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花湮(24)

待準備好了了一百銅幣之後,我命所有的將軍士兵聚到一起。

看着下面站着的士兵,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的確是一點戰鬥力也沒有,皇上看着他們,也是眉頭緊鎖。

“娘娘,所有將士已經全部集合完畢!”廖副將朝我行以軍禮道。我點了點頭,拿起準備好的一個大喇叭,用來擴大我說話的聲音,好讓全體士兵都能聽見我說的話。

“各位將士,你們可還記得你們來到西北的目的?”聲音很大,聽到我說的話以後,士兵們都擡起頭來看向我,或許他們會覺得奇怪,今日來跟他們說話的,會是一個女人。

下面開始有依依呀呀的討論聲。

“西北,是我南國的邊陲重地,你們之所以來這兒,難道不是抱着一顆爲國盡忠的忠心來的嗎?難道不是帶着親人和你自己的志向而來嗎?你們難道不想在這塊土地上建功立業,成就一番大丈夫的功業?難道你們不想榮歸故里的時候,光耀門楣,爲家族爭光,爲國爭光?難道你們甘願於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的家鄉,從此一事無成,毫無生氣,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說的再大一些,難道你們要別國的人輕看我們南國不成?往大的方向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榮耀和恥辱,是整個南國的榮譽和恥辱!衆位將士,你們好好想一想,你們願意這樣嗎?你們願意讓你們起首翹盼你們的妻子兒女失望嗎?”

我的話慷慨激昂的說完了,很快,士兵中馬上安靜得出奇。

人羣中的一個士兵舉起手,大聲道:“我不願意,我要爲國爭光,我要光宗耀祖,我要衣錦還鄉。”

有了一個人帶頭說出他們心裡的話,很快其他的士兵也開始迴應起來,一聲聲的嘈雜聲最後變成了大聲的宣誓:“我要爲國爭光,我要光宗耀祖,我要衣錦還鄉······我要爲國爭光,我要光宗耀祖,我要衣錦還鄉······”

臺上的將軍們看到這樣的情形,高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漸漸笑了起來,皇上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看着我會心一笑,似乎在告訴我,做的很好,我回之淺淺一笑,繼續看着士氣如虹的將士,心情好了許多。

待他們歡呼了一會兒,我再次開口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傳說,傳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帶着士兵上戰場的將軍,敵軍士氣如虹,將他們打的節節敗退,到最後,他們只剩下了最後的幾百士兵,將軍於是蒐集了士兵們身上所有的銅幣,對着上天許願,如果,他拋出的一百銅幣着地以後全部都是朝向一樣的花紋的話,他們就一定會勝利,衆將士也隨着那將軍一同向上天祈願,將軍拋出了那一百枚銅錢,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百枚銅錢全都翻向同一面,上帝在告訴他們,這一仗,他們一定會打勝仗,結果···結果,他們真的勝利了,他們以懸殊敵軍幾倍的軍力,打敗了敵軍,取得了勝利。”

下面依然是安靜的,靜靜的聽着我說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但是,我是相信的,我相信上帝是站在正義的一邊的,你們相信嗎?”我對着指揮台下面的士兵

大聲喊道。

下面回答的聲音整齊而響亮:“我們相信!我們相信!······”我朝廖副將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很快,廖副將便將那一百枚銅幣悉數搬到我面前來,整整一大麻袋,很是有些重量。

“停!”我大聲喝道,下面聲音馬上停了下來,朝臺上看了上來。

“衆將士隨我衷心向上天祈禱,祈願我軍必勝,投銅幣!”

一刻鐘之後,我示意皇上可以投銅幣了,在千千萬萬的士兵眼前,皇上接過那一百枚銅幣,高舉過頭頂,在衆人的注視下,將銅幣拋向空中,一百枚銅幣在空中翻了幾個滾,很快悉數掉在了地上,我命預先準備好的幾個將軍親自去看銅幣。

一會兒之後,他們上來報道:“回皇上,銅幣全部都是正面朝上,沒有一枚背面朝上!”全場的士兵都安靜的等着那兩位將軍的答案,他回答的聲音不小不大,恰好可以讓前面幾排的士兵清楚的聽到。聽到此消息,士兵們馬上歡呼雀躍起來,紛紛在互相議論着,從他們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已經不是之前的一臉無力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振奮。

我拿起喇叭,大聲說道:“剛纔,廖將軍已經清點過了,一百枚銅幣······全部······正面朝上!”此話一出,全軍將士歡呼雀躍,士氣大振。

就這樣,我成功的挽回了士兵們的士氣,明日一戰,已成定局。而我,尚不知道,就是明日的一戰,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在以後的人生路中,痛苦掙扎,煎熬直至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皇上走至我身旁,說道:“明日,朕先派人送你回京!”

我堅定的看向他:“我不會回去的!難道皇上就那麼不想我陪着你嗎?”

“明日一戰,朕恐怕顧不過你來,你一個女人在戰場上,朕不放心。”他看着我的眼神寫滿關心。

“我知道,但是我不要皇上的顧忌,我會在戰場上像所有的士兵將士一樣,奮勇殺敵,皇上你不是見過我的武功嗎?”我從不會做臨陣退縮的事情,或許是作爲一個暗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在作祟,我堅持要留下。

“可是······”皇上還想再說什麼,我擋住了他的嘴,道:“沒有什麼可是,我是不會走的,皇上應該知道,臣妾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他看着我的側臉,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了。

我靠在他懷中,好久,他問道:“朕想問你一個問題。”

“皇上想問什麼?”我看着天空中那幾顆僅剩的一閃一閃的星光,心裡從未有過的平靜。

“是什麼讓你有勇氣跟朕一起上戰場殺敵,衝鋒陷陣,你知道,這在南國的歷史上,是史無前例的。”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定定看着我,急切想要得到我的答案。

我淺淺笑着:“那臣妾就是想當這古今的第一人。”

即使,我沒有看着他,但是我依然知道他此時是笑着的。

“皇上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朕對

你很好奇,你很神秘,很像一本書一樣,開始淡而無味,越深入越是讓人愛不釋手,朕想等回去以後,再慢慢翻讀你這本書。”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臣妾一點也不神秘,只不過是皇上對臣妾不瞭解罷了!”

皇上吐了一口氣,說道:“朕以前確實疏忽了你,朕今後會好好補償。”

我直起身來,看着他:“那皇上打算如何補償?”

他略思索了一會兒,挑眉問道:“你想朕如何補償?”

我也想了一會兒說道:“皇上還記得臣妾曾經跟皇上說過的一句話嗎?”

我見他冥思苦想的樣子,想必是不記得了,於是便自己說道:“臣妾曾經說過,我想擁有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愛情,想要擁有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期待能夠擁有這樣的愛情,我只想能夠在以後的生活中,過的安穩,在我以後的生活中,有皇上!”

皇上緊緊摟住我,道:“放心,一定會的。”我不知道皇上說的這句話是不是就是一言九鼎,或許,直到我消失的那一天,我還是沒有得到答案。或許是他此刻說的太真,所以我真的相信了。帝王的愛情太珍貴,也太渺茫!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日這樣的一番話,是出自真心對他說,還是爲了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我甚至沒有想到宮修冽曾經跟我說過的那句話,他說,要我好好保護自己。

在天快亮的時候,公子莫竟然奇蹟般的出現在了軍帳之外,衣衫眉宇之間還有塵土的痕跡,想必他趕路來的太急。

皇上大驚,問他爲何會來,他說,他聽到了送信的士卒的消息,知道皇上遇難,所以馬上趕來支援皇上,他還帶來了五千御林軍,全是精銳之師,能以一敵百。

他將眼神轉過來看向我,眼中的關心一晃而過,問道:“娘娘沒事吧?”

我一笑,回他:“謝公子關心,我很好!”看來皇上與他一定有事情要談,所以,我奉了茶便出來了。

回到自己的軍帳之中,我將平安安排好了。

“明日,你與送信的士卒一起走,不要跟着我。”

平安一急,以爲是我不要她了,急的都快哭了:“主子,你不要平安了嗎?”

我扶起她:“我明日要隨皇上一起上戰場,你不能跟去,我會派人送你回宮,你回嘉琳宮等我,我不在的時候,不要惹事!”

“那平安跟娘娘一起去。”她馬上表示要與我共同進退,可我不能這樣。

“不,你不會武功,更是手無縛雞之力,跟着去只能讓我們多了一份顧忌,聽我的話,回去!”我堅決的說道,沒有可以拒絕的餘地。平安低下頭,走出了營帳。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明日一戰,戰果會如何,而我······我不想多帶走一個人,平安是我入宮以來,一直最關心我,在身邊陪我的人,我不想她因爲我有什麼閃失。他雖是宮修烈的人,卻對我很好,她不會武功,不可能與我一般上戰場,甚至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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