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雲清淺絲毫不抗拒,容澈一雙漂亮的鳳眸更是一亮。
竟然是將那條魚全部都夾到了自己的碗裡,開始認真仔細的剔起了魚刺髹。
面對幽若和吳庸那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樣子蠹。
容澈絲毫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何不妥。
只是興高采烈的挑着魚刺,不時的將已經挑好的魚肉夾進雲清淺的碗裡。
看了好一會兒,幽若終於忍不住了,她試探性的開口:
“王爺,吳庸說你爲小姐輸了不少內力,要好好休養。”
幽若話音落下,坐在八仙桌邊上的兩個人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個繼續吃,一個繼續挑刺。
吳庸跟幽若對視了一眼,這纔開口:
“爺,你也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你不吃點?”
望着雲清淺幾乎要將整個臉埋進碗裡,越扒越快的動作。
容澈那張俊顏上飛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他繼續挑刺,趁着這個空隙還不忘擡頭淡淡的掃一眼幽若和吳庸。
吳庸和幽若何其聰明,光是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幽若清了清嗓子:
“就是啊王爺,自從小姐昏睡過去,你耗費了那麼多內力,讓你去休息你也不肯,非要在牀邊守着。”
吳庸飛快的接話:
“就是,爺,你這一動可是耗費了至少三成的內力。
你又不肯好好休養,原本你就受傷了,再這樣下去,恐怕……”
吳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咣噹”一聲脆響。
三人默契的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雲清淺。
容澈更是面露緊張,擔憂的看着她:
“小狐狸,怎麼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雲清淺此刻面色一陣青白。
越是看着容澈那小心翼翼,對着自己也是緊張兮兮的樣子,她就越是愧疚。
一抹熱意緩緩的從面上爬了起來,她憋了半響才甕聲甕氣的說道:
“是我不好。”
容澈一愣,像是聽到了驚天秘密一樣。
驚恐的看向雲清淺,伸手就要去摸她的額頭:
“小狐狸,你沒事吧?”
原本還只紅了一個耳根的雲清淺頓時“轟”的鬧了一個大臉紅。
她惱羞成怒的打開容澈的手。
揚起聲調說道:
“是我不好,不該沒事放鳳九闕進來。不該……”
頓了頓,她的聲音又漸漸低了下去:
“不該讓你們擔心。”
從來都是鐵血孤傲的雲清淺,能夠說出這些話來,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看着雲清淺紅彤彤的臉龐,容澈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着。
又酸又漲,卻又滿滿得充盈着甜意:
當一個清冷如同雲清淺這樣的女人,開始放軟了姿態。
或許正意味着別的什麼正在慢慢的萌芽……
“那,在你身體恢復之前,必須得讓碧兒和吳庸寸步不離的跟着。”
容澈嘴角微微上揚着,顯示着他愈發愉悅的心情。
雲清淺原本就理虧,這個時候也鮮有的聽話點頭,“嗯。”
“沒事好好練我讓吳庸給你的內功心法。”
容澈輕捻了一塊魚肉,放進雲清淺的碗裡。
“嗯。”雲清淺低低的應聲。
“有什麼事情必須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
“不能跟別的男人單獨見面。”
“嗯額?”雲清淺猛的擡頭。
這算什麼約定啊?
不過就在她打算蹙眉拒絕的時候。
卻見容澈一張俊臉一白,水玲瓏那個傢伙更是誇張的撲了上去,大聲嚷嚷了起來:
“哎呀,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內力輸出過度會有後遺症的啊,我早跟你說過了。”
水玲瓏的話還沒有說完,雲清淺的一張俏臉當即沉了下來。
她有些沒底氣的看了容澈,然後無奈的坐了下去:
“好,我答應。”
一聽雲清淺這話,眼看就要暈倒的容澈雙眸一亮,正了正身子:
“這個院子被太多人盯上了,不安全。”
此刻面對容澈和水玲瓏的攻勢,雲清淺已經處於完全自我放棄的狀態了:
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說的就是這個!
明明受傷的是自己,被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鳳九闕暗算的也是自己。
可弄到最後,好像最錯的也是自己。
“嗯。”雲清淺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你明天就從這個院子搬出去吧。”
“嗯。”
“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
“嗯。”
“明日一早我便會派人過來收拾東西。”
“嗯。”
“我跟你一起,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嗯。”
“你慢慢吃,我還有事要辦,先回去了。”
“嗯。”
容澈利索的說完這些話,領着吳庸一陣旋風似得就消失了。
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幽若和碧兒兩個瞪着一雙溜圓的眸子。
不敢置信的看着還在低頭扒飯的雲清淺。
“小姐,你答應了?”
這件事,原本吳庸也跟自己透露過一些風聲。
自己正愁不知道怎麼跟小姐開口,卻不料王爺竟然這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搞定了。
雲清淺有些錯愕的擡頭:
“我答應什麼了?”
幽若和碧兒對視了一眼,眼底竟是狐疑:
“剛纔王爺說明天咱們就搬家……”
“是啊,他不是說已經找好地方了……”
等等!
雲清淺猛的頓住了手裡的動作,腦海裡面轉的飛快:
將剛纔容澈與自己的對話一字一句的過了一遍。
“啪!”
原本還被她攥在手裡的筷子突然被拍落在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容澈那個妖孽竟然敢陰自己!
雲清淺原本還凝在胸口的愧疚在下一秒消失殆盡。
滿肚子只剩下對那個妖孽的惱怒。
容澈剛纔那一番話的意思,不就是自己跟他住一起嗎?
幽若見雲清淺這般反應,才知道自家小姐剛纔是被王爺殿下給算計了。
玩文字遊戲,竟然將向來以頭腦靈活著稱的小姐給帶進了籠子裡面。
還真是腹黑呀!
雖然看到雲清淺一張俏臉已經黑透,可碧兒仍舊認爲在整個出雲,沒有哪個地方會比王爺府更適合小姐待的了。
“咳咳,那……小姐,我跟碧兒就先去收拾東西。
幽若眼看着雲清淺就要翻臉,當即就拉着碧兒先開溜了。
剩下雲清淺一個人蹙着眉頭望着對面魚刺已經被挑的乾乾淨淨的魚肉。
一雙明眸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容澈也是邁着輕快的步子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那豔麗的眉眼之間帶着一絲媚色。
那樣的丰姿別說是女人瞧了要自愧不如,就連男人看了,也禁不住春心蕩漾。
吳庸在容澈身邊待的時間太久,對他這張臉已經看的十分熟悉了:
“爺,你這樣算不算是有些騙的嫌疑呢?”
容澈面上的愉悅沒有褪下,反倒是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來:
“你是在說小狐狸搬到我院子來的事情?”
吳庸點頭,“要是明天她知道是要搬到您這兒,不知道會不會把王府都給砸了。”
今個兒剛醒過來的雲清淺反應是慢了一些。
所以爺才能趁着這個機會將她拐帶了。
等她回過神來,就憑着她平日裡那一番性情作爲,將王爺府砸了恐怕還是輕的。
“吳庸這你就不懂了。”容澈面上掛着風輕雲淡,彷彿已然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摸樣。
這個時候素來寡言少語的吳庸卻是插了一句:
“雲姑娘雖然冷情了些,但是她卻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
既然是她親口答應下來的事情,就算是被人拐帶了。
她恐怕也只會硬着頭皮認了。”
容澈滿意的朝着吳庸遞去一眼。
來她跟雲清淺打過幾次交道,倒是將小狐狸的脾性摸了個透徹。
不管是出於對雲清淺安全的考慮,又或者是自己的私心。
他都不會再讓雲清淺再面臨昨日那樣危險的處境。
第二天,雲清淺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便領着幽若帶上自己的醫藥箱重新去了一趟皇宮。
太和宮裡面,巫寧公主因爲一晚上的折磨之後,整個人疲累的昏睡了過去。
太后皺着眉頭走到雲清淺的身邊:
“有辦法嗎?”
雲清淺懷疑巫寧公主是不是驚嚇過度,突發癲癇之類的疾病。
所以,便按照癲癇的辦法給她治療施針。
誰知道,巫寧公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時間,雲清淺也是有點傻眼。
因爲她替巫寧公主檢查過了身體,除了身體虛弱,實在是沒有找到別的病因。
而且她還跟國師打聽過,巫寧公主從小能歌善舞,馬術什麼的也是十分的精湛,身體棒的很。
“這就奇怪了。”
就在雲清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的醫藥箱竟然詭異的動了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不停的往上頂弄着。
最後,“嘭”的一聲,將她藥箱蓋子都頂開了,裡面的藥材什麼的灑落一地。
“怎麼回事?”
雲清淺走過去,一把拉開箱子,突然發現醫藥箱裡面一團雪白的毛絨絨正在伸懶腰。
“圖大人?你怎麼來了?”
雲清淺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將它給拽了出來。
圖大人揉了揉眼睛,哼哼的開口:“吱吱!”
它一邊說話一邊比劃,那意思明顯不過。
那是在怪雲清淺爲什麼這幾天爲什麼老是把它一個人扔在家裡不管。
雲清淺揉了揉太陽穴,“我這不是正忙着呢?”
說罷,她指了指身後病榻之上的巫寧公主。
就在這個時候,她耳朵動了動,突然身子一傾。
圖大人也是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因爲後面一個瘋女人突然跳起了起來,伸手要掐小美人的脖子呢!
圖大人頓時發出尖銳的叫聲,一個飛竄飛快的躍到雲清淺的身上。
“該死,敢偷襲我!”
雲清淺單手撐着牀沿,一個側空翻就翻到了巫寧的身後。
一把抄起牀邊的紗幔,分分鐘將巫寧捆的跟糉子似得。
“什麼公主,在我這裡,只有大夫和病人!”
雲清淺纔剛剛說完這話,就瞧見圖大人一個箭步竄到了巫寧的胸口,不停的左嗅嗅,右聞聞。
“幹嘛呢你?耍牛氓啊!”
她剛打算伸手去抓圖大人,就瞧見它輕盈一跳,直接一個屁墩坐在了巫寧公主的臉上。
“嗚嗚嗚——”
那高貴的公主拼命的開始掙扎。
圖大人卻一臉猥瑣的笑容,不停的怪叫着:“吱吱,吱吱!”
這個聲音一出,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巫寧公主突然驚恐的抽搐了起來。
“嘔——嘔——”
她不停的反胃,乾嘔着。
雲清淺好奇的湊了上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圖大人兩隻大眼睛晶晶亮,一邊得意的搖着尾巴,一邊拍着自己的胸脯:
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交給我吧!”
不一會兒,雲清淺就發現巫寧公主幹嘔的越來越大聲,突然“哇”的一聲大叫。
從她嘴裡竟然吐出一跳三寸長正在拼命扭動的百足蟲!
圖大人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爪子就摁住了那隻百足蟲。
用力一捏,就聽到“咯噠”一聲脆響,那百足蟲掙扎了幾下就化成一堆黑粉了。
而這個時候的巫寧公主直接躺倒在了牀上,不過臉上明顯有些血色。
雲清淺連忙上前去把脈,發現她脈象平穩,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太好了,圖大人,你立了一個大功!”
雲清淺一把將它抱了起來。
當雲清淺將此事告知太后之後,太后也是十分詫異。
聖象國師猜測,那百足蟲極有可能是蠱蟲。
寧公主被擄走之後,被下了蠱。
那些黑衣人計劃沒有成功,便打算同歸於盡!
“那這樣豈不是那些少女也有這個危險?”
雲清淺突然意識到了這個事情。
楚太后也皺起眉頭,立刻吩咐宮裡的管事查一查那些被營救出來的少女有沒有問題。
果不其然,她們也被下了蠱。
甚至是在跟寧公主同一天發病的,有一兩個因爲扛不住已經香消玉殞了。
雲清淺這幾日忙着替那些少女清楚體內的蠱毒,忙的四腳朝天。
第二天,雲清淺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便領着幽若帶上自己的醫藥箱重新去了一趟皇宮。
太和宮裡面,巫寧公主因爲一晚上的折磨之後,整個人疲累的昏睡了過去。
太后皺着眉頭走到雲清淺的身邊:
“有辦法嗎?”
雲清淺懷疑巫寧公主是不是驚嚇過度,突發癲癇之類的疾病。
所以,便按照癲癇的辦法給她治療施針。
誰知道,巫寧公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時間,雲清淺也是有點傻眼。
因爲她替巫寧公主檢查過了身體,除了身體虛弱,實在是沒有找到別的病因。
而且她還跟國師打聽過,巫寧公主從小能歌善舞,馬術什麼的也是十分的精湛,身體棒的很。
“這就奇怪了。”
就在雲清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的醫藥箱竟然詭異的動了起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不停的往上頂弄着。
最後,“嘭”的一聲,將她藥箱蓋子都頂開了,裡面的藥材什麼的灑落一地。
“怎麼回事?”
雲清淺走過去,一把拉開箱子,突然發現醫藥箱裡面一團雪白的毛絨絨正在伸懶腰。
“圖大人?你怎麼來了?”
雲清淺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將它給拽了出來。
圖大人揉了揉眼睛,哼哼的開口:“吱吱!”
它一邊說話一邊比劃,那意思明顯不過。
那是在怪雲清淺爲什麼這幾天爲什麼老是把它一個人扔在家裡不管。
雲清淺揉了揉太陽穴,“我這不是正忙着呢?”
說罷,她指了指身後病榻之上的巫寧公主。
就在這個時候,她耳朵動了動,突然身子一傾。
圖大人也是瞬間被嚇了一大跳。
因爲後面一個瘋女人突然跳起了起來,伸手要掐小美人的脖子呢!
圖大人頓時發出尖銳的叫聲,一個飛竄飛快的躍到雲清淺的身上。
“該死,敢偷襲我!”
雲清淺單手撐着牀沿,一個側空翻就翻到了巫寧的身後。
一把抄起牀邊的紗幔,分分鐘將巫寧捆的跟糉子似得。
“什麼公主,在我這裡,只有大夫和病人!”
雲清淺纔剛剛說完這話,就瞧見圖大人一個箭步竄到了巫寧的胸口,不停的左嗅嗅,右聞聞。
“幹嘛呢你?耍牛氓啊!”
她剛打算伸手去抓圖大人,就瞧見它輕盈一跳,直接一個屁墩坐在了巫寧公主的臉上。
“嗚嗚嗚——”
那高貴的公主拼命的開始掙扎。
圖大人卻一臉猥瑣的笑容,不停的怪叫着:“吱吱,吱吱!”
這個聲音一出,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巫寧公主突然驚恐的抽搐了起來。
“嘔——嘔——”
她不停的反胃,乾嘔着。
雲清淺好奇的湊了上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圖大人兩隻大眼睛晶晶亮,一邊得意的搖着尾巴,一邊拍着自己的胸脯:
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交給我吧!”
不一會兒,雲清淺就發現巫寧公主幹嘔的越來越大聲,突然“哇”的一聲大叫。
從她嘴裡竟然吐出一跳三寸長正在拼命扭動的百足蟲!
圖大人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爪子就摁住了那隻百足蟲。
用力一捏,就聽到“咯噠”一聲脆響,那百足蟲掙扎了幾下就化成一堆黑粉了。
而這個時候的巫寧公主直接躺倒在了牀上,不過臉上明顯有些血色。
雲清淺連忙上前去把脈,發現她脈象平穩,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太好了,圖大人,你立了一個大功!”
雲清淺一把將它抱了起來。
當雲清淺將此事告知太后之後,太后也是十分詫異。
聖象國師猜測,那百足蟲極有可能是蠱蟲。
寧公主被擄走之後,被下了蠱。
那些黑衣人計劃沒有成功,便打算同歸於盡!
“那這樣豈不是那些少女也有這個危險?”
雲清淺突然意識到了這個事情。
楚太后也皺起眉頭,立刻吩咐宮裡的管事查一查那些被營救出來的少女有沒有問題。
果不其然,她們也被下了蠱。
甚至是在跟寧公主同一天發病的,有一兩個因爲扛不住已經香消玉殞了。
雲清淺這幾日忙着替那些少女清楚體內的蠱毒,忙的四腳朝天。
晨光微曦,天朗氣清。
整個京都都充斥着滿滿的喜氣。
繼一個月前攝政王大婚歸來之後,今日又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一個月前山洞一役一役,德王世子帶領精兵剿滅了一夥強盜。
雖然刑部到現在還未查清楚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但總歸是救下了不少妙齡少女,裡面更是不乏各國的貴族少女。
德王世子一役成名,出雲皇帝龍顏大悅。
不但封地賞賜,更是大張旗鼓的替他準備慶功宴。
藉着這個慶功宴,受了恩惠的各國都派出了使臣攜帶貴重禮品前來恭賀。
更誇張的是,聽說這次來京都的各國使臣並不是什麼一般人。
西韓派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鳳九闕鳳太子;
聖象派來的亦是太子巫邑。
這一場慶功宴還是在衆人的期盼中拉開了序幕。
白天,不過還是些爛俗的流程,各國使臣進宮覲見皇帝。
其中過程之繁瑣複雜,實在不是常人能夠想象。
各國的使臣在經歷了,一系列紛繁複雜的環節之後,也算是覲見完畢。
夜幕漸漸降臨,白日裡還在大街上走動的人們,已經早早的回到了家中。
原本繁華熱鬧的出雲京都,也在月光的映照下,變得逐漸安靜了起來。
只是,那股因爲聖象與西韓太子的到來而引發的全城戒備又讓一股詭異而又神秘的氣息,在京都城中漸漸彌散開去。
這一次爲德王世子準備的慶功宴,自然而然就定在了德王府。
如今夜色剛剛起來,德王府的門前,就已經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因着幾國的使臣前來,而且,這些使臣又都是身份極其高貴的太子、皇子。
所以出雲皇族對於這一次德王府的慶功宴十分之重視。
早在還未入夜的時候,就有御林軍將德王府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除非是有德王府慶功宴的通牒。
否則,方圓數裡內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此時的德王府裡面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寬大的前廳能夠容納的下上百的客人。
楚太后領着小皇帝也一併到了現場。
小皇帝一襲紫金滾邊的明黃色的龍袍加身。
額頭上的發冠綴着二龍戲珠的金冠。
金冠正中間一顆明珠流光溢彩,耀眼奪目的昭示着主人身份之尊貴。
楚太后今日穿的是一襲暗紅色的鳳袍。
頭戴象徵着後宮之首的九鳳簪。
楚太后亦是名動天下的美人,清麗嬌豔的如同少女一般。
只是那俊俏的容顏上,似乎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愁緒。
亦是那一抹哀愁,讓旁人看在眼底。
心中隱隱生出憐惜,卻又不敢褻瀆。
不過相比之下,德王妃卻是神采飛揚。
她今日穿着一襲鵝黃色的長裙,碧綠的抹胸。
鮮紅的豆蔻,將雙脣染得飽滿而又嬌豔欲滴。
頭頂的金步搖隨着她的動作輕顫,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風情萬種。
而主位下面,百十來個矮桌陳排散開。
這次的慶功宴將出雲京都三品以上的官員,全部都請到了現場。
不僅如此,有心的官員亦是攜帶了家眷前來。
放眼望去,整座寬敞的德王府,裡面繁花似錦,少女們衣着光鮮。
王孫貴胄的少年們也是風流倜儻,丰神俊朗。
而在慶功宴上能夠出了風頭的少女,自然就是德王世子妃的不二人選。
懷揣着這個念頭,那些少女們都都是在家裡被叮囑過。
一個個蠢蠢欲動,都打算在慶功宴上使出渾身解數。
在德王世子和皇帝面前,贏得美譽。
此時的德王世子凌十一不如平時那般素雅,身上穿着的是一席玄青色的滾金朝服,臉上亦是春風得意。
這個時候,他正端端坐在皇帝的身側,兩人似乎在低語着什麼。
而坐在他身側的德王妃亦是雍容華貴,望着自己寶貝兒子的目光裡面是滿滿的暖意,
就在這個時候,硃紅高大的德王府大門外突然傳來了門房的一聲高唱:
“西韓使臣太子鳳九闕,聖象太子巫邑到——”
這清亮且有些尖銳的嗓音,帶着一波三折的起伏。
直接穿透了德王府的前院大廳
也讓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大廳,陡然就安靜了下來
而此刻的德王府裡,已經是歌舞昇平,一派祥和熱鬧的場景。
一羣衣着清涼的舞娘魚貫而入,原本空曠的觀景臺也因爲這些舞娘的點綴而變得色彩繽紛。
悠揚的樂聲響起,那些身姿容貌,極佳的舞娘翩翩起舞;
那柔軟的身段彷彿沒有骨頭一般,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她們都能酣暢淋漓的表達出來。
光是看着,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耳邊的絲竹管絃之音未停,在這朗朗夜空之下,伴着微微涼風。
嘴裡品着上乘佳釀,不可謂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德王府的後院十分寬敞,爲了這次的慶功宴,德王世子在後院亦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皇帝和楚太后的主位正對着前門,雍容華貴,彰顯身份。
而他們正對面則是安排了天穹其他幾個國家的使臣。
而南北向,則是安置着百年沉香木製作而成的矮桌。
便是列位出雲三品以上大員極其家眷的位置。
那寬敞的觀景臺被置於正中央,後院的假山,溪水,一草一木也被巧妙的融入到了這座位之中。
身處於其中,竟然不似困在後院,仿若在那清泉邊上,老林深處舉辦了一場宴會。
由此可見,設計者的別具匠心。
端坐在列國使臣位置上的兩個男人,理所當然的攝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鳳九闕,他的丰姿自然是有目共睹。
今日鳳九闕依舊是一襲有着顯著代表興致的紫色滾金朝服。
墨玉冠樹立在頭頂之上,如潑墨般的黑髮被整齊的束在頭頂,一絲不苟。
少了平日的輕佻,卻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
而坐在他右手邊的便是聖象太子巫邑。
聖象位於出雲外的草原上,他們屬於遊騎族。
雖居無定所,但卻被譽爲最爲強壯的民族。
他們在馬背上打下了江山,鐵騎歸來,聲震四方。
幾國交鋒之時,最兇悍、最頑強,甚至在最惡劣的環境中也能生存下來的,也只有聖象的草原漢子。
所以,聖象雖然不是天穹大陸上最爲強盛的國家。
卻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敢小覷的一個存在。
此刻的巫邑正慵懶地喝着酒,一雙的眸子掃了周遭的人羣一眼。
一身散漫的姿態,有如沉睡的野獸。
他身着玄黑色異族衣袍,衣上無多餘綴飾,僅在腰上繫了條繡着龍紋的腰帶。
玄黑色衣袍半開,露出古銅的肌膚。
及肩長髮隨意披散,粗礦的面容雖比不上鳳九闕的俊美。
卻如刀刻般剛硬深邃,氣勢慵懶卻張狂,隱含着蓄勢待發的力量。
他,便是聖象的太子,亦是聖象的將軍。
掌控着聖象的兵力,是聖象人人崇敬的“草原雄鷹”。
一位身着大紅色異族服裝的少女正依偎在他身旁,不時替巫邑斟滿面前的酒盅。
另外一位看上去臉色有些白的華服少女也帶着面紗坐在後面。
當紅衣少女酒盅裡面的最後一滴酒也給倒乾淨了之後,她終於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阿哥,你不能再喝了。”
巫邑生性豪邁,在草原上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樣纔夠酣暢淋漓。
現在他望着面前三指寬的小巧琉璃杯。
在望着身側那些皇子們飲酒時,以袖半遮,不由蹙起了眉頭。
他回頭望着自己兩個親愛的妹妹:
“巫雅,你到出雲纔多久,難不成把你是草原兒女的事情都忘記了?”
巫邑不悅的將酒盅一放:
“學着跟那些軟腳蝦皇子們一樣的小家子氣!”
巫邑聲音粗礦,方纔的話他也未曾刻意掩飾。
必然就被坐在身邊的那些“軟腳蝦”給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