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肖以歌坐在角落裡,冷着臉,眼底明明滅滅,閃爍着危險的氣息。
他是奉旨陪玲瓏仙子的,已經深夜了,這偏殿還是絲竹聲聲,歌舞未斷。
玲瓏仙子坐在一旁,滿臉興奮的欣賞着歌舞,嘴角上揚,笑出了幾分勝利者的姿態。
百里家的傻子想霸佔肖以歌,想都別想,肖以歌只能是她玲瓏仙子的。
在蘇妃這裡呆了一天,她對百里玄月也瞭解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以來,蘇妃一直都在打探關於百里玄月的一切舉動。
更是瞭如指掌。
當然,對於閒王經常黏在百里玄月身邊,蘇妃也表示想不通。
一個曾經的傻子,即使一夜之間恢復了神智又如何,這些年來,無人問津,又聾又啞又癡又傻,除了那張臉難看,一定是一無是處了。
當然,那日在百草園比劍,蘇妃知道自己被百里玄月坑了,而且被設計的很慘,所以這一次,她也要好好設計設計百里玄月。
蘇妃可是寵冠六宮,在這皇宮裡,哪個人不得看她的臉色。
就連離愁公主都要巴結她幾分。
這一次的賞詩會有離愁公主一起參加,一定能讓百里玄月吃盡苦頭。
世人皆知離愁公主喜歡閒王殿下,只是皇上不準罷了,這些年來,離愁公主都隨在肖以歌的身後喊哥哥,也是癡心一片。
這一次,東離弦更是放出一個大誘餌,離愁公主和玲瓏仙子若是贏了百里玄月,便再繼續比試,勝者爲閒王正妃。
若是兩人都輸了百里玄月,閒王妃的位置,便一生無緣。
可以說,這個比試很殘酷。
這樣一來,卻讓形勢大變,離愁公主雖然與玲瓏仙子是競爭者,但是初期的比試,他們二人卻是同一戰線上的。
因爲他們二人不能贏了百里玄月,就沒有機會爭奪閒王妃的位置。
這個比試的規矩讓肖以歌十分不爽,想去百里王府,東離弦又下旨讓他陪着玲瓏仙子和西泠太子。
這會兒太子不知跑去了哪裡,這個玲瓏仙子卻時刻纏着肖以歌,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想找個時間走掉,都沒有機會。
“本王要去茅廁。”看着大殿裡的鶯鶯燕燕,還有一臉癡笑的玲瓏公主,更有一直黏人的離愁公主,肖以歌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若是每日都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不如讓他去蓬萊躲清靜了。
“閒王殿下快去快回哦。”西泠牧朝卻走了過來,帶着一抹勝利者的姿態,笑得張狂。
衆女都看向西泠牧朝,此時的離愁公主和玲瓏仙子卻將他當作了救星一般。
她們二人也不明白這西泠牧朝秘密見了一次東離弦,會將賞詩會定了下來,還出了那樣的規矩,這分明就是想整治百里玄月的節奏。
以那個傻子的天姿,如何與他們二人相比?
看了西泠牧朝一眼,肖以歌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瀟灑的走出了偏殿,雖然西泠牧朝掩飾的極好,可是他看得出來,這個西泠的太子眼底帶着疑惑。
或者是在百里玄月那裡碰壁了。
想到百里玄月,肖以歌的心又柔軟了幾分,不自覺的扯出一抹笑意來。
走出大殿,看了看天邊的月色,今天的月色一直有些暗。
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月兒,這一次,就看你的了。”肖以歌看着月亮,低低說了一句,手上的玉骨扇一直在搖着,帶起陣陣涼意,讓肖以歌更清醒了幾分。
百里玄月如願睡到日上三竿,是小憶將她推醒的。
“小姐,西泠太子來府上了!”小憶有些弄不明白了,何時又多了一個西泠太子,似乎蘇家的事情還沒有擺平呢。
還有些迷糊的百里玄月揉了揉額頭:“西泠太子……那傢伙昨天晚上沒走嗎?”
她還有些迷糊。
“什麼沒走?昨天夜裡西泠太子來了嗎?”小憶也迷糊了,昨天夜裡百里王府都亂成了一團了,她也凌亂了。
拍了拍額頭,百里玄月覺得自己太累了,還沒睡夠。
再擺了擺手:“算了,是我記錯了,二妹那裡怎麼樣了?我讓你盯着夫人,盯的如何了?”
“昨天夜裡夫人被老爺推出王府大門後,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後來就被一個人打暈了帶走了!”小憶眯着眸子,說的聲音不大,似乎受到了驚嚇。
“那個人沒有發現你吧?”百里玄月皺了一下眉頭,果然被她猜中了,那夥人還沒有放棄雲肖遲,看來,這個女人還有用處。
小憶忙用力搖頭:“當然沒有,我一直都躲在府裡那顆大樹上。”
“哦,那就好。”百里玄月點頭:“打些水,我要洗漱更衣。”
小憶應了一聲離開了。
大廳裡,百里昌一臉的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接待着西泠牧朝和肖以歌。
這兩個人,都是百里昌惹不起的主兒,他當然要極盡小心。
這兩位大神的到來,可是讓百里王府蓬蓽生輝了。
肖以歌來做什麼,百里昌是知道一些的,那日他們撞上了肖以歌宿在百里玄月的房間裡,當時因爲有蘇思浩在場,將事情攪得一團亂。
若是平時,百里昌和雲肖遲絕對有腦子將事情鬧大,怕是現在,肖以歌不得不娶百里玄月了。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就沒有意義了。
在百里昌的心裡,自己的女兒還高攀不起閒王這樣的人物,也只能是白白吃虧了。
“月兒還沒有起牀吧。”肖以歌品着茶,沒有端什麼架子,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這個丫頭還真隨性……”
不知是誇獎,還是貶低。
讓百里昌不知如何接話。
只是陪着笑臉點頭。
“月兒平日裡會學琴棋之類來打發時間嗎?”西泠牧朝當然不會輸於人後,也問了一句。
卻是問,不似肖以歌的自言自語一般。
西泠牧朝這一聲月兒叫得百里昌心都顫抖了。
西泠的太子何時與自己的大女兒這般熟悉了嗎?竟然叫月兒……
“沒有,不瞞太子殿下,月兒從小癡傻聾啞,這方面,無法與先生溝通,便什麼也沒有學習過。”百里昌當然是實話實說,百里玄月是個傻子白癡,天生廢材,整個東離皇朝都知道,瞞也瞞不住。
“啪!”西泠牧朝猛的拍了一下桌面,面色暗了下來:“這就是百里老爺的不是了,一個閨中女子,連這些都沒有接觸過,如何才能做到秀外慧中?如何才能賢良淑德?如何才能讓夫君賞識?”
西泠牧朝的心有些疼了,他接觸過的百里玄月古靈精怪,機智聰慧,身手不凡,狡猾奸詐,足智多謀,可以說是詭計多端。
可是現在聽百里昌如此說,他似乎弄錯了什麼。
一個什麼也不會的百里玄月如何贏得了離愁公主和玲瓏仙子。
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這個比試規則還是他西泠牧朝親口提出來的,東離弦只是點頭應允。
這突然的變故,讓百里昌一愣,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對方是太子,卻也是西泠的太子,竟然管到他東離朝臣的家事上來了,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並沒有慌亂害怕之意。
只是挑眉看着西泠牧朝。
就算東離皇朝的勢力最弱,也不會懼怕一個它國的太子。
最多是開戰,東離皇朝的臣子也不怕。
“太子殿下想多了,月兒不必秀外慧中,不必賢良淑德,也不必用琴棋書畫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令夫君賞識。”肖以歌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搖着扇子,品着茶,好不愜意,更是說提不緊不慢,聲音不高不低。
在他眼裡,百里玄月現在的樣子剛好。
就算她什麼也不會,他也喜歡。
“閒王殿下說的極是。”百里玄月自門邊走來,穿着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裙,長裙上簡單的繡了枝幹和怒放的桃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倒顯出一抹乾練。
一條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今日的百里玄月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這一身衣衫若穿在其它女子身上定是普通的讓人見之便忘。
可是百里玄月卻穿出了不凡的氣質來。
讓肖以歌都覺得眼前一亮。
這定是雲肖遲在府的時候讓下人給百里玄月定製的衣服,料子上等,就是樣式簡單之極。
想來雲肖遲若還在府上,定會大失所望了。
這樣簡單的衣飾在百里玄月的身上,卻顯得華貴儒雅,端莊大氣。
連西泠牧朝都看得有些呆。
百里玄月的貌美,他是承認的,走遍了整個大陸,百里玄月是他見過的最標誌的女子了。
要選她爲太子她,也因爲這絕世容顏。
一件普通的衣衫,配上這絕美的容顏,襯得衣衫也美了起來。
讓西泠牧朝心下震撼。
只是聽說她什麼也不會,卻只餘了擔心,什麼也不會,如何比試?他這是註定要空手而歸了?
www •TтkΛ n •℃O 不行,他西泠牧朝一向不喜歡吃虧的,看來,他得想些辦法了。
“月兒,不得無禮,快來拜見閒王殿下和西泠太子殿下。”百里昌也從失神中緩過來,她在百里玄月的身上總能看到楚千依的影子,剛剛有些走神了。
“見過閒王殿下,見過太子殿下。”百里玄月站直腰身,隨口說了一句。
便大搖大擺的走到百里昌的下首坐了。
絕對的目中無人。
惹得百里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瞪着百里玄月:“月兒,不得無禮,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人……”
“無礙的。”肖以歌和西泠牧朝同時說道,看向百里玄月時都帶了一抹寵溺,多了一分縱容。
其實他們二人都在想,如何讓百里玄月在這場比試中大放異彩。
當然,肖以歌不會讓百里玄月嫁入西泠,西泠牧朝也不會讓百里玄月嫁與肖以歌。
他們二人已經暗中開始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