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夜看着南月錦華因爲生氣和激動映紅的小臉蛋,竟然沒有生氣。
他突然就想起來,當初肖以歌與東離愁大婚時,百里玄月的氣勢一定比現在的南月錦華更強勢吧。
她們還真有些相似之處。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堅持。
想着想着,百里玄夜就笑了一下,這一笑更是風華絕代,俊逸無雙。
讓南月錦華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只能瞪着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百里玄夜擺了擺手:“你當初爲了西泠牧朝火燒鎮南王府,現在要做什麼?火攻北冥皇宮嗎?”
他只是隨口說說,卻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其實他是有一點點的吃醋了。
想到面前的女子曾經爲了西泠牧朝那樣不顧一切,心底就隱隱透出幾分不爽快。
他真的無法不在意。
“我……”南月錦華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抓到他話中的某些重點,一邊扯了扯嘴角:“我那時候……不是年少無知嘛。”
“這理由不夠好。”百里玄夜搖頭,也一臉笑意,他笑起來,與百里玄月有幾分相像,眉眼間的氣息極像。
看得南月錦華呆了一下。
百里玄月的貌美天下無人能及,與她十分相似的百里玄夜,更是英氣逼人。
站在那裡,自成一道風景。
“你想要什麼理由?”南月錦華就那樣直直望着百里玄夜,癡癡的說着。
“本王怎麼都覺得你是爲了氣西泠牧朝,纔會想着嫁給本王的。”百里玄夜的心情突然大好,看着面前的女子,面上多了幾分笑意。
其實他也放不下南月錦華,在黑暗森林裡,這個女子可是一心爲自己,一心照顧自己。
他只是不想讓衆人以爲他盯上了南月的皇位。
皇位,他還真的不在乎。
其實百里玄夜當初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所以,對南月錦華更是敬而遠之。
“王爺……”南月錦華僵了一下,她沒想到百里玄夜會這樣說,一時有些惱羞成怒,瞪着他:“我,我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小臉都一下子蒼白,直直瞪着百里玄夜。
任她再聰明伶俐,也無法反駁了。
自己當時的確太過招搖了,竟然當着天下人的面,說要嫁給西泠牧朝,真是自絕後路了。
她現在竟然無話可說。
只能狠狠咬了脣瓣,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才眯着眸子咬着牙:“王爺,小女絕沒有此意,若有,天雷轟頂。”
她的伶牙俐齒這個時候竟然變得笨嘴拙舌了。
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只能發此毒誓。
甚至心口有些疼,她爲面前的人也做的不少,而對西泠牧朝,她除了口口聲聲喊着要嫁給他,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
她那時候太猖狂,太目中無人。
現在,卻讓自己無路可走了。
就那樣深深看着百里玄夜,眸底有幾分瑩潤。
“算了。”百里玄夜雖然心狠,卻不會如此爲難一個女子:“只要……小公主心裡有本王就好,不過我們的婚事可能要遲一些。”
看着這樣的南月錦華,他的心動也一發不可收拾。
如此敢愛敢恨的女子,真的像他的月兒妹妹。
“你說什麼?”南月錦華還有些懵,一時間沒明白百里玄夜話中之意。
“本王說,我們的婚事要等到東離的局勢定下來再說了。”百里玄夜又重複了一遍,倒是難得的有耐心。
這世間,他只對兩個女子有耐心,一個是前皇后,一個是百里玄月,他捧在手心裡的妹妹。
第三個便是南月錦華了。
“真的嗎?好啊好啊,我等你,我願意等你……”南月錦華倒是十分的大方,沒有一點扭捏,一邊上前,直直瞪着百里玄夜:“王爺可要記住自己的話,不能出爾反爾。”
“本王一言九鼎。”百里玄夜點頭:“只是到時候可能會涉及到南月的朝政,只希望小公主能放得下。”
南月錦華沒有半點猶豫,用力的應了一聲:“王爺放心,錦華今生只要王爺,絕不染指天下。”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她可以放棄南月皇朝的一切。
這話不難聽出,她有心繼承皇位的,不過爲了百里玄夜也可以放棄。
百里玄夜眯了一下眸子,似乎在猶豫什麼,他知道有南月錦華這樣的女子在身邊,絕對能輔佐自己打下東離的。
打下東離之後的事情,他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如百里玄月所說,得打算打算了。
“好,本王信你。”隨即百里玄夜點了點頭,眸底卻一片幽深,深不見底。
他的心思也在一點點的變化,這些年來了,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護着東離,護着這片土地,可是到頭來,只是一顆棋子。
甚至自己的妹妹都險些死在這些人的手裡。
他要保住這片土地,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就要有足夠強的能力,足夠強的權勢……
南月錦華的心從絕望到興奮,此時更是激動不已,淚珠都掛在了眼角,就那樣深深看着百里玄夜,手心裡全是汗珠,想要擡手去抓百里玄夜,卻不知道抓哪裡,只能絞着自己的衣袖。
難得的害羞了。
百里玄夜反手握了她的手,一臉笑意:“大皇子怕是容不下我們的。”
“我知道。”南月錦華看着百里玄夜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笑充斥在眼角眉稍,讓她整個人都柔媚了幾分。
沒了平時的盛氣凌人。
“你對大皇子瞭解多少?”百里玄夜沒有害人之心,卻會防人。
南月錦年,他必須得防備着。
如果他拒絕迎娶南月錦華,南月錦年也一樣容不下南月錦華的。
不過,南月錦年未必鬥得過南月錦華。
只是南月錦華在明,南月錦年在暗,真要對上,南月錦華可能也會吃大虧。
這些日子,三國在東離的暗勢力都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唯獨南月錦年的錦畫流年一直都屹立不倒,消息更是傳送的相當及時。
如此看來,在北冥和西泠一定也有這樣的勢力存在。
這個南月錦年絕對不能小覷了。
“他在四國都有眼線,不過,具體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南月錦華輕聲說道:“其實……皇兄只是想當太子而已。”
“希望如此。”百里玄夜點了點頭。
出了大殿的百里玄月和北冥玉封並肩向前走着,只是隨意的走着,並沒有方向。
自北冥玉封登基,後宮一直都空着,三宮六苑沒有一主。
只有宮女太監來回走着,見到百里玄月和北冥玉封都小心的避開。
他們也都心知肚明,只要百里玄月點頭,這北冥的後位非她莫屬。
其實就算百里玄月要渡劫,北冥玉封都願意助她渡劫,不能天長地久,他更希望能擁有曾經。
“月兒,你找到閒王之後有什麼打算嗎?”北冥玉封側身低頭,深深看着百里玄月,今天的百里玄月面色好多了,氣色也比前些日子好很多。
整個人散發着擋不住的風彩。
他對百里玄月,真的是百看不厭。
“我會助他修行的,我們……一切都從頭開始好了,我不怕阻礙。”百里玄月開口就說道,沒有猶豫。
她很想與肖以歌長廂廝守的。
她要想盡一切辦法,與天爭,與命爭!
北冥玉封緊緊抿了一下脣角,他的臉色有些暗,他知道,不管肖以歌是生是死,自己都無法得到百里玄月的心。
可就是心底不甘。
“閒王……失了本命之物,又落到了黑暗森林的手中,怕是……他也會受控於人的,月兒,你要有心裡準備。”北冥玉封考慮了半晌,纔開口說道。
這也是他擔心的事情。
“沒有關係的。”百里玄月的心還是疼了一下:“我送你的玉簪你收好,若有一天,我們二人要毀了這天下,你不要手下留情。”
她爲了肖以歌,一定能不顧一切的。
其實東離弦開口讓她奪了天下,她一定不會談條件的,只要看到水幕裡的肖以歌,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奪下三國吧……
只怪東離弦太貪心了。
他不想江山美人一起要。
這可是百里玄月的禁忌,寧可玉碎不爲瓦全。
最多是魚死網破。
這一點百里玄月還真能做到。
“月兒……”北冥玉封有些不忍心了:“我與你一起去尋閒王,我懂治癒術,若他真的被黑暗森林破壞了記憶,我一定能助他的。”
“你的父親……你都無法改變什麼,如何幫以歌?”百里玄月還是看到了一線希望,面色一喜,擡頭看到北冥玉封低沉的面色時,卻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他能幫肖以歌,卻會犧牲自己吧。
忙搖了搖頭,她也想讓肖以歌恢復如初,心底更希望北冥玉封能那樣助肖以歌。
可是她不能再自私了,她不能讓北冥玉封爲了自己,而一次次的犧牲。
這樣她這一生無法安心吧。
即使與肖以歌長廂廝守,也是心頭痛苦。
想到這裡,百里玄月還是苦澀的笑了一下:“不必了,他若真的成了黑暗森林的傀儡,我寧可與他一起消失,他那個人雖然小氣腹黑,臉皮厚,沒什麼正義感,卻也不會罔顧天下蒼生的,若他清醒的時候知道自己爲黑暗森林做事,更是生不如死。”
說的有些絕決。
她可以成全肖以歌的一切,包括死亡。
北冥玉封知道自己即使不放手,也無法得到百里玄月的心,可就是放不下,只能嘆息一聲。
他就是想爲她不顧一切,似乎都沒有機會。
更讓他痛苦的是,若百里玄月真的要毀滅這個世界,他卻要親自出去毀了她。
這對他來說,怕是最難決擇的吧。
那根玉簪他一直都貼身放着,每每想百里玄月時,就會拿到手心裡細細的觀看。
看着這根玉簪,他就看到了百里玄月。
那種思戀,讓他無法放下。
“其實四國不會和平太久了。”百里玄月又轉移了話題,她也不想這樣傷害北冥玉封,她也會心疼。
心疼這個少年人,太過溫潤,總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能悄悄走進你的心裡,生根發芽。
可是百里玄月卻無法讓他住在自己的心裡,因爲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肖以歌。
其實北冥玉封還在想着百里玄月對肖以歌的評價,想笑,忍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與肖以歌不相上下的。
只是他不夠不氣不夠腹黑,不夠厚臉皮。
就因爲這幾點,他就輸給了肖以歌。
再聽到百里玄月的話,只能收了心思,點了點頭:“的確,天下就要亂了。”
“黑暗森林的尊主到底是什麼人?”百里玄月正了正臉色,她不僅要找到肖以歌,還要對上黑暗森林。
這個黑暗森林一再針對自己,她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個似乎無處可查,想來……西泠牧朝應該知道一些。”北冥玉封想試着調查,卻一直都沒有什麼頭緒。
要混進黑暗森林太有難度了。
“西泠牧朝……”百里玄月輕輕重複了一遍:“看來,我真得去見見西泠太子呢。”
“月兒,你要三思。”北冥玉封又有些急了,又繞到這個話題上,他不得不再舊話重提了:“你的修爲是高過他,可是他太過狡猾。”
“你放心,他就算再狡猾,也沒有我黑心。”百里玄月笑了笑,論到心黑手黑,她可不輸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