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看着蹲在地上翻杏仁乾的寬大背影,暗自納悶兒,莫非自己的心,太過老成了,竟是很喜歡這般像老夫老妻老朋友一般的相處模式。
“你要是有事你就忙去,不用這樣陪着我。”薛茗予略略還是有些愧疚的。
“難得放假清閒着。”覃紜修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你就不用去找個三五好友喝喝酒什麼的..”
覃紜修回頭盯着她,“三五好友是有的,他們愛喝花酒你也讓我去麼?”
薛茗予霎時臉上紅雲升騰,“你敢!”
“我當然不敢了。所以我在家閒着就好。”覃紜修回過頭去,薛茗予覺得他定是背對着她偷着樂。“日後我不在家,宴會也都是你操辦,這在家給你打打下手不是挺好。”
薛茗予無語低頭,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自從八王府回來,承熙侯唐家,就在她心裡畫了一個大問號。不過她覺得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還是不要貿貿然去問覃紜修的好。他們是另外單過的,上頭沒有公公婆婆,那些親戚也離得遠遠的,左右不會拿她怎樣,她也不用這麼急巴巴的去打探。他們雖是一直都很融洽,她也感觸得到覃紜修是將她放在心裡的。但是,要說她在他心裡到底是個多大的存在,薛茗予還是有些心虛沒底。唐家明顯不是個愉快的話題,還是等等再說。
只是沒有等到她覺得合適的時機,離宴會還有三天時間,覃紜修卻是面色爲難的找了她說起唐家來。
薛茗予一看覃紜修,就感覺他有話說。也真是奇怪了,剛認識時她不知道偷偷在心底爲覃紜修一張冷臉腹誹過多少回,現在卻是覺得他哪怕看着還是冷冷的,神情還是甚少外露,卻處處隱藏着各種表情。
“有事跟我說?”薛茗予起身親手給他倒了一杯綠茵茵的茶水。自從覃紜修在月瀧沙逗留的越來越頻繁,茶水上就已經不止備一種茶了。
“嗯。”覃紜修點點頭,薄脣微抿,“我四舅舅家的表妹,可能要住進來。”
薛茗予一聽表妹這個詞,就沒來由的有些反感。
覃紜修見她不說話,話頭一轉,“要麼另外置個小院子讓她住着也行。”
薛茗予大眼睛一瞪,“我什麼時候說不讓進來了?你都沒說個清楚,就瞎猜!”
覃紜修眸光裡,精緻的五官氣呼呼的泛着紅潤,每一個角度都那樣讓人移不開眼,只是他沒明白薛茗予氣的什麼。
薛茗予翻翻白眼,“爲什麼來?住多久?”
“我四舅舅膝下只有一個嫡女,名喚書雲。舅母去世的早,舅舅去年也去世了。家裡幾個庶兄並不是很照顧書雲..”
薛茗予一聽,難不成是跟着哥嫂過不下去要來投奔他們?“那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親戚麼?”她說這話真不算刻薄的。投奔誰不好要投奔一個年紀輕輕的表哥的。
“沒有。”覃紜修卻是很快回答。
薛茗予滿是疑問的看着覃紜修,他四舅舅,那就是當今承熙侯的兒子,那唐書雲就是承熙侯的外孫女,怎麼可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