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眉目漸漸有些凌厲,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美細緻的白瓷瓶,便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喂進了燕楚瑩的嘴裡,便低聲道:“皇上,瑩兒中的毒應是不止一種,除了情毒,還有蠱毒。”
聞言,衆人皆驚,之前他們還在奇怪燕楚瑩爲何突然之間竟變得如此浪蕩,沒想到居然中了毒,且還是情毒與蠱毒。
老皇帝挑眉,精明的目光看向燕昀,問道:“這情毒與蠱毒究竟是什麼毒,可有法子可解?”
語罷,燕昀眉心緊鎖,心中沉思了片刻,方纔道:“瑩兒方纔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因爲蠱毒可以將人控制成傀儡般,蠱毒雖然詭異狠辣,但卻有法可解,但情毒卻沒有解藥,方纔臣已經用藥將瑩兒體內的燥熱暫時性給壓下去了,但時間不會太長,必須……”
話雖未說完,但衆人瞧着燕昀含怒的神色,便知他話中深意了,既然是中了情毒,且燕楚瑩方纔的舉動,又那般大膽,定然是需要與男人歡好才能解。
聞言,老皇帝皺眉,便也不再多問,轉頭看向趙煜,此時燕楚瑩中了這情毒,她既是太子妃,便只有趙煜能解。
然而燕楚瑩似乎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受大腦控制般,也不知正抱着自己的人是誰,眸光滿是渴望,身子也很是燥熱難耐,竟然在燕昀懷裡拱來拱去,小手也緩緩的往他的衣襟處伸去,似乎很是急切。
“瑩兒。”燕昀臉色一沉,語氣也含了幾分冷意。
陡然聽聞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燕楚瑩似乎清醒了點,連忙便將小手縮回,但整個身體依然很是燥熱,神色也不由得感到羞惱,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對哥哥生了邪念。
趙煜臉色陰鬱,極力隱忍着怒氣,便回頭看向燕昀,沉聲道:“燕世子,瑩兒是本殿下的太子妃,還請你將她交給我。”
燕昀微微皺眉,他之前本就不同意燕楚瑩嫁給趙煜,但既然兩人已經成婚了,他也沒有理由攔着,且燕楚瑩如此中了情毒,也只有趙煜才能解。
思及此,燕昀便起身將抱在懷裡的燕楚瑩遞給了趙煜,神色倒是沒什麼情緒,但眸光卻隱含着怒意,袖中大手因着極爲用力,指節已是微微泛白。
“燕世子放心,本殿下自會爲瑩兒解毒。”趙煜冷聲道。
燕昀薄脣緊抿,卻是沒有言語。
老皇帝冷哼,一雙精明的目光看向在座的衆人,沉聲道:“今晚是朕爲小皇子設的百日宴,竟不知是誰這般狠毒,居然敢在宴會上對瑩丫頭下毒?”
聞言,衆人竟不敢面對老皇帝凌厲如刀劍的眼神,連忙便低下了頭,心中也不禁感到疑惑,究竟是誰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以如此狠辣的手段謀害燕楚瑩?
燕楚瑩貴爲太子妃,如此一來,不僅讓武安侯府丟了臉面,也更是讓皇室面上無光,尤其是太子殿下,只會淪爲整個西京的笑柄。
突然,武安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老臉上滿是氣怒,拱手道:“求皇上爲小女做主。”
“燕愛卿放心,此事朕定會調查清楚!”老皇帝臉色沉了沉,冷聲道。
一時間,整個御花園寂靜無聲,趙煜抱着燕楚瑩,便朝着老皇帝道:“父皇,瑩兒身體不適,兒臣便先帶她回府了。”
老皇帝心中自是知曉趙煜此番話的意思,如今燕楚瑩中了情毒,耽擱不得,必須要行男女之事,便擺了擺手,說道:“退下罷。”
聞言,趙煜便不再多說,抱着懷裡的燕楚瑩,便轉身朝外走去。
然而剛走沒幾步,趙煜便發現燕楚瑩似乎有點不對勁,便低頭去看,卻見她睜大以上美眸,臉上神色似乎很是屈辱,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雙手捧着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般。
因着燕昀剛剛用藥暫時性將燕楚瑩體內的燥熱給壓下去了些,所以方纔在宴會上所發生的一幕,頓時便全都回想起來了,也變得越發清晰,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燕楚瑩緊咬雙脣,因着過於用力,已是滲出了絲絲血跡。
頭腦已經漸漸清醒,燕楚瑩心中滿是羞憤,恨不得立刻死去,低頭看了看燕昀剛剛給她披在身上的衣裙,想起自己方纔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一絲不掛,舉動如此浪蕩,燕楚瑩竟差點暈厥過去,美眸中已是蓄滿了淚水。
“怎麼?瑩妹妹,方纔你可是熱情如火,極是奔放,怎麼轉眼間,本殿下看着你倒像是傷心欲絕呢。”趙煜冷笑,攬在燕楚瑩腰間的手極是用力,似乎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般。
此時,燕楚瑩心中極是屈辱,因着趙煜言語間滿是嘲諷,極是不情願他碰自己,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大吼道:“放開我!”
聞言,趙煜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陰鬱的眸光看向燕楚瑩,冷笑道:“瑩妹妹,本殿下在牀上的時候,竟不知你如此浪蕩,今晚可是讓本殿下大開眼界,以及讓在座的所有人都算是見識了一番瑩妹妹的好身段,嘖嘖,本殿下也是才知道,原來瑩妹妹竟如此熱情奔放,怕是連秦樓楚館裡的妓子都比不上。”
趙煜此番話便像是一根根鋼針刺進了燕楚瑩的心臟,想起自己方纔的舉動,她本就羞愧欲死,如今被趙煜刺激,情緒竟漸漸有些失控,又大吼道:“趙煜,你混蛋!放開我!趕緊放開我!”
“你以爲本殿下願意抱着你?你這個浪蕩的賤女人,今晚本殿下因着你,算是連臉面都丟光了,你竟還不識好歹?!”趙煜臉色沉了沉,便連語氣也不由得越發陰冷,嘲諷道:“你這一雙玉臂怕是萬人枕吧?不然又怎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迫不及待?便連胡大人都已經是半隻腳快踏進棺材的人了,你竟然都不放過?若非是沈妃娘娘及時讓宮人將你攔住,是否今晚你便要當着本殿下的面,以及晚宴上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出活春宮?”
趙煜陰冷一笑,言語間更是惡毒,每一句話都深深刺去了燕楚瑩的心,方纔燕昀已經說過了,燕楚瑩是中了情毒與蠱毒,所以身體纔會不受控制;但趙煜只要一想到燕楚瑩身無寸縷,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舉動如此放蕩,讓他丟了臉面,心中便有團團怒火,恨不得將她撕碎,以泄心頭之恨。
“啊——”燕楚瑩猛然大叫,極是淒厲,似是劃破了整個夜空,不禁讓人後背一涼,情緒似乎已近失控。
陡然聽聞燕楚瑩如此聲嘶力竭的叫聲,趙煜面色變了變,然而神色卻是越發不耐,眼中暴戾之氣越發濃重。
忽然,趙煜眼前似有一團黑影閃過,便見燕昀已是到了近前,擔憂的眸光看了燕楚瑩一眼,便盯着趙煜,冷聲道:“太子殿下,不知瑩兒方纔可是怎麼了?”
“沒怎麼,燕世子過於憂心了。”趙煜神色陰沉,不冷不熱的道。
突然看到燕昀過來,燕楚瑩想起自己方纔竟然對他起了邪念,心中滿是羞憤,竟不敢去看燕昀,但此時更想掙脫趙煜的懷抱,便大力的在他懷裡亂動起來。
“瑩兒,你可是中了情毒,即便燕世子方纔用藥暫時性給你剋制了些,但本殿下才是你唯一的解藥,你這麼急着想要掙脫本殿下是爲何?”趙煜眸光微眯,似有些意味不明的道。
卻是燕楚瑩聞言,不僅沒有停下來,反倒更是不安分的亂動,趙煜見此,眸光危險的眯了眯。
燕昀微微皺眉,沉聲道:“太子殿下,你先放瑩兒下來吧。”
趙煜神色冷了冷,但卻沒有繼續制止燕楚瑩的動作,將她放了下來。
不遠處,老皇帝等人也已經走了過來,精明的目光看向燕楚瑩,關心道:“瑩丫頭,方纔可是發生何事了?”
燕楚瑩聞言,臉色煞白,連忙搖了搖頭,想起自己方纔大膽的舉動,心中滿是羞憤,恨不得一頭撞死,根本就不敢擡頭。
“沒出什麼事便好。”老皇帝輕嘆了口氣,便又盯着燕楚瑩,皺眉道:“瑩丫頭,你中了情毒與蠱毒,可知是被何人下的毒?”
“不知。”燕楚瑩搖頭,心中也很是怨恨,恨不得將毒害她的人千刀萬剮。
聞言,老皇帝眉頭微皺,卻是沒有再繼續問。
忽而,燕楚瑩心中沉了沉,眸光也變得越發冷厲,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曾去過永南王府,讓衛芷柔趁機給衛芷嵐下藥,以此讓她在晚宴上醜態百出,卻沒想到作繭自縛,今晚在宴會上大大出醜的竟會是自己。
一時間,燕楚瑩心中又恨又怒,不禁懷疑是不是衛芷柔將這件事告訴了衛芷嵐,反倒與她串通,以此來加害自己?不然自己爲何又會中了情毒?
思及此,燕楚瑩心中對衛芷嵐以及衛芷柔滿是滔天的恨意,認定必然是這兩人所爲,不然又怎會那般湊巧?明明自己進宮前,衛芷柔還特意派人來傳話,說是已經給衛芷嵐下了藥,爲何偏偏她在晚宴上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反倒是自己丟盡了臉面?
思來想去,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就是衛芷柔根本就沒有給衛芷嵐下藥,是她們兩人一起串通好了,給自己挖了個坑跳;燕楚瑩臉色漸漸變得惡毒,似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便連手都不由得輕顫。
燕楚瑩似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鎮定着自己的情緒,便強迫自己擡頭面對着老皇帝,突然開口道:“皇上,瑩兒已經猜到下毒之人是誰了。”
聞言,衆人心中不禁感到好奇,繼續靜等着燕楚瑩的下文。
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但眸中卻滿是精光,似乎能洞徹人心般,挑眉道:“哦?瑩丫頭,你不妨來說說這想要下毒害你的人是誰?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燕楚瑩冷冷一笑,眸光盡是怨恨,便不再猶豫,立即道:“皇上,暗害瑩兒的不是別人,正是永南王府的衛芷嵐與衛芷柔兩姐妹。”
語罷,在場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驚,卻是都沒有人開口說話,衆人心思各異,深知這件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老皇帝面上似也感到詫異,疑惑道:“瑩丫頭爲何如此認爲?可是有什麼理由需要向朕說說麼?”
聞言,燕楚瑩正欲開口說話,卻被燕昀及時制止,冷聲道:“瑩兒,此事應是與芷嵐沒有關係,你不要誤會她。”
燕楚瑩一愣,回眸看向燕昀,心中不禁感到悲哀,不曾想到已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自己的哥哥,竟然還如此護着衛芷嵐這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