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這段時間收到了很多邀請帖,都是邀請姚雪漫去參加聚會,宴會的,每每姚雪漫看到這些帖子總會被氣得七竅生煙,頭暈眼花。但是她不但不能發脾氣還得好聲好氣,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想理由和藉口回絕人家,不能讓人家覺得她是因爲誥命封號被撤的事不敢出門見人。
可、可她就是因爲這件事啊!那些人,那些人明知道的,但還是不停的給她發帖子,不就是想看她出醜嗎?以往她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落魄!
都是妘州歌,都是妘州歌!所有的這些事都是因爲妘州歌才鬧出來的!這個賤人,不要讓她找到機會,不然的話她定會叫她後悔!
姚雪漫本來沒病的都被氣出病來了,又躺在牀上了,面色憔悴,神色蔫蔫的。
姬子臻坐在牀邊看着短短几日就沒有了以往神采的娘,心裡既生氣又無可奈何。
她就不明白了,娘怎麼就不能想開點呢?雖然誥命封號被撤了是很讓人難過,也覺得很丟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要做的應該是往前看,想開些。這誥命能撤自然也能要回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娘怎麼就不想想,她馬上就要嫁給四王爺了,憑着這點她的誥命也會很快就回來的,堂堂四王妃的親孃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沒有誥命的普通夫人?這不是在打姬府的臉,而是在打四王爺的臉,打皇室的臉!皇上遲早會封回來的,她只要耐心的等幾個月就好。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解釋了也不明白,沒振作就算了,反而還被氣得病倒了,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孃的眼界怎麼就這麼的小?
“子臻,你一定要幫娘把誥命討回來啊!不然以後娘還怎麼在外面交際啊!”
“娘,我都說了,你的誥命總會回來的,只要你耐心的等等,皇上會送回來的。你就是不聽,皇上現在也不過是爲了安撫巫靈宮,安撫妘府而已。”說到這個,姬子臻不禁有些埋怨了。
如果不是娘好好的刺傷了妘州歌,哪裡會有今天的事?如果娘當初低一下頭,那事情就不會鬧成如今這地步了。
姬子臻這會兒倒是忘記自己當初也是不願意低頭的。
想到這,姬子臻又想起了這些日子一直盤桓在腦海裡的問題,“娘,你爲什麼會把妘州歌看成是、是姚子暇了?”
雖然說是說妘州歌做了什麼手腳才讓娘失去理智,但那只是哄人的罷了。她一直想不明白,就算是把妘州歌看成是姚子暇,但是也沒有必要動手殺她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和那個姨母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她心裡既疑惑想要問,但同時又有個聲音在制止她,讓她不要問,猶豫了這麼久,她還是決定要問清楚,免得下次再發生什麼事,她還一頭霧水的。
姚雪漫面色一變,眼底迅速的閃過了一絲讓姬子臻覺得複雜難解的光芒,放在被褥上的手也下意識的揪住了被褥。
“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是說了嗎?是妘州歌耍了什麼手段,所以才讓我失了理智,都是誤會!”
姬子臻目光沉沉的看着面色大變的孃親,說道:“娘,這種話你哄哄別人就算了,我可是你的女兒!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你們不能一直瞞着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就越是手足無措,就越是容易給別人傷害我們的機會!”
姚雪漫喉嚨一緊,有些困難的嚥了咽口水,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說道:“子臻,這些事你不用管,我和你爹會處理好的,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姨母她……我們不說也是不想讓你們煩惱,你還是專心忙活準備婚事吧。”
姬子臻垂着眼眸看到娘放在被褥上的手緊緊的揪着被褥,用力得手指都發白了卻不自知。再看她的臉,本來就憔悴的臉現在更是蒼白得不正常,莫名的緊張,肌肉緊繃……
她這麼緊張做什麼?她只是大概的聽說過姨母當年是犯了大錯,所以才死了還被姬家除名。爹和娘是憐惜大哥還小,又是姬家的血脈,所以才留下了大哥,記在了孃的名下,依然是姬家的嫡長子。如果是這樣,爲什麼娘提起姨母會是這樣的反應?爲什麼要閃爍其詞,就算姨母的死不光彩也不至於這樣吧?這其中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娘,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四王爺也會知道,他如果問起我要怎麼說?難道娘覺得四王爺也是這麼好糊弄的人,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一四王爺因此而對我不滿,我嫁入四王府以後怎麼當主母,怎麼收服四王府的人?娘難道就真的不爲我考慮一下嗎?娘因爲大哥不是娘生的所以不管大哥,難道連我這個親生女兒也不管了?”姬子臻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
姚雪漫一怔,有些慌張了起來,“四王爺知道這件事了?他問過你什麼了?你是怎麼說的?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四王爺知道了!”
姬子臻扯了扯嘴角,“娘,這件事還需要我告訴他嗎?全洛邑的人都知道你在府裡辦宴會的時候把妘州歌當成了姨母姚子暇,還嚷嚷着要殺了她,把妘州歌刺傷了。然後倒打一耙,說妘州歌耍了什麼手段才讓你理智全失的想要刺傷她,現在還被撤了誥命封號。這麼大的事情四王爺怎麼可能不過問?”
“那你、那你說了什麼沒有?”姚雪漫捉住了女兒的手緊張的問道。
“我能說什麼?我只能先拿話搪塞過去了。但是娘,你敢保證以後這種事都不會發生嗎?再發生的話我要怎麼跟別人解釋?娘,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兒,你難道就希望看到我成親之後過得不好?你和爹都說了,四王爺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爲太子,成爲繼承人,登上寶座的。你想女兒從高位上摔下來嗎?”姬子臻放輕了聲音,有些誘哄的問道。
姚雪漫臉上閃過了猶豫之色,似乎有所鬆動,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抹猶豫之色馬上又不見了,變得堅定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娘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你不必擔心,更加不用操心,爹孃會處理好,不會影響到你未來的。”
這次的事不過是意外!而且姚子暇的事也不能再被提起,萬一有人起了疑心,去查一查,查到什麼東西的話對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了,當年的事牽涉到的事情太多了,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相公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不知道很多事,但也有很多事她是知道的!
所以絕對不能讓人重新提起姚子暇的事,要是有人發現了姚子暇的事有不對勁的地方肯定就會去查,一查就會查到姬家的事,姬家的事要是曝光了,所有的人都得死!
她的榮華,她的富貴,她的幸福,所有的事都會化爲泡影,這是她經營了大半生才得來的,怎麼可以就這樣失去呢?她是姬夫人,她的女兒馬山就要成爲四王妃了,將來還會成爲太子妃,成爲皇后,她就是皇后的孃親!這身份多麼的高貴啊,只要她成爲皇后的孃親,那是多麼的光榮,多麼的令人羨慕啊!
想想到時候別人看她的目光她都已經要激動,期待起來了!她的美好未來絕對不能讓人破壞了!
“娘,這件事不是你說不會影響就不會影響的,你這樣躲躲閃閃只會讓人更加的懷疑!你不說我總有一天也是會知道的!”
“那你就以後該知道的時候再知道吧!”姚雪漫是打定主意不告訴她的。
不只是這其中藏着的秘密,更因爲說了這件事,他們做爹孃的臉面要往哪裡擺?他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況且以他們現在的名聲地位了來說,要是姚子暇的事爆了出去,他們這輩子的名聲就要跌落谷底,永遠翻不了身了。
姬子臻默默的看着她半響沒說話,看得姚雪漫的心跳都變快了,有些緊張了起來,懷疑是不是女兒知道了什麼。
“既然娘這麼說,那我說再多也是白搭,我不打擾娘休息了,女兒先告退了。”姬子臻淡淡的說完就站了起來,福了福身離開了。
姚雪漫呆怔了一下,呆望着女兒離開的背影半天沒緩過神來,也不知道她這是不是放棄追問這個問題了,心裡有些不安了起來。
姬子臻是下定了決心要弄清楚這件事的,所以她決定進宮去,找另外一個當事人問問。
姬子臻現在雖然也不在巫靈宮,而且很快也不是巫靈宮的人了,但是現在她還是巫靈宮的巫女,想要進巫靈宮還是很容易的。
妘州歌聽到自己宮殿外的侍女說姬小姐來找她還是有些驚訝,心想她不會是來找自己算賬的吧?
想是這麼想,但她還是讓侍女將人請了進來。
“姬小姐大駕光臨真是令人高興。”妘州歌客套的笑着說道。
姬子臻臉上倒是懶得擺出什麼和善的表情了,看着妘州歌淡淡的說道:“妘小姐也不必說這種客套話了,明人不說暗話,我有事想請教妘小姐,還請妘小姐如實告知。”
妘州歌笑了笑,“哦?不知道姬小姐想問什麼?如果我能幫姬小姐解惑的話,我自然是非常樂意的。姬小姐請坐。”
姬子臻不客氣的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了這宮殿,即使是現在,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心裡的那個結還是沒有打開,她還是對當初的事耿耿於懷。如果當初不是妘州歌橫插一腳,她今天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局了,她就不用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她的感情甚至還沒有開出燦爛的花就枯萎了。
每每想到這個她心裡的怨恨就翻江倒海似的。
她閉了閉眼,將心頭翻騰的情緒壓了下來。
侍女送上茶水之後就安靜的退下去了,屋子裡就剩下舜華幾個了。
姬子臻看着站在屋子裡的侍女,眉頭皺了皺,無聲的看着妘州歌。妘州歌帶着淺笑回視着她,似乎在問有什麼問題。
姬子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妘小姐,我問你的事很重要,能不能讓你的婢女先出去?”
“哦?姬小姐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不能讓外人聽到啊?那好吧,既然姬小姐這麼說了,那我就客隨主便吧。”妘州歌眸色閃了閃,也不在意,擺了擺手就讓四婢退了出去。
“姬小姐,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妘州歌好脾氣的問道。
姬子臻目光沉沉的看着一臉無事樣的妘州歌,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她將她的家攪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可是自己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她心裡估計很得意吧,把姬家搞了現在這個樣子,因爲孃的誥命封號被撤了,姬家再次淪爲了洛邑的笑話,娘也成爲了笑柄。
曾經被稱譽,名聲響亮的姬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不順了,一件一件的事情接着發生,姬府也再也見不到以往和諧歡樂的景象了。
“妘小姐能告訴我有關姚子暇的事嗎?”姬子臻收斂起了心神冷不防的問道。
妘州歌一怔,有些意外,有些驚訝的望着姬子臻,沒有想到她問的問題居然是這個。
半響她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姬小姐,你這是在逗我呢?姚子暇是誰,你不是應該問你娘嗎?怎麼來問我?我也是從你娘嘴上聽來的啊!而且姚子暇不是說是你姨母嗎?你就更應該問你娘或者你爹了。”
姬子臻冷笑了一聲,目光冷冷的看着妘州歌說道:“妘州歌,你就不用裝了。我知道這件事是你搞的鬼,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別以爲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你那天根本就是故意穿成那樣的,我不知道我娘爲什麼會看到你穿了那身衣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我很確定你那天就是故意的!”
她問了四王爺,知道有一種異香,用炭火微微薰過,可以沾染在衣服上,聞起來就跟普通的香薰一樣,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壞處,正常人聞到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若是內心有心魔的人聞到那就不一樣了,這樣會刺激到這人的心魔,誘發這人心裡的恐懼,讓這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而且只要時間足夠久,這種香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查也查不到任何蹤跡。
她仔細的想了想那天的事,再結合娘說過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妘州歌那天罕見的穿着紅色的衣服就是故意的,她身上肯定是沾染了那種異香,所以娘纔會在靠近她的時候被誘發出了心魔,將她錯看成姚子暇,才刺傷了她。
可惜的是當時她一時心慌,也沒有懷疑到這上面,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就算她懷疑也找不到證據了,妘州歌既然敢用這種異香那就是有足夠的把握,也定是已經想好退路了,不可能讓她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的。
也就是想到了這點她才更加的惱恨,妘州歌爲什麼要這樣對姬家?難道就是因爲姬家和妘家的事嗎?而且她是怎麼知道姚子暇這件事的?她在公堂上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結合那些話就知道她是有預謀的!
她原本還是裝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去試探一下娘,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結果孃的態度太堅決了,她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來,只能來妘州歌這裡了。那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都別裝了!
妘州歌對她的話一點也不擔心,更加不覺得害怕了,反而有些好笑,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姬小姐,你知道你說這樣的話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嗎?你是不是也忘記我不只是妘家的小姐,我還是首席巫女?你只是十二使者,你對我大不敬的話是要受到懲罰的,你現在可還是巫靈宮的巫女呢。”
姬子臻面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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