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40

如果香車之內的主人沒有發出聲音,僅觀香車外表,還以爲這馬車的主人是哪家的閨秀大小姐呢。

“世子爺,好險啊,不知道哪來的瘋馬差點要人的性命!您是否要下馬車?”馬車內,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很明顯,這是香車主人的奴僕。

“無須。”摺扇刺啦的聲音響起,“你我就在車內一觀,足矣。”

“是,世子爺。”

奴僕不再說話,他知道世子爺素來愛男風,這停下來,肯定是看上那個抱着總角小兒的那位“俊俏公子”了。

俊俏公子靳雲輕救了小兒一命,本想把他放下,小兒沒走兩步,就倒在地上。

“小姐……不是,公子,公子,小孩暈倒了——”

青兒裝扮的小書童,容貌姿色明豔,她叫的時候,兩隻手放在嘴邊,路人對這小書童不免有些鄙夷,皆以爲小書童是娘娘腔。

靳雲輕是幹練穩重的多,就連聲音也是刻意裝出一副粗聲粗氣的男人樣,“應該是小兒驚厥!”

青兒丫頭看那小兒四肢和麪部不停抽動,兩顆眼球向上翻,目光斜視,神志不清,而且面色變得漸漸青紫起來。

“公子,他是患了小兒驚厥?”青兒看到大小姐屏氣凝神的樣子,心也不急不燥了。

靳雲輕不做聲,馬上讓病患小兒平躺,解開小兒身上的衣領子,抽出手帕來,替他除去吐出來的渾濁物,以防吸入異物窒息,但畢竟小兒來自瘋馬的驚嚇太過,驚厥是相當嚴重的。

“不好了,他好像快沒呼吸了。”整顆心一直吊起來的青兒,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靳雲輕知道,此驚厥來勢洶洶,小兒似乎快要扛不住了,已經表現出窒息的體徵,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切開小兒的氣管,保持呼吸通暢,方能保住性命,可這裡是古代,醫療、百里生設備遠遠達不到21世靳的水平,搞不好還要傷口感染,更是致命!

“書童,銀針!”靳雲輕同時開口吩咐青兒,希望區區銀針就能搭救小兒的性命,如果不行,只能強行切開氣管了,可那是兵行險招,迫不得已的最後一步!

青兒跟着靳雲輕走的時候,肩上是揹着一包袱的,裡邊自然有銀針等物。

靳雲輕執着銀針往小兒的人中、合谷、十宣、內關、涌泉等穴位紮下去,才一頓功夫,小兒驚厥漸漸緩住,手腳也不亂抖了,面色開始恢復了正常人的氣血。

聽着小兒順暢的呼吸聲,靳雲輕知道小兒終於保住了一條性命!

幸好!上天還是眷顧小孩子的。

靳雲輕滿意得點點頭,準備把銀針收入包袱,卻發現自己和青兒兩人被人牆圍成了水泄不通

“如果大家希望這個小兒能完全好轉的話,請玉散開來,讓小兒呼吸更多新鮮空氣!”

靳雲輕聲音不大,卻宛如一個巨石砸向大河之中,濺起了萬丈波瀾!

圍觀羣衆之中,多是布衣百姓,心地善良之輩,紛紛道,“真乃神醫呀!我們快聽神醫的話,趕快讓開趕快讓開!”

“五兒,五兒,你真是讓娘擔心吶。”

不知從哪個方向跳出一個身穿大麻的婦人,兩眼淚汪汪得抱住病患小兒,哭得沖天搶地的。

大麻婦人把小兒抱在懷中,怒罵着靳雲輕,“哪來的柺子,要我害我兒子,今天老孃就算拼了一條性命,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你這婦人好不羞?是我們家公子救的你,不信的話,你問問大家?”青兒氣不過了,這什麼女人嘛?不弄清楚就裡,就咬人,早知道大小姐不救她的兒子。

大麻婦人聽了周圍的人,才知道是眼前的俊俏公子和書童救了她家五兒的緣故,大麻婦人眼淚又下來,朝着靳雲輕跪下來,“神醫呀,您真乃神醫吶,謝謝您救了我的兒子,謝謝您——”

“不客氣。還有,我並不是什麼神醫!”靳雲輕拍拍手掌,表情不鹹不淡,“以後注意一下,別讓你的五兒一個人在街邊亂逛,風大的時候,不必出來,在家裡呆着最好,以防風邪再入體了,對了,去藥鋪郎中抓個急驚風的藥,按時服用即可。”

大麻婦人有些不好意思,“還望神醫指點一個方子?”

“你去告訴藥鋪郎中,他會知道的。”靳雲輕幽幽一笑,這種爛大街的藥方,實在是沒有必要多寫一遍。旋即就和青兒離開了。

香車內的主人摺扇再度一刺啦一聲,連帶着讚歎之聲飄出車外,“真是個有智慧的俊俏公子?”

“世子爺,您是不是又看上這麼一位俊俏公子哥?”

香香馬車內的一奴僕阿復表示很頭疼,世子爺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十一次說人家公子好生俊俏,平均一天說一個。奴僕一想到異姓王趙王若是知道自己的兒子世子爺今日在外頭又說誰家公子好看,趙王肯定又要吐血三升了!

“去!你懂什麼?”

趙王世子趙溟都一個摺扇重重敲在阿復頭上,奴僕嗚嗚嗷嗷叫了兩聲,便連屁都不敢放了。

……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兒?”青兒這回親眼看到大小姐救了一個總角小兒,心裡開心得不得了。

“不是說好了,投棧!”靳雲輕道。

“知道了,小姐。”青兒話一說出來,表示很後悔,並且大小姐冷眼一橫自己。

青兒作求饒狀,“公子對不起,我一時改不過來。再說,反正沒有人聽見嘛?怕什麼?”

靳雲輕,“……”

……

香香馬車之內,一直監視着靳雲輕主僕二人的狡黠目光露出了陰謀的味道,“什麼?竟然是女子?哎?真是太令本世子失望了?如果此人是男子便太好了。可惜啊可惜,白白糟蹋了那一張絕色容顏!”

奴僕阿復現在真想拿一把豆腐撞自己頭上得了,心裡暗暗道:還好趙王不在這裡,要不然他老人家又要傷心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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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真的碰上“運氣”了!

“小二,天字一號房!這是我家公子給你的五兩銀子,不必找了。”

青兒喬裝成的小書童,對客棧門口迎客的麻利小二道。

“好勒,兩位客官樓上請。”

客棧小二笑臉堆砌着,這上門就是客,何況一下子就給五兩銀。對着靳雲輕的背影豎起了大拇指讚歎四字:公子霸氣!

靳雲輕聽到店家小二說的是自己,摺扇一刺溜得打起,大搖大擺得走上樓梯,出了侯府,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男人。

店小二將二人引入天字一號房,臨行道,“二位客官,這間屋子的牀褥都是新的,茶壺灌滿了熱湯,不知二位客官要點小菜和酒?”

“不必了,我家公子累了,要休息了。”青兒作出一個小男子的架勢,連連轟着那個店小二走。

等小二的腳步聲遠去了,青兒馬上搬來了一個凳子,坐在雲輕對面,“大小姐,您爲何要選這家雲來客棧,對面的那一家金鳳客棧可比此處豪華得要多的多。人還熱鬧——”

“你還要熱鬧?”靳雲輕執起摺扇,循例敲了一下青兒的腦殼,“傻青兒?我們躲着猶恐不及。金鳳客棧裝潢如此華麗,擺明了招徠的不是公子王孫,就是達官貴人,更是引人注目。再說我們出侯府的時候,也沒帶多少銀兩。相反此處,房錢便宜又隱蔽,我們肯出五兩,對於這樣規模的客棧已經算是天價了,小二對我們也更加禮遇不是?”

青兒連連點頭,“公子說的有道理——”

看着青兒說着“公子公子”還說上癮了,靳雲輕心中不免有些苦笑,虧自己現在還能笑得出來。

翌日一早,靳雲輕和青兒用過早點,然後再往包袱裡塞了不少菜包子肉包子算是路上的乾糧。

“公子,我們今天真的要往水月庵出發嗎?”青兒眼裡有一絲悽楚,“聽說水月庵的姑子們最大的都活不過三十,陰氣怨氣重得很。”

靳雲輕皺着娥眉看着她,“青兒,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之前我們幾個大丫頭呆在下人房裡,互相扯皮,道聽途說的。”青兒幫靳雲輕整理了一下書生帽,“公子,我們真的要——”

靳雲輕自嘲道,“也罷,管它真與假,水月庵,也許昔時昔日的我會去,但今時今日的我斷然不可能去的,真去了,那便是愚孝!哼,他們幾經害死了我,怎麼能夠肯定水月庵就沒有了莫氏安插的人手?恐怕死的更快吧。”

“小姐,您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耶。”青兒呆呆癡癡得看着自家小姐,什麼昔時昔日,什麼又是今時今日,這大小姐就是跟以往不同。

“是嗎?”雲輕笑看着她,“那你說說我哪裡不一樣了呢?”

“奴婢說不上來。”青兒低下眉眼去。

靳雲輕眼波橫凝着,旋兒囑咐她道,“好了,記住,等會兒出去,你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該叫公子。”

“是公子。”青兒頭如點蒜,“那咱們等會兒往哪裡走?”

“往南邊碰碰運氣。”靳雲輕語氣淡雅如蘭。當然水月庵也在南邊,不過是經過水月庵罷了。

青兒輕輕呵了一口氣,這南邊豈不是南羲國?

天下格局分爲五個國家,中央的大周,東邊的東漠國,西邊的西齊,南邊的南羲國,北邊的北漢國,大周最強,其他諸國國力強盛均等,互相制約而存在。

除了五大國家之外,周邊還有數不勝數的神異秘境,奇澤異脈,至於是否存在文明,不得而知。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很大。

靳雲輕和青兒收拾了行裝,在客棧馬廄餵飽了馬,店小二把馬重新套在馬車上,主僕二人開始往南邊出發。

行了約莫二三裡,靳雲輕讓在前邊趕馬兒的青兒停一下,喝喝水,順順氣。

不多時,從四面八方跳出三五個魁梧虯髯壯漢,每個人手裡抓着一把寒冽的彎刀霍霍向靳雲輕主僕。

“哈哈,趕緊下車!快把身上一切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老子就饒你們兩人的性命!”

爲首的刀疤壯漢眼睛色色得瞪着靳雲輕,“真不愧是永樂侯府出身的千金大小姐,細皮嫩肉的,穿上男人書生袍子,也這般俊朗。”

“是呀,大哥,我們可飽眼福着呢。”刀疤後面的幾個手下們,使勁把唾沫吞到喉嚨底,“真他孃的細皮嫩肉啊,敢情是大家閨秀喬裝成男子書生的?我就說呢怎麼長得這麼標緻。不管了,等會兒,直接把她們當做男人,從後花庭進,嘿嘿——”

下作的聲音傳到青兒耳朵裡,青兒恨不得把他們一個個的心肝挖出來,可是礙於對方人多勢衆,青兒不免膽怯。

靳雲輕安慰青兒,“不怕!這些下九流的山賊如此清楚我們的底細,想必是侯府中人派來的——”

“您是說二夫人?”青兒有點不敢相信,莫氏竟可怕到了這種地步,先是安排存心險惡的馬伕,再是這般買通山賊半路劫持。

青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我們該……該怎麼辦?”

“將銀針取來給我。”靳雲輕淡淡得道,聲音涓涓得就好像仙巒腳下的青雲流水,淡然脫塵,“山人自有妙計!”

青兒丫鬟乖乖照做。

刀疤壯漢揮舞着鋒利的彎刀,奔跑過來,對靳雲輕劈砍過來。

呵。

靳雲輕先是冷笑,頓時目露寒光,纖纖素手上玉指一彈,看不見速度何其快的指尖寒芒千丈,身形移動恍若獵豹絕影,咻咻一聲,銀針飛了出去。

“啊!”刀疤壯漢腰際穴道被銀針封鎖,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上。

“大小姐好厲害!”青兒鼓起手掌來。

什麼?區區一個銀針就能夠做到讓人腰際穴位封鎖無法動彈,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刀疤壯漢後面的幾個中看不中用的手下們紛紛潰逃。

靳雲輕手裡不知何時又捏着另一根銀針,準備要刺入刀疤壯漢的顱頂穴,“說!誰派你來的?不說實話!一針刺下去,叫你一命歸陰!”

第19章想本小姐回去?求我!

“我說,我說!”

刀疤壯漢看到靳雲輕不容欺誹的高潔面容滿滿寒慄之態,嚇得青褲下滲透出不少尿液,“是,是,是永樂侯二夫人莫長楓派我來的。”

青兒雙眼狠戾得瞪着刀疤壯漢,“果然是二夫人指使的!大小姐!殺了他!竟然敢害我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別,別,別殺我,我也是爲了討生活,不容易啊。”刀疤壯漢眼裡擠出幾點淚花,“我上有九十高堂老母,下有一歲兒子嗷嗷待哺,新婚娘子嫌我窮,跟隔壁窮酸秀才跑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做了山賊,聽了莫氏的差遣!”

青兒很是不屑,“你窮,窮酸秀才也窮,都是窮,怎麼會因爲你窮,你娘子就跑了呢?恐怕因爲你是大老粗吧。”

話音剛落,惹得靳雲輕一笑,也是,沒文化真可怕,無論是21世靳還是此間的時空。

“……求求姑奶奶開恩……”刀疤壯漢知道那個大小姐手裡的銀針很厲害。

靳雲輕皺了皺輕眉,“想活命的話,就必須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是,是!”

刀疤壯漢連連點頭,他彷彿意識到自己尿褲子了,如果身子能夠動彈,他第一時間是用手遮住溼噠噠的襠部。

“青兒,莫氏是每隔什麼時辰,又是去哪裡燒的香?”靳雲輕問青兒。

青兒不明白大小姐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如實回答,“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去京郊的白馬寺上香祈福。”

靳雲輕點點頭,對着刀疤壯漢冷漠道,“聽清楚了?這月快到底了,下月初一,你去白馬寺一趟,無論如何去莫氏那裡敲詐出三千兩銀子,全部交給我!若是同意,我便放了你,若不同意,我便送你歸西——”

說罷,靳雲輕捏着手裡的銀針往刀疤壯漢的顱頂探去,一邊摸索,一邊似自言自語,“這人的顱頂有百會穴,百脈於此交匯,如果本小姐施針不當的話——”

“哎呀,百會穴可是死穴呢!除非有高超醫師操作銀針,否則非死不可!”

青兒這些年耳濡目染大夫人生前的醫術,這個百會穴可厲害着,一般般人可不敢隨意施針,攸關性命!

在一主一僕恐嚇之下,再鐵打的壯漢也招架不住。

刀疤壯漢連連求饒,“別,可千萬別,我答應大小姐您便是。”

見刀疤壯漢此刻對大小姐雲輕變得畢恭畢敬,青兒感覺也有了些臉面,“那我呢,我算什麼?”

“丫鬟姐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刀疤壯漢憋着一張臉。

“那麼,可以放我走嗎?”

刀疤壯漢心想,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遠遠得離開此境,到別的地方再繼續這樣的行當,今日遇到這樣的人家也算倒了十輩子的血黴了。

靳雲輕點點頭,“當然可以走了,不過你要吞下這個東西。”

沒等刀疤壯漢作出迴應,靳雲輕直接用手撬開他的嘴,逼迫他吞嚥下去。

“咳咳,好苦啊,是什麼?!”刀疤壯漢心都涼了跟黃花菜似的。

靳雲輕幽冷一笑,“是半月斷腸丸!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靳雲輕一人有此解藥!半月斷腸丸顧名思義,是半個月之後,藥性就會在你的腹中毒發。當然你半月之內辦好那件事情,早點找到我要解藥,避免肚爛腸穿而死。”

“哼,這藥厲害的很呢。前面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人了。你應該是第一百零八個吧。”青兒冷丁丁得瞪着他。

“不敢,不敢。”

刀疤壯漢懊悔至極,怎麼就攤上了這麼的禍事呢,一點好處都沒有撈着,相反還要搭上一條性命。不過橫看豎看,此間的永樂侯府大小姐不像那些整日呆在大間繡房之中的愚鈍閨秀,倒像是個有拿捏的精明厲害人。

這下,靳雲輕放心得把刀疤壯漢給放了。

等壯漢走遠,青兒丫鬟偷偷貼到雲輕耳邊道,“大小姐,你適才給那個刀疤壯漢到底吃了什麼?難不成真的是所謂的半月斷腸丸?”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知道那個刀疤是本小姐要害死的第一百零八個死人?”

靳雲輕纖嫩玉指點了一下青兒的瑤鼻,“你呀~不過呢,我算是看出來,咱們主僕二人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半月斷腸丸是我唬他的,就算有,一時半會煉製出來也頗需時日。”《千金丹方》還真有煉製半月斷腸丸這種毒丸之法。

“我就猜,大小姐您一定是擺了那個刀疤壯漢一道。”青兒竊笑,“不過小姐,半月斷腸丸到底是什麼做的?”

靳雲輕慵懶得伸展了展懶腰,“這種東西內里加了生津止渴的梅子肉泥,棗泥,山藥,外邊裹了一層糊着苦瓜汁的糯米泥,搓成顆粒狀,再用小火烘烤小半刻鐘,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入口當然覺得有點苦,不過裡邊卻是甜的,飢渴又果腹。估計那個刀疤壯漢擔驚受怕得要命,直接就給囫圇吞了下去,初嚐到嘴裡是苦澀之感,很讓人想當然的,這是一種毒藥了。”

“小姐,我要吃,我要吃!你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不知道啊。”青兒哀求着大小姐。

靳雲輕從秘密的小囊包裡取出兩粒,一粒給青兒,一粒給自己,“這是我在煉丹閣的時候,三更半夜偷偷爬起來做的,起初,我怕你口風不嚴密,會泄露我這個獨家炮製的半月斷腸丸的秘密呢。”

“對了,好吃嗎?”靳雲輕看着一臉吃貨相的青兒,“這可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半月斷腸丸哦。”

“唔唔……好吃……唔唔……好吃……”青兒很快消掉一顆,眼珠子巴巴得看着雲輕,“小姐還有嗎?奴婢還要!”

靳雲輕又取出一顆,好笑得看着青兒,“你試試說一句,公子還有嗎?奴家還要!”

“……”

青兒捂臉羞澀,不過看着一身男書生袍的靳雲輕道,“對了,公子,你還是將青泥假瘡疤貼上去,雖說穿上書生袍變成一個俊美無儔的書生,但問題是也太俊美了,會惹人懷疑的。”

靳雲輕點點頭,讚道,“青兒,你果然心細如塵,本公子很喜歡……”旋即就把青泥假瘡疤往左腮貼上去。

附近小樹林的一隱蔽處。

“武哥哥,我們家主子一直盯着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姐看,是不是喜歡上那位嬌俏小姐了?不過好奇怪啊,她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那種東西呀?”

蘭袍君子手裡的白羽扇嘩啦作響。

“……跟你說了多少遍,別再叫我武哥哥……我看不對,那個人,明明是男子,何談女扮男裝,許脩文你個書呆子,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紫袍將軍眼裡滿是對蘭袍君子的濃濃不屑。

“彥一壅!我警告你!請你別再說我是書呆子,我可是當朝最風流的一品書生!你整天把十八班武器摸過來摸過去,也不怕手裡的繭子長得比你的臉皮還厚!”蘭袍許脩文冷笑。

紫袍將軍彥一壅是個急脾氣,“你……”

“別吵了,你們倆一天到晚,總是吵。吵的本王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百里連城嘴角勾起一抹懶意,“好了,今日狩獵盡了興,也過了一把看好戲的癮,足矣,打道回王府吧。”百里連城可看清楚了,靳雲輕不但不醜,相反必將是美貌名動京華第一人。

“是,主子。”彥一壅嚴肅得道,端的是一副大將軍的氣魄。

許脩文正準備跟連城三王爺他們離開的,卻又看到了新狀況,“不好了,那位女扮男裝的大小姐被一大隊人馬包圍住了。”

“快走,閒事莫理。”

百里連城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無謂的事情上,百里連城認識那個大隊人馬爲首的人,正是永樂侯府的管家靳福。

“主子,您真的不理她嗎?”許脩文嘆息了一聲,“主子,您未免太絕情了。”

百里連城瞪了一下許脩文,“你還說?再說,本王叫一壅鎩了你白羽扇上面的羽!”

“主子,千萬不要。這把白羽扇是我這麼多年來尋獲的第一大寶貝,求求您放了它,我不說便是。”

許脩文嚇得毛骨悚然,這會子激怒三王爺可不行。

靳雲輕這邊,她和青兒二人果然被靳福管家圍住了。

“請大小姐回府吧,老太爺病重,侯爺吩咐了,一定要請您回去

替老太爺診斷。”

靳福管家把姿態擺放得很低。

青兒記憶中的靳福管家可沒有這麼好說話,什麼時候來了大轉彎,竟然眼裡裝着大小姐了?

“想本小姐回去?求我!”

靳雲輕悠閒坐在馬車上,端看着來人。

“想本小姐回去?求我!”

雲輕大小姐的氣勢肅殺沖天!

似冷冽寒冰帶着一股不容反駁的聲音猶在耳畔,靳福管家身子微微一抖,密林寒風襲了過來,他差點站不穩。

“求大小姐回府!”

靳福雙拳緊抱,迫於靳雲輕帶給他的威壓,他不能不從。

“青兒,是不是我耳邊有蚊子的叫聲?”

靳雲輕捻起纖纖玉指在耳邊揮揮,故作驚訝得瞅着身側的青兒大丫頭。

青兒這個物似主人型的丫頭,淡淡的語氣漂泊如煙靄,“大小姐,奴婢沒有聽清。”

“什麼?”

靳福真想大吐一口老血出來。

靳福他呆在靳府差不離20年,曾經伺候過上一任的老侯爺,就算是現任永樂侯靳曜左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永樂侯府一撥下人裡頭,就屬他最大。

不過奴才終究是奴才!

見了主子!就得像狗一樣的虔誠!

靳雲輕清風雲淡且極有玉離的目光之中,滿是對靳福管家的鄙夷。

這個靳福素日裡可沒少幫着二夫人莫氏編排自己,試問靳雲輕能不生氣?

青兒丫鬟,如是!

靳福心裡知道,這是大小姐靳雲輕有意難爲他,就是要當着衆位永樂侯府下人們面前,狠狠下他靳福的面子,以正她靳雲輕做主子的聲威!

靳福此刻倒想依然做從前那般,把眼前的靳雲輕大小姐視作無物,可是,眼下卻是萬萬不能,這是永樂侯爺下的命令,無比要尋獲大小姐,讓大小姐爲太老爺治癲癇頑症!

那麼,唯有暫時拉下臉來。

靳福雙拳再次緊抱,雙眸卑微恭下,不敢直視雲輕大小姐,“老奴有請雲輕大小姐回府!請大小姐勿要因爲記恨老奴過去種種,讓老太爺的病情陷入爲難之中……”

“住口!”靳雲輕眸子一厲,斥道,“混賬狗奴才!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祖父身邊的一頭狗奴才罷了!別把髒水往本小姐的身上潑!”

靳福此言無非是想要令靳雲輕這個嫡長女的聲望在衆下人面前倒地?

倘若以後落入別人口實,說雲輕大小姐爲了達到記恨一個家奴的目的,寧願不去醫治自己的爺爺,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比之前那些惡言惡語還要來得厲害三分!

靳雲輕現在要做的,便是喝住他,板起大小姐譜來,讓靳福管家好好感受一下如何方能爲一個合格的狗奴才?!

“伺候好大小姐上馬車!”靳福高呼了一聲,以爲靳雲輕她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的一個閨秀蠢女罷了。

就在靳福以爲靳雲輕真的聽他的話,靳福得意得走到領頭的馬隊,準備跳上馬背,騎馬回府。

殊不知,就在此刻,事情發生了轉折,坐在馬車裡的靳雲輕幽幽得對靳福管家道,“老太爺的病,本小姐自然會診治,不過你嘛?既然是奴才,是老太爺身邊的一條狗。本小姐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一條狗還能騎上馬背上的?你,就給本小姐一路走回永樂侯府,就當爲祖父祈福!”

“哈哈哈哈哈……”

頃刻間,除靳福一人,其他下人都在哈哈大笑,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向來怯弱的大小姐竟然也有如此幽默的時候。

青兒大丫頭也來調皮補了一刀,“是呢,靳福管家,你該爲老太爺好好祈福纔是。若是不從,大小姐定然會回稟老祖宗和侯爺,到時候,靳福管家可要仔細數數你頸項上一共長着幾個腦袋瓜子,夠砍不夠砍,還要另說呢。”

“哈哈哈哈哈哈——”

青兒的話,又引得那幾個隨着馬隊而來的下人們狂笑。

“笑什麼,你們這些兔崽子,看我不回去不修理你們……”靳福心中暗暗含着恨意,對靳雲輕更是如此。

靳福老眼一黑,雙拳緊握,不甘心也得甘心得道,“一切聽大小姐的便是。”誰讓老祖宗侯爺大人需要她呢,有朝一日,當永樂侯府不需要靳雲輕此人,便是靳福大仇得報的時候。

可惜啊,靳福一直都未能得報今日被雲輕大小姐折辱之仇。

因爲靳雲輕已經容不得他,他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

永樂侯府,慶福堂。

“老祖宗,老爺,雲輕她性子執拗,恐怕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莫氏哭得那叫肝腸寸斷,聲聲淒厲,聲聲啼血。

永樂侯靳曜左眸子一凌,瞪着莫氏,“性子執拗也倒罷了,何故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糟了!

莫氏忘記了,靳雲輕可是侯爺的親生大女兒,就算他一個做爹爹再怎麼不喜歡自己的親生女,也不會希望她慘死!

莫氏她表面上嚎哭不已,內裡則是高興都來不及,一下子派去了兩撥人去弄死靳雲輕,人販子,土匪幫的人,就算靳雲輕得逃得過初一,難不成還逃得過十五?

莫氏心裡以爲靳雲輕死定了,所以纔會脫口而出說什麼“恐怕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勾起了靳曜左的懷疑。

“長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剛纔到底是何意?”靳曜左也在想,難不成莫氏有什麼瞞着自己嗎?

狡猾的莫氏繼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老爺,妾身還能是何意?靳福管家去了那麼久,妾身想,雲輕大女兒一定是遠走他方,永遠再也不回來了。哎呀,都怨我!都怨我呀!老爺,是妾身沒有照顧好雲輕!妾身對不起你呀——雲輕只怕是真的回不來了——嗚嗚——”

靳如泌看到母親莫氏眼眶中莫須有的眼淚,得意之極,哭聲道,“雲輕長姐,你該不會遇到什麼不測了吧,你可千萬不能死了呀!”

“嗚嗚……雲輕你要是不能活……母親我陪着你去下黃泉……”莫氏端是一副好繼母的姿態。

“通通給我住口!”靳曜左覺得夠了,“老太爺病榻在前,你們這是做什麼,提前設靈堂嗎?哭哭吼吼得做什麼?成何體統?”

莫氏依舊用袖子擦着眼淚,“可是妾身認爲,玉離她真的永遠不會回來——”

“大姨娘!你當然希望本小姐永遠回不來了!”

一女子明豔無極的聲音迴盪在慶福堂中央。

衆人還沒有看到雲輕此人,已然聽到雲輕中氣十足彪悍無邊的聲音。

單單聽這聲音,就知道靳雲輕不但沒事,相反,還好得很呢。

如此這般,在莫氏心中產生極大反差,她說話都開始結巴,“玉……嫺……回回……回來了”怎麼可能,派去的兩個人可都是千里挑一的悍匪,靳雲輕小賤人一個小女子家家怎麼可能還活着?

此刻,恢復一身女裝,左腮上的燙疤猶在的“醜顏”靳雲輕,出現在衆人視野之中。

“雲輕長姐,你可回來了,父親母親好擔心你的。”

靳如泌挺着小肚皮向靳雲輕走過來。

看她惺惺作態的樣子,靳雲輕無視。

“雲輕吶,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明日就上白馬寺爲你燒香祈福。”

莫氏雲錦寬袖間甩出檀香佛珠兒,作祈禱狀。

靳雲輕依舊無視。

氣得靳如泌想要發作,卻被莫氏攔下了,示意靳如泌此刻不要開口說話。

“孫女給老太爺,老祖母,父親請安。”

靳雲輕身爲嫡長女,位下的庶母庶妹她可以無視,但是在上的尊者,她還是要秉持嫡女的風範。

老祖母靳史氏不做聲,畢竟自己理虧,是她老人家親自驅逐自己這個大孫女出府,現在侯爺兒子又遣她回來,豈不是打自己麪皮一巴掌麼?

“嗯,雲輕,這件事是你大姨娘做的不對,爹爹等會兒一定懲罰她們。不過眼下你的爺爺,你要想辦法纔好啊。”

靳曜左嘆息了一聲,唯今世上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治癒老太爺的癲癇,只得把希望寄託在雲輕身上。

“雲輕,畢竟是你的爺爺,你要盡力一試。”

“父親,我明白。”

靳雲輕步態輕盈得輾轉到老太爺的榻旁,爲老太爺搭了脈,翻動老太爺的眼珠子,旋即問靳曜左,“父親,爺爺平素裡是否有積痰?”

“有的。”靳曜左肯定得回答道。

“是了,未必無法子可解。古語有云‘無瘸不作痰’,癇症之作主要由痰濁、痰聚所致。患者遇驚恐、飲食失節、勞累等情況,會致髒氣不平、經絡失調,痰爲津氣所聚凝着既久、裹結日深,即成膠固不拔之勢。所以四字記之曰‘頑痰所致’!父親,女兒用祛痰開竅之法可解!”

靳雲輕摸着脈搏的時候,就說了上面一番話。

“有道理啊。”靳曜左連連點頭,表示讚許,看着大女兒凌厲幹練的氣質,頗有當年她母親一代名醫的絕代風華。

站在一旁的莫府醫莫冷謙痛心疾首,卻又不得不對靳雲輕表示拜服,“對,對,對,就是祛痰開竅之法。我怎麼這麼笨沒有想到呢?我之前用平肝瀉火之法來試,就行不通!”

“莫府醫真真乃廢物也!平肝瀉火是用於房勞傷腎,腎陰不足,因腎水不濟,心火過盛導致的癲癇之症!老太爺一把年靳卻被你用這種診治之法下去?他一個老邁之人如何受得了?之前你可沒少向他老人家下猛藥吧……”

靳雲輕話音剛落。

倒把靳如泌氣得不輕,什麼,靳雲輕竟然敢罵如泌的親舅舅是廢物?!真是豈有此理!

而這邊二夫人莫長楓想要阻止親弟弟莫冷謙再開口說話。

可是永樂侯靳曜左已是飛撲過去,一隻手抓起莫府醫衣服上的圓領,“你真真是不堪的廢物!雲輕說的沒有錯!你就是廢物!殊不知老太爺差點被你害死!”

靳雲輕斜眼看了榻前的一碗濃郁的藥湯,“還好,還好,藥湯沒有給爺爺服下去,要不然,後果不抗設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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