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的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這一個殷容莫就足以讓他失控,再加上一個趙敬之,而且鄭國公雖然是脾氣暴躁,卻也知道,各封地連接一氣,他若是動了趙敬之,怕是難以更封地交代!
“此事還勸元鎮王世子莫要參與!”鄭國公強忍着發怒的衝動,不過卻是想警告趙敬之,畢竟他馬上就要成京城質子,到時候得罪了鄭家,他也夠受的!
趙敬之挑了挑眉,將口中的枯草猛的扔在地上,還踩了兩腳!那猙獰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爲他是在踩自己的敵人!踩完還對着那枯草猛的呸了一口!
這種動作這京城的世家子弟肯定是做不出來的,在他們瞧來這是不雅的!可是趙敬之卻給人一種不拘小節的霸氣!
不過趙敬之呸那麼一口下去,若不是旁邊的官員拉着鄭國公,這會兒怕鄭國公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還真是好笑的很!”趙敬之說着,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你們打本世子的嫂嫂,還讓本世子住嘴,可笑,這江山還是姓趙,我趙家人還能怕你姓鄭的不成!”趙敬之說完,猛的站了起來!
楊若水倒是有些無奈,以前瞧着趙敬之是個不說話的,悶漢子,現在怎麼一年不見,倒成了一副痞子樣!瞧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爲是村裡頭兩個家族打架呢!
鄭國公臉憋的通紅,這些年他以皇族稱謂,可是外戚始終是外戚,即便是當今太后,她也是嫁到趙家的!說白了,人家趙家纔是真正的皇族!
鄭國公想想一里一痛,明明皇帝是他的外孫,可偏偏外孫就是外孫,永遠當不成自家的人!他這一刻,甚是想將江山奪過來,讓這江山姓鄭,就不用被人這麼諷刺!
“夠了!這麼多百姓都瞧見了,一個大男人對兩個弱女子動手,這豈是大丈夫該爲的事情!鄭國公還是將探花郎帶下去好生管教!”這時候,便是秦相都趕了過來,其實他是聽說鄭澤連自己的外衣都脫了,這才忍不住的!
鄭家人的所作所爲,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若是以前秦相肯定不會落鄭國公的面子,可現在煞女再現,所有人都想辦法讓北唐度過難關,偏生出了這麼一個敗類,讓人卻是聽着來氣!
且,秦相是文官之手,文人多大都是愛名子,秦相說完,他身後的那些門生一個個都低聲應和!
鄭國公正要發火,鄭家的一個家丁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是宮裡的宣紙公公已經在鄭府等着了,讓鄭國公與鄭澤馬上回去!
鄭國公對着秦相冷哼一聲,讓人擡着鄭澤,浩浩蕩蕩的離開!
鄭國公一走,秦相若有所思的瞧了殷容莫一眼,然後帶着自己的門生也離開了!而百姓們瞧着熱鬧已將沒有了,也都慢慢的散了去!
出了酒樓,這路上,到顯得有幾分的冷清!
“嫂嫂!”楊若水本來準備上馬車,卻聽到趙敬之在後頭喚了一聲!楊若水轉過頭來,去又瞧着趙敬之一臉難爲情的樣子!
“正好要去瞧嫣然,你給帶個路?”楊若水試探的問了一句,眼神詢問殷容莫!殷容莫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趙敬之這是有什麼事!
“嫣然她!”趙敬之的臉刷的一下子就便紅了,然後瞧了一眼殷容莫,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臉色才慢慢的恢復正常,“嫂子,嫣然說的牛郎是什麼!”
楊若水被他問的呆了一下,有些不解,對於牛郎兩個字,分開來說她都不陌生,可是組在一起,還真解釋不出來!
感覺到楊若水的視線,殷容莫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古書上沒有記載!”
聽到連殷容莫都不知道,趙敬之一臉的失望!他總覺得張嫣然的世界,他總有那麼一處無法走近,就好像張嫣然有時候會說一些讓他聽不懂的話!
“她可還說了什麼?”楊若水不由的詢問,想從旁的話裡聽出些端倪來!
趙敬之的臉色一變,原本已經正常的臉色,這會兒又變成了紅色,想了想,一咬牙,這才擡起頭來!“她說我的是她見過最小的!”
小?楊若水打量一下趙敬之,這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個漢子,卻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小!
倒是殷容莫,一聽見這番說辭,突然間大笑了起來!聽到殷容莫的笑聲,趙敬之更顯得窘破!只能低着頭,也不多說話!
聽到殷容莫的笑聲,楊若水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臉也憋的快要滴出血來了,這張嫣然果真是,大膽!
趙敬之有些着急,瞪了殷容莫一眼,不過目光卻是瞅着楊若水,“她,她不是第一次!”趙敬之說出這話的時候,頭垂了下來!
其實,他是喜歡張嫣然,可對於這種事他還似是在意的!雖說當初張嫣然說是與殷奕風,趙敬之打聽過,張嫣然根本不肯能瞧上這種紈絝子弟,而張嫣然當着皇帝的面說以非完璧,趙敬之心裡其實是不信的!
聽了趙敬之的話,楊若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那眼睛就跟刀子一樣,割着趙敬之的面容!
“她是冰清玉潔的姑娘!我覺得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不然,即便是拼盡全力,我也要他付出代價!”楊若水的口氣冷了,許是因爲這些日子的磨練,語氣中的殺意,卻讓人覺得心驚!
趙敬之的臉色不由的浮現出幾分不悅來,畢竟一個男人被威脅,總覺得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不過轉念又一想,張嫣然能有一個這麼關心她的人,也是福氣,是以也就釋然了!
“我會負責!”趙敬之彷彿是在發誓一樣!若是他是生氣,或者是嫉妒,一時間失去理智!可是他不後悔,他只是害怕張嫣然會不原諒他,不然正妻的位置,就一定是張嫣然的!
楊若水冷哼一聲,畢竟她不是張嫣然,不能替張嫣然做任何決定!即便是張嫣然要的不是負責,這話也該由張嫣然自己說!楊若水白了趙敬之一眼,“我去瞧瞧她!”說着便轉身離開!
瞧着楊若水囂張的樣子,趙敬之拍了拍殷容莫,“這悍婦,都是你慣的!”
殷容莫推開趙敬之的手,“她沒有我,一樣過的很好!”殷容莫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楊若水坐的馬車!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殷容莫只覺得心慌的厲害!“她不需要我,一樣可以活的很精彩!但是,如今有我,她的幸福,便是我的責任!”殷容莫後來又補充說了一句!
腦子從不由的想起楊若水在楊府的情形,當時她的手段,自不像現在這般的成熟!可是想要報復趙姨娘,卻也綽綽有餘!謝氏又對她信任,將來她嫁人後一定會風光!可一想到,楊若水的世界沒有自己,殷容莫就煩躁的很!趕緊追了上去,心中更是慶幸,幸好楊若水是他的妻!
瞧着殷容莫這般模樣,趙敬之不由的升起幾分羨慕來,至少殷容莫喜歡的是屬於他的!
三個人到了驛館後,直奔張嫣然的屋外,不過自始至終楊若水也沒有理過趙敬之!畢竟他們與封地也是合作關係,說白了是相互利用,封地支持殷容莫,也不過是爲了將來利益!自不必委屈了自己的情緒!
到了屋外的時候,趙敬之安在張嫣然身邊的婢女,守在門外!瞧見趙敬之過來,趕緊的行禮!說是張嫣然不讓她們在屋裡呆着,因爲趙敬之說過,張嫣然要做什麼,便由着張嫣然,是以他們也不敢違背張嫣然的命令!
楊若水微微的凝眉,也沒說話,只在外頭輕輕的敲了敲門!可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楊若水又輕輕的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這下楊若水都有些慌了,這女子失了清白以後,尤其對方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大多都是想不開的,莫不是自盡了吧!
“怎麼了?”瞧着楊若水臉色蒼白,殷容莫趕緊過去詢問!
“她,嫣然她,不會有事吧!”楊若水說的吞吞吐吐!可是殷容莫與趙敬之都聽的明白,尤其是趙敬之,臉色比楊若水變的還要灰白!用手推了推門,竟然是朝裡反鎖的!趙敬之也顧不得什麼,一用力便將那門都撞開了!
楊若水手一拎裙襬,趕緊小跑着進去!然後,當她們看見張嫣然的時候,楊若水都忘了該有什麼反應!瞧着張嫣然是趴在牀上的,眼緊緊的閉着,還發出細小的鼾聲,然後,她們瞧着張嫣然的嘴角還掛着流過口水的痕跡!這麼大動靜都沒有將張嫣然吵醒,一瞧就是沒什麼大事!
而這個時候,張嫣然突然翻了個身,露出了一條白玉的胳膊,還有頸間的青紫!趙敬之一急,趕緊用身子擋住了殷容莫!殷容莫也不廢話,轉身就退了出去!他可是對楊若水以外的人,不感興趣!
“嫂子,嫣然要休息!”趙敬之這話便是有趕人的意味!
楊若水瞪了趙敬之一眼,不過瞧着張嫣然沒什麼事,她也就放心了!
等楊若水出去後,趙敬之有把撞倒的門,給重新舉了起來,放在門框上!不過這麼一鬧,倒是讓涼風進來一些!張嫣然不由的打了個哆嗦,眼睛緩緩的睜了開來!
“你還敢來!”楊若水剛站在殷容莫的身邊,便聽着裡頭的張嫣然怒吼的聲音!
“昨夜你是第一次吧,倒是青澀的很!不過老孃沒空調教你!”聽到張嫣然說這種話的時候,楊若水的嘴巴張的都快能放進一枚雞蛋了,這,這也太孟浪了吧,女子怎麼能與男人說這種話!
“張嫣然!”楊若水又聽到屋裡傳來趙敬之威脅的聲音!
“小不點!”張嫣然倒是絲毫不示弱!
然後屋裡頭又傳來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楊若水站在那裡都覺得有些尷尬!只覺得腦子都不好使了!以前她偶爾會覺得張嫣然說些個驚世駭俗的話來,可現在想一想,跟今日一比,以前的根本不值一提!
正當楊若水拉着殷容莫離開的時候,裡頭傳來了張嫣然大聲哭泣的聲音!楊若水的心一緊,或許是張嫣然故作堅強才說那種話,畢竟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會不在意自己的清白!而且,邊哭邊罵,罵的非常難聽,就連狗孃養的這種話,張嫣然都能罵出來!
突然間,張嫣然又沒了聲音,楊若水的心一緊,擡腳就要衝進去!
殷容莫趕緊將楊若水給拉住了!“若是張嫣然真的生氣,怕早就有動作了!”殷容莫怕楊若水想不透,便開口解釋!
楊若水還想說什麼,不過想想也是,就張嫣然的性子,若是真的很討厭趙敬之,說不定都能想到同歸於盡的法子來!楊若水嘆了口氣,將自己帶來的禮物,交給了門口的婢女,便與殷容莫一道回了趙府!
剛進趙府的門,四海便迎了出來,說是皇帝下旨,給雲瑤公主與鄭澤賜婚!
楊若水聽到這消息,這才露出個笑容來,她轉身瞧向丹紅,“給夕嬪送信,就說夕溫侯一門不會有事!”
而大理寺那邊,自然是查曲散的事情!如今曲府已經名存實亡了,定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是以他們都把目光放在了夕溫侯府,每日幾乎都有大理寺的人去查看,鬧得夕溫侯府人心惶惶!不過想起夕嬪讓人送出來的消息,說是夕府一定沒事,夕溫侯這才心中有了底!
而朝堂之上,因爲雲瑤公主要嫁給鄭澤,鄭國公一門自然是要替她說話!這百官就不齊心,甚至鄭國公的人還暗處給各官員施壓,是以,朝堂要殺雲瑤公主的聲音,是越來越小!
而皇帝更是笑着解釋,說是雲瑤公主與鄭澤青梅竹馬,之前鬧出的那一出,也不過是兩個孩子鬧彆扭罷了,做不得說的!這樣,那卜算出來的罔顧親倫也就不攻而破!
雖說皇帝這話連傻子都不信,可是至少明面是說的過去了!而云瑤公主是太后的親孫女,說到底太后也是捨不得犧牲雲瑤公主的,既然能有這法子,太后也不會糾結,只能不住的朝欽天監施壓,讓他們想破煞的法子!
而云瑤不用死,皇帝的心情也就沒有那麼糟了,甚至想起自己那日對太后不敬,心中尤爲的自責,還特意去慈寧宮與太后認了錯!
皇家的人似乎是越來越順,沒有什麼鬧心的事了!
鄭國公更是滿面春風,自己的妹妹是太后,女兒是皇后,孫女是太子妃,孫子是駙馬!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滋潤,就算鄭家不是真正的皇族,可是單就這份榮耀,可不是誰都比的上的!
因爲雲瑤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她的大婚,自然要極爲的隆重!不僅僅是宮裡頭的人忙,鄭府更忙,是以鄭府也沒有時間去計較殷容莫給鄭府沒臉的事!這段時間,似乎是京城裡頭最爲平靜的時間!
明日就是雲瑤公主大婚的日子了,宮裡宮外都一片喜慶,鄭國公府爲了表現出對此事的重視,那迎親的路上都貼上了紅色的喜子,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到宮門口!且因爲百官都下了早朝,鋪上後,鄭國公又命人封路,只能行人走,馬車不許路過!
可就在今日,大理寺突然從一家酒樓裡,查出了有兩箱子假銀票,而那家酒樓正是上次鄭澤與楊若水發生衝突的那家酒樓!至於銀票,卻是與曲散送來的一模一樣!
鄭國公得到消息以後,馬上進宮面聖!而鄭澤正在禮部對單子,看明日的行程安排,聽到這個消息,手中的單子一下子滑落,也沒有心思再瞧下去,趕緊的超外頭走去!
出去以後,倒是與鄭國公碰面,兩個人一起去面聖!
而一直因爲曲散的事情鬧的人心惶惶的夕溫侯府,對此事自然是關注的,對於此事自然是馬上就得了消息,換上朝服,急匆匆的朝皇宮走去!
而蕭將軍,秦相等人,得到消息後,也相繼進宮!一時間,疾馳的馬車,又將鋪好的紅毯踩滿了泥土!
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后也在御書房內,不過與皇帝兩個人的臉色都難看的厲害!
“皇上,太后娘娘,請相信,臣覺得不會做出危害江山社稷的事來!”鄭國公現在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一改往日囂張的模樣,跪在地上,一張老臉掛滿了忐忑之情!
“那酒樓是鄭家的產業,這京城難道誰有能力,能在鄭家的眼皮子下頭栽贓陷害來?”夕溫侯抱了抱拳便站了出來,大有一股子揚眉吐氣的意味!
“你!”鄭國公氣的用手指着夕溫侯!
要是以前夕溫侯肯定不敢直接與鄭府對峙,可現在事關自家清白,他倒是有一股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架勢!
“那本事我鄭家的產業!”鄭澤在一旁趕緊的辯解!
“那麼多百姓與官員都在場,都當旁人是聾子嗎?”秦相也站了出來,這些日子,秦側妃一直抱怨太子妃因爲小產都,對她各種打壓,秦夫人無法,只好請旨陪了秦側妃幾日,卻差點讓太子妃連她都處置了!秦相府肯定有氣,且秦相夫人對楊若水有稱讚有加,秦相對鄭府一門越發的瞧不上!即便是有鄭家長房夫人做說客,也改變不了秦相對鄭府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