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解毒

“回小姐,估摸着已經有了一個時辰了。”紫蘭回道。

聞言,衛芷嵐秀眉微蹙,沉吟了一瞬,又問:“金羽公主可是在皇宮裡中毒了?”

紫蘭搖了搖頭,想了想,方纔道:“這個奴婢倒是不知,不過奴婢聽說,金羽公主中毒之前,好像出宮了。”

“出宮了?”衛芷嵐黛眉微挑,忙問:“你說金羽公主出宮了,可知她是去了哪兒?”

“奴婢聽說是去了淮陽王府。”紫蘭道。

語罷,衛芷嵐不由得心中一驚,似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一般,蹙眉問道:“你確定金羽公主出宮是去了淮陽王府?她還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應是沒有。”紫蘭搖了搖頭,頓了頓,便又道:“不過奴婢知道金羽公主去了淮陽王府之後,沒多久便離開了。”

“既然如此,金羽公主又爲何中毒?”衛芷嵐微微皺眉,心中不禁感到疑惑。

金羽公主中毒,且還是劇毒,若是普通人便也罷了,可偏偏金羽公主身份尊貴,又是孝敏皇后所生,老皇帝對其極是寵愛。

此番中毒,想必皇宮定是人心惶惶,尤其是淮陽王府最容易受到牽連,畢竟金羽公主出宮之前可還是好好的,去了一趟淮陽王府之後,卻突然中了劇毒,任誰都會懷疑。

衛芷嵐卻心知此事應是與淮陽王府沒有關係,若是真的想害金羽公主,淮陽王府又豈會那般傻?明知道金羽公主出宮,特意來了府上,若是下毒,很容易便會被人懷疑。

倒不知這次金羽公主中毒,究竟是誰人嫁禍,暗中下毒之後,正好便將矛頭指向了淮陽王府,如此一石二鳥之計,淮陽王府怕是有理也說不清。

心中沉思了片刻,衛芷嵐一雙美眸又看向紫蘭,問道:“皇上可知金羽公主出宮去了淮陽王府?”

“皇上知道,不僅如此,皇上聽聞此事後,還將金羽公主身邊貼身侍候的婢女冬梅給杖斃了。”紫蘭回道。

聞言,衛芷嵐不由得心中一驚,忙問:“皇上爲何將冬梅給杖斃了?”

“據奴婢所知,好像是皇上問金羽公主今日出宮去了什麼地方,冬梅便回道金羽公主除了去淮陽王府,倒不曾去過別的地方,不知爲何,聽了這話,皇上不僅絲毫不曾懷疑淮陽王府,反倒還龍顏大怒,斥冬梅滿嘴胡言亂語,便命人將她拖下去杖斃了。”紫蘭如實回道。

語罷,衛芷嵐面色不禁感到詫異,然而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皺眉想了一會兒,深覺這件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即便淮陽王府根基深厚,這些年來深得皇上信任,但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兒,明顯所有不利的矛頭都指向了淮陽王府,縱使淮陽王府沒下毒暗害金羽公主,這也很難解釋清楚。

皇上卻不但不怪罪淮陽王府,反倒還將一直跟在金羽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給杖斃了,這事兒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畢竟冬梅一個小小的貼身侍女,饒是給她百個膽子也不敢說謊,且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則還關係到她自己的性命,便更是沒有理由說謊了。

衛芷嵐秀眉微蹙,心知這其中必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更何況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本就與她無關,想了一會兒,便也懶得去想了。

只是這件事畢竟牽扯到淮陽王府,衛芷嵐不由得有些擔憂雲慕輕。

皇上雖是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卻不知心裡的真實想法,畢竟帝王之心不可揣測。

……

皇宮,御書房——

趙胤神情冷淡,眸光淡然如水,面上沒有什麼情緒,正端坐在梨木椅上。

卻是老皇帝面色幽深難辨,精明的眸光看向趙胤,心中沉思了片刻,方纔問道:“胤兒,你可是知道金羽中毒這件事了?”

“兒臣知道。”趙胤神色如常,語氣淡淡。

“方纔陸太醫說金羽是中了離魄毒,據聞這毒很是厲害,且解毒之法已於百年前便已失傳,陸太醫也是沒有法子,卻聽聞清雲大師擅長醫術;這些年又云遊四海,見多識廣,或許能有法子解了這離魄毒,朕傳你進宮,便是想問問你,可是知道這清雲大師在什麼地方?”老皇帝低沉着聲音問道。

“兒臣或許知道,但並不確定清雲大師是否還在,不過可以派人前去看看。”趙胤淡淡道。

聞言,老皇帝面色一喜,連忙道:“如此甚好,但清雲大師爲人狂放不羈,派人並不一定能將他請得動,胤兒你與他交好,清雲大師必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妨親自前去一趟如何?”

趙胤卻是沒猶豫,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起身出了御書房。

方纔出了御書房,沒走多遠,趙胤便看到不遠處趙煜正走了過來,不由得俊眉微皺。

趙煜顯然也是看見了他,待走至近前,微微挑了挑眉,眸中幽深難辨,眯着眼道:“皇弟,父皇方纔召見你,可是讓你去找清雲大師?”

趙胤冷淡的眸光瞥了趙煜一眼,卻是沒說話,似乎懶得搭理他,便徑直擡步往前行去。

瞧着趙胤直接無視自己,根本便不曾將他放在眼裡,趙煜頓時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眸色漸漸變得陰鬱,心中似有一團火氣燃燒。

然而便是趙胤向來對自己都是這樣冷淡的神色,趙煜氣怒之餘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並不能真的將趙胤怎樣,卻是心中不由得對他更多了幾分怒意。

微微轉身回眸看了趙胤漸行漸遠的背影一眼,但見他步履從容,依然一派清華尊貴的氣質,趙煜冷哼一聲,眸光似有陰沉之氣一閃而逝,便立即擡步,繼續向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

淮陽王府——

大廳內,淮陽王面色有些愁眉不展,良久,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淮陽王妃也不由得柳眉緊蹙,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似有些焦急之色。

卻是雲慕輕比之兩人,倒也沉穩冷靜許多,俊秀的容顏依然神情寡淡,眸光淡然如水,如天邊閒適的白雲,溫和且悠遠。

瞧着兩人久久不曾說話,淮陽王妃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慕輕,如今金羽公主中毒,且一直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

雲慕輕神色如常,語氣淡淡:“母親不必憂心,此時既與淮陽王府無關,便不會平白被人嫁禍,中了有心之人的奸計。”

聞言,淮陽王妃依然眉頭緊鎖,擔憂道:“話雖如此,但金羽公主畢竟是來了府上,且之前整個人還好好的,怎地離府之後卻突然中毒了?如此巧合,便是不讓人懷疑也難。”

“正是因爲一切都過於巧合,所以纔有漏洞。”雲慕輕眉目溫和,眸底卻隱隱有一絲寒氣蔓延。

“慕輕此話是爲何意?”淮陽王妃神情似有些疑惑,蹙眉問道。

雲慕輕容顏冷淡,心中似是在沉思,並未說話。

卻是淮陽王低嘆一聲,皺眉道:“無論如何,皇上終究還是信任淮陽王府,倒也算是好事。”

語罷,淮陽王妃也笑了笑,輕聲道:“是啊,淮陽王府世代忠心,皇上又豈能不信任呢?便是這次被有心之人嫁禍,想必皇上心中定然是明白,自知這事兒與王府無關。”

“即便是皇上信任,這件事也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以此證明淮陽王府的清白,絕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更不能讓皇上因此,且對淮陽王府生了嫌隙之心。”淮陽王微微皺眉,沉聲道。

“這件事必須得徹查清楚。”淮陽王妃也認同的點了點頭,語氣也不自覺的冷了冷。

倒是雲慕輕不發一言,向來淡然如水的眸子,卻漸漸變得深不可測,好似一汪冬日的深潭,讓人探不到底。

……

連着又過去了三日,趙胤果真在千佛洞找到了清雲大師,簡要將事情經過說了一番之後,清雲大師不曾有片刻的猶豫,便隨着趙胤一道去了皇宮。

毓靈宮——

此時,金羽公主依然面色蒼白,竟是沒有一點兒血色,自從那日離開淮陽王府,便中毒之後,則一直昏迷不醒。

因着清雲大師是西京最爲有名的高僧,在民間的聲望極高,便是連老皇帝見了,都不由得客氣了幾分。

“久聞大師盛名,這次因着金羽中毒,實在是有勞大師了。”

清雲大師淡淡一笑:“皇上客氣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本是老衲分內之事。”

聞言,老皇帝便不再多言,笑道:“如此,便快快請大師爲金羽診治一番罷。”

語罷,清雲大師便緩步上前,細細替金羽公主把脈,但見她呼吸微弱,臉色也極是蒼白,不禁皺了皺眉。

直到過了良久,清雲大師方纔收回手,心中沉思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皇上,如果老衲診斷沒錯,金羽公主應是中了離魄毒。”

“大師所言極是,之前陸太醫便也診過了,說依着脈象看來,倒像是符合離魄毒。”老皇帝皺眉道。

“金羽公主的脈象極弱,呼吸也很是微弱,若是尋不到法子解了離魄毒,怕是性命堪憂。”清雲大師低嘆一聲。

聞言,老皇帝精明的目光盯着清雲大師,問道:“大師,你可是有這破解之法?”

卻是清雲大師不再說話,眉頭緊鎖,過了好一會兒,方纔道:“皇上,不知金羽公主中毒昏迷,這已是第幾天了?”

沈妃面含擔憂,輕聲道:“今日算來已是第四天了。”

“第四天?”清雲大師聞言,卻是眉頭皺得更深了,低聲道:“這離魄毒只有七天的時間,若是時間拖得越久,便越是難治啊。”

語罷,沈妃秀眉緊蹙,擔憂道:“大師,您此話是爲何意?金羽丫頭中這離魄毒,可是有能解的法子?”

清雲大師微微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面上神情似有些苦惱。

老皇帝見此,不由得心中一緊,忙道:“大師,只要能解了金羽的毒,不論需要什麼藥材,皇宮裡都有。”

“的確是有一味很難得的藥材,便是皇宮,也不知道有沒有?”清雲大師皺眉道。

聞言,沈妃淡淡一笑,問道:“大師不妨直說,也好讓皇上趕緊派人去找找有沒有這味藥材,若是沒有,再想別的法子。”

“離魄毒的解法早在百年前便已失傳,老衲知道如何能解這毒,也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這毒很是厲害,解法也更是繁雜,需要九九八十一味藥材,且其中最爲名貴的藥材便是紫殤花;傳聞這花只有六片花瓣,且呈紫色,因着及其性寒,可以剋制住離魄毒的燥熱,若是沒有紫殤花,一切都功虧一簣。”清雲大師輕嘆道。

語罷,老皇帝立即轉身,對近前時候的於石道:“你趕緊派人去庫房找找,看看有沒有紫殤花這味藥材?”

“是,皇上,奴才這便前去。”於石應了聲,便立即匆匆忙忙的出了毓靈宮。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辰,於石便匆匆回來了,面色似有些不安,皺眉道:“回皇上,方纔奴才派人去了庫房,讓各處都仔細找過了,卻是沒有紫殤花這味藥材。”

聞言,沈妃面色一變,老皇帝臉色頓時沉了沉,銳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於石,冷聲道:“怎麼會沒有紫殤花?你確定是仔細找過了?”

“回皇上,奴才確確實實是讓人仔細找過了,各處都不曾放過,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的確是沒有紫殤花這味藥。”於石忙又解釋了一遍。

話落,老皇帝不禁皺了皺眉,旋即,眸光又看向清雲大師,問道:“沒有這紫殤花,大師,這可如何是好?”

清雲大師搖了搖頭,正色道:“不能沒有紫殤花,這味藥材及其重要,若是沒有紫殤花,便是老衲也無能爲力。”

聞言,老皇帝眉頭緊鎖,頓了頓,又轉身朝着於石道:“既然皇宮沒有紫殤花,你便派人去各個大臣的府邸問問,看看誰有這紫殤花?若是有人願意交出來,朕重重有賞。”

於石應了聲,便立刻離開了毓靈宮。

清雲大師嘆了口氣,心中沉思了片刻,又道:“皇上,如今距離毒發的時間還有三天,定要抓緊時間,找到這紫殤花,老衲這三日可以先爲金羽公主煉製其餘八十味藥材,等紫殤花一旦找到,便立刻加進去也不遲。”

“好,一切便依大師所言。”老皇帝沉聲道。

……

於石已是在老皇帝近前侍候了多年,自也是個有點眼色力的,當下便立即出了宮,依着朝中官員品階的高低,依次去了各個大臣的府邸。

這樣便不會得罪一些大臣,也能叫人心裡舒坦,不會因爲平素裡有人與他關係近,便先去其中某位大臣的府邸,而引起其餘大臣的不滿。

這當中也包括丞相府、永南王府、武安侯府、翰林大學士府、以及吏部兵部吏部尚書府等等,然而卻都是一無所獲,並不曾有這紫殤花。

倒是衛芷嵐,聽聞於石來了府裡,傳老皇帝的旨意詢問有沒有紫殤花,不由得秀眉微挑。

紫殤花?衛芷嵐似乎隱隱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忽而,腦中細細回憶了一番,衛芷嵐這纔想起沁雪閣裡便有紫殤花,當下便立即起身,循着腦中的記憶,便在房間裡哐啷哐啷的翻找起來。

如果腦中的記憶沒錯,衛芷嵐記得永南王妃曾有過一朵紫殤花,當初便放在了沁雪閣。

果然,沒過一會兒,衛芷嵐循着腦中的記憶,便真的在一處隱秘的櫃子裡找到了紫殤花。

便是過了這麼多年,紫殤花依然完好無損,但見六片紫色的花瓣,泛着柔和的光芒,鼻尖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似乎方纔摘下來一般,很是新鮮。

衛芷嵐手中轉着紫殤花,不禁蹙眉沉思,想了想,便將紫殤花裝進了一方精緻的木盒裡,便又喚了紫蘭進來,叮囑道:“這木盒裡放着極爲珍貴的東西,你將它送到淮陽王府,一定要親手交給雲世子,萬不可假手於人。”

聞言,紫蘭點了點頭,便伸手接過了木盒,轉身出了沁雪閣。

對於紫蘭做事,衛芷嵐一直便是放心的,畢竟她性子向來成熟穩重,辦事也極是穩妥。

紫殤花雖然珍貴,是難得的上等藥材,但對於衛芷嵐來說,卻是並沒有什麼用,若非這次金羽公主中了離魄毒,怕是她都想不起來自己的房間竟然還有紫殤花。

衛芷嵐想着雲慕輕之前曾將花圃裡的花全都送於自己了,這次淮陽王府受到牽連,雖然與她無關,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擔憂雲慕輕。

倒不如直接將紫殤花送於雲慕輕,也好還了當日他的贈花之情,畢竟衛芷嵐從來便不喜歡佔人便宜;而且雲慕輕對自己也很是不錯,如今她是能幫則幫。

衛芷嵐倒也希望臭和尚能解了金羽公主中的離魄毒,如此一來,對淮陽王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況且她雖然不喜歡金羽公主,但也不討厭。

……

淮陽王府——

因着方纔出府一趟,雲慕輕正巧回到了王府門口,剛好翻身下馬,正欲往府內行去,便見紫蘭走了過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對於紫蘭,雲慕輕是有點印象的,記得她好像是衛芷嵐近前的婢女。

“雲世子,小姐讓奴婢將這個送給您。”紫蘭緩步走近,擡手便將木盒遞給了雲慕輕。

聞言,雲慕輕卻也沒絲毫猶豫,伸手便將紫蘭遞過來的木盒接過了。

紫蘭見此,便不再多言,正欲轉身離開,雲慕輕卻突然開口道:“你家小姐還有沒有說些什麼?”

語罷,紫蘭想了想,便回道:“沒有,小姐只說讓我親自將這個木盒給您,萬不可假手於人。”

雲慕輕俊秀的容顏寡淡,微微抿了抿脣,便不再說話,轉身走進了王府。

待回了頤華苑,雲慕輕方纔將衛芷嵐派人送給他的木盒打開,入眼處,神色微微一怔。

但見木盒裡正是金羽公主需要的救命藥材,同時也是於石去往各大臣府邸,卻都不曾尋到的紫殤花。

雲慕輕淡淡的眸光似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須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眸光微微凝了凝,便輕輕將紫殤花從木盒裡拿在了手上,面色似是陷入了沉思。

對於衛芷嵐的用意,雲慕輕心中自是知曉的,短暫的沉思片刻,雲慕輕復又將紫殤花放回了木盒裡,連帶着盒子一道拿在手上,轉身便出了頤華苑。

還未出到王府,雲慕輕便恰巧遇見了淮陽王妃,卻是腳步不曾停下來,依然大步往前走。

倒是淮陽王妃瞧着他走得如此之快,不由得柳眉微蹙,輕輕喚了他一聲:“慕輕,你走得如此匆忙,可是要去哪兒?”

“進宮。”雲慕輕腳步依然不曾停頓,頭也未回的道。

聞言,淮陽王妃面色不禁感到詫異,不過片刻又恢復如常,心中卻是感到疑惑,慕輕怎麼這個時候進宮?

……

毓靈宮——

清雲大師面上含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手裡的紫殤花,仔仔細細的瞧了好幾遍,方纔確認道:“這確確實實便是紫殤花,只要有了這味藥材,金羽公主多半便能得救了。”

“大師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紫殤花,極爲名貴的藥材。”陸太醫眉目漸漸舒展開,便連聲音都隱含了幾分笑意。

畢竟金羽公主身份最貴,皇上尤其寵愛孝敏皇后,自從多年前孝敏皇后因病去世以後,更是對金羽公主極是疼寵,若是沒有紫殤花,解不了離魄毒,金羽公主因此而丟掉性命。

怕是皇上會龍顏震怒,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也會受到牽連,如今見着雲慕輕拿來了紫殤花,籠罩在陸太醫頭頂的烏雲也漸漸撥開。

卻是雲慕輕神色如常,眸光淡然如水,掀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清雲大師笑了笑,手裡有了這紫殤花,便不再耽擱,立即起身便同陸太醫兩人去了廚房熬藥。

恰時,老皇帝走了進來,身旁依然伴着沈妃和柳妃,還有一干宮女太監跟在身後。

雲慕輕微微傾身行了一禮,老皇帝微笑頷首,輕輕擡了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方纔朕在御書房之時,便聽聞雲世子拿來了紫殤花,金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所幸有這紫殤花,還能救她一命。”老皇帝輕輕嘆了口氣,面色比之前也是緩和了許多。

雲慕輕俊秀的容顏依然清淺,淡淡道:“皇上不必擔憂,清雲大師說過,只要有了這紫殤花,金羽公主便能救。”

“金羽這次中了離魄毒,且因着有紫殤花,還能活命,朕還得多謝雲世子及時拿來了紫殤花這等珍貴的藥材。”老皇帝一雙精明的眼睛看向雲慕輕,語氣溫和。

“不管是誰,臣看到都不會見死不救,紫殤花正好在臣手裡,若是能救了金羽公主一命,也算是福德。”雲慕輕神色如常,言語間不卑不亢。

“雲世子說得是。”老皇帝淡淡一笑,旋即,凌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雲慕輕,語氣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雲世子,朕前兩日可是聽金羽近前的貼身侍女曾說過,金羽中毒之前可是去過淮陽王府?不知這是真是假?!”

“是。”雲慕輕容顏寡淡,不緊不慢的道:“金羽公主那日確確實實來了府上,臣還曾去過大廳與之說過話。”

聞言,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然而眸中卻是精光四射,沉聲道:“雲世子,你不覺得這件事需要向朕解釋一番麼?金羽出宮之前都是好端端的,爲何去了一趟淮陽王府便中毒了?且還是離魄毒這種劇毒?”

頓時,老皇帝因着身上所散發的威嚴之氣,不禁令在場所有人,心底都生了寒意,當下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出。

沈妃與柳妃心中一驚,不由得爲雲慕輕捏了把汗,卻是因着老皇帝似乎含了怒氣,也是不敢開口說話。

倒是雲慕輕依然神色如常,語氣淡淡:“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於蹊蹺,臣也不知其中緣由,但金羽公主中毒卻是與府上沒有絲毫關係。”

“沒有關係?”老皇帝冷笑一聲,沉聲道:“雲世子既是如此說,爲何金羽中毒的種種跡象,卻都指向了淮陽王府?”

“金羽公主中毒這件事,在事實未曾真正調查清楚之前,臣無話可說。”雲慕輕俊秀的容顏淡然如水,語氣更是平靜,毫無波瀾。

“如此說來,這件事似乎真的另有蹊蹺?淮陽王府難道是被有心之人嫁禍?”老皇帝微微挑眉,語氣似是不經意的道。

聞言,雲慕輕神色冷淡,卻是並未開口說話。

忽而,老皇帝倒是面色緩和了下來,淡淡道:“雲世子,淮陽王府世代忠心,朕自是信得過的,方纔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你莫要往心裡去。”

老皇帝笑了笑,便又道:“若是朕真的有心懷疑你,懷疑淮陽王府,便不會將金羽近前的貼身侍女杖斃了。”

“臣多謝皇上的信任。”雲慕輕語氣淡淡,言語間不卑不亢。

聞言,沈妃與柳妃這才鬆了口氣,生怕老皇帝氣怒之餘而殃及自身,不禁擡眸細細打量了一眼老皇帝與雲慕輕的神色,心中這才放下心。

老皇帝淡淡一笑,旋即,擔憂的眸光看向牀上昏迷不醒的金羽公主,似是輕嘆了口氣,便又轉身,精明的目光盯着雲慕輕,緩緩道:“雲世子,金羽這丫頭似乎對你有情,朕也是看在眼裡,如今她昏迷這幾日,你便在毓靈宮守着她醒來罷。”

此言一出,沈妃與柳妃面色不由得感到詫異,她們心中都知曉金羽公主一直便屬意於雲慕輕,卻不曾想到皇上竟會在這節骨眼上,竟讓雲慕輕留在毓靈宮照顧金羽公主。

自古男女有別,更何況是讓雲慕輕留在毓靈宮?且金羽公主與雲慕輕這兩個人都身份非同尋常。

沈妃與柳妃心中似是隱隱約約猜測到了老皇帝的心思,知曉清雲大師若是解了金羽公主中的離魄毒,等人醒來之後,怕是皇上會有意給兩人賜婚。

雲慕輕薄脣緊抿,原本他心靜如水,此時卻像是有一顆石子被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心好似亂了。

微微斂了斂情緒,雲慕輕方纔淡淡道:“皇上,自古男女有別,七歲便不能同桌而食,金羽公主身份尊貴,臣若是留在毓靈宮,傳出去怕是不太好,會影響金羽公主的清譽。”

“雲世子不必擔心,你是守禮之人,朕自是信得過。”老皇帝微微挑眉,旋即,精明的目光看向雲慕輕,復又道:“況且,你留在毓靈宮,既是朕的旨意,又有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敢亂嚼舌根?你只需要好好照顧金羽便是。”

卻是雲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皇上,女兒家的名節猶爲重要,更何況金羽公主還是金枝玉葉,怎可與男子獨處?若是臣留在毓靈宮,實在是亂了禮數,對金羽公主來說,也並非是件好事。”

聞言,老皇帝眸光微眯,似是並不曾將雲慕輕方纔說的一番話放在心上,不以爲意的道:“雲世子,你不必拒絕,便是金羽的名節重要,但你的人品朕自是信得過,只要你們兩人清清白白,又何必懼怕別人的風言風語?更何況這不過是些俗禮,不必太在意。”

語罷,雲慕輕微微皺眉,原本還想開口拒絕,老皇帝面上似閃過不耐,堅持道:“雲世子,朕的心意已定,你不必再拒絕了。”

聞言,雲慕輕心知多說無用,微微抿了抿脣,便不再拒絕。

老皇帝笑了笑,繼續坐了一會兒,似是還有事,便不再多待,轉身離開了毓靈宮。

……

連着又過了三日,已是到了第七日,這日也是金羽公主中了離魄毒的最後一天。

若是七日之內不曾解了離魄毒,金羽公主便是大羅神仙相救,怕也是無力迴天。

這三日,除了雲慕輕待在毓靈宮,守着金羽公主,清雲大師與陸太醫兩人,整日也待在毓靈宮煉製解毒的藥丸。

終於,天黑之前,清雲大師與陸太醫纔將解毒的藥丸製成,兩人不由得面色欣喜。

此時,因着今日是最後一天,金羽公主性命危在旦夕,毓靈宮已是站滿了人,除了老皇帝、沈妃柳妃寧妃以及其他妃子之外,還有朝中一些大臣也都來了。

“皇上,藥……藥制好了。”陸太醫面色激動,便連手都不由得輕顫。

聞言,老皇帝面色一喜,忙指了兩個宮女,命令道:“快,你們快將這藥丸給公主服下去。”

語罷,宮女低聲應是,便連忙倒了杯水,走至牀邊,接過陸太醫手中遞過來的藥丸。

兩人輕輕將金羽公主扶了起來,便將一顆小小的藥丸喂進了她的嘴裡,又將手中的水給金羽公主倒進口裡。

將解藥喂下去之後,果然,不消片刻,金羽公主原本蒼白的臉色,便漸漸恢復了紅潤。

清雲大師又上前給金羽公主診脈,再觀察了一番面色,方纔站起身,面看向老皇帝,淡淡道:“皇上,金羽公主應是救過來了,只是離魄毒是天下劇毒,體內還有殘毒未曾清理乾淨,如今身子還弱着,怕是要明日才能醒過來。”

“殘毒?”老皇帝微微皺眉,頓了頓,又問:“大師如此說,便是金羽已經救活過來了,只是因着這離魄毒過於厲害,體內還有殘毒存留?”

“正是。”清雲大師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又道:“皇上不必憂心,既是毒已經解了,剩下的殘毒便也不難,只需要將方纔老奴煉製而成的解藥,每日按時給金羽公主服下一粒,不出七日應該便能全部解除。”

聞言,老皇帝眉目漸漸舒展,面色也緩和了不少,笑道:“如此便有勞大師了。”

清雲大師淡淡一笑,卻是不再多言。

沈妃淺笑,一雙美眸看向牀上還未醒來的金羽公主,柔聲道:“皇上是天子,所幸有您的庇佑,金羽這丫頭,方纔撿回了一條命,真是福澤加深。”

柳妃也笑了笑:“羽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聞言,老皇帝也不由得朗聲大笑,似是心情極好。

見着清雲大師已經解了金羽公主所中的離魄毒,老皇帝便不再擔憂,轉身回了龍延宮。

其餘人見着皇上已經走了,便也紛紛離開。

這些妃子亦或是大臣來這毓靈宮,也並非是真正關心金羽公主,不過是老皇帝對金羽公主及其寵愛,便一道來了,如今皇上既然已經走了,他們自是不會多待。

清雲大師留下離魄毒的解藥,順便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便也同陸太醫離開了。

一時間,毓靈宮又恢復了安靜,所有的宮女太監也守在了殿外。

此時,天色已然全黑,唯有一輪上弦月高高懸掛於夜空,因着冬日寒冷,殿內燃着火爐,燒得正旺。

火光映照着雲慕輕俊秀的容顏,顯得有幾分縹緲,竟是那般的不真實。

雲慕輕容顏寡淡,向來淡然如水的眸光,卻漸漸變得幽深,好似一汪深潭,讓人窺探不到眼底的情緒。

子時過半,原本靜謐無聲的大殿,金羽公主卻突然輕輕咳了起來,似乎極爲難受一般。

雲慕輕薄脣微抿,朝着殿外喊了一聲,便起身走向了牀前,淡淡的眸光定在金羽公主秀美的臉蛋上,似是若有所思。

此時,已有兩名宮女走了進來,恭聲問道:“雲世子,可是有什麼事?”

雲慕輕微微斂眉,正欲說話。

金羽公主卻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眸,瞧着面前站着的人,正是自己心中喜歡已久的男子,不禁眸光微動;剛想開口,然而張了張櫻脣,瞬時便感覺喉嚨幹癢難耐,極是難受。

雲慕輕面色淡淡,似是知道金羽公主很是口渴,便轉身吩咐道:“去倒杯水。”

待宮女將水倒好後,回到牀前之時,金羽公主神色怔怔,眸光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雲慕輕,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雲慕輕面上沒有什麼情緒,淡淡道:“公主,你的水。”

聞言,金羽公主似乎這纔回過神來,輕輕將手放在牀邊,正欲撐起身子坐起來,卻感覺全身無力。

兩名宮女也是個有點兒眼色力的,當下便立即上前去扶她,順便拿了個軟枕靠在了金羽公主背後,讓她更舒適一些。

坐好之後,金羽公主方纔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水,似乎很是口渴,當下便將整杯水喝完了。

感覺到不那麼口渴了,金羽公主這才淡淡吩咐道:“你們都退出去罷。”

“是,公主。”兩名宮女連忙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殿外。

------題外話------

推薦七頁《帝王霸愛:娘娘,請回宮》

簡介:

他是這天下最驚才絕豔的太子,紅衣傾城。

她白衣清冷絕豔,終成一代絕世鳳女。

什麼?在她終於可以逍遙自在縱橫江湖的時候,無良師傅竟要把她送去一條腹黑狼身邊三個月?

我……去就去,誰怕誰。

什麼?要她跳舞彈琴提詩作畫?品茶養花管理內務?拿槍射箭斷案上陣殺敵會謀能算?

這都什麼鬼,白若一臉悲憤,你把本小姐當什麼了?

某人霸道的一把將她壁咚在牆角,俯下身湊近她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對着她嬌嫩的嘴脣處邪魅的說道:“本太子把你當愛妻養。”

話落一把吞沒她所有的抗議。

既不斷撩她的心還要不斷摧殘着她的身體?

既要當着師妹的角色又要幹着暖牀的活兒?

白若表示,皮皮馬,沒時間解釋了,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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