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本分應該不知道自己挖了誰的墓,所以當他從老許頭嘴裡知道,自己挖的竟然是曹丕的墓時,也是嚇了一跳,畢竟《三國演義》的故事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曹丕是一個對自己的親弟弟都要逼死的人,這人該有多狠。於是,馬本分有點後怕的問唯山,他自己會不會遭報應?
唯山很無語的摸摸鼻子,遭報應?你挖人家的墓的時候,估計早都遭報應了,怎麼可能還會等到現在?
只是看見馬本分都開始畏畏縮縮的雙手合十,朝着上天唸叨阿彌陀佛時,唯山只好開口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東西你都賣給我了,這要是報應啊,你就讓他找我來,我看他敢不敢找小爺的麻煩。真是的,來來來,快拿出下一個,快點。。。”
馬本分見唯山都這樣了,便嘆了口氣,從裡面拿出了第二個被破布包着的東西。
看着有點方方正正的,和一個平板差不多大,只是特別的厚。
老許頭掀開破布,卻發現,原來是幾塊大小一致的木板,木板上似乎有一些紋路,只是看不清楚。
“這個,難不成還要拼接不成。”
老許頭拿着放大鏡,仔細的觀察了半天,才說道:“看來,還真是這樣了。”
只見他和薩守堅開始一一翻開這些木板,仔細的沿着紋路,慢慢的嘗試着,只是這些紋路實在是不清晰,得一個接着一個的嘗試。
唯山很沒有耐心的問道:“這個拼裝完成,天估計都快黑了,你們幹嘛不動動腦子,想一想大概的方向,比如一個地圖啊,一個人像啊,什麼的。是不是啊,要動動腦子!!”
唯山說的痛心疾首,老許頭和薩守堅楞了一下,卻是相互看了一眼,竟是爆發出了劇烈的笑聲:“哈哈哈哈,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兩人卻像是找到了思路一般,迅速的忙碌起來,直襬弄了不到十分鐘,老許頭就拍了拍手,說道:“成了。”
唯山立馬看了過去,一共九塊大小一致的木板拼在了一起,每塊上面的紋路居然恰到好處的拼接在了一起,只是,依舊看不出什麼。
老許頭笑道:“就差最後一步了。”
說罷,卻是直接拿出一塊白手絹,直接從桌上的茶杯裡到處點茶水在那上面,然後拿着帶有茶香味道的溼手絹,在上面來來回回幾下,只見令人稱奇的一幕就發生了。。。
那些紋路曼洛清晰起來,拼接在一起,竟然是。。。。。一個人物肖像,分明就是一個女子的肖像!!
丹鳳眼,柳葉眉,秀氣的鼻子,櫻桃小嘴的點綴,再配上那一對傳神的眼睛和一張精緻的臉龐,似乎這根本就不是一副極致的人物肖像木刻畫,更像是一個千年前的美女,帶着歷史的塵埃,踏着輕盈的腳步,緩緩地走到了我們面前,她的容顏,歷經千年而不變。
“這是。。。。?”
唯山帶着陣陣的驚歎問道,他太覺得難以置信了,居然是木刻畫,用刀子一筆一筆刻出來的,也不這是何人所刻的,刀刀稱得上鬼斧神工。
老許頭摸摸自己的鬍子,滿意的笑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
此爲魏文帝之弟曹植所著的《洛神賦》中的名段,說的便是這上面的女子,曹丕的皇后——————甄宓。”
“原來是這個啊。”《洛神賦》的名頭,唯山當然是清楚的,當年大一語文課的必背文章,他可是整整花了一個月,才辛苦的記住,然後結業考試一過,就直接忘了個精光。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有點印象的。
不過,聽說她不是被曹丕給賜死,廢后了嘛,怎麼還會在他的墓裡,放一個廢后的畫像呢?
老許頭卻是笑道:“您這是隻是看到的樣子,您往後退五步,斜視着看一下。”
聽到這個,唯山立馬起身往後退了五步,再看向木板,只見好端端的美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山嶺河流,城池水文的標示,道道清晰,特別是一道最長的刻痕,一側寫着‘秦嶺二字,另一側則寫着“武陵”二字。
唯山似乎若有所思,又是走到木板前,以前的畫面又是變成了美人的畫像,他仔細的在觀察了半天,最後指着嘴旁的一個地方說道:“就是這裡,美人痣。也是那武陵的位置。只是,這武陵,又是什麼地方?”
老許頭讚許的點點頭,說道:“莊主觀察力了得,這武陵纔是這木版畫像隱藏的秘密,地處秦嶺,稱之爲陵的,八成是一座墓了。您再想想,能把這陵墓的位置處理得如此的隱秘,曹丕還隨身帶在自己的身邊的,那會是什麼人?”
一個名字迅速的拱到了唯山嘴邊,他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老許頭,一字一頓的說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曹操!!!”
老許頭點點頭說道:“這就對的上了,曹操被追諡爲‘武帝’,正好對的上。況且,此種《雙重圖影之法》,據說只有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們設計的出來,他們隸屬於曹操手裡的機密部隊———掘子營,專門負責挖掘王后之墓,來貼補軍資。
據野史記載,曹之後,他的陵墓便由掘子營親自設計,陵墓的真正位置無人得知。後來曹丕死後,也是由掘子營親自設計的陵墓。再後來,新繼任的皇帝嫌棄他們整日裡搬弄死屍,招惹陰氣太多,再留在手裡怕遭報應,便強行遣散了掘子營,只是這些人忠於曹操曹丕父子,離開軍營之後,便自發的到曹丕墓周圍居住,便漸漸形成了村落,順便爲曹丕守墓。”
說到這兒,老許頭話鋒一轉,卻是問向了已經聽傻的馬仁河,“敢問馬先生,你們那村喚作什麼名字?”
馬仁河明顯的還沒從剛纔的故事裡抽離出來,老許頭問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說道:“刀豆村。”
老許頭點點頭說道:“盜墓稱之爲倒鬥,倒鬥,倒鬥,倒是取了個諧音。那我再問你,你們村子裡哪隻姓氏的力量最爲強大了?”
說的這個,馬本分仔細的想了想才說道:“我們馬家祖上是百年前從甘肅遷過來的,原來村子裡力量最大的,應該是現在的村支書柳石龍他們柳家,我們村子裡八成的都是姓柳的,他們柳家還有一個大祠堂呢。聽老一輩的說,柳家可是住在這裡不下千年了,是真真正正的本地人。”
“祠堂?那你可知,柳家祠堂裡供奉的是什麼人?”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柳家祠堂是不讓外人進去的,我也只是聽一個跟我關係較好的柳家老人說的,那裡面供奉着他們家的老祖先,聽說在古代的時候,還是皇帝跟前的人,還是一個將軍,好像是什麼。。。。什麼中將來着?”
“中將。。”一聽到這個,老許頭和薩守堅對視一眼,點點頭才說道:“應該是發丘中郎將了,掘子營的統領,官封正四品發丘中郎將,手執刻有刻有“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字的發丘天印,掌管五千摸金校尉的不了道人柳一鳴。看來,那些野史,並不全是假的。”
說到這兒,老許頭又是問道:“他們掘子營的後人,難道忘了他們的職責嗎?守衛皇陵,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掘墓?”
唯山這是插嘴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都過了千年了,估計這些後人呢,早把這事給忘了。對吧,馬大爺,你們那村支書一定是不記得這裡面的事情了對不對?”
馬本分急忙擺手說道:“不是的,我們挖墓前,我們村支書先下去看了看的,他帶着柳家的幾個老人現在他們家地裡挖了個洞,下去轉悠了一圈,這纔上來告訴我們,守護的東西早都不見了,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這裡面的好東西放在下面都是浪費,還不如我們自己挖點出去換點錢呢。
我們聽到這話,才從自己的地裡往下挖。哎呦,你們可不知道。這一挖還真是嚇一跳,我以爲就我自己的挖的洞,沒想到挖開之後才明白村支書說的啥意思了,原來底下這墓啊,早都被盜了。”
“被盜了!!”唯山驚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