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暗自點頭冷笑,這個克萊德漠克果然是一個滑不溜丟的傢伙!可惜的是,這個傢伙碰到的卻是自己!
“這麼說來,你養的這隻鴿子還是一隻重感情的鴿子?”他諷刺地看着克萊德漠克。
“是啊!那隻小傢伙確實是一隻重感情的動物!凱瑟琳明明只餵了它幾次,它就對凱瑟琳念念不忘,經常飛去看望她!”克萊德漠克搖晃着腦袋,一副大爲感慨的模樣。
“好了!克萊德漠克,別在演戲了,你還是交代一下,你下毒殺害力奧諾夫斯基的罪行吧!”林江北臉色一變,厲聲喝問道!
“什麼力奧諾夫斯基?”克萊德漠克又是一臉茫然,“任先生,你開什麼玩笑啊?我怎麼就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叫力奧諾夫斯基的人啊?”
“不記得?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林江北一邊說着,一邊示意站在巴特莫旁邊的衛兵打開證物箱,從裡面拿出一張老酒鬼的照片,伸到克萊德漠克跟前,“你自己看看照片,好好回憶一下,自己人到底認識不是認識這個人?”
克萊德漠克瞪大眼睛“認真”地看了大半天照片,然後皺着眉頭搖頭對林江北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照片上的這個人!”
“沒見過這個人?”林江北笑了一下,轉身又從證物箱裡拿出一隻小玻璃瓶,用手指着裡面一根金色的短髮,對克萊德漠克說道,“克萊德漠克,那你又怎麼解釋,你的頭髮會留在力奧諾夫斯基屍體的沙發上呢?”
克萊德漠克看了一眼小玻璃瓶裡裝的那根短短的金色頭髮,心中不由得暗自哂笑一下。
想拿一根頭髮來唬自己?這種手法也太幼稚了吧?
他被日本人發展爲間諜之後,不僅秘密地接受了日本情報組織專業的間諜技術培訓,自己在業餘時間內也下了大功夫專研過間諜技術的。
現代檢測技術對毛髮的研究,也最多隻能做到判斷動物毛髮與人類毛髮之間的區別,想要憑藉着一根毛髮去判斷它是從特定的目標人物身上掉落下來的,那就是天方夜譚了!世界上最先進的實驗室,現在也做不到這些!
“任先生,開起玩笑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克萊德漠克譏笑了一下,“在上海有着金色頭髮的人至少有好幾萬。你憑什麼說這根金色的短髮就是我頭上掉下來的呢?”
“克萊德漠克,你說的不錯,在上海金色頭髮的人確實是數以萬計。”林江北臉上依舊掛着淡淡地笑容,“但是在最近幾天染過頭髮的,卻只有你一個!”
克萊德漠克心中不由得一怔。
這個傑克遜·任竟然連他這幾天剛剛染過頭髮都調查出來,看來還真是下了大工夫啊!
不過,他掌握了自己染過頭髮的信息又能如何?自己所用的染髮劑是歐萊雅公司生產出來的,自己也曾拿着自己染過的頭髮和領事館其他同時的金髮做過對比,在外觀上看不出有任何區別。
“任先生,你還真是下了一番苦工啊!”克萊德漠克搖頭嘆息道,“可惜的是,你這番工夫下錯了地方。我的確是染過頭髮,但是你就憑這件事情說你手裡玻璃瓶裡的頭髮是我的,也太好笑了吧?你至少要拿出一點證據,證明你手裡那根頭髮也是染過的吧?”
“沒有證據,我敢說這根頭髮是你的嗎?”林江北淡淡一笑,讓人把他剛纔從廣慈醫院接過來的紫光燈給拿了進來,放在克萊德漠克身旁的桌子上,插好了電源。
當初他在老酒鬼公寓裡的沙發上發現玻璃瓶裡這根金色短髮的時候,是肉眼在用放大鏡觀察出這根金色短髮表面粗糙,顏色看起來不像自然的金色,從而判斷它是染過的。這種判斷是來自於一種多年法醫經驗的積累,現在要靠自己上一世的法醫經驗的積累來證明玻璃瓶裡的金色短髮是染過的,顯然是不夠充分的。林江北相信,在這個年代,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法醫可以憑藉着肉眼就敢判斷一根頭髮究竟有沒有染過。畢竟這個年代使用染髮劑的人太稀少了,絕大多數法醫都沒有接觸過染過頭髮的人,更別說進行這方面的專項研究了。
因此這一次決定採取科學儀器的方式來證明玻璃瓶裡這根金色短髮是染過的,這樣最後的結果才能夠讓克萊德漠克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克萊德漠克,”林江北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那臺紫光燈,說道:“這臺儀器是我們專門從廣慈醫院借過來的紫光燈,它可以用來證明,玻璃瓶裡這根金色短髮是染過的。”
克萊德漠克看着桌子上的紫光燈,內心第一次緊張了起來。他作爲英國領事館的維修工,負責維修各種機械以及電器,自然也聽過紫光燈這個東西。
但是之前他聽到有關紫光燈的信息,都是用於供水消毒和醫院手術室消毒,用紫光燈來檢測一個頭發有沒有染過,他還是真沒有聽說過。
但是他相信,這個傑克遜·任如此大張旗鼓地從廣慈醫院借過來一臺紫光燈,絕對不是用來嚇唬他那麼簡單。也許,這臺紫光燈真的能夠檢測出一根頭髮有沒有染過?
“怎麼證明?”克萊德漠克望着林江北。
“很簡單!”林江北呵呵一笑,轉身請普萊斯上校從他頭上拔下一根金色的頭髮,對克萊德漠克說道:“正常人的沒有染過的頭髮,在紫光燈的照射下,可以觀察出非常清晰的邊緣。”
一邊說着,林江北一邊把普萊斯上校這根金髮放在一張白紙上,然後移動紫光燈下,然後打開了紫光燈的電源開關。
普萊斯上校和巴特莫指揮長都按捺不中內心的好奇,湊了過來。
林江北把克萊德漠克的椅子往桌子邊推了一推,示意他也往這邊觀看。
“克萊德漠克,你自己看看。普萊斯上校這根頭髮在紫光燈下面是不是呈現出一種清晰的明亮的邊緣,並且沒有任何放光的現象?”林江北問道。
克萊德漠克咬着嘴脣不說話。確實如林江北所說,普萊斯上校這根頭髮邊緣清晰明亮,跟下面的白紙的界限清清楚楚。
普萊斯上校和巴特莫指揮長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林江北又伸手從克萊德漠克頭上拔下一根頭髮,說道:“和正常的頭髮相比,染過的頭髮如果放在紫光燈下,則會發出明顯的熒光,也正是因爲熒光的干擾,會讓它的邊緣跟白紙之間呈現出一種模糊的類似重影的狀態。”
一邊說着,林江北一邊把克萊德漠克頭上剛拔下的頭髮放在了白紙上面。
果然,在紫光燈的照耀下,這根頭髮散發出了一股幽暗的熒光,同時它的邊緣也出現了模模糊糊狀態,好像是重影一般,讓人看不清楚它跟白紙之間的界限。
“呵呵,克萊德漠克,”林江北用手指了指克萊德漠克的頭髮和普萊斯上校的頭髮,笑着問他道:“以你的眼睛,應該不難看出染過的頭髮和正常人的頭髮在紫光燈下面的區別。接下來還需要我繼續驗證玻璃瓶裡這根金色短髮在紫光燈下面的情況嗎?”
克萊德漠克咬了咬牙,說道:“需要!”
“好吧,我滿足你這個願望!”林江北打開了玻璃瓶,用鑷子把裡面那根金色短髮夾出來,放在了紫光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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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時間大約在凌晨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