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的吳燕回憶到這裡時打了個冷顫,然後她沉默了良久,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欲言又止,猶豫到最後,他終於還是把視頻關掉了。
陳磊和韓小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把文件一直往上翻,找到了最早一天的視頻日記,按照時間的順序,他開始點開查看。
第一個視頻中,吳燕的年齡明顯比較小,而且還不會化妝和打扮,視頻的內容也比較少,她的聲音也比較清脆,典型的娃娃音。
根據吳燕的介紹,陳磊可以知道,這是她初中時拍攝的,看來從初中開始吳燕就有了錄視頻日記的習慣。
因爲這是吳燕的第一篇視頻日記,所以裡面並沒有多少內容,只是典型的流水賬,不過,她提到了一件事倒是讓陳磊有些好奇,那就是她看到了姜偉出校遇見了張恆,而且兩人似乎還認識。
這個線索讓陳磊似乎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也許當初,黃雯的事情並非是偶然,或者說,那件事可能是蓄謀已久的。
就在陳磊沉思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陳磊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劉菲的。
“喂,劉菲,怎麼了?”
“陳磊,吳燕舉行葬禮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
陳磊本來想拒絕的,因爲他覺得葬禮上也不可能會有什麼線索,但是轉念一想,萬一兇手也在葬禮現場呢?這樣或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考慮了一番,陳磊還是決定去看看,他掛了電話,然後把吳燕的手機收了起來,穿上外套就要準備出發去吳燕的葬禮。
而韓小薇需要查一查當年黃家的案子,所以她就沒和陳磊一起去,陳磊就一個人前往了吳燕的葬禮。
吳燕的葬禮並不大,在場的也都是她家的親屬,而陳磊一個外人站在那裡着實有些不安,而且還有些尷尬,不過在場的人都很安靜,臉上都帶着嚴肅的神色,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異樣。
這一天的天空有些陰暗沉重,好像烏雲要壓下來一樣,絲絲小雨就像是細小的針一樣紮在陳磊的臉上,讓他感到了一絲涼意,這雨雖然不大,但是配合上現在的氣氛,卻讓陳磊感到格外的嚴肅陰沉。
在場的有年輕的,也有年邁的,年輕的人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的黑白照和花圈,年邁的人則是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按照她們家的習俗,未成年人意外身亡是要配陰婚的,而巧的是,姜偉家也要配陰婚,所以姜偉家就打算讓姜偉和吳燕配陰婚,而且他們也是同學,遠走的路上也好做伴。
但是吳燕家的人卻很反對,因爲姜偉的屍體都泡爛了,身上都是孔,而且還有蛆蟲,身體都脹得像要爆開一般,誰願意要他?
但是,到最後他們還是同意了,爲了姜偉,姜家可是把自己的積蓄都拿出來了,爲的就是姜偉死後能體面一點。
雖然他們的死相併不好看,但是卻有專門的化妝師爲死人化妝,這天,姜偉被畫的很白皙,吳燕也很清新漂亮,相比起她生前的妝容,她現在的整容更爲清純。
吳燕家的人到她的屍體前看了一眼,然後搖頭嘆氣,“唉”了一聲就走了,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就像是機械化的程序一樣。
陳磊也跟隨着他們到了吳燕的屍體前,他看了看這個長相還算可以的女孩,覺得挺可惜的,她長得也不錯,但是爲什麼做一個優秀點的女孩,偏偏要沾染那些社會上的不良氣息呢?
擡頭看了看,陳磊看到了吳燕的黑白照,照片中的吳燕栩栩如生,好像是把真正的吳燕困在了裡面一樣。
“唉~”
也不知道是誰嘆了口氣,讓陳磊打了個冷顫,陳磊回頭,卻並沒有發現他身後站着人,他是這排隊伍裡的最後一個,那些人看完之後都站到遠處去了,有的擦着眼淚談論着吳燕生前的事,也有的對於吳燕的死扼腕嘆息。
“也許是幻聽了吧?”
陳磊對自己這麼說,然後看到了吳燕遺照前的花圈,花圈上寫着:悼念吳燕,望早日解脫,友大叔敬輓。
“友大叔敬輓?大叔是誰?爲什麼不寫名字?”
陳磊有些不記得看着上面的字,從頭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不對勁,爲什麼這個人不寫名字自稱是大叔?而且他這“望早日解脫”又是什麼意思?從沒見人這麼寫輓聯的。
滿懷疑惑的陳磊久久的站立在她的遺像前,直到吳家的人推了他一下,他纔回過神來。
參加完葬禮的陳磊立刻找到了那家賣花圈的店,陳磊進去後,感覺到裡面陰沉沉的。
迎接他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她微笑着,很禮貌的詢問着陳磊的需要。
“您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哦……我想買個花圈,請問價錢如何。”
女孩跟他說,不同的花圈價格也就不同,然後和他介紹了一些花圈,在那些花圈中,他找到了和吳燕葬禮上那個一模一樣的花圈。
“那個,拿下來給我看看。”
女孩微笑着遞給了陳磊,然後陳磊詢問她價格,她就如實回答了,而陳磊則佯裝驚訝的問:“怎麼比大叔的貴這麼多啊?”
“大叔?哦……您是說他啊,他買的多,所以有優惠的。”
這下讓陳磊聽到了一點寶貴的信息,他連忙問大叔買了幾個,那個女孩說大叔總共買了五個。
一聽到是五個,陳磊就算了算,死者有張揚、姜偉、吳燕、甄黃以及汪強,正正好好是五個人,難道大叔買了這五個花圈是給這五個人的?
陳磊又問那個女孩大叔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嗯……他挺奇怪的,說話聲音像是一個大叔,但是長得比較矮,身材也比較瘦,總是馱着背,那一天他帶着鴨嘴帽,還戴着一副墨鏡,穿着灰色的大衣,看起來挺奇怪的……等等,你不是來買花圈的嗎?”
陳磊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是警察,來查案的。”
“啊?我……我可是一直安分守己,沒做什麼壞事啊!”
“別緊張,我只是在調查最近的命案,我看到死者的葬禮上有你們店的花圈,所以我纔來到這裡,那個……他是一口氣買了五個花圈嗎?”
知道了陳磊是警察之後,女孩變得有些緊張了,她慌忙的點了點頭,連忙回想着自己是否忘記了什麼地方,生怕會阻撓到陳磊破案。
“我……我記得他說是過幾天來拿的,他現在一共拿走三個了,還剩兩個,說以後會來拿,不過每次都不是他本人拿,我們是通過電話聯繫的。”
陳磊摸着下巴思索着,三個?爲什麼才領了三個?按理說,五個人都死了,應該領完了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