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棲悅好笑的小口喝着粥,示意弄巧給他一碗,以九炎落現在的智商的確該補補腦子。
九炎落不接,出其不意的從棲悅碗裡偷喝一口,美美的砸吧砸吧嘴道:“其實我給自己報仇,那個惹人厭的柳絕後,小爺讓他掉荷池裡便宜他了。”
章棲悅看眼他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樣子,頷首,原來當年的懸案是他做的,難爲柳小侯爺現在還要在他手下爲官,不知有沒有心裡陰影:“你了不起,吃飯,吃了飯睡覺。”
九炎落聞言才接過弄巧手裡的碗,笑容癡傻的看着棲悅,喝一小口看一下,樣子好不羞澀。
弄巧幹脆盯着娘娘,當皇上是空氣,要不然她怕自己繃不住笑出來,高大威風的皇上像個孩子一樣在這裡撒嬌要多不習慣有多不習慣,猶如陣陣冷風颳來惡寒不已。
章棲悅被看的如銅牆鐵壁,時間久了她就是臉皮薄也練出來了,章棲悅喝自己的不接九炎落閃爍小眼睛裡的欲言又止。
最後九炎落忍不住了,一口喝完燕窩粥,向章棲悅爬去,歡快的道:“親親。”
章棲悅聞言咳嗽了一下,嚥下口裡的粥,接過弄巧手裡的手帕擦擦嘴:“好,但親一下後十三要乖乖睡覺。”
“有悅姐姐陪着嗎?”九炎落眨巴着眼睛看着朝思暮想又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人,只好多夢一會,多看一會。
“有。”
九炎落眼裡頓時燃起璀璨的光,撲上去,歡樂的亂啃。
弄巧帶着收拾餐桌的宮人快速退了出去。體貼的把珠簾放下,恭祝主子與皇上百年好合。
翌日,九炎落在章棲悅懷裡醒來,不該記得的都不記得,與每個宿醉一晚的人相同,頭疼欲裂,所幸回燕京後三天不早朝,否則他今天定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醒了……滿身酒味,下去洗洗,一會別薰了皇兒。”章棲悅已梳洗整齊,穿着寬鬆的裡衣,頭髮柔順的披散在肩上,眉目舒軟,眼睛明亮,比牀上翻個滾,睜不開眼睛的人好多了。
章棲悅揉揉他團在一起的頭髮:“好了,別賴牀,小李子,扶皇上下去洗漱。”
九炎落不想動,嗅不出空氣中的酒氣,只餘悅兒身上熟悉的氣息。
章棲悅見他又想蹭過來,急忙制止:“還有一刻鐘,皇兒該醒了,你想讓他見到這樣的父皇?”
九炎落抓住她伸來的手,不情願的蹭了一下,衝她朦朧的一笑,起牀:“好,爲了他朕去洗漱。”
章棲悅看着他下牀後立即清明的臉,甚至稱得上嚴肅,想想剛剛手背上感覺微微的鬍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穩步離開,章棲悅一時間分不清牀上牀下哪個他更清晰——
“娘娘……娘娘……”
章棲悅回神,把手交給婉婷,在婉婷的攙扶下下牀活動。
弄巧快速整理牀幃。
章棲悅一時想,自己現在的表情和剛纔牀上時有區別嗎?沒有吧?誰會成天把位置分的如此清,章棲悅想到這一點,微微嘆口氣,爲九炎落如此辛苦的記得心疼:“吩咐廚房多加一道蓮子湯。”
“是。”
瓊玉殿內,萬靜今天特別安靜,坐在銅鏡前讓依痕束髮,自己選釵的動作屢次被腦中所想打斷,皇上回來了?
萬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躲避,她本來被禁足在室內,悶的生了兩場病,悅姐姐才知道她被放在室內禁足,解了她的困境讓她可以在整座瓊玉殿活動。
悅姐姐臨產前招她過去幾次,悅姐姐建議她出宮,她每次都說她既然嫁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除非她死。
悅姐姐便再沒有提過,萬靜深知她敢這樣說是認準悅姐姐不會惱她,因爲她沒有說錯,她也是名門閨女怎麼能一女二夫,那與死有什麼區別,還不如老死宮裡。
悅姐姐便再不曾在她面前提過出宮的事,小皇子很瘦,稱不上好看,實難想象那樣的孩子,能不能繼承大統。
那一刻萬靜看到了心裡一閃而過的輕快,想着她還有機會生下健康的皇子。
萬靜怕了,王嬤嬤說過的話好似突然在耳邊重新響起,她真的要與悅姐姐爲敵嗎,先不說她比不上悅姐姐,皇上也不允許她越過姐姐去,悅姐姐有寵早晚也會生下健康的皇子,那時候她還有什麼能與姐姐比的。
可,真的要出宮嗎?從此她再不能是萬靜,再不能光明正大的愛慕他!再不是宮裡的萬貴人!?
不!萬靜看着鏡子裡的女子,兩年了,她也在一點點的長大,她知道禮義廉恥,皇上不喜歡她又怎麼樣,大不了她放棄……
萬靜想到這裡眼淚唰的一聲流下,彷彿有什麼從心中的信仰抽離,她想愛的,可她有什麼資格愛,皇上罵她的話何嘗不是一根刺。
她萬靜有什麼不好,竟讓他如此厭惡!
“娘娘,娘娘這隻簪是配正裝的,娘娘是要……”
萬靜聞言看眼手裡八寶鎏金孔雀,靜了一會放下,罷了,不愛就不愛,她還有悅姐姐還有自己,還有悅姐姐的孩子,將來那孩子也能看在悅姐姐的面子上恩賞她。
至於皇上……萬靜啪的一聲合上狀樞,擦乾眼裡的淚,他不喜歡她,她也懶得再喜歡他!
萬靜倔強的什麼都不戴了,有什麼好戴的,這個宮裡只要悅姐姐喜歡她,誰敢給她臉色看!就是皇上,也得掂掂斤兩,看看還敢不敢給她派教養嬤嬤。
萬靜想到皇上礙於悅姐姐的壓力,不敢對她下手,便有些苦澀,但她不能出宮,她身後一樣有她的驕傲,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只要她不出錯,恭敬悅姐姐,她亦可以保護她們。
而不是讓她們莫名其妙失了她,再見時隔一層收養,行事矮人幾分,這樣挺好……悅姐姐的好意只能心領……
依痕見貴人不再挑妝,悄悄鬆口氣,皇上回宮了,她真怕娘娘鑽入死衚衕,那種心思又死灰復燃。
萬靜到是想,可她不傻,看得清那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花樣可是挑好了,拿給我看看。”
依痕聞言更加爲難,表情如苦瓜般道:“娘娘,您真不考慮一下,小皇子滿月送繡品是不是……”
萬靜知道她的顧忌,可她又不會害皇兒?
依山看着她們直翻白眼,上前一步道:“貴人,瓊玉殿自然沒問題,貴人的心也日月可表,可,貴人萬一被別人鑽了空子……”
“宮裡難道不安全嗎?”
王嬤嬤走進來突然道:“那是娘娘能操心到的是嗎?既然不能,娘娘怎麼就能保證每個環節都是安全的,如果不安全,賢妃娘娘把貴人的禮物束之高閣,貴人是不是覺得冤屈,如果用了,賢妃娘娘就不懷疑有人拿貴人做筏子。”
王嬤嬤說完看着萬靜,她每天做一些出格的事,讓萬貴人看清現在的處境,看來效果不錯,沒有在皇上回來時,急切的跑到宮門想做異想天開的事。
萬貴人看了眼王嬤嬤,低着頭任性的甩身進屋,王嬤嬤太過分了,對她說話越來越敷衍!可她又不敢把她趕走,怕真做錯了什麼,悅姐姐也護不了她。
王嬤嬤揮揮手:“該忙什麼忙什麼去,都杵在這裡做什麼!”
章棲典宿醉了整晚,第二天起牀後看着比自己還疲憊的妻子笑:“女兒呢?”
周思纖羞澀的一笑,立在牀邊扶欲起牀的相公:“奶孃還沒抱過來。”
章棲典聞言,看着她蹲下身給自己穿鞋的恭順,突然伸手撈起她,把妻子壓在牀上,目光熾熱的盯着她:“想我了嗎?”
周思纖的臉頰瞬間能滴出血來,羞澀、驚嚇,白日宣淫的驚恐讓她慌張不已:“相公……相公別……相公你——”感到衣服離體,周思纖羞死的心都有。
但心裡亦升起感動的甜蜜,她什麼也不好,還沒有給相公生下長子,但相公還如此待她,回來後第一個來看她,同樣站在她身邊千嬌百媚的徐姨娘,他如同沒看到,不單人前給足自己面子,晚上更沒有去徐姨娘的院落。
說不感動不可能,周思纖察覺到相公的激動,頓時拋開腦子裡的迂腐,無條件迎合身上的人,什麼禮義廉恥、什麼賢妻規範,在她心裡都不如棲典開心重要。
周思纖動容的抱住他,嘴裡溢出最動聽的媚色……
裡面風光無限,可急壞了外面的小丫頭,這都什麼時辰了,太陽都要過中了,夫人這是鬧哪出竟然由着姑爺亂來,看吧看吧!徐姨娘都來請安了,還不被人笑死!
周思纖身邊的大丫頭紅玉,急得團團轉,她是夫人十歲時周夫人買來給小姐的,學識比小姐好、腦子比小姐轉的快,也比小姐會來事了,夫人就是看中了她一點,悉心栽培她,讓她以後跟着小姐嫁人,爲小姐掌控姑爺,教導小姐怎麼做大家族的正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