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柒指着若竹手裡的巫蠱娃娃,質問道,“那就要問問琉璃了,事情當真屬實嗎?”
琉璃暗自咬了咬牙,堅定着點了點頭,“沒錯,奴婢的確親眼所見。”
花涼柒頓時嗤鼻輕笑,“親眼所見?這巫蠱娃娃根本就放不進去我牀下的暗格抽屜,你們居然口口聲聲說是從那兒搜出來的,你當所有人是瞎子是不是?當我花涼柒好欺負是不是?”
話到尾處,花涼柒憤怒着質問着,堅韌決然的氣勢,震懾這臥房裡的每一個人。
花涼柒瞬時上前,俯身行了蹲禮,語聲雖降了幾分,但卻含着十足的不悅,“父親、老夫人,你們也都瞧見了,此事實在可疑,涼柒敢對天發誓,這件事不是涼柒做的,還望父親和老夫人明察,還涼柒一個清白。”
一旁的襲秋眼裡含着擔憂之光,柔弱之色,讓人好生見憐,瞧着花丞相就是一跪道,“老爺,小姐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定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望老爺給小姐做主啊。”
一旁的花煜瞬時冷笑,“乖巧?方纔她的氣勢你們也不是沒瞧見,我可真是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花丞相不悅着瞧了花煜一眼,隨後花丞相心疼的瞧着花涼柒,擡手將她扶起來,語聲帶了幾分疼惜,“柒兒,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的,你別擔心。”
老夫人此時開了口,“這件事的確可疑。”
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夫人,眼下可算開了口,“可終究是從涼柒臥房裡搜出來的。”
花涼柒斜眼瞧了大夫人一眼,真乃佩服大夫人此刻的淡定,事情出了紕漏,卻不見大夫人一絲慌張。
老夫人此刻開了口,“把那巫蠱娃娃拿過來讓我瞧瞧。”
老夫人接過那髒東西,不過是一眼,便露出冷笑,萬分堅定道,“這不是涼柒的字。”
琉璃面色微變,她可是找了高人模仿了花涼柒的字跡,怎麼會……
只聽老夫人繼續道,“涼柒的柒字,底下木字的最後一筆,都是用點,而不是用捺。我還曾管教過她,可涼柒總是記不住。我懷疑,這是找人模仿的。”
陸煜此時開言道,“不管如何,巫蠱娃娃的確是出自涼柒的臥房,不管是誰做的,父親都要替涼溪做主。”
花凉溪附和着道,“對啊,妹妹,你可要證明你的清白啊。”
花涼柒聽了這話,也是毫不畏懼,證明?很好,那她就好好的證明給衆人看,她倒要瞧瞧,大夫人該如何收場。
花涼柒淡然一笑,“既然是查,定是其他地方都搜過了,連我牀榻的暗格抽屜都沒放過了,定是搜的很細吧?那好,我就來問問琉璃。”
花涼柒瞬時走到梳妝檯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檀木錦盒,質問道,“敢問琉璃,我這錦盒裡的金簪,是蝴蝶圖案的,還是梅花圖案的?”
此話一出,琉璃頓時一愣,只聽着琉璃慌張道,“奴婢搜的東西數目多,已經不記得了。”
花涼柒淡淡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琉璃也定是能記得個大概吧,我這錦盒可是放着整套的鏤金首飾,那可是父親從宮裡尋來的寶物,琉璃,應該全數還在吧?”
琉璃慌張着點了點頭,生怕花涼柒栽贓她偷東西,“奴婢只是搜房,並不沒有拿過小姐任何東西。”
花涼柒瞬即又問向琉璃,指着衣櫃道,“琉璃,我櫃裡的衣衫你可是給我弄亂了?我昨日剛換了新衣裳,還未來得及收拾,五顏六色的很是雜亂呢。”
馮媽目光更加複雜,不過依舊答道,“奴婢也沒有拿。”
花涼柒一時仰首乾笑,“哈哈,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搜的!”
話畢,花涼柒笑意盡收,將錦盒放在桌上打開,只瞧着裡面空空如也,語聲清脆道,“這是父親從邊疆帶回來的上好檀木錦盒,今早我才叫襲秋擺上,裡面哪有什麼鏤金首飾?”
花涼柒隨後走到衣櫃旁,將衣裳打開,只見衣裙按照顏色由淺到深,整整齊齊的擺放於內,好似一到彩虹漸變。
“而我的衣裳的確是昨日才換的,顏色也是擺放的井然有序,方纔我可是故意說的,五顏六色很是雜亂。而琉璃你,沒有一個能對答正確,我想問,你們到底是仔細搜了,還是說……根本就沒搜!”
話到尾處,花涼柒的語聲瞬時高挑。
馮媽當下語塞,她將思緒放錯了地方,她們以爲花涼柒要誣陷她偷了東西。
花涼柒瞬即對花丞相開口道,“父親,此事的確是疑點重重,今日女兒不在府邸,外人進了臥房,陷害涼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衆人懷疑女兒,女兒還懷疑琉璃陷害女兒呢!”
花丞相一時眉心緊促,花涼柒的證明,的確是有力的。
花涼柒這時瞧了花煜一眼,問道,“長兄的和親之物丟失了,妹妹聽說那可是母親的傳家寶,可是尤爲重要,不知長兄可是找到了?”
花煜斜眼瞟了一眼花涼柒,開口道,“在母親已經找到了,是下面奴婢的過失。”
花涼柒頓時冷笑,“巫蠱娃娃之事浮出水面,長兄的和親之物便也找到了。”
話雖不長,可卻表達了深意。
花煜眼中帶着銳利,“不知妹妹此話何意。”
花涼柒聳了聳肩,“二弟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老夫人此時似乎有些耐不住性了,煩躁着蹙眉,語聲高挑,“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說!”
衆人瞧着老夫人發怒,皆是不敢再出聲。
老夫人又道,“若是現在招了,必可留她一命!若是還僵持着不說,那我可就要徹查下去,先從各房的下人開始查,每個人的住處都不得放過,若是查不出,誰今日也別想踏出這這屋子一步!”
當下衆人面容各異,跪在地上的琉璃明顯有些慌亂了,可大夫人卻是一副嚴肅深沉的樣子。
花涼柒頓時就鄙一眼,想着大夫人的城府果真是夠深的,想必眼下心裡定是慌得很,可表面卻看不出任何。
老夫人見衆人都不說話,當即就氣憤填膺道,“剪春,帶上幾個伶俐的下人,給我徹查這件事!無論如何,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是怎麼回事!”
剪春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動作麻利的就走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難熬也要熬着,老夫人很少大發雷霆,今日這般怒火沖天,誰都不敢反抗。
一個時辰過去了,只瞧着剪春終於回來了,上前稟道,“老夫人,奴婢查出是誰做的了。”
老夫人深邃一笑,“查到什麼了?”
剪春回道,“在若竹的臥房,而且責罰了幾個下人,嚴刑拷打之後也鬆了口。”
此話一出,殿中衆人,驚慌、不安、疑惑,神色各異。
就在這時,只瞧着若竹此時眼中含淚,帶着哭腔道,“老夫人,是琉璃讓奴婢這麼做的,那巫蠱娃娃也是琉璃給奴婢的,奴婢若不答應了她的話,她便要將奴婢的妹妹賣做他府做丫鬟,老夫人饒命啊。”
琉璃一時怒視了若竹一眼,心念着若竹不爭氣,可此刻她自知終究逃不過這一劫了,緩緩的跪了下去,“沒錯,這件事是奴婢做的,奴婢跟隨大小姐多年,瞧着二小姐處處風頭佔盡,奴婢提大小姐抱不平,便起了邪念。”
花涼柒清音道,“那爲何偏偏趕上大哥失了和親之物下手?這未免也湊巧了。”
在這屋裡的都是聰明人,皆是聽出了花涼柒的話外之音。
琉璃又道,“奴婢已經在私下準備很久了,沒有一個好時機,奴婢也不敢冒然出手,碰巧藉着今日大少爺丟失物件之事,能入小姐臥房,便趁機這麼做了。”
襲秋鄙了一眼,她是個聰明人,但性子卻是直的很,當即就氣憤填膺道,“即使如此,怎會沒人察覺?不過一服侍下人,若沒人撐腰,你豈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罷了!”,花將軍瞬時打斷,“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便也沒什麼細問的了,來人啊,將若竹和琉璃即刻處死!”
若竹即刻驚慌失措,連連叩着求花將軍饒命,而琉璃倒是安靜,淡然的跪在地上不語,隨後上來了五六位僕人,將若竹和琉璃帶了下去。
大夫人瞬時拍了拍胸脯,“幸好是虛驚一場,害得我提心吊膽的,柒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要我怎麼活。”
樑婉音頓時內心作嘔,看着大夫人眼下在這裡裝模作樣做慈母,她真想上去扇她幾巴掌。
花丞相此時怒道,“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外人都不得踏入柒兒這裡一步!居然還敢有人謀害柒兒,可還把我這個丞相放在眼裡?大夫人,你的手底下就是這樣的一幫畜生嗎?”
大夫人不由渾身一顫,面容難看了幾分,“丞相責怪的是,的確是妾身管教不善,可妾身也沒想到琉璃會起這樣的邪念,妾身平日裡待柒兒如何丞相可都是知道的。”
花丞相不悅的白了大夫人一眼,“你別想推卸責任!滾回去閉門思過三日,不得踏出臥房一步!”
花丞相發了怒,大夫人哪裡還敢說話,面容含着不高興的應了一聲,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