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說是開春回來,目前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了,薛茗予有意讓陸伯還是張羅着她在豔京置辦的產業。陸伯比任何人都來得可靠,讓他看個月妃留下來的別院,太屈才了。
而且說實話,陸伯也有比不上陳大總管的地方。陳大總管好歹是個老豔京人了,各家的陳年舊事恩怨瓜葛,豔京人情來往的規矩禮數,都是信手拈來,相當的熟悉業務。
左右要個大總管,不如提個有地頭工作經驗的。再說了,將陳大總管拎上來的是她一句話的事,哪天做事讓人看不上眼了,要一巴掌拍下去,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罷了。
薛茗予這次回別院,爲的倒是四月初八一樁喜事。
剛剛換了身妃色細棉布迎春點翠紋居家儒裙,無暇就將陳大總管剛剛送來的大紅請柬端在雞翅木八達暈托盤裡送了來。
薛茗予瞅了眼,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玫瑰花茶,這纔拿過來翻看了一眼,隨即又丟回了托盤裡去。
大紅燙金油杉紙,黑色的字金鉤鐵劃,薛茗予看了卻覺得諷刺的緊。
這是承熙侯府五天前送來的,這個八百年不打交道的承熙侯府竟然送了請柬來,難怪陳管大總管沒有親自送去雲霧山莊,但是也沒有瞞着不報,使了個小廝去山莊給她報信。
不得不說陳大總管的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
承熙侯府,在出嫁的女兒去世後,小外甥孤苦伶仃遠走他鄉,承熙侯府都沒有站出來放半個屁,這下滿豔京都知道當年勢單力孤的覃紜修要飛黃騰達了,就這麼好意思的上門來了。
而這上門的由頭,薛茗予看了真是五味雜陳。
請柬上請她四月初八去給承熙侯府二房嫡女出嫁添妝。二房嫡女,如果薛茗予的記憶裡沒有記錯的話,二房只有一位嫡女,在家族裡行三,就是她的老熟人,唐三小姐,唐書香。
她當然不會記錯了。唐家一代代的,男丁不顯,女丁不旺。若是還有除了唐書香以外的嫡女適齡待嫁,那大年初五一頂紅粉小轎擡進二王府的,就沒唐書雲什麼事兒了。
無憂見王妃只管了喝茶,對那燙金請柬無所謂的態度,頓時心裡更加鄙夷了。切,什麼人啊。回回跟我們王妃過不去使絆子的,還好意思請王妃去添妝?你好意思請,咱還怕去了惹了妒忌被毒死了呢。
“王妃可要準備去承熙侯府的行裝?”無暇瞧着無憂生動的表情強忍住笑。氣憤歸氣憤,若是王妃存心不去,那就不會在陳管家派人報信了之後,趕走四月初八之前回別院了。
“去啊,當然要去。”薛茗予一挑眉。
無憂嘟嘟嘴,“去了也是浪費王妃的好東西。”
薛茗予順手就掐了把無憂腰間的軟肉,“瞧你這點出息。”
“哎喲!”沒個提防又最怕癢的無憂一下子都要跳起來了。惹得無琴終於破功咯咯笑出了聲。
“添個妝能敗了我的家不成?”薛茗予瞪着無憂,“眼皮子那麼淺。”
“王妃就算送了再好的東西去添妝,那唐三小姐也不會感激半分。”無憂噘着嘴固執的嘟囔,卻又不敢再站到薛茗予伸手可及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