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對於李丘壑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異意,以前她想着利用李丘壑,現在她已經找到了夜連赫這個更可靠更厲害的合作者,那麼李丘壑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了,畢竟在他面前裝病也不是那麼輕鬆的,還要時時刻刻的聽他的嘮叨,也的確是怪煩人的!現在她終於可以擺脫他了,求之不得呢!
“你究竟對小仙女下了什麼蠱?”李丘壑怒氣衝衝的問到。
“跟我的名字一樣美麗的蠱!”忘情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雖然早就知道她的師兄知道真相後會如此對她,但忘情的心裡不是沒有落差感的,畢竟他的師兄以前處處爲她着想的,現在他的心裡掛念的也全都是葉葳蕤那個賤人,這讓她如此不恨。
央墨御,夜連赫,李丘壑,這三個男人,各個不凡,而今他們跟她站在一處,卻全都是爲了葉葳蕤那個女人,這讓她心底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忘情暗暗咬牙,屬於她的她自然要奪回來才行!
李丘壑聽到忘情的話後,好像想到了什麼,跟她的名字一樣的蠱?莫不是——忘情蠱?這種蠱他是聽說過的,忘情蠱是南疆傳說中一種極其特殊的蠱,中蠱者不能動情,若是動情,便會被蠱蟲噬心,其痛難忍,這種邪術一般都是用在南疆聖女的身上,可是自從南疆被昭月國統一後,那些會巫蠱邪術的部落幾乎被滅得差不多了,恐怕會這種上古蠱術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忘情爲何會?李丘壑頓時疑惑重重。
而當他看向央墨御跟夜連赫時,見他們兩人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看來他們定是早就知道小仙女中的是什麼蠱了!
只是,眼下,小仙女的狀況……
是夜,葉葳蕤仍舊是昏迷在夢中,沒有轉醒的跡象,在夢中,她隱約穿着一身大紅的喜服,她正坐在花轎裡,這是要成親了?她是要嫁給央墨御了吧?雖然早就知道他是她的歸宿,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驚喜與忐忑……
可是,夢境一轉,眼前的圖像竟然成了泡影,她看到央墨御正在跟另一個女人拜堂,她急忙上前把那個女人給扯到一邊,掙脫之間,那人紅蓋頭跌落在地上,葉葳蕤看清了那張臉,竟然是——忘情?
不,這不可能,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央墨御,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疼得厲害……
清月跟清姿守在葉葳蕤的牀前,見她額角不停的在往外冒虛汗,她們只好拿了塊乾淨的手帕爲她擦乾淨,見她們家小姐變成這個樣子,她們的心裡自然也不好受。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來者正是央墨御,清月跟清姿欲要行禮,卻被央墨御一個手勢給打發了下去,此刻整個屋子裡就只剩了葉葳蕤跟央墨御兩個人。
央墨御拿起牀頭的那隻手帕,輕輕的爲她擦去額角的虛汗,她似乎是又夢魘了,一直在不停的說着什麼,央墨御俯下身來,將耳朵湊近她的嘴邊,這才聽清楚她斷斷續續的囈語。
“爲什麼……央墨御……不要……忘情……”她的眉頭依舊蹙得分不開。
央墨御聽見她這斷斷續續的話後,心裡一驚,他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接着他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取出一粒藥丸給她喂下,然後他也脫掉鞋子,爬上牀去,將她那瘦弱的身軀輕輕攬入懷,輕聲安慰道,“葉兒,很快你就會沒事的!”說完,他便合上了雙眼,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必須要狠的下心來才行,恐怕今夜一過,再見面他們便又是仇人了吧?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角有一滴晶瑩閃過……
說到底,還是他自私了。
今天,靜淑妃將他叫到宮裡時,便已經告訴他,葉葳蕤極有可能是中了忘情蠱,忘情蠱顧名思義,要忘情才能存活,母妃不是沒有告訴他解決的方法,葉兒之所以會突然心痛難忍,是因爲對他用情至深,他聽到這話後自是高興,可是卻又擔憂不已,中了忘情蠱的人用情越深便會越痛苦,而他恰恰是她痛苦的根源……
“母妃,你可有方法破解此蠱?”央墨御問到。
“忘情蠱,除非下蠱者自己破解,要不是沒有人能夠解除的。”靜淑妃也是無法。
“那母妃可有方法抑制?”
“若非斬斷情絲,再無它法。”
斬斷情絲?央墨御心中大駭,斷情又談何容易。
“御兒,可還記得母妃曾經送你的那個瓷瓶?”靜淑妃嘆了口氣,接着說到,“那裡面的東西是忘憂丹,吃了它便會洗去之前的記憶,這也是世間最後的一顆忘憂丹了,你可以……”
“不!”央墨御一口回絕了她,他怎麼能讓她忘記他呢?他怎麼捨得?
“如果不這樣,那麼就讓她恨你吧!愛與恨本就是如影相隨,有的時候愛的越深,恨的就越容易。”
此刻,央墨御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他的心情,在她的蠱毒解除之前,他唯一的選擇便只有這兩種了,要麼讓她忘記他,要麼讓她恨他,可是這兩種選擇,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央墨御看着葉葳蕤漸漸舒展開的額角,揪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看來是忘情給他的藥起了作用,現在他還可以這樣靜靜的擁抱着她,但是,明天當她醒來後,恐怕他們就又會回到過去那種針鋒相對的樣子了吧!
葉兒,你能原諒我嗎?與其讓你忘記我,我更希望你能記住我,哪怕是因爲恨我而記住我……那麼,從明天起,你恨我吧!我就是那麼自私,即使是恨我,我也不想讓你離開啊!
央墨御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看着葉葳蕤,一夜無眠。
京城某處的一家別院裡,一個身着月華色的男子正長身而立,他看着匆匆趕來的黑衣人,那溫潤的眸子似乎有些不悅。
“拜見殿下!”黑衣人急忙跪倒在地行禮道。
“事情辦的怎樣了?”那男子轉過身來,問那黑衣男子,此人正是剛剛被央王封爲寧和王的央墨洐,是央墨御的五哥。
“回殿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嗯,很好。”央墨洐淡淡的說到,看來鋒芒畢露也不好,就像他的七弟,這不就被爛桃花給攪得不得安寧,他呀,就靜靜的看戲,必要的時候,再搭把手把這一池水給攪混了,畢竟,他那個二哥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