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的澤音身上帶着淡淡的憂愁,同樣的感覺在邊塞之時,封術晨見到過一次,但是此時憂傷的感覺比上一次更加濃烈,更加沒入心扉。
“說出來你恐怕不會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澤音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被塵封了多年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曾經以爲早就遺忘的過去,現在看來卻完全相反,前世的記憶之事被強迫塵封起來,此時想來卻更加清晰。
“前一秒鐘,我還在家鄉的游泳池中放鬆心神,再次醒來卻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人。”想到這裡,南宮澤音的嘴角慘然一笑,呵,這就是未來社會人們說的扯淡穿越吧。
“這不是我的世界,晨,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是來自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世界,這就是我的來歷。那裡有我的親人朋友,有我所有的牽掛啊!”澤音說着這些,而心底深處卻在想着如果自己回去了,那麼現在的這一切是不是也會讓自己如此懷念。
強迫自己不去想當知道自己失蹤之後父母的心痛,蝕骨的痛從四肢五骸傳上來,澤音纖弱的身影更加單薄,肩膀微微顫抖着,心中的傷痛沒有人能夠理解。
“所以,那時候一度的想要死去,我以爲這是一個夢,醒來之後就會回到我的家,卻一次次失望。”澤音回頭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封術晨,封術晨的眼中滿是震驚,在這個科技落後的世界中,澤音的經歷不可謂是駭人聽聞。
搖了搖頭澤音繼續道:
“那時候,如果不是南宮青雲的出現,恐怕我早就絕望的死去了吧?那樣的被人欺負,自己可不是蠟筆小新整天要讓大姐姐欺負……在這個世界中,唯一將我當作親人的人,唯一無私愛我的人。”南宮澤音雖然一臉的委屈,想到自己最愛的那個小傢伙野原新之助,心裡卻還有幾許釋然。
“南宮……爹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已經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死或許是我唯一的解脫。”澤音頓了頓道。
封術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那句蠟筆小新和被大姐姐欺負,額,封術晨敗了!
他無法判斷澤音話中的真僞,澤音不會欺騙他,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讓封術晨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
“所以,爲了我爹,我願意付出一切,或許這是我最好的歸宿。”說完,澤音走到封術晨的面前,輕輕的擁住他的腰,將頭埋在封術晨的胸膛,這裡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晨,謝謝你,在猓邑的那些日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中最輕鬆的記憶了,它也將會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澤音擡起頭,微笑,眼角帶着淡淡的淚痕,說不出的決然和悽美。
兩人深深相擁而立,靜靜的不說一句話。
澤音忽然從封術晨的懷中脫出,沒有給封術晨拒絕的機會,走出了房間。
封術晨呆立在原地,心中紛亂如麻,他想想過無數澤音的秘密所在,卻還是低估了澤音背後的故事。
南宮澤音叫上在門口等候的小匝子,走出酒館,龍蕭寒若有所思的看着表情各異的三人,一顆心沉入谷底,他終究還是把南宮澤音的心丟了嗎?
這個答案讓龍蕭寒的心中一陣不安,就算是丟了如何?他可以讓南宮澤音愛
上他一次,那麼早就已經認定了這麼女人,到手的獵物怎麼可以被別人俘獲去呢?
澤音雖然沒有在皇宮中住過,但是在殺慕容雀的時候,特種小隊就已經將皇宮之中的佈局打探的一清二楚,而一想到南宮青雲此時還在皇宮中的某個角落受苦,南宮澤音的心中只覺得絞痛一般。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小匝子落後半步,跟隨在南宮澤音的身後,奇怪的問道。
雖然很好奇,但是小匝子對南宮澤音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澤音沒有主動開口,兩人的談話小匝子絕對不會偷聽,並不知道南宮澤音的離奇身世。
不過,對於小匝子來說,恐怕就是知道了南宮澤音的身世,除了驚訝之外,卻絕對不會產生其他的影響罷?
“去海國總基地,準備突擊皇宮。”澤音頭也不回的說道。
“突擊皇宮?小姐你瘋了?”小匝子激動的攔住了澤音的腳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澤音,負責特種部隊的他是消息的最終匯聚點,所有的消息也是經過小匝子的手傳遞到澤音的手中的,因此對於皇宮此時的情況,小匝子比誰都清楚。
南宮澤音如今突擊皇宮無疑是羊入虎口,南宮澤音絕對不是莽撞的人,此時怎麼會把自己往敵人的口中送呢?
“皇宮之中關押的是我的父親,也就是你們的主人,小匝子聽令,從現在起,特種小隊以救出老爺爲主任,任何人不得勸阻,否則逐出特種小隊!”南宮澤音皺着眉頭,嚴肅的說道,小匝子的忠心她最清楚不過了,所以現在說話的口氣已經是以主人的身份來命令了,否則的話南宮澤音不確定小匝子會不會爲了不讓自己涉險而從中阻攔。
“小姐……”小匝子猶自不死心的想要勸阻,剛剛開口便看到南宮澤音冰冷的眼神,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澤音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這樣的眼神讓小匝子不得不相信澤音的決心,如果他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南宮澤音一定會將他逐出特種部隊!
封術晨站在客棧的窗前,看着南宮澤音和小匝子遠去的身影,想到南宮澤音暗淡的眼神,久久不能釋懷。
死,竟然是你最終的解脫嗎?封術晨自嘲的一笑,那麼在你的心中我又是什麼呢?你驕傲的擡起頭顱,睥睨這世間的一切,我早就應該明白其中根源呀,你與這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只是因爲你來自另一個世界嗎,那個名叫地球的海藍色星球?
想到澤音一次次的救他與死穴之中,封術晨的心中緩緩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苗,往常的記憶一一從眼前滑過,這朵火苗越來越旺,腦海中最終定格在了南宮澤音黯然而絕望的神色之中,封術晨恍然大悟!
之所以南宮澤音一次次的幫他挑下各種危險重擔,與他一同面對,此時南宮澤音怕連累自己,再次獨自面對公輸楚兩路大軍,這個自傲的女人,何時才知道低頭呢?
“女人啊女人,太過獨立自傲怎麼會有男人喜歡呢?”封術晨的嘴角寵溺的一笑,亂世之中爲了摯愛便是放手一搏又有何妨?
澤音拖着疲憊的身影回到了客棧,龍蕭寒和何須不見蹤影,路過封術晨房間的時候便看見封術晨坐在桌前,一壺酒,兩個小菜吃的不亦樂乎。
封術晨此時不再是一身書生打扮,
一如當初一身緊身衣,頭戴蓑笠擋住了大半長臉,只是澤音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他,這個傢伙做事情還真夠小心翼翼地。海國,有幾個人認識他的?
不明就裡的走到封術晨身邊,澤音不知道封術晨這是演的哪一齣,難道是今天的消息太過離奇刺激到他了嗎?
示意小匝子離開,南宮澤音徑直走到封術晨的對面,趴在桌子上看着封術晨,想到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打扮城一介江湖武夫的模樣,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這身打扮可好?”封術晨臉色微紅,還好有斗笠擋着澤音看不真切,才免去了封術晨的尷尬。
將封術晨上下打量一邊,澤音認真的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封術晨雖然穿龍袍之時更威儀,但是一身粗俗武夫裝束的封術晨讓南宮澤音感覺更加親切。
“嗯,就是斗笠有點礙事了,把那長的禍國殃民的模樣擋了去,不然肯定多了一些風味。”南宮澤音知道封術晨曾經爲了自保,一直裝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喜好周遊各地結交朋友,實則爲拉攏各路關係,江湖路走了不少,所以帶着些江湖好漢的氣質,穿上這衣服之後卻也相得益彰。
“那我便把斗笠摘了去,以前爲了掩飾身份,方便行走,纔要帶着斗笠,現在沒有必要,正好免去了這些麻煩。”說完封術晨摘下斗笠,將那張禍國殃民的模樣暴露於日光之下。
澤音不知道封術晨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摸不清封術晨的想法,所以沒有再答話,這是澤音認識封術晨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不透封術晨的內心。
低下頭,看着封術晨隨手給澤音添滿的一杯酒,心亂如麻。封術晨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初見之時之景……
“澤音,我知道阻止不了你去皇宮救南宮青雲的決定,所以在此之前,我想將一件東西提前送給你。”封術晨說完眼睛緊緊的盯着澤音的眼睛。
澤音聞言擡頭,好奇的朝封術晨看去,封術晨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放在了澤音的眼前。
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玉佩,澤音好奇的來回看着,只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那裡見過。
翻過玉佩,那右下角赫然刻着自己的名字!帶着自己名字的玉佩!南宮澤音恍然大悟,這塊玉佩不就是當日落水之時在胸前閃爍這血紅色光芒的那塊玉佩嗎?
豁然擡頭,澤音手中握着玉佩,緊張的口氣有些結吧,話都說不利索了:“這,這塊玉佩,是它!這塊玉佩你哪裡來的??”
摸着右下角刻着自己名字的凹痕,澤音只覺得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它將自己待到了這個不知名的空間!
“聽娘說我是含着這塊玉佩出生的,這塊玉佩的右下角就帶着你的名字,我之所以遊歷,一方面是在拉攏各方勢力結交朋友,還有另一方面,就是在打探這個名叫澤音的人。”封術晨緩緩的說出心中的話,這塊玉佩原本是打算和澤音成親之時送給她的,但是封術晨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這……”望着手中的玉佩,南宮澤音的眼角溼潤,看着封術晨,她不知所以,這是不是註定的緣分?她不敢想,此時的她真的沒有資格想了,這一切讓她無法接受又身在其中,姻緣,呵……除了一聲淡淡的笑,還能做些什麼回報老天的恩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