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棲悅突然問:“軒轅上是不是定了朱太傅的千金?”
九炎落頷首:“想不到朱太傅會中意軒轅上。”
章棲悅附和:“朱太傅那麼多優秀學子,實在讓人意外會挑中他。”
九炎落頓時道:“軒轅上學業不錯,雖然不如當年朱太傅手下頂尖的傳業弟子,但勝在軒轅上無論身份和學識都可觀,朱太傅選中他一點也不奇怪。”
章棲悅放心了,定了親就行,有朱小遊鎮着她放心,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好好的順順利利的把她長子生下來,剝皮抽筋也難消她心頭之恨。
“吃飯,我餵你。”九炎落一把抱起章棲悅,不知是心虛還是被伺候的心情好,笑的格外體貼諂媚。
章棲悅搖頭失笑,不忍掃了他的性,決定明日再問他對生母怎麼看?但現在大家都默認稱呼了那個女人爲聖母,看來多少有九炎落的授意在裡面:“不吃這個,我要吃燉菜。”
“你以前不是不吃燉、煮的東西。”
“現在吃了。”
九炎落寵溺的一笑,急忙伺候上。
章棲悅就着九炎落的手咬了一口燉土豆,含糊的道:“你好久沒伺候我吃飯了,我決定以後天天讓你伺候,謝本宮恩賞吧。”
九炎落利索的拂袖叩首:“奴才謝賢妃娘娘恩典。”
滿屋子人你噗嗤一聲都笑了,羞得章棲悅趕緊扶他起來,臉頰飛紅的小聲抱怨:“你現在什麼身份了還玩這一套,也不怕讓人傳出去笑話你。”
“隨意,朕樂意。”
章棲悅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寵溺的淡淡一笑,他喜歡就好。
翌日中午,宮人居住的偏殿西房內。
“我不要出宮!我不要嫁人!”錦榕憤怒的盯着來通知她的小李子:“皇上怎麼可能讓你跟說我那種話!你騙我!”
錦榕根本不相信:“我已經不出現賢妃娘娘面前,也沒有越過線,皇上不可能趕我走!”
小李子包容的看着她:“怎麼是趕你走,嫁給軒轅公子做良妾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錦榕聞言,突然看向小李子,咄咄逼人的說:“是不是賢妃娘娘的主意!我不死不嫁人她不安心是不是!”
“你別這麼說。”下李子看着她如此,心裡更是難受,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姑娘,難道他就願意來說這件事,看着錦榕痛苦,他心裡只會不好受:“賢妃娘娘不是那樣的人。”
錦榕聞言好似聽到了大笑話:“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裡最清楚,怎麼?你也被她收買了,爲了權勢名望地位開始說她的好話,好保住你現有的一切!她不怕你勾引皇上,不把你也嫁了!”
李陌聞言目光頓時嚴厲:“錦榕!夠了!你出宮不是賢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決定!”
“屁話!”錦榕纔不信,憤恨地看着李陌,聘婷多姿的身姿已出落的凸凹有致,少女特有的活潑讓她看起來更加漂亮:“皇上說過我們三人榮辱與共,自從那個女人進宮什麼都不作數了,我不過昨天才找了皇上,她今天就得了消息要趕我走!小李子,你敢說沒有她從中作梗?”
小李子看着錦榕,臉色慢慢疲憊,第一次覺得錦榕離開或許對她更好:“錦榕,皇上不喜歡你,何必還留在這裡。”
錦榕聞言痛心的看着小李子:“連你都這麼勸說?小李子,我是錦榕,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錦榕,我對皇上如何你心裡最清楚,現在連你都這樣勸我!你把我當什麼!”
小李子沉默不語,錦榕自上次在賢妃娘娘那裡吃苦確實學聰明瞭,不再去挑釁賢妃,反身回來在皇上這裡下功夫,這不失最聰明的做法,可是……誰知道:“錦榕,你聽我的勸……”
“我不聽!不聽!如果是權妃娘娘我認了!”錦榕眼裡閃過瘋狂:“權妃娘娘對皇上的好我比不上!可她章棲悅算什麼!她有過未婚夫!還從小跟另一個男人眉來眼去!”
錦榕索然冷笑:“你忘了,她容忍那個男人以姐夫的名義出現在皇上面前,永遠施恩的姿態!恩賞皇上所有他渴望的東西!她有沒有想過皇上稀不稀罕那個男人靠近。”
錦榕永遠忘不了皇上九歲時非常喜歡一把弓,可皇上要不起,瑞楓葉卻尋了來送給皇上,只因爲討好皇上等於討好章棲悅!結果章棲悅果然因此逃課一天跟着瑞楓葉去了青山賞花。
皇上當晚回來就把那把弓劈爛燒了!那時候皇上心裡的痛苦她知道嗎!她用她們的高高在上施捨皇上的時候想過皇上的感受嗎!
錦榕擦擦眼淚,抽噎的整理下自己的情緒,聲音弱小的不像話:“小李子我不服,誰都可以就是章棲悅不行!”
錦榕看了一旁裝死的李陌,嘴角冷笑,李陌永遠這幅德行,好似她說什麼都會逆來順受,可她最想要的他卻不能替她得到!
錦榕猛然推開擋在門口的小李子,瞬間衝了出去!
小李子嚇了一跳,反身就追,什麼形象也不要了,跑的非常賣力,喊聲嘶啞:“錦榕!你站住!你幹什麼!賢妃娘娘懷有身孕,萬一有什麼三成兩短,你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小李子見前面的人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又急忙大喊:“如果賢妃娘娘發生不測!皇上不會放過你!來人!來人!快攔住她,別讓她驚了主子!”
錦榕豈是好欺負的,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就算她現在沒有資格在皇上身邊伺候,經年積壓的威望,也不是誰能看輕的,邊跑邊道:“誰敢攔我!本姑娘事後讓你們好看!”
走廊上欲上前的宮人自動退散,錦榕姑娘脾氣不好是公認的,雖然現在威望下降可李公公對她的好始終未減,如果她想報復人,輕而易舉!
小李子嚇的要死,當發現錦榕並沒有向後宮跑去,而是折向朝夕宮時,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不是去找賢妃娘娘麻煩,只要不是找賢妃,錦榕做什麼都無所謂,皇上對他們到底念着一份情,大不了把錦榕趕出去,反正一定是會趕出去的。
李陌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喘口氣。
眼尖的小太監的急忙送來熱茶,暖手爐,大冬天的在院子裡跑一通,沒有摔倒是老天眷顧。
錦榕衝進朝夕宮。
別人不攔她,不代表慧令、錦書不攔她。
錦榕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仰起頭看向錦書:“你讓開!真以爲跟了新主子我就動不了你了!你若死了你主子立即換個新奴才,可你若動了我,我保證你主子不得不換個新奴才!”
錦書同樣不把她放在眼裡:“那也要看你見不見得到主子,有沒有本事先讓主子換個奴才!”
兩人怒目而視、一觸即發。
九炎落聽到聲響,放下手裡的奏摺:“吵什麼!”
錦榕聞言錦書不注意,瞬間撞開她推開門跑了進去,站在金碧輝煌、肅穆莊嚴的朝夕大殿。
錦榕噗咚一聲跪下,一步步向哭着向皇上爬去:“皇上!皇上你真的要趕奴婢出去,奴婢做錯了什麼,奴婢已經繞開賢妃娘娘,更不曾踏入後宮一步,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失,皇上,皇上您爲什麼容不下奴婢……”
錦榕眼淚無聲的往下掉,爬到九炎落腳下,擡起頭,就這麼楚楚可憐又倔強的看着她仰慕已久的男人。
她們兒時的情誼忘了嗎?就算皇上喜歡賢妃娘娘,她避開的還不夠徹底嗎?爲什麼非斷了她的希望!
九炎落看她一眼,揮揮手讓後面衝進來的人出去,隨後示意慧令等人也出去,然後放下手裡的奏章,目光陰冷的看着她:“錦榕,朕一直認爲你最懂事。”
錦榕聞言,毫無氣餒依然仰着頭倔強的看着皇上:“讓皇上失望了。”
“不,沒有。”錦榕還算恪守本分,只是那個夢讓他心有餘悸,非常不喜。
九炎落起身,離開書桌的位置,向正廳走去:“是朕言而無信,你必須走!”
“爲了賢妃娘娘!”錦榕這一刻承認自己孬種,不敢喊她的名字!因爲她清楚的知道皇上對她的在意。
九炎落不否認,夢中的那一幕,每每想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悅兒可以任性可以吃醋鬧騰,但絕不該了無生息的等待。
就算知道夢中的結症不是因爲錦榕而是他自己的心性,這一刻他也免不了會遷怒!
錦榕垂下頭,眼淚流的更兇,突然跪着衝過去抱住九炎落的腿哭:“皇上……皇上……錦榕喜歡您……錦榕喜歡的是您……”
九炎落沒動,神色無一絲變化,如果不是三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他早一腳踹飛她。
錦榕抱着皇上,心痛難耐,想到另嫁他人,離開皇宮,就好像有人掏出她的心一點點的凌遲:“皇上奴婢愛您……”眼淚打溼了手裡拽緊的龍袍,金黃色更加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