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茗予藉口有孕不適,沒有參加衛妡冉的封后大典,沒有進宮朝見過衛妡冉一回,也是對自己有利的。皇宮可不比八馬衚衕,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禮不可廢,她這肚子,可真受不起累。
薛茗予花了兩天,讓錦瑟和錦繡幫着收拾覃紜修出門需要帶的東西。已經開春,不用備冬衣,而且這幾年薛茗予給覃紜修置辦的衣裳太多了,收拾起來倒是很容易。只半天功夫就差不多了。剩下一天半,是她讓兩個丫頭準備些急用的傷藥藥材藥酒,又讓去買上好的牛皮縫製成放水的袋子,裝了許多火摺子在裡面。
回頭想想,光她準備這些大概也就夠覃紜修急用的,薛茗予又讓無琴去給執劍遞個信兒,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讓執劍留意一下物資準備那邊,有沒有足夠的傷藥,有沒有做好防水的準備。
三月初二,覃紜修破天荒的回來陪薛茗予吃晚飯,吃完了,回嘉槿堂處理事情,但是踩着薛茗予就寢的時間回的翠微山房。第二天陪着她吃了早飯纔出門。連着兩天都是如此。
三月初四一早,吃完早飯,薛茗予陪着覃紜修走到垂花門,正當覃紜修要抽手離開時,薛茗予先他一步雙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手,“你是不是快走了?”他忙得腳不沾地卻連着兩日回來陪自己,薛茗予怎能感覺不到這其中的不同。
覃紜修看着她尖尖的下巴,萬分艱難的點頭,“嗯。日子定了,初六走。”
“準備的怎麼樣了?”薛茗予嘴角忍不住下撇,看起來委屈極了。
覃紜修伸手摸摸她的臉頰,“差不多了。能準備的,這幾天也就差不多了。”
薛茗予擡起頭,大眼睛盯着覃紜修,“你晚上不用特意回來陪我。多做些準備,也好旗開得勝早日回來,這樣……你走了我才安心些。”
“好。”覃紜修不忍心說不,雖然他心裡的不捨像汪洋大海一樣不受控制。
三月初五,覃紜修一大早親自去祿米倉衚衕接了太夫人陳氏到仲桑堂,纔出去理事。到了晚上,特意趕回來陪着太夫人和薛茗予一起吃了晚飯。吃罷飯,又去了嘉槿堂。
初六早上,寅正,翠微山房就燈火通明。薛茗予起來三兩下洗漱好,準備的行禮早就讓無琴送去給了執劍保管,她陪着覃紜修吃了一大碗的紅油肥腸面。還跟往常一樣,覃紜修是海碗的手擀麪,她的是細如髮絲的細面。屋子裡的丫頭們呈上東西就都默默的退下了。
覃紜修先吃完,他看了看鼻頭被辣油薰紅的薛茗予,小聲說道,“你要是擔心我,就每個月初六,讓月瀧沙送份雙椒排骨。只要你點了,能吃到,我就肯定是平安的。只要沒有椒鹽排骨送到你面前,我就沒事。”
薛茗予從麪碗的霧氣中擡頭,月瀧沙是沒有雙椒排骨這道菜賣的,椒鹽排骨倒是有的。她隱約明白,這是覃紜修告訴她的報平安的信號。正月過了,萬管事就離了豔京,說去準備往外圍擴大月瀧沙的。前幾天送信回來,已經有兩家新鋪子即將開張,正是在豔京往東滄延展的線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