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流胤真的是贏得太難了,最後關頭他再遲疑不決半分就是屍首分離的下場。
在流胤識破對方的手段之後就開始考慮使用法陣幹掉對方了,這法陣是季雲北傳給流胤的第二道靈術,名曰降靈。它的啓動條件是現場有足夠豐富的冰靈以及施術人的血祭,威力與冰靈的豐富程度以及最後的血祭成正比,所以流胤纔會一直與對方對拼來增加這一區域冰靈的豐富程度。
但是對方也是真的經驗豐富,他看出了一點貓膩,他發覺到流胤在刻意的增加冰靈濃度,雖然不知道流胤在搞什麼鬼,但是他還是盡力的驅動火靈來消耗掉冰靈。
然而,這裡的場地對於殺手頭子來說真的太不友好了,相對密閉的空間以及潮溼的空氣讓他的努力收效甚微,而且在流胤一直迴避與他正面作戰的時候,他有了一絲猶豫,他不太確定能不能完成任務了,因爲這小子不僅狡猾而且恢復靈藥是真的多,從狙擊他開始他就在吃,跑路的時候他在吃,對峙的時候他還在吃,還在吃!他覺得自己可能耗不過這小子了,這讓他感到很憋屈。
他第一次萌生了退意,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流胤主動進攻,這也讓殺手頭子意識到,撤退貌似已經不能夠了,兩人從一開始就對對方抱有殺心,而那小子的殺心更甚。
那小子完全可以在追殺他的路上把他耗死,相較於最後自己沒什麼勝算的時候拼命還不如在自己狀態尚好的時候拼命,所以,他開啓了靈體活化,恢復到了曾經的巔峰狀態,他自信可以在這半刻鐘弄死那小子。
流胤一看這情況也是傻眼了,他對於殺手頭子的最強預估是一痕血海,因爲之前早在殺手頭子五人組狙擊流胤的時候,他發現殺手頭子是七痕蛻靈,這種突破關口的人的實力介於一痕血海和七痕蛻靈,模糊不好界定,所以,流胤的心裡把他當成一痕血海來對待。
然而,萬萬沒想到這貨居然爆發出了鬼刃的實力,所以流胤知道不能再繼續積攢冰靈濃度了,是時候收尾了,他吃掉了女孩兒給他的丹藥,雖然差點撐死他但也是給他提供了足夠的靈力來進行最後的血祭。
血紋冰蓮是降靈的最後一步,它十分耗費靈力和精血,流胤吃下了丹藥還是瞬間被抽乾,不過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雖然被殺手頭子破壞了十幾朵,僅剩的幾朵血紋冰蓮所施展的降靈依然效果拔羣。
這不,連流胤自己都給凍在裡邊了。
其實本來的計劃裡是流胤安然逃出降靈的範圍,但是殺手頭子的爆發大大出乎裡流胤的預料,所以最後的結果出現偏差。
恩,這件事總的來說就是兩個人一見如仇,而後大耍心眼併發生了惡劣性質的鬥毆事件,年老的一方不敵年輕的一方,被生生陰死(或者是被藥耗死的?),完結。
流胤再次醒來是在一陣顛簸中,他倒希望自己沒有醒過來,因爲太疼了,感覺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他掙扎着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在一隻大鳥的背上,這隻鳥長得太怪了,目之所及大鳥五彩斑斕的腦袋看起來怪異中透着滑稽。
大鳥發現流胤醒來還伸長了脖子回頭看,它瞪着兩隻翠綠的大眼睛木愣愣的看着流胤,倒把流胤給看怕了。流胤往後微仰,扯動了身上的痛處讓他一陣咬牙咧嘴冷汗直冒,那大鳥看到後嘴裡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尖尖的兩片喙一張一合,身子也一抖一抖的。
這鳥在嘲笑自己?
流胤看到大鳥這個滑稽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這一笑更是牽動了傷處,流胤不禁痛呼出聲。
“沒死啊?”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流胤一驚,循聲擡頭望去才發現前面還有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她坐在一根樹幹上,背對流胤。女人穿着看起來有些舊的灰色長袍,一條紫色的長繩系在腰間,上面還掛有一個精緻的小葫蘆。
她的長髮有點晦暗沒有光澤,並很隨意的紮了起來。再往下看去,由於女人曲起一條腿坐在那,所以露出了線條柔和而纖細的小腿以及雪白的赤足。
“敢問,”流胤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被那女人很不耐的打斷。
“問個屁啊,老老實實待着。”那女人轉過身來,流胤看清了她的樣貌:就五官而言,十份精緻,只是可惜神色不佳,疲憊中帶着些難以言明的悽苦。再往下看流胤有點臉紅心跳,因爲這女人的領口敞的有點開,過於胸懷坦蕩了,流胤只好別過臉。
由以上種種流胤覺得這女人風塵味十足,這個風塵是指風塵僕僕那個風塵,她就像是一個旅人,一個沒有歇腳地的旅人。
流胤最後的記憶是拼死了殺手頭子後自己也身受重傷並且被困在了降靈裡,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己吧。流胤想了想,對女人拱手說:“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女人什麼反應都沒有,跳下了樹幹向前走,大鳥又是嘲笑了一陣然後也緊隨其後,溜溜達達的向前走。流胤尷尬笑笑,自己行動還有所不便,只好繼續在大鳥上賴幾日了。
密林還是那處密林,只不過女人走的方向卻是往外走的方向,流胤想了想沒說什麼,他覺得這個時候回去也不錯,因爲他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以爲這個林子中還是殺手密佈,他現在可沒有足夠的靈藥來對付下一個殺手頭子了。
然後兩人一鳥就這麼相對無言的向外走了兩天,終於走到了入口處,頓時一片豁然開朗。密林中的環境太過壓抑,還是外面的世界好啊,流胤感慨。
這兩天中相對來說還算順利,僅有的一點波折就是遇到了一波殺手,陣容當真豪華,五個六痕蛻靈。當時流胤以爲有一場惡戰了,他不想連累兩位,拱手懇請兩位避難,自己一個人可以應付。那大鳥依舊一副滑稽的樣子嘲笑流胤,把流胤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還不等他想清楚,女人已經開口了:“滾!”
沒有殺氣,僅僅只是不耐的語氣。
幾人面色大變,當中較弱一人竟不可抑止的噴出一口鮮血,眼中驚駭欲絕,幾人對視一眼,對女人恭敬的說了聲“得罪”,趕忙拖着傷者撤離此地。
流胤此時的驚駭同樣不少,剛纔的那一聲並不是對着他來的就已經讓他感到煩悶欲嘔,氣血翻涌,這女人真的是太生猛了!
然後就是平平安安的抵達入口了。流胤一直猜測女人的身份,卻怎麼也無法和自己知道的那些強者對上號,這讓他有點不安,畢竟不相識的人救了自己還保護自己一路出了莽獸山,而且她還沒有明確的有什麼所求,這個就有點看不懂了。
若說路見不平,可流胤看她怎麼也不像那種人,流胤苦笑一聲,是不是自己的小時候受苦太多讓自己太多疑了?也罷,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