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轎薛茗予抓住把手就不敢鬆手,一顆心跟着轎子七上八下的。這一羣漢子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風風火火慣了,擡着轎子也跟急行軍一樣。薛茗予都沒有空去胡思亂想,小心翼翼神情緊張的唸叨,千萬不要被顛下轎子就是萬幸。
所幸驛站離舉行婚禮的園子路程並不遠。加上又走得極快。大概半柱香功夫轎子就落了地。
“請郡主下轎。”湯淮肅那傲氣的聲音到了跟前,薛茗予二話不說自己挑開簾子。外面小花和安嬤嬤趕緊過來扶了她。
薛茗予也真是佩服自己。反正這時候她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只想着趕緊把這婚成了,貼上了修王的標籤她就算功德圓滿了。還真別說,她這時候跟西涼皇帝上杆子往上貼的心態還出奇的一致。
她穩步隨着安嬤嬤和小花往前走,叫她左拐她左拐,叫她過門檻她就過門檻。好不容易停下了,卻聽得小花倒吸一口氣。安嬤嬤扶着她的手,也明顯有點微微顫抖。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時候蓋頭還在頭上,她眼前除了紅彤彤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薛茗予隨着禮官唱和聲,拜了天地。然後被送入洞房。她一邊行禮走路一邊還在想,難不成修王是太醜了麼,竟然叫小花和安嬤嬤變了色?
等到了所謂的洞房,往牀沿一坐,薛茗予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地上。三個月來壓在身上的陰霾終於塵埃落定了。日後她是好是歹,都跟西涼沒了關係。她的天已經變成了梧州,變成了修王。
聽着屋裡的人陸續出去,一直在她身旁守着的安嬤嬤和小花也鬆了口氣。
“郡主。”小花在她耳邊試探着喊了一下。聲音裡似還有着震驚。
“怎麼了?修王很醜嗎?”薛茗予伸手一把拉下頭上的蓋頭。這時候都正午了,喜帕上的繡線密密麻麻,特別厚重,不透氣真是難受死了。
“修王,修王在那裡。”小花吞了下口水,舌頭都不太利索了。手指指向寬大的雕花胡牀對面的黃梨木太師椅。
啥?薛茗予一頭霧水,順着她的手指,看向太師椅上端放的一套銀白色的半舊盔甲,偷窺上的鍍銀都有些斑駁的痕跡了。
“剛剛,我就跟這位拜的堂?”薛茗予心裡悶得發疼。果然更憋屈的在後面。陸伯說昨日日落修王都沒到後京,原來到現在人家還沒到呢。
“是。”這時候回答的是安嬤嬤。聽起來鎮定多了。“王妃,一會兒該有人來了。”她說了也撇了小花一眼。這稱呼可要改了,小花點頭忙深呼吸強自鎮定。
薛茗予胸口發悶,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正對面的盔甲,視線恨不得把那盔甲盯出洞來。
外面又是湯淮肅的重重的腳步聲,如同他那人一樣,傲慢無禮。薛茗予憤恨的收回視線。專注的盯着自己的腳尖。
“啓稟王妃,”見那大紅喜帕已經拿下了,湯淮肅稍微頓了一下。“由於軍事繁忙,修王無法如約前來,特請王妃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