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48

不會的,不會的,阮嬤嬤她人那麼好,生母仙逝後,阮嬤嬤是這個世界上對雲輕最好的人了,怎麼就吊死了呢!

“雲輕小姐——”百里連城護住女人的香肩,看女人的眼瞳瀰漫無盡痛苦,心如玄鐵的百里連城的心也軟了幾分。

“不!一定不是真的!阮嬤嬤,您老人家要等雲輕!您還要看着雲輕出閣,雲輕未來孩兒還要叫你奶奶呢,阮嬤嬤……”

雲輕整個人宛若失了魂,不辨南北西東。

這青穹世界是即將要分崩離析了麼?

如果不是,爲何這般天旋地轉?!

“冷靜點……雲輕……”

三王爺見她豆大淚珠簌簌往下直冒,神情倉皇、絕冷,他呼喚她的名字,可女人的心仿若被掏空了一樣。

“阮嬤嬤,等雲輕回府……雲輕要你接到醫館來…雲輕還沒有好好孝順你…阮嬤嬤你一定要長命百歲……雲輕要……要纏繞你的膝下一輩子……”

靳雲輕口中囈語着,強行掙脫開三王爺的保護,她跌跌撞撞得往宮門走去,走一步,摔一步,最後還打了個趔趄。

“冷靜點……本王陪你回去!”百里連城脫那個上鎏金披風,披在雲輕身上,立馬瞪着瞳仁對下首的小太監,“還不速速準備車輦!愣着這裡做什麼?!”

“是,是,是三王爺。”小太監出入皇廷這麼多年來,小太監從沒有看見過三王爺爲誰家女人如此上心過。這是頭一遭。連連應諾,驚慌而退。

頓時,許脩文、彥一壅駕馭着之前入宮的華蓋車輦,驅到百里連城近旁,百里連城將雲輕抱上車輦,揚鞭出宮!

許脩文和彥一壅無比震驚得看着自家的爺,他們打小就跟着三王爺,從不曾見到三王爺爲任何一個世家貴女親自駕馭車輦,更別說親手執馬鞭。

“爺,使不得呀!馬鞭還是讓武哥哥來吧……”許脩文忍不住勸一句,此地乃是大周皇廷,泱泱的大周天家地所,宮中他人耳目衆多,不免日後生出無盡蜚短流長。

彥一壅掩去額頭冒騰的黑線,狠狠瞪了一下許脩文,“別叫我武哥哥!不過爺……您萬萬不能如此啊……還是讓屬下來吧……”

“廢什麼話!走——”

百里連城一手護住靳雲輕,一手揚鞭駕馭,華蓋車輦宛如風火輪一般,掠過御河畔,穿過九御橋,飛過皇城甬道,出宮。

*

依舊在御河畔上欣賞如畫秋色的一衆世家貴女又不淡定了。

“天吶,你們有沒有看到那華蓋車輦嗖得一聲飛過去!”

“是三王爺!三王爺好英姿颯爽呀!駕馭着華蓋車輦就好像駕馭着戰場上的戰車似的……”

“三王爺他竟然是抱着靳雲輕駕馭車輦的——”

“什麼?剛纔車輦快如疾風,好像是這樣的!”

“難不成三王爺真的喜歡靳雲輕,要納她爲三王妃了嗎?”

超過半數的世家貴女們心中燃起了對靳雲輕的羨慕嫉妒恨可不是一丁點,哪裡想到,她們午夜夢迴思慕着的白馬王子,竟然抱着別的女人,揚鞭出宮,她們的心好痛好痛,早知如此,就根本不會進宮乘坐畫舫遊玩!

北漢七公主慕容幽月,美眸浮掠一絲驚詫,嘴脣微微抿了抿,似乎是有所打算。

安樂郡主喬瑾言並不似那些所謂的世家貴女一般,因爲心中貪慾的驅使,所以對靳雲輕諸多謾罵和貶低,相反,她極爲關心靳雲輕,天生擁有着過目不忘本領的喬瑾言,在百里連城王爺駕馭的華蓋車輦宛如白駒過隙經過御河畔的那一瞬,喬瑾言看清了靳雲輕的臉,雲輕的臉佈滿了痛苦、萬念俱灰的表情。

“回稟公主,臣女身體突發不適,望恩准回府。”喬瑾言躬身對百里藍兮小公主道。

“去吧!”百里藍兮眼高於那個,根本不把安樂郡主放在眼底,若不是看在喬瑾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北涼王,父皇對這位異姓王頗爲器重,百里藍兮不會讓她這麼輕輕鬆鬆得走掉,方纔想要打她,皆是因爲喬瑾言擺明了是袒護靳雲輕賤人。

北漢公主慕容幽月,眼眸一轉,故作盛情拉着安樂郡主,悄悄得拉着她的手,“喬郡主這是要出宮看雲輕小姐了?若真是這樣的話,請你幫我捎去對雲輕最真誠的問候。”

“幽月公主,想不到你竟也是這般賢良。”喬瑾言心思單純,信了慕容幽月的話。

待喬瑾言一走,北漢公主欣然得對百里藍兮一笑,“藍兮公主,你別生氣,跟兩個小賤人生什麼氣呀。”

“是嗎?幽月公主,本公主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百里藍兮用手挽了挽頭上名貴的冰藍鳳釵。

慕容幽月眼眸流露一絲狠辣,“藍兮公主,你都作了紅臉,還不允許本公主作白臉嗎?”

“原來你是跟本公主一條心呀。”百里藍兮看起來很高興,邀約慕容幽月,“幽月公主想必遊玩畫舫渴,去溫華宮喝杯茶吧,母妃這會子應該是泡好茶了。”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慕容幽月嘻嘻一笑,與百里藍兮一同前往溫華宮。百里藍兮獨獨邀請慕容幽月一人,可見,慕容幽月在百里藍兮心中的分量。

*

永樂侯府邸。

到了府門兩座白獅子旁,靳雲輕奮不顧身得下了馬車,飛步前往淑繡府,遠遠聽聞青兒丫鬟哭得斷腸的聲音,靳雲輕忍着眼淚,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不願意相信。

莫夫人在庭院中央抹着眼淚兒,看着靳雲輕來了,掩下眼底的笑意,又裝出很傷心的樣子,“哎唷,真是好人不長命吶,阮嬤嬤,你好歹是大夫人的陪嫁,竟忍心拋棄雲輕而去嗎?不過也好,下了地府,也好跟大夫人作個伴,讓大夫人不會那般孤單。”

“唱得哪門子喪門曲?莫長楓!你給我閉嘴!”

靳雲輕僵硬着身子走過去,狠狠撞了莫夫人的腰肩一把,直呼其名,毫無把莫氏放在眼底。

莫夫人深感萬千痛苦,“雲輕縣主,你可以不把我當做你的娘。但奶嬤嬤對你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你怎麼就不讓你的奶嬤嬤走得安生一點呢?”

“是誰讓奶嬤嬤走得不安生的?”靳雲輕倔強得忍住眼瞳欲要滑出的淚水,森冷盯着莫氏,“你告訴我,奶嬤嬤是怎麼死的?”

莫夫人心裡頭一滯,“我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死的?自己上吊死的唄,這世人嫌自己命長,也是常有的事……”

“你怎麼不自己吊死?莫長楓!這是跟你肯定脫不了干係!”

靳雲輕發誓,她一定要好好檢驗奶嬤嬤屍身,找出幕後兇手,因爲她根本不會相信奶嬤嬤會上吊自殺!

“你這是要強行給我安罪名了!呵呵,真是可笑!阮氏死便了罷,與本夫人有何相干?”

莫夫人收起了假慈悲,她也不想在這裡跟靳雲輕耗下去,轉身正欲離去。

“別走!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要陪本縣主驗屍!”靳雲輕也收起了眼淚,眼下不是哭,哭有什麼用,好好爲奶嬤嬤找出真兇纔是要緊。

“你……你說什麼……你要驗屍?”

莫夫人心跳上了嗓子眼了,當初靳雲輕的母親安思瀾醫行天下,已經夠讓莫氏匪夷所思了,聽靳雲輕還會驗屍,莫氏隱隱不安。

止住眼淚的靳雲輕,那個煉丹閣,內閣中央躺着一直那個的白髮婦人,當年大夫人薨逝,阮氏嬤嬤一個晚上白頭,如今,她老人家還沒有享受到靳雲輕應盡的孝道,遂然與世長辭,靳雲輕覺得自己好不孝!

靳雲輕可是一直把阮嬤嬤視作親母的……可眼下……

抓起阮嬤嬤發白僵硬的手,靳雲輕將它捂在心口,可是它將永遠不會有任何的溫度了。

“天吶,孃親,你看阮氏舌頭吐得這樣長,肯定是吊死的,真是可惜啊。”靳如泌不知何時也來了,就站在莫夫人身後。

莫夫人白了親生女兒一眼,“如泌,好生安心在自己院子裡養胎,跑這裡來做什麼?當心晦氣衝撞你腹中的孩兒!”

“怕什麼?我這肚皮裡頭裝着的可是天家骨血,更何況,我又不做什麼虧心事,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怕的。”

看到靳雲輕蹲在阮氏屍首旁,肝腸寸斷,滿懷悽苦,靳如泌的心情格外得不錯,是了,她靳如泌偏偏不安於室,跑到煉丹閣裡看熱鬧來。

聽到此言,靳雲輕眸子閃爍一絲絲的冷絕,“你最好能夠保證自己不做虧心事,最好能夠保證你腹中的胎兒……好好的。”

靳如泌銀牙一顫,抓着莫夫人的手,“母親,她……她咀咒我的孩兒……太大膽了!我一定要告訴二王爺知道!”

袖子一捻,莫長楓在靳如泌手腕輕輕一拍,示意她再忍耐些罷。

莫長楓見靳雲輕在屍首旁邊左顧右盼,雙手環在死屍脖子上一頓探究,莫長楓還真怕被靳雲輕檢驗出什麼好歹來,連忙道,“且讓阮嬤嬤早入土爲安纔是,她自個兒上吊死的,有什麼好瞧!”

“不!她不是上吊死的!阮嬤嬤她是死於謀殺!”

靳雲輕一句一頓得說道,聲音恍若珠玉,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三王爺百里連城也帶着許脩文、彥一壅過來!

莫氏、靳如泌趕緊給三王爺行禮。

伸手擺了一個“免”,百里連城靜默得走到靳雲輕身側,饒有興趣得看着靳雲輕如新雨清洗後的澄澈明淨的眸,“哦?爲何如此確定是死於謀殺?而不是吊死的?”

“你看這裡——”靳雲輕纖指一引,指着阮嬤嬤脖子上明顯的勒痕。

第58章關鍵的結釦印記

“呵呵,也太可笑了!凡是吊死之人,脖子上不都有勒痕麼?真是大驚小怪。”

二夫人用手捂了捂嘴,眸子閃爍一絲狠戾。

“可不是麼!”靳如泌目光微微掃過阮嬤嬤那賤人的死亡勒痕,附和道,“母親說的對呢,最屬尋常不過了

的,大家說是不是呢。”

衆人點了點頭,絲毫不以爲意。

靳福管家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一旁,似在好意勸着靳雲輕,“大小姐,您大可請正兒八經的仵作來瞧上瞧,不就有了答案麼?”靳福已經用五十兩銀子收買了京兆尹府邸的劉仵作。

“閉嘴,這裡沒有你這個狗奴才說話的份兒!”

靳雲輕一個凌厲的眸色叫靳福頓時噤若寒蟬,不敢放言。靳雲輕何嘗不知,身爲莫氏狗腿的管家靳福,敢這麼說,說明,他們一夥子人早有後招!

好一個讓人寒慄的雲輕大小姐,單單這樣的架勢,已不知吃定了多少人。

所有圍觀的下人都是這般想着。

“三王爺,臣女請您看看,倘若奶嬤嬤她老人家真是上吊而死,那麼,脖子套上繩索之時,勒痕一定向上彎曲,而現在,勒痕竟往頸部後面呈現‘八’字死死交匝着,這,很明顯,根本就是人爲謀殺!不是上吊自殺!”

靳雲輕話音剛落,別說衆人,就連三王爺百里連城都驚呆了!

就算百里連城是外行之人,也深諳雲輕說的極有道理,他身爲大週三王爺,偶爾也去大周刑部打打醬油,這人的死法可以說有上千上萬種死法,有自殺的,當然也有被謀殺的,簡直不類其數。

“那又怎樣?太可笑了!雲輕長姐!就憑藉阮氏脖子上的勒痕就判斷她死於謀殺?”

靳如泌呵呵一笑,搖搖頭道,“這是妹妹我今年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

莫長楓心虛,臉色轉瞬一黑,旋即她又表露出世事無關己,燈籠高高掛起的神情,“如泌,也許你長姐還有後招也未可知呢?”

“當然還有後招了!”靳雲輕嗤嗤一笑,這一對母女真是極品!她們知道單單憑藉這些,肯定是不成證據的,更別談跟莫長楓這個蓮花繼母有關了,後面,靳雲輕所說的話,就猶如一個炮彈,在衆人耳邊炸開!

“我不但知道,奶嬤嬤她不是自殺而是死於謀殺之外,而且我還知道,奶嬤嬤她是被什麼東西給勒死的!”靳雲輕看着表情甚是篤定的大姨娘莫氏。

“呵呵,敢問縣主,是什麼東西呢?”莫長楓心內一緊,強逼迫自己一定要鎮定,不然露了馬腳,她今生今世別想繼續在永樂侯府待下去。

靳雲輕緩步向莫氏走過來。

莫氏不知道靳雲輕要做什麼,“你……你幹什麼?”莫氏看着雲輕揚起手來的樣子,還以爲靳雲輕要打她。

誰知道,靳雲輕是向她走過來,只不過是牽扯莫氏身畔的管嬤嬤身上的褲腰帶。

“呃……啊……”沒有牙齒的管嬤嬤慘叫一聲,霎時間褲腰帶被靳雲輕一抓,管玉桃倉皇用手護住褲頭,若不是這樣,褲子肯定是掉下來的。

百里連城滿臉黑線,自覺背過身子去,這個靳雲輕是不是有奇異的癖好,專喜歡拽人的褲腰帶,還拽上癮了!

“你動管嬤嬤的腰帶做什麼?”莫氏的臉一片傻白。

靳雲輕幽幽一笑,“你不是想知道阮嬤嬤被什麼東西勒死的麼?對了!正是管嬤嬤褲腰上的腰帶!”

靳雲輕作了一個極爲驚人的舉措,她向衆人示明褲腰帶上的結釦,冷然一笑,“你們難道都沒有看見,阮嬤嬤屍身脖子上也有一個深深凹陷進去的結釦印記麼?倘若真上吊自殺的?爲何勒痕附近有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結釦印記?也許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三王爺在這裡,叫三王爺找人去驗證一下。”

話音剛落,三王爺百里連城極爲配合靳雲輕,對彥一壅點了一下頭。

彥一壅接過雲輕手中的褲腰帶,拿着褲腰帶上的結釦比對着阮氏脖子上的深深勒痕,點點頭道,“正好重合!雲輕縣主所言極是!”

滿衆譁然。

莫長楓險些腰膝一軟,連站都站不穩了,好在靳如泌攙了一把

“天吶,還真是重合呢。”

“莫非阮嬤嬤真是管嬤嬤用褲腰帶勒死的?”

府中下人們一個個引頸交耳,議論不停。

霎時間,管嬤嬤成了衆矢之的!

阮嬤嬤是被褲腰帶勒死,而此間褲腰帶是屬於管嬤嬤的,至於有沒有人教唆管嬤嬤這麼做,就不知道了。

“呃……”

滿口無牙的管嬤嬤驚慌擺擺手,意思是說不是她乾的,可恨她自己說不了話。

“大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靳雲輕一句一字得質問莫長楓。

靳福管家瞅着事態不好,本想去京兆尹府,邀劉湯劉仵作來一趟,或許可以解除靳雲輕大小姐對莫夫人的懷疑。

暗暗地,莫夫人給靳福管家一記眼白,示意他不可這麼去了。倘若劉湯劉仵作真來了,不但不能夠小事化小,恐怕會鬧得更大,驚動了整個上京府,上面的要求嚴格徹查,就糟了。

莫夫人立即“賞”了管嬤嬤一個耳刮子,痛聲道,“玉桃!你竟如此糊塗!就算你平日裡與阮嬤嬤私交何等不睦,也不能這般痛下殺手呀你!難道你不知道阮嬤嬤是大夫人生前的閨中密友嗎?是一直很疼愛大小姐的奶嬤嬤嗎?玉桃!你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大姨娘,你以爲你把罪名推到了管嬤嬤一個人身上,讓管嬤嬤一力承當!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靳雲輕對上莫長楓這個狠毒婦人的眉眼,現在還玩棄卒保車的戲碼,會不會太OUT一點?

“縣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冤枉賤妾教唆管嬤嬤勒死阮嬤嬤嗎?”

莫長楓連忙把帕子一揮,貼着眼睛,“哎喲,不活了!我不活了!我真真是活夠了!賤妾與阮嬤嬤無冤無仇,賤妾爲何要勒死她,求縣主別冤枉賤妾呀!”

“莫氏,你還想抵賴?不是你教唆管嬤嬤殺死阮嬤嬤,還能是誰?”

絲毫不退讓的,靳雲輕站在莫長楓的跟前,“別以爲你掉幾滴眼淚,抹幾下帕子,就說明你就是無辜的!”

雲輕她那冷冽冰寒的聲音,句句通貫入莫夫人的耳中,莫夫人抓着錦帕的手腕微微發顫。

“大家看一看,莫夫人手都抖了,還能承認不是她做的!”靳雲輕凌厲的眸子睨視不遠處的靳福管家,“管家不是打算着去京兆尹府請正兒八經的仵作麼?也好,去請,單單請來一個仵作不算得上什麼,最好把京兆尹大人也給一同請來!”

莫長楓悽悽慟哭,“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保全侯府的名聲纔是要緊的!”此事,的的確確是她教唆管嬤嬤和管家暗地裡勒死阮氏的,如果鬧大的話,無疑是要禍連自己身上,上京京都府的京兆尹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萬萬是不能鬧大的。

“大姨娘你這麼怕,還不是做賊心虛?”靳雲輕森冷一笑,膽敢害她身邊親近的人,一定要叫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

莫夫人拿纖細玉指那個了那個鼻樑,那邊管嬤嬤似乎是得到了一個什麼信息似的,猛然轉身,狠狠得以頭撞那個石頭製成的搗藥鉢子上,頓時,鮮血那個了藥櫃的方寸地帶,很是慘烈。

管嬤嬤,死了。

“啊——玉桃——你怎麼傻得——畏罪自盡呀你——”

莫夫人作咆哮狀,飛撲到冷冰冰的管玉桃的屍體前。

只是,莫夫人哭着,嘴角抿起一絲喜色,死無對證,看你靳雲輕奈我何?

見莫氏伏在管嬤嬤屍身哀泣,靳如泌也學起母親的態勢做戲,“哎喲……管嬤嬤……你怎麼就這麼去了!”

“是雲輕長姐……是雲輕長姐逼死管嬤嬤的!”

靳如泌臉上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

呵呵,靳雲輕嘴脣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真是太好笑了!還說是她逼死的管嬤嬤!真是賊喊捉賊的!

“是的呀,奴婢也看到了,是——是大小姐逼死了管嬤嬤。”銀月丫鬟也追了一句。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

忍了很久的青兒指着銀月罵道,“銀月!虧阮嬤嬤生前對你不薄!你竟然指鹿爲馬!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無恥!”

“青兒姐姐,你說什麼呢,銀月妹妹我怎麼不懂呀。”銀月詳作呆呆愣愣的樣子,給人一種小白羊羔的錯覺,如果你真把銀月當成了小白羊羔,那麼你就大錯特錯,這個看似小羊羔般的人物,會趁着你不備,在後面猛戳你的脊樑骨,讓你那個萬劫不復之地!

靳雲輕之所以能成功被百里爵京騙去家廟受辱,毫無疑問,賣主求榮的銀月丫鬟,是很大一個助力!

這個銀月,靳雲輕敢保證,她的好日子絕不會太多。

自古道:擒賊先擒王。靳雲輕盤算着如何將莫夫人和靳如泌弄下馬,這纔是重中之重,只要這兩人物倒下,下面的那些蝦兵蟹卒自然好比樹倒猢猻散,不論是銀月,還是管家靳福,勢必永無翻身之日!

“大姨娘,你不必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靳雲輕立即拆穿了莫長楓假面具,毫無不客氣的,“你剛剛對管嬤嬤使眼色,威脅管嬤嬤,以至於叫管嬤嬤,撞鉢自盡!你敢說,還不是你自己逼死了管嬤嬤,把一切的責任推到管玉桃這麼一個棄子身上!呵呵,誰不知道,管玉桃管嬤嬤是你身邊的一顆棋子罷了!”

莫夫人兩眼一黑,差點岔不過來氣,眩暈過去,“沒……沒有這等事情……都是你誣賴在賤妾身上……賤妾沒有做過?”

“好一個沒有做過?可要知道?舉頭三尺有神靈的!虧你還信佛!”靳雲輕不屑得瞪着莫夫人手腕上的檀香佛珠,“倘若佛主祂老人家知道了,恐怕會降禍於大姨娘和如泌妹妹身上的罷了。到底如泌妹妹身上還懷有二王爺的種呢。天家骨血一日不保的話?不知道如泌妹妹有沒有面目再見二王爺呢?”

質問着莫夫人的同時,還順帶着言語狠狠羞辱了靳如泌一把,可以說得上一箭雙鵰!

靳雲輕無視莫氏如泌這一對母女臉上無比慍怒的表情,

目光微微一瀲,迎向百里連城三王爺的目光,“三王爺,您說臣女說的對嗎?”

“……”百里連城不答話,他素來對二皇兄百里爵京沒有任何好感,更加可以說是敵人,見靳雲輕排揎百里爵京的人或事,相反,百里連城心裡樂意得很。

靳雲輕往靳福管家那邊走了過去,明面裡要挾着靳福管家,“怎麼?靳福管家?本縣主勸你還是赴京兆尹一趟,就說永樂侯府後宅出了兩條人命,兇手主謀就是二夫人!你若是去了晚了的,這兩條重大的殺人罪可是要你一人承當的?”

猛地一慌,靳福他何德何能擔當得起?

好狠好聰明的靳雲輕!

莫氏何嘗不知,靳雲輕這麼一說,無疑是要讓她這個二夫人與靳福管家主僕之間出現決裂,進行狗咬狗,到時候靳雲輕好坐收漁人之利!

以前那個唯唯若若,膽怯不堪的靳雲輕太好欺負,太好拿捏了,可是現在的靳雲輕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一頭隱藏在叢林身後的猛虎,隨時要把莫氏給吃了……

莫夫人不禁想到這個層面上,被靳雲輕逼得啞口無言,唯有希望出現一個人能夠化解此間危機。

“大小姐饒命!這兩條殺人罪孽豈是小人可以擔待的?”

沒有辦法,靳福管家只能下跪,服軟。不服軟不行,他是知道雲輕大小姐的手段!

“還不是你?你順從二夫人,聯合管嬤嬤二人用褲腰帶勒死阮嬤嬤的?”

靳雲輕叱詫的怒焰可以燃了整座永樂府,“休要詭辯!殺人兇手就是你!幕後主謀是莫夫人!”

如此勁爆的聲音,聽入莫夫人的心裡,她的心陡然一驚跳,不禁往後倒退了兩步,言語發顫,“沒有……絕對沒有此事!雲輕縣主冤枉賤妾了……沒有……沒有……”

“雲輕長姐!就憑藉那該死的阮嬤嬤脖子上一道結釦印記,就要我母親償命嗎?也太兒戲了!再說管嬤嬤碰死了,很明顯就是畏罪自殺!跟我母親一點干係都沒有!就算鬧到了京兆尹府,妹妹也是這般陳辭!雲輕長姐,別以爲你現在被聖上加封縣主,我們就會怕你!”

眼瞼一挑,白眼一翻,便是靳如泌的情態。就算鬧大了去,她也不怕靳雲輕這個賤人,二王爺百里爵京是靳如泌的第一靠山!況且靳如泌肚子裡頭還有百里爵京的種,算第二靠山,這兩座靠山,足夠令靳如泌肆無忌憚!

“你這個未婚懷孕的厚顏閨秀,難道就不兒戲?

如泌妹妹,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你就這麼能肯定,你的肚子胎兒一定是個男胎?倘若不是男胎,真不敢相信二王爺會有該多失望呢?

你的長姐我,雖爲醜顏閨秀,卻也比你這個大腹便便的庶出閨秀來得體面一些。

唉,身爲長姐的我,真是替妹妹你汗顏吶!”

靳雲輕話音剛落,靳如泌整個人宛若冰雕似的,一動也不動怔在那,有口卻不能言,有話卻不能辯。

三王爺百里連城覺得靳雲輕太會僞裝了,她明明不是個醜顏閨秀,相反是一個美貌足以動盪上京的第一美人,雲輕臉上的瘡疤已經完好無缺,臉上那一塊瘡疤只是假的。

殊不知,靳雲輕比起靳如泌這樣的庸脂俗粉來,堪堪雲泥之別。

是了,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

如果這一胎不是男胎?

大腹便便的名聲的確很難聽,比所謂的醜女名聲,難聽千百倍不止!

靳如泌覺得雲輕長姐說得對極了,竟無言以對。

莫夫人心口一顫,這靳雲輕說得一籮筐子的話,不是大婚當日,親生女兒如泌質問、侮辱、誹謗靳雲輕之詞麼?今時今日,卻是全部還給靳如泌了!

好厲害的小女子!好一個銀牙利齒的!莫夫人柳月眉皺出一個惡毒的弧度,難不成靳雲輕被惡鬼託生了?還是被厲鬼附身?真真是太可怕了!

“大姨娘你看看——”靳雲輕帶着威脅笑意得睨向莫夫人,“如泌妹妹一聲不吭,是在承認自己做錯了呢。至於京兆尹府勢必要去一趟的!此事一定要讓京兆尹大人好好盤查一番,好捉出幕後主謀是大姨娘你呀!”

天,靳雲輕這是強拉着自己上京兆尹府的節奏嗎? 莫夫人承認自己怎麼說也說不過靳雲輕這個小蹄子,上了京兆尹府,那可是活生生的,我爲魚肉,人爲刀俎的架勢!就算二王爺這會子趕來也來不及,所以萬萬不可去京兆尹府的。

靳雲輕無視莫長楓眼眸中透露的恐慌和絕望,指着下首的一個人道,“飛流,你腳程快,你去!去京兆尹府告狀!就說永樂侯府二夫人在自家後宅謀害了兩條性命!本縣主隨後會捆着二夫人莫長楓一同前來!”

“是,縣主!”飛流是一直等候爲靳雲輕效命的,如今得了令,腳下好像生出風跑出府。

莫夫人後知後覺,這個時候叫府中護院攔住跑出府門的飛流,也來不及了。

“大膽!哪裡的狗奴才!”

凌厲肅殺的聲音,在飛流耳畔響徹。

飛流擡眸一看,眼前的男子,俊逸高華,兩顆眼眸子射出冰冽無極的光芒,叫人不敢仰視。

這個俊逸高華的男子竟帶着兩個隨從,也許是僕似主人形,氣質上也是天生透着陰寒!

“還不速速拜見二王爺?”紅衣侍者眉眼暴跳。

“難道你是想死嗎?”青衣侍者正欲拔出按在腰間的繡春刀。

飛流驚得倒退幾步,從沒有看到這樣的架勢,只能聽從他們的安排跪地一福,“叩……叩見二王爺……”

“此乃無膽小兒!”百里爵京無比快慰得負手對紅衣侍者和青衣侍者,“幕天、席地,別嚇着了人家,人家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呀。”

“是,爺。”紅衣侍者聞人幕天,青衣侍者聞人席地,看着自家的主子爺百里爵京嘴角洋溢着恣意的譏諷,就笑了,哈哈狂笑。

跪在地上的飛流兩隻拳頭握成了鐵拳,他未嘗就沒有血性的,聽到百里爵京堂堂的二王爺如此侮辱他是個無膽小兒!

飛流發誓:百里爵京你侮辱我是個無膽小兒也便罷了,之前還那麼侮辱雲輕小姐!總有一天,我飛流會讓你知道,誰是無膽小兒!!!

人卑言微,誰能想得到,弱小的飛流日後竟因爲這一番經歷長成一個鐵漢子?!

百里爵京甩袖走進煉丹閣內閣,看到一臉輕狂那個的靳雲輕,心生不不滿,“本王在此,本王倒是要看看誰敢捆了莫夫人?”

之前靳雲輕的聲音很大聲,百里爵京在外頭想不聽見也很難。

“是臣女靳雲輕,怎麼了?二王爺您想要過問一下?”靳雲輕對上百里爵京這個死渣男,是這個渣男虧欠自己的太多太多,可不是靳雲輕欠他的。

“呵呵,靳雲輕!莫夫人是本王未來的丈母孃!本王在這裡,你休想動她一根毫毛。”

百里爵京厭惡得瞪着靳雲輕,毫無半點憐惜。

有了百里爵京這一句話,莫夫人心裡高興得要死,表面上仍然作出一番啜泣可憐的模樣,“賤妾多謝二王爺體恤。”

“二王爺……人家被雲輕縣主欺負得好慘呀。”靳如泌撲入百里爵京的心膛之中,嚶嚶作態。

“如泌,別怕,有本王在,沒人敢欺負你!”百里爵京安慰着懷中的靳如泌,纖長手指摩挲着她的美鬢,無限憐惜的模樣,當眸子掠過靳雲輕身上,就變得冰冷似深淵,“大膽靳雲輕!還不速速下跪對你的如泌妹妹道歉!你嚇着她了?”

三王爺百里連城聽到此言,五內沸騰,薄薄的嘴脣上勾起一絲譏誚,眸子定定得看向百里爵京,“二皇兄,你說錯了吧,靳雲輕堂堂縣主之尊!靳如泌是什麼身份!要堂堂縣主給庶出賤婢下跪!二皇兄這是要置父皇的君臣綱於何地?”

“三皇弟?你怎麼也在這裡?”

百里爵京萬萬想不到,三弟也在這裡,言語之中還帶着刺兒,明顯是在袒護靳雲輕那個賤人,連父皇的君臣綱都搬出來了。

“皇兄我就不明白了,三弟爲何要袒護靳雲輕?”百里爵京冷冷盯着百里連城,“還是說皇兄我不知道三弟你有一直庇護他人破鞋的癖好?”

他人?當然指的是百里爵京自己;破鞋?自然就指的是靳雲輕!

儘管百里連城心裡很生氣,但是衆人絲毫看不到百里連城三王爺表情藏私着一絲一毫的怒意。

“你纔是破鞋!你全家都是破鞋——”

靳雲輕忍不住了,直接發飆了。她忍?爲什麼要忍!已經忍夠了好嗎?她是現代21世靳著名法醫穿越過來的,也算半個現代人的,她纔不像古代閨秀一樣,隱忍憋屈,這樣的人生也實在是太過蛋疼和慘淡了,這樣的人生,她靳雲輕寧可毀了,也不想要!

“你罵誰?”百里爵京從來沒有想過,靳雲輕她一介小小的侯女竟敢罵他,“真是反了!真是反了!靳雲輕,你敢罵本王,本王身後的皇家都給罵了一通!”

靳如泌眼珠子都快要碎了,萬萬沒有想到靳雲輕這麼大膽的!以前的靳雲輕,可是比她靳如泌還要膽小的。

這個靳雲輕是不是瘋了,莫夫人對此又喜又恨,喜的是,靳雲輕無疑是要徹底得罪了二王爺,恨的是,整個永樂侯府還能因爲靳雲輕這一句話,而全部遭到滅那個之災!

怔怔的綠嫵是個膽小的人兒,剛剛綠嫵那個還在的時候,綠嫵還有個依仗的人,現在那個出了府外,綠嫵怕得沒個得力臂膀依靠,旋即就靠在青兒丫鬟姐姐身上。

青兒丫鬟也怕了個要死,心想大小姐這一次死定了,古往今來,只怕還沒有一個人敢於這麼辱罵二王爺的,是百里爵京是渣男,是對大小姐不好,但是大小姐她終究是侯門嫡女,又有縣主位份加身,地位再高,也高不過天家皇室呀!

“幕天、席地!將靳雲輕這個孽女綁起來,捆上金鑾殿!”百里爵京對青紅兩個侍者下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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