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川閉眸,在樂樂額頭輕輕一吻後,終還是站起身。
唐羽川轉身之即,樂樂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無助的回頭看媽媽。
她的媽媽卻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樂樂更着急了,跑過來拉過媽媽的手,“媽媽,媽媽,爸爸走了。”
季甜甜仍無動於忠。
“媽媽,我們跟爸爸一起去好嗎?”樂樂越來越急,一張委曲可憐的小臉掛滿了淚水,大聲焦急的訴求着母親。
“媽媽,媽媽,爸爸走了。”
“媽媽,你怎麼了?”
……
此時的樂樂是焦急,害怕,無助的。
她希望爸爸留下來,或帶她們一起走,可平日裡那個最疼愛她的父親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媽媽……她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哭鬧,讓媽媽帶她去找爸爸。
可……
後來的後來,季甜甜才知道,她對唐羽川的愛在這刻沒了,但對他的情卻永遠都在,這輩子都在,所以,決定她要用一生去償還。
房門被重重的關上,那一聲關門聲彷彿扎進了她的心裡。
季甜甜以爲面對唐羽川的離去,她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顯然,她高估了自己。
當門外久久沒了聲音,當樂樂哭着喊着要爸爸。
她終於反應了過來俯身一把抱起樂樂,顧不上穿外套換鞋就追了出去……進電梯,出電梯,再到單元門口,終於不見了唐羽川的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空空如也。
她無法想象以後的日子真的不會再有唐羽川了,只要一想到她就無法呼吸。
也許是習慣了一個人,她害怕結束,更害怕將來的開始。
接着她抱着樂樂追出小區,在路邊擋了一輛出租車……朝機場追去。
寒冷的冬天,季甜甜衣着單薄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寒冷,在偌大的機場不顧衆人的目光發瘋似的拼命尋找,好在登機前找到了他們。
再看見唐羽川那一刻,她的心瞬間就靜下來了。
她居然還抱有幻想,就在這個時候她始終都還覺得唐羽川不會真的離開她們。
這是種何種的執念與自欺欺人。
季甜甜把樂樂放下,樂樂小跑上去抱住唐羽川大腿,“爸爸,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丟下樂樂,樂樂不要爸爸走。”
唐羽川回頭,視線從季甜甜臉下看向樂樂,蹲下,握住樂樂的肩膀,“樂樂,聽爸爸說。”
“我不聽,不聽,我不要爸爸走。”樂樂使勁搖着小腦袋,兩眼淚花,“爸爸,樂樂以後一定會乖的,樂樂不再惹爸爸媽媽生氣。樂樂保證,樂樂真的會乖乖的!”
“爸爸知道樂樂最乖!” 樂樂的哀求聲唐羽川視線模糊,伸手輕撫掉樂樂臉上的淚水,把她抱在懷裡,起身朝愣在原地的季甜甜走去,把她摟入懷裡,輕聲,“甜甜,對不起。”
三人抱成一團,最終,唐羽川還是把樂樂放進了季甜甜懷裡,轉身而去。
“爸爸,爸爸。”
“不,我不要爸爸走,樂樂真的會乖的,樂樂不買玩具了,真的。”樂樂在季甜甜懷裡再次大哭,使出混身所有的力氣,從季甜甜禁錮的懷裡掙脫,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唐羽川的大腿,“爸爸,樂樂不讓你走。”
季甜甜錯愕,從來不知道,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力氣如此的大,大到她根本抱不住她。
“爸爸,爸爸,帶樂樂和媽媽一起去好嗎?”樂樂哭的身體抽泣。
“樂樂,聽話。”唐羽川終是不忍心,再次蹲下把樂樂抱在懷裡。
“雪姨,你和爸爸去哪裡?帶上媽媽和樂樂好嗎?”樂樂見求爸爸沒用,又轉身拽上一旁的喻雪,拉着她的手,小臉可憐。
季甜甜站在一旁,看見喻雪扭頭抹了一把眼淚,蹲下,輕聲,“樂樂,一定要聽媽媽的話,爸爸和喻雪阿姨安排好了很快就回來接你,好嗎?”
也許,只是喻雪安慰孩子的話,季甜甜卻當真了,一直剋制的情緒瞬間爆炸,失控的衝上去一把推喻雪,怒聲,“喻雪,你說什麼?羽川我已經讓給你了,你還惦記着我的樂樂,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告訴你,永遠都不可能!”
“你走,你們都走,我不想見到你們!”
“甜甜,當着孩子面呢?”喻雪見季甜甜失控,可能被嚇住了,反聲安慰季甜甜,“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樂樂的。”
可是,如今這種局面,她的話還值得相信嗎?
季甜甜不再相信她,重重的推了一把喻雪,“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你走。”
眼見喻雪要摔倒,唐羽川伸手扶住。
這一幕,在季甜甜眼裡是那麼諷刺。
喻雪站穩忍了忍情緒,朝季甜甜逼近,冷漠,“季甜甜,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和羽川走後,你最好給我活得像樣一點,不然我一定會瞧不起你。”
“當然,她一定會比你們過得好。”就在這時,一個溫暖的手臂把季甜甜摟入了懷裡,聲音仿如春風。
很溫暖。
“又是你?”喻雪不解質問道。
上次在醫院見過面,她問過唐羽川,他卻只是搖頭什麼都不說。
“你究竟是誰?和甜甜是什麼關係?”居然在喻雪眼裡看到了擔憂和關心。
她還會擔心她嗎?
“不明顯嗎?”傅一揚魅笑,把季甜甜再次一摟。
“一揚叔叔,你來了,你快幫樂樂給爸爸講,樂樂和媽媽想跟他們一起去。”樂樂見到傅一揚像是看到希望,她跑過來拽過傅一揚的手,哀求道。
傅一揚蹲下,伸手撫掉樂樂臉上的淚水。
“甜甜,他到底是誰?你們什麼關係?”喻雪再問。
季甜甜卻不直接回答她,而是繞過喻雪,輕聲,“唐羽川,這輩子這麼長,我季甜甜也不可能只愛你一個人。”
“從此以後,我也不再愛你了。”
唐羽川有些蒼白的臉,一秒暗沉隨後點頭。
“甜甜,你這樣,你知道有多傷羽川的心嗎?”聽了季甜甜的話,喻雪像是在爲唐羽川抱不平,大聲的質問季甜甜,“你知道羽川他是爲了……”
“喻雪,我們走吧!”
唐羽川阻止喻雪再說下去,提過箱子,伸手摟過喻雪轉身。
他極快的速度像在逃避着什麼?
“爸爸,爸爸……”
見唐羽川再走,樂樂再次哭鬧,傅一揚卻只是緊緊把她抱在懷裡。