉色極其不好,洛兮顏有一種禍事即將臨頭的感覺,再被這麼詭異的聲音一叫,更是感覺不好了,偏着頭應聲道:“啊?怎麼了?你沒事吧?”
鄴墨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強忍着想要打洛兮顏屁股的衝動,道:“沒事,怎麼會有事呢,只是吃了你錯把巴豆當芸豆的東西而已,真的沒事。”
洛兮顏先是一臉驚恐,遂後又一臉忍不住的想要笑,憋着:“真的嗎?你確定那是巴豆,不是芸豆?姣”
瞟着洛兮顏,鄴墨眼珠裡都透着一股子腹黑,“你覺得我會說謊嗎?要不你嚐嚐看,這到底是巴豆呢,還是芸豆呢?嗯?”
聽着鄴墨發出的最後一個尾音,洛兮顏知道,她這次是真的要遭殃了,秈。
起身,趕緊一個機靈跑了出去。
在跑出門之前,嘴裡還不忘大聲喊道:“鄴墨,你活該,哈哈……”
此時的鄴墨,還未及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兒早一溜煙的跑不見了,這更是讓他又覺得好笑又覺得惱怒,生氣也不是,不生氣吧,這自己肚子又翻騰得緊。
來不及多想,便跟着那個跑不見的身影追了出去。
林子中,洛兮顏大笑的聲音穿透着整個狩獵場,只見她歡快的身影,像一隻飛翔在林子中自由的小鳥,那般快活靈敏。
“哈哈……鄴墨,你,你別追了,我快跑得沒氣了。”
鄴墨那叫一個苦悶啊,明明自己身手敏捷,對於不會輕功的洛兮顏,想要拿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現在他肚子確實難受得惱火,怎麼也追不上洛兮顏。
而這女人,跑得跟小兔子一般快,“你別跑了,我就不追你。”
洛兮顏看着鄴墨停了下來,扶着一顆樹子,捂着肚子極其難受,便停在了離鄴墨一定距離的另一棵樹邊,笑道:“你不追,我肯定就不跑啊。”
因爲追洛兮顏的緣故,鄴墨肚子裡更是開始翻江倒海了,終於忍不住,大喊道:“洛洛,你給朕等着,待會再收拾你。”
說完,便一溜煙跑回了小屋後的茅房內。
那激烈的戰鬥聲音,洛兮顏躲在茅房外聽得一清二楚,偷笑着便離開了。
小屋外,籬笆牆一旁,洛兮顏端着一盤瓜子,坐在草棚內,翹着二郎腿,好不悠閒的磕着瓜子,臉上的笑容更是愜意。
“這巴豆的功效,會不會很大?讓鄴墨拉上個三天三夜呢?”
仰着頭,洛兮顏看着這藍藍的天空,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語道。
身後,一個龐大,帶着一些危險的身影站立着,一張臉氣得如鍋底一般黑,可偏偏又因爲跑了好幾次茅房,而臉色有些恰白,這樣的表情與臉,極爲不搭配。
“你還想讓朕拉三天三夜?”
這女人,當真是快將他氣炸了,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還一個人悠閒的嗑着瓜子?嗑瓜子就暫且不談,她那發出的自言自語的話,又是個怎麼的意思?
是想讓他拉死不成?想着,鄴墨不淡定了,一個劈掌,便劈在了洛兮顏的頭上。
腦袋上一陣吃疼,洛兮顏便知,鄴墨又出來了。
嬉皮笑臉的轉過身,看着一臉因爲拉肚子而顯得有些滄桑的鄴墨,真讓她難以直視啊,可臉上卻還是要笑顏面對,“呵呵,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去給你買一點止瀉的藥,不然你這模樣,回宮裡被人看見,定會以爲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呢,對吧?”
俯視着眼前這個笑意不真的女人,如若是換了其他人,他早一掌拍死她了,奈何這個女人又是他心愛之人,鄴墨只得忍氣吞聲,“朕今兒不回宮了,晚上再慢慢收拾……”
鄴墨的話還未說完,肚子裡便又鬧騰了起來,無奈,轉身便又朝茅房跑去。
“哈哈……鄴墨,你可真是笑死我了。”洛兮顏大聲的笑着,手裡的瓜子盤,因爲她的一陣抽笑,落了不少。
待笑過了氣,洛兮顏轉過身又開始翹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嘴裡還不忘損着鄴墨,“就你現在這模樣,這造型,晚上還能把我怎麼的?鄴墨,你行嗎?”
良久過後,鄴墨都已把自己拉了個虛脫,全身無力無勁,只得癱軟的趴在洛兮顏一旁的木桌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是沒了。
洛兮顏數了數,楞是沒數清鄴墨已是跑了多少趟茅廁了。
笑着推了推一旁趴着的鄴墨的頭,洛兮顏道:“鄴墨,你拉肚子拉虛脫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兮顏,鄴墨哼的一聲轉過去了頭,不去理會洛兮顏,這女人,能不這般整他嗎?好歹他今兒也是壽星啊,這拉肚子的壽辰日,怕是讓他一輩子也難以忘記了吧?
哎,別說一輩子,就是八輩子,恐怕都忘不了今天這感受。
鄴墨真想仰天長嘯,這就是不會下廚的人,也不能把這巴豆當芸豆使吧?
好吧,洛兮顏在心裡承認,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她還是感覺很得意的,這就當是給鄴墨之前傷她的懲罰好了,至少這樣,她心裡也算是舒服了。
“好了,你就彆氣了,小心待會再一氣,又得拉了。”
轉過頭,鄴墨瞪着洛兮顏,想說什麼,卻又收了口,只得翻了翻白眼,表示無可奈何。
雙手捧上鄴墨的臉,洛兮顏吧唧給了鄴墨一個飛吻,雙手在鄴墨的臉上揉捏着,好似要將他的臉揉捏出個型來一般,“還生氣呢?要不待會我再下廚給你做一碗長壽麪去。”
嘆氣,鄴墨恨不得在這一刻死過去算了,忙制止道:“別,別,我的姑奶奶,你想要我命不成?”
洛兮顏會意一笑,“那能啊,你等着,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絕對讓你眼前一亮,甚是喜歡。”
雖然知曉洛兮顏並非故意,但是鄴墨卻承受着肚子裡萬般難受的感覺,因爲他愧疚於洛兮顏,他也把這當成是懲罰。
就像他之前所想一般,即便那碗裡,放的是毒藥,他也會將它吃下去。
但,對於洛兮顏又要送他的禮物,他又是黑了臉,會不會直接來個七竅流血而亡呢?
洛兮顏挽起左手的袖子,從一個黑色的纏在自己手臂上的袋子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型似一枚短小的笛子一般的東西,放在了鄴墨面前,自豪道:“瞧瞧,我送你的生辰禮物,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本來是準備留給欣兒那丫頭防身用的,現在,送你了。”
鄴墨一臉疑惑,拿起東西仔細看着,也沒看出什麼個名堂來,“防身?這東西能防什麼身?你新研製的暗器?”
嫌棄瞥了一眼鄴墨,洛兮顏搶過東西,按了一下那形似笛子吹孔的地方,一個如手槍般的扳機便閃現了出來,笛子一邊也露出了一個手把。
拿着手槍,洛兮顏指着鄴墨的腦袋,沉下了臉,陰聲道:“鄴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小姐今兒就送你去見閻王。”
說完,手指便扣動了扳機,一陣響動驚起了林中的鳥兒,撲翅而飛。
一羣烏鴉從鄴墨的眼前飛過,許久未倒下。
洛兮顏收回手槍,非常酷的吹了一下槍頭,道:“哼,別以爲姑奶奶我好欺負,敢傷我,有得是你好受的。”
鄴墨坐着,腦子裡一股勁的在想,他應不應該配合一下這女人呢?是不是應該配合一下,倒下去呢?可這倒下去,地上又是泥土,肯定會弄得一聲是泥。
這不倒吧,好像又對不起洛兮顏這演技。最終,鄴墨還是選擇了不倒下。
“洛洛,這是你新制造的武器?”
“也不能說是武器啦,只是爲防身而制,便攜式易藏的手槍,以備萬一嘛。這子彈也是我特製的,這世間,只有我才能製造得出來,剛剛雖然沒有放子彈,不過這東西還沒做得怎麼滿意,聲音太大了。”把玩着手裡的手槍,洛兮顏又對着鄴墨道:“現在我這有12顆子彈,你先拿着,以後我造好了,再給你。”
接過手機,鄴墨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說不是因爲他而制,可這確也是洛兮顏親手所造,她的一份心血,便在裡面。
半就半推道:“我武功高着呢,你還是留着自己防身用吧。”
淺笑,洛兮顏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鄴墨,好似回到了以前,與他剛認識時,那個時候身爲王爺的他,耍着無賴,喜歡逗弄她,以調戲她爲樂子,那時,至少她覺得,他們是離得很近的。
不像如今,名義上是君臣,實質上卻也什麼都不是,感覺好似在他們之間,隔着一道深淵,向前一步,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你武功高怎麼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自個想要什麼武器製造不出來?你還跟我裝矯情呢?”
矯情?這是一個該用在男人身上的詞嗎?
鄴墨隨即又黑了臉,剛想與洛兮顏鬥嘴,肚子裡便又開始翻江倒海了,不得已,只得又跑去茅廁,解決人生大事。
勾起脣角,洛兮顏笑得特別燦爛,“小樣,我今兒還治不了你?”
直至鄴墨從茅廁出來,天已黑了一大半,這一次,鄴墨算是拉了個乾淨,就連幾天前吃的東西,也都騰得空無一物。
出來看着洛兮顏懶散的趴在木桌上,心裡有些擔心,以爲她是病了,便上前拉着她的手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洛兮顏用一雙淚眼汪汪的雙眸,可憐巴巴的望着鄴墨,嘴還不忘委屈的嘟着,聲音極其嬌弱道:“鄴墨,我肚子餓了……”
說完,肚子還極其配合的打了一個響動。
可以昏倒麼?可以麼?
鄴墨
真覺得,對於這個自己所愛的女人,該用一個什麼詞來形容,傻?呆?萌?
萌?不是吧,應該是猛纔對。
無奈颳了刮洛兮顏的鼻子,寵溺的對着洛兮顏一笑,道:“今兒沒怎麼吃東西吧?忙活了一天,都不知道爲自己着想一下,等會我去打只野兔回來,烤給你吃。”
一瞬,洛兮顏便跳了起來,抱着鄴墨的頸脖撒嬌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做東西,即便做得不好,肯定比我強百倍。”
搖頭,鄴墨無比自豪道,“不是百倍,是千倍,你那做的,簡直慘不忍睹,至少我烤的東西,聞着香噴噴,吃着更美味。”
難以相信,洛兮顏質疑着,身爲帝王,鄴墨會做吃的,已屬不易,要說他能做出什麼美味,她可就不信了。
“吹牛可不要吹大了,得吃了纔能有結果。”
挑眉,鄴墨顯得無比自信,道:“你等着,我這就打獵去。”
鄴墨剛要準備離開,卻被洛兮顏給拉住了,“我和你一起去,對於做飯我雖然不在行,但對於打獵,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哦。”
鄴墨了笑,只得由着洛兮顏。
這小屋,離狩獵場不遠,不一會,兩人便翻進了狩獵場內,這皇家狩獵場,最不缺的東西,便是獵物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尋着獵物的蹤跡,現在他們可不只想打兔子了,如若能打一隻鹿或其他什麼大的獵物,可夠他們飽上一頓的了。
“鄴墨,那裡,好像有東西。”洛兮顏指着一處黑黑的地方,對着鄴墨輕聲道。
隨着洛兮顏所指的方向看去,鄴墨黑了臉,那不叫東西,那是一頭熊好嗎?這女人,眼神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就看不出那是熊呢?
“噓,我們現在沒狩獵工具,別去擾了它,不然別說打鹿了,就是兔子也別想打着。”
點頭,洛兮顏表示贊同,只得與鄴墨輕手輕腳轉向別處。
可就在他兩人快要離開熊的攻擊範圍之時,洛兮顏一個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那樹枝的聲音脆響的驚擾了正在睡覺的熊,突的一個睜眼,看着鄴墨洛兮顏兩人,便瘋狂的追跑了過來。
“媽呀,它發現我們了。”洛兮顏一個大叫,甩開鄴墨便一個人開始逃跑。
鄴墨先是一愣,隨後也跟上了洛兮顏,“洛洛,你怎麼能這般無情,拋下我一個人就跑?”
洛兮顏邊跑邊笑,道:“你沒聽說過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我們還不是夫妻呢?你說是吧?”
鄴墨跑着,大大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威脅洛兮顏道:“洛洛,你等着,今兒晚我們就來個夫妻之實。”
洛兮顏瞟了鄴墨一眼,不削道:“你行嗎?”突的,洛兮顏好似又想起了什麼,對着鄴墨便大聲道:“鄴墨,你不是武功很高麼?你幹嘛不去殺了它,做個熊掌給我吃。”
鄴墨暗自叫苦,他這般無能的被熊追着跑,還不是身邊這女人給害的啊?“你以爲我不想啊,是誤把巴豆當芸豆給我吃,害我拉一天肚子,這會早拉得沒力氣了,還怎麼對付這熊。”
這男人,能不這麼小氣不?都這檔口了,還不忘這事。“就算沒有使武功的力氣,你難道輕功也廢啦?輕功要是廢了,我剛不是還送了你手槍嗎,你不知道拿出來用啊?”
鄴墨更是無奈了,這女人爲什麼就這般無腦呢?沒力氣,武功都使不出,還能使出輕功?再說了,那手槍不是空的麼?“你剛給我手槍時,裡面不是沒裝那什麼子彈嗎?”
“你怎麼那麼笨呢,剛剛給你之前,我已經裝了六顆子彈在裡面了,你是眼瞎啊?沒看見。”洛兮顏翻了翻白眼,更是瞧不起鄴墨了。
“你不早說。”
說着,鄴墨便停了下來,對着正在追趕他們的大黑熊便胡亂的開起了槍,直至手槍裡沒了子彈才停了下來。
大黑熊被鄴墨這幾聲巨大的槍響給嚇住了,側身便倉皇而逃開了。
洛兮顏黑着臉走到鄴墨身後,一個巴掌便拍到了鄴墨的腦瓜子上,大罵道:“鄴墨,你咋就那麼笨啊,六顆子彈,你愣是一顆沒打在熊身上,你這是存心浪費我的勞動成果。”
鄴墨黑着臉,心裡卻有一種甜蜜的感覺,不是他是受虐狂啊,那是一種不能言語的幸福,就好似夫妻間的小拌嘴,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東西這麼新奇,我又沒用過,怎麼會打得那麼準。”
“你們古代人,真是一腦門子死腦筋,都不知道變通啊,變通知道嗎?還不快給我抓兔子去,想要餓死我啊?”
鄴墨也懶得去理這無理取鬧的洛兮顏,對於這樣她,他是喜歡的,所以只得遵從道:“是,我的姑奶奶,這就給你抓兔子去。”
“這還差不多。”
遠處,一雙不善的眼睛正盯着兩人,直至確認了兩人的身份,才一個閃身離開了。
皇宮,怡情院。
蘇暖情坐於桌前,正喝着宮女爲她熬好的安胎藥,臉上露着的,是一副冰冷高傲的面容,剛喝了兩口,突然一個甩手,便將碗朝下邊侯着的宮女砸了過去。
“你想苦死本宮嗎?這麼難喝的安胎藥,你不知道想點辦法將它熬甜一點嗎?你明知道本宮討厭吃苦的東西,你是不是存心整本宮?”
被砸的宮女慌的下跪,額頭間被砸出了一個鼓包,連連解釋道:“皇妃饒命,是李御醫吩咐過,這安胎藥不易放其他東西進去,否則會失了安胎之效的。”
對於宮女的解釋,洛兮顏根本一管不顧,依舊怒道:“難不成,你還要本宮去給你找讓安胎藥不失效的法子?來人,給本宮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儘管宮女連連求饒,可卻也不見蘇暖情有半點憐憫之意。
“你們也滾下去,杵在這裡就跟死人一個樣,是存心給本宮找晦氣是不是?”罵退了房間內的所有宮女,蘇暖情一個掃手,便將桌上所有的東西推在地上,清脆的陶瓷所破碎的聲音,響動着整個房間。
即便是她告訴了鄴墨,她了他的孩子,可一連幾日都不曾見他來看自己,即便是自己去找他,也被那該死的太監以各種理由推脫。
越想,蘇暖情便越覺得生氣。
一個男子身影,忽的閃進了房間,站在了蘇暖情的面前,道:“聽說,你懷孕了?”
“懷孕又如何,沒懷孕又如何?這都與你沒關係,沒事不要跑皇宮裡來,要是被人發現,我會親手殺了你。”蘇暖情臉上的狠毒,絕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